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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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為何來找他,兩個老狐貍含糊其辭,里面肯定有文章。 果然,繞了幾句,段尚書道:“那婦人一口咬定,武三是被人殺害了,他在京城時日少,與人無冤無仇。能與他稍微有些結怨,人在京城者,就是程侍郎了。恰好他又死在了程侍郎府中附近,這件事,你看,就跟那黃泥掉進□□里,難以洗凈了。我同程侍郎說這些,并非是我這般以為,京城的聰明人多得很,總有人會提出來,程侍郎以為,我說得可有道理?” 程子安抬眉,斬釘截鐵道:“我以為,段尚書說得毫無道理。那婦人算是什么苦主,要說苦主,也是武三的家人才是苦主。要告我殺人,也要武三的家人進京遞狀子告我。還有啊,武三不過一個行船的管事,他能在京城買宅邸,真是了不起,我都還是賃宅子住著呢。那婦人一個外室,敢告官身,還是大名鼎鼎,最俊美的狀元郎,水部侍郎,這背后沒人撐腰,我倒要敬她,她才配進入御史臺做御使,這份風骨,誰能比得上?對了,要是有人告我殺人,兩位再來找我吧,我一定親自應訴?!?/br> 金正卿干笑幾聲,道:“是是是,程侍郎說得極是。程侍郎,恕我多言一句,這件案子事關重大,朝廷最近鬧得厲害,程侍郎還是要注意一些?!?/br> 程子安拱手,道:“多謝兩位?!?/br> 兩人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離去。 程子安坐在值房里,手上把玩著筆桿,不由得笑了聲。 這個嫁禍,實在是水平太低。 不過,對方肯定不是嫁禍,而是要將他拖下水。 畢竟,此事是因為他到了益州府而起。 且大周查常平倉的糧食,主意是他所出。 此事雖無幾人知曉,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哪能瞞得住。 程子安當然不會被動挨打,既然要拖他下水,他就不客氣了。 今日沒大朝會,程子安看了下時辰,此時圣上應當在御書房。 這些天幾個相爺幾乎都住在了御書房,程子安心道正好,于是晃悠到了承慶殿。 太陽高懸,承慶殿安靜得,好像能聽到太陽炙烤地面的響動。 許侍中靠在御書房走廊的廊柱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程子安走近,許侍中眼睛睜大了些,朝他看來。 程子安笑道:“許大叔,又睜著眼睛睡著了?” 許侍中瞪了他一眼,道:“圣上在見幾個相爺,你要是沒甚重要之事,先去偏殿等一等吧?!?/br> 程子安道:“有要事,大事啊,許大叔,勞煩許大叔幫我回稟一聲?!?/br> 許侍中知道程子安絕非不知輕重之人,眉頭微皺,擔心地打量了他幾眼,轉身到了門口,朝里面探進一個頭。 很快,里面傳來圣上的聲音,許侍中進屋,過了一會出來,低聲道:“進去吧,且小心些?!?/br> 程子安朝他一笑,小聲道了謝,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里擺放著冰鑒,冷意徐徐冒出,他一走進去,頓時感到涼颼颼。 更涼一些的,還是圣上朝他看來的目光。 三個相爺依次端坐在椅子里,不知是被凍壞了,還是心情欠佳,臉色都有些發白。 程子安上前見禮,圣上道:“程侍郎,你的大事呢,速速道來!” 聽圣上的語氣,要是程子安沒大事,就要把他給宰了! 程子安換了表情,可憐兮兮道:“圣上,有人要加害臣??!” 圣上頓了下,道:“此事當從何講?” 程子安將段尚書與金正卿前來找他的事情說了,“圣上,這件事很明顯,就是要加害于我,想把殺武三的罪行,推到我頭上。順道再將黃仁之死,也推說成是受我迫害。在大獄中,謀害問罪官員,何等大膽之徒,怎地我也得被判個罷官。不止黃仁一個知府,有兩個呢。要是再多自縊幾個,那我頭上的罪就重了,抄家流放就不足惜,得誅九族!” 圣上聽得呆住,程子安看向幾個相爺,哭哭喪著臉道:“三位相爺,我說得可對?我真是太慘了,真的太冤了!究竟有誰要害我,我動了誰的榮華富貴,升官發財,后世子孫的世卿世祿???” 王相看了程子安一眼,耷拉下眼皮,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明相呵呵道:“程侍郎想得多了些,你是大周的官員,大周有圣上,有律法,要是程侍郎清清白白,豈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鄭相看著程子安,哼了聲,不耐煩道:“程侍郎,著實大題小做了!” 程子安道:“下官都被刑部與大理寺一并問了上門,我是朝廷命官,要是事情不大,他們兩位如何能來?明相說有圣上,我倒吃了一劑定心丸??擅飨嘤终f,大周有律法,我就不敢茍同了?!?/br> 明相冷聲道:“那程侍郎說說看,大周如何就沒律法了?程侍郎在考科舉時,難道沒答過律法題?” 程子安道:“律法且放一邊,大周的官員在牢獄里接連死亡,明相可能解釋,大周的律法何在?” 明相反問道:“兩位戴罪官員,在牢獄里死亡,如何就沒有律法了?” 程子安道:“他們沒必要死,除非不得不死!為何不得不死,是因為有人要這件事,到此為止?!?/br> 圣上面無表情坐在那里,眼神沉了下去。 程子安對著圣上,長揖到底,道:“圣上,臣如今危險至極,不敢回家啊。臣請求圣上,允許臣住在圣上眼皮子底下,要不,給臣派幾個護衛,不然,臣說不定也莫名其妙,上吊死了!” 王相這時總算開了口,皺眉道:“程侍郎,哪有這般嚴重,何況,從未有過這般的規矩,你休要因為圣上的心慈,一再地得寸進尺?!?/br> 程子安立刻道:“對啊,還有王相。王相,下官懇求你,允我去你府里住吧。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對王相動手,跟著王相肯定安穩無虞?!?/br> 王相被噎住,剛要罵他胡鬧,圣上這時開了口,道:“程侍郎說得有理,既然他害怕,王相,你府里就借他住幾天,讓他跟著你一并上朝下朝,既然他在你身邊,就給你幫幫忙,將此案一并徹查清楚了!” 王相眼神微轉,捏著鼻子懊惱應下:“臣遵旨!” 程子安對著圣上與王相施禮道謝,愉快地道:“王相,我就跟著你了,還請多多關照??!” 作者有話說: 第101章 101 一百零一章 ◎無◎ 程子安半點都沒覺著會麻煩到人, 除了他自己,老張莫柱子秦嬸一并被他叫到了王相府上,很是體貼地道:“我替王相省些麻煩, 用他們照顧就好?!?/br> 王相:“......” 相府占地寬敞, 王相捏著鼻子,安排了一間幽靜的客院給程子安居住。 客院里灶房一應俱全, 屋子精致, 院子里種了修竹, 亭臺樓閣流水淙淙。 出門往西邊走幾步,就是一大片湖。湖里種滿了荷花,正是盛放的時節,夜間涼風習習,荷葉荷花夾雜著梔子茉莉的香氣陣陣。 程子安在太學老同窗王堯的陪同下, 熟悉了院子與周圍的景致,兩人立在湖邊,他感慨不已道:“瞧這湖水多清澈啊。這片湖應當與護城河金河相通吧?說起來,湖水的清澈, 我還有一定的功勞呢。要不是我主持清淤,估計這片湖水, 已經臭不可聞了。我就不明白, 好些貴人家中的湖啊水池,都與金河相連,他們可是鼻子出了問題, 難道沒聞出自己家府上的水很臭么?” 王相的兒孫們, 與其他府比起來, 算得上爭氣, 雖沒有特別拔尖的人, 算得上守規矩。 王堯以前與程子安來往不多,他如今還在太學上學,為人比較低調謹慎,聞言沉默了一會,道:“程侍郎當值辛苦,早些歇著吧,我就不多打擾了,若有吩咐,交待府里的仆從一聲就是?!?/br> 程子安笑呵呵道:“天剛黑下來,我還未用晚飯呢,歇息還早。王相安排得如此妥當,走走走,你陪著我一起前去,跟你祖父道聲謝?!?/br> 王堯想要婉言謝絕,見程子安跟在他身后,已經領會到他的厲害,只能硬著頭皮,帶著他去了王相的院子。 王相正準備用飯,看到程子安不請而來,他倒沒甚驚訝之處,招呼他坐下,“七郎你留下來一并用飯,陪陪程侍郎。你們在太學是同窗,程侍郎已經官至五品,多跟程侍郎學學?!?/br> 王堯應是留了下來,程子安笑道:“王相過譽了,不過吧,我這個人,仔細算起來,身上的優點著實太多,估計一時片刻學不會,要多學幾年。咦,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成了七郎的先生?” 王相無語至極,看著程子安半晌,道:“程侍郎在京城賃的宅子,已經退了?” 程子安道:“今天來不及,不過,我已經叮囑了老張,讓他明日與東家聯系退居。不住的話,每個月還要交賃金,著實不劃算?!?/br> 饒是王相見多識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說才好,盯著他良久,道:“程侍郎收拾得還真是快?!?/br> 程子安道:“就些換洗的里衣,一兩件冬日的大氅。外衫是朝服,沒甚身外之物,人生皆是如此,赤條條來,赤條條去?!?/br> 王相愣住,喃喃念叨:“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彼ζ饋?,道:“程侍郎到底年輕,率性灑脫,老夫不如也?!?/br> 程子安擺擺手,道:“王相自謙了。我能理解王相,府里眾多的兒孫,族人親戚,睜開眼皆是人情世故。程氏沒有家族,不瞞王相,程氏的祖墳,只有祖父祖母埋在里面。親戚們少,舅舅姨母們自己能過活,我也沒本事拉扯他們,我自當能率性灑脫?!?/br> 王相神色很是復雜,片刻后道:“先用飯,用飯?!?/br> 程子安不吃酒,也不挑食。王相府里廚娘的茶飯手藝,自是比秦嬸高上許多,他就著菜,美滋滋吃了兩碗飯。 飯后,程子安也沒久留,吃了一盞茶后就起身告辭。 王堯送走程子安,回到院子,陪著王相散步消食,百思不得其解道:“祖父,孫兒想不明白,程侍郎就只來用晚飯而已?” 王相面色沉重,眺望著客院的方向,道:“他是何等人,豈能只來用晚飯而已。先前的言語中,提到了家族,親人。他能做到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京城九成九的官員,皆做不到他那般?!?/br> 王堯思索著,道:“照祖父的意思,程侍郎是在指牢里那兩人自縊之事?” 王相頷首,嘆息一聲,道:“稍微一想,這兩人也著實不用死。他們死了,身后的家族就保住了。誰拿家族威脅了他們?背后的人,肯定是查不得,碰不得。偏生圣上讓我們查。程子安他全部家財,就幾個包裹,好比是備好棺槨,領了這件差使。賃來的宅邸,他都沒留,更沒給自己留后路?!?/br> 王堯震驚不已,驚呼道:“祖父,他為何會這般做?” 王相沉默良久,道:“我活到這一把年紀,亦未能堪透。且待看著吧?!?/br> 翌日,王相與程子安一同前去了政事堂。 段尚書與金正卿一并來了,他們聽聞了些風聲,看到程子安搖身一變,成了審理此案的官員,皆還是有些滋味復雜。 王相讓大家各自落座,道:“圣上下了旨,一定要查明此案。段尚書與金正卿,你們先將查到的卷宗,交由程侍郎查看?!?/br> 兩人應是,正要吩咐人去取,程子安攔住了,道:“卷宗且等一等,下官對刑獄之事,并不太了解,看了亦無多大的用處。不過,下官做事有一項原則,就是先以緊急且重要的為先。比如,先查黃知府他們的家人,可有犯案,未曾秉公審理?!?/br> 屋內幾人一聽,神色皆變了。 明相皺眉,道:“人死為大,黃知府他們的家人,正經歷喪事,正在喊著他們乃是清白,要朝廷還黃知府他們一個公道。此時,于禮于情,都不該打擾他們?!?/br> 鄭相唔了聲,道:“我以為明相所言極是,要是這時去查他們的家人,顯得朝廷冷酷無情,咄咄逼人了?!?/br> 段尚書與金正卿雖震驚,反正交由上面決定,他們都未曾做聲。 王相神色沉重,程子安意在釜底抽薪,要震懾住其他在牢里的官員。 他們要是學著黃知府他們那樣,以自己的命保家人平安,就要斟酌一下了。 只要他們活著,想要活著,就有了突破口,指認出身后的勢力。 程子安淡淡道:“國法大于家法,按律審理,一切以大周律為先。他們要是沒犯事,只會還他們一個公道。若是犯了事,若不秉公處理,豈不是枉顧國法,亂了國紀綱常?” 王相斟酌了下,要是牢里再死人,他也會被圣上斥責辦事不力。 “程侍郎說得即是,一切以國法為先。段尚書,金正卿,你們速速派官員,前去益州薊州府查明?!?/br> 兩人應是,明相不悅道:“此事甚是重大,我以為,還是要請由圣上定奪為好?!?/br> 程子安道:“明相,下官可否這般以為,明相將此事稟報給圣上定奪,是不想擔負責任?反正一切的事情,都是圣上的旨意,若是好,到頭來,領了這個差使的你我,在政績上可以添上一筆。若是不好,罵名都由圣上擔了,反正最終決定的,乃是圣上!” 這句話說得著實不客氣,程子安說話向來溫和,極少見到這般咄咄逼人,明相的臉色,一下黑沉如鍋底,咬牙叫了聲:“你!”起身拂袖而去。 鄭相一言難盡看著程子安,腦子轉得飛快,到底沒說什么。 屋子里一片安靜,王相咳了聲,道:“段尚書,金正卿,你們且先去吧,早早查明,早些了解此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