晚來聽雨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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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粉刷成暖木白,上面掛著兩幅山水畫,一幅蘭花和一幅紅梅。 一樓原先靠邊的四個小包廂全部換成了卡座,卡座和卡座之間只用一棵綠植攔著。 撤去了小包廂,一樓空間看上去就寬敞了許多,也更明亮了。 左側樓梯下的墻壁也刷成暖木白,一盞暖黃的燈光貼著墻高掛。 光線照著墻壁,以及墻壁下的一座泛著淺淺白霧的假山流水。 水里還有小朵的蓮花和蓮葉,很小的錦鯉在水里游來游去。 特別像半山別院里,剛進大門的那座流水回廊亭。 只不過這個不是回廊樣式的,而是池塘樣式。 秋玥有點子迷信,看見錦鯉,雙手合十拜了拜,感嘆:“真漂亮啊?!?/br> 樓晚在旁邊接話:“就是有點浪費錢?!?/br> 制白霧要用電,假山流水的制氧和更換也是要用電,這用電量可一下就提起來了。 二樓臨窗全部換成了包廂。 不管是臨河的窗戶還在面向古街那邊的窗戶,全部都是包廂。 樓晚數了一下,一共有十個包廂,足夠他們用了。 中間空余的地方擺上一個很大曲水流觴,靠桌面的位置上有條石渠般的滑道,滑道中間用迷你型的假山和花花草草隔開。 滑道外面是檀木桌面,圍著桌面的四周放了十二把木質椅子。 秋玥一臉驚訝地摸了摸桌面,疑惑道:“這是搞什么的?” 樓霜湊上前,也跟著看了看。 只有蔣家家看著看著,想到什么,張口又閉上。 樓晚要不是提前看過裝修設計的效果圖,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往前走去,摁下桌面上的開關?;乐虚g的一座小假山上升起一根不銹鋼的水管,很小的一根,噗噗噗冒出水來。 秋玥嘴巴張成圓形,愣愣地看著。 水流落到滑道上,流滿一半,滑道開始順著逆時針方向緩慢滑動。 樓霜眼睛一亮,轉頭朝四周瞅了瞅,跑去樓梯口摘下一片發財樹的樹葉丟進滑道里。 樹葉隨著水波緩緩地漂流,順著滑道繞了一圈又回到他們這個位置上。 “原來如此!”秋玥激動道,“也就是說,到時候這里是不是可以放盤子進去?然后客人坐在外面,就可品嘗各種各樣的糕點了?” 樓晚點點頭,看著流動的水面,思忖道:“我想把這里設成茶桌,可以在這里焚香點茶、斗茶、戲茶、品茶?!?/br> 秋玥樂呵呵地說道:“都好都好,反正我是不懂……” “都要學?!睒峭泶驍嗨脑?,隨后轉頭看向夏晨、樓霜、蔣家家,認真說:“你們都要學。等大賽結束后,我會一個一個地教你們?!?/br> 幾人紛紛應了聲。 樓晚說:“那就先把店里布置起來,少什么,需要什么裝飾都告訴我?!?/br> “好嘞?!?/br> 幾人開始打掃衛生,忙碌起來。 - 美食大賽的名單在晚上九點就公布了,茶間遇果然進了初賽。 關于要做什么樣的糕點去比賽,樓晚心底早就有了計劃。 既然是要做中式糕點,就要做代表性的。 樓晚收拾著最后的食材,洗了洗手,擺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起來看,是顧墨蓁的。 墨墨子:【晚晚,咱們進大賽了??!】 樓晚笑了笑,回復:【早就猜到了?!?/br> 墨墨子:【我已經請好假啦,買了內場的票,到時候就現場圍觀/嘻嘻表情包】 樓晚無奈輕笑,回了表情包。 顧墨蓁想起什么,直接發了條語音:“對了晚晚,姥爺已經知道你跟我哥領證結婚的事情了,說讓你們找個時間回老宅哦?!?/br> 樓晚的心臟隨著語音放完而停滯了一下,想起顧家半山別院里那位威嚴的老人,頓時心生退意。 也就是說現在整個顧家都知道了她和他結婚的事了? 那他那位在國外休養的母親,知不知道呢? 顧墨蓁早前跟她透露過她mama精神上有問題,在國外療養院里治療著。 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他mama說過…… 想什么呢? 樓晚拍了拍腦袋,轉回和他的聊天頁面。 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沒像往常那樣給她發消息了。 樓晚點出鍵盤,打打刪刪,輕輕嘆了口氣。 明明昨晚都還說了要一直這樣相處下去的,現在就沒消息了? 正在躊躇間,對面發過來一條消息:【回到店里了?】 小樓聽雨:【嗯?!?/br> 想了想,樓晚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謝淮謙側目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胸腔里堵著一口郁氣,拇指硬邦邦地敲下一個字:【沒?!?/br> 樓晚看向時間,回:【已經很晚了,快去吃飯吧?!?/br> 謝淮謙瞥了眼,打字:【不想吃?!?/br> 隨后再次輸入:你今晚回不回來?回來的話我去接…… 字還沒打完,對面回復一句:【我在停車廊的保安崗里放了今天做的一些糕點,你下樓的時候記得去拿?!?/br> 謝淮謙頂著牙,將打出來的字一個一個刪除,直接撥去一個電話。 窗外夜色深濃,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在旁邊的休息區里等著他忙完,而后一起回家。 如今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越發顯得寂靜孤冷。 他邊等著電話被接通,邊從煙盒里摸出一支香煙。 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煙身,他撈起銀白色的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香煙。 縷縷青煙飄蕩在冷白辦公室里。 “喂?”電話被接通。 謝淮謙看眼,單手搭在煙灰缸旁,修長的指尖敲了敲煙身,什么話都沒說。 樓晚等了一下,沒聽到聲音,拿下手機看了眼,又貼回耳朵,試探地喊了聲:“謝先生?” 謝淮謙瞇了瞇眼,夾起煙吸了口,往后靠在椅背上,“怎么不叫我名字了?” 樓晚抿了抿唇,出聲:“淮,淮謙?!?/br> 謝淮謙吐出煙霧,伸手將煙搭在旁邊的煙灰缸上,這才拿起手機,低低地應了聲,“嗯?!?/br> 樓晚說:“我們收展位的時候我拿了些糕點放在保安那里了,這會兒估計有些涼了,你拿回去熱一下吃,別餓到肚子了?!?/br> 謝淮謙又想拿煙了,“樓晚?!?/br> 他連名帶姓地喊她一聲,語調清冷,“你別真當我只吃得下去你做的那份糕點?!?/br> 樓晚的心臟微微一顫,聽出來他似乎是不高興了,而且還是她惹的。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她只能依著本能回話:“那你把它丟了吧,我,我……” 謝淮謙仰頭靠在椅背上,冷白燈光照著他有些挫敗的臉,脖間的喉結滾了滾,他問:“你今晚回家嗎?我過去接你?!?/br> 樓晚吞了吞干澀的喉嚨,說,“我好久沒回海棠苑了?!?/br> 謝淮謙接話:“不回來了?” “嗯?!睒峭響?。 他說:“我明天就要去澳洲出差了,你確定不回來?” 樓晚抿了抿唇,說:“你路上注意安全?!?/br> 謝淮謙:“……” 再說下去,他能被她給氣死。 謝淮謙拿下手機,掛斷電話丟一邊,眼鏡也順帶摘下,修長的指尖按著鼻梁骨揉了揉。 自從昨晚聽到她跟她mama聊的那幾句話,他心底的郁氣就越來越堵,堵得他整個胸腔都在發澀。 他到底還要怎么做,她才愿意跟他好好過下去。 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每一次的聊天都是他先出聲,每一次更近一點的關系都是他主動。 如果他們之間有一百步,他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只要她踏出那一步,他就會義無反顧地奔向她的。 于是他忍住了。 忍住一整天想要主動問問她的強烈念頭,他想等著她踏出那一步來。 可直到一天的倒數第四個小時,聊天頁面上才出現變動。 但也僅僅只是頂端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兩分鐘過去,連那幾個字都成了奢侈,他閉了閉眼,主動將話發了出去。 得到的也不過是現在這般,能氣得死他的結果。 幾分鐘過去,辦公室門被敲了敲,他冷淡出聲:“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