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被逼考科舉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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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麒在旁邊插話,氣呼呼道:“說是放假,其實就是回家讀書,真是討厭得緊,連玩都玩不安生,還不如干脆不放假!” 現在辛寄年在班中的排名,居于章麒之上,很是趾高氣揚地道:“你走開,少湊上來與我們說話,你成績那般差,我們說的,你聽不懂?!?/br> 章麒氣得咬牙,辛寄年在倒數五六名徘徊,他倒數二三名,只低兩三個名次。 都是半斤八兩,辛寄年太不要臉了! 到底不敢惹辛寄年,章麒氣咻咻出去方便了。 辛寄年連眼神都不稀得給章麒,下課了,當然要玩耍,興致勃勃對程子安道:“程哥,我們去玩打雪仗?!?/br> 程子安白他一眼,“我才不去,冷得很?!?/br> 辛寄年啊了聲,天真地道:“不冷啊,課室擺了熏籠,我都感到有些熱呢!” 程子安沒好氣地道:“那是因為你胖!” 這個世道的胖子很少,至少在平民百姓中極難見到。官員與富紳老爺,大腹便便的居多。 不過,他們懷胎八月的身形,與清俊飄逸一樣,被認為是一種風度與美。 此種審美,就是對權貴的艷羨了。沒權沒勢,吃不飽穿不暖,還能長胖的,那真是祖上保佑。 除了胖,辛寄年在緙絲外衫里面,穿著狐貍皮裘。隨著他的動作,露出根根分明,油光水滑的雪白狐貍毛。 辛寄年也不生氣,咯咯笑道:“程哥,你也胖??!” 程子安是比方寅他們要胖一些,卻遠比不上辛寄年?,F在他開始從橫著長,變成豎著長,已經在抽條了。 反正程子安不會去打雪仗,見辛寄年的書與紙胡亂堆在案桌上,道:“你的紙給我一些,我將窗欞縫隙堵住?!?/br> 辛寄年大方拿了一疊雪白的宣紙,上前就要幫著程子安糊縫隙。 程子安趕緊搶了過來,“浪費,拿你鬼畫符過的紙給我?!?/br> 辛寄年無所謂浪費不浪費,被程子安說鬼畫符,卻不樂意了,“程哥,我的字比你寫得好!” 程子安不緊不慢地道:“是嗎?年后就要學寫詩賦了,你的好字,能自動變成詩賦嗎?” 辛寄年臉一下垮了下來,可憐兮兮道:“程哥,一切都要多靠你了?!?/br> 程子安同樣哭兮兮,道:“這真靠不上?!?/br> 辛寄年琢磨了下,還真是。 詩賦出題是用韻腳作詩,能出的韻腳太多,毫無規律可言,除了能事先知道考題,押題失效。 辛寄年與程子安對視一眼,齊齊唉聲嘆氣。 他們沒能哀怨多久,下一堂課很快到來。兩人都是心大之人,很快將還沒到來的詩賦課拋在了腦后。 冬日黑得早,府學放學也早。用過中午飯,再上了一堂課之后,一天的學習就結束了。 程子安背著書箱,與辛寄年結伴走出蒙童院,他看到程箴立在那里,微楞了下,忙上前道:“阿爹怎地來了?” 辛寄年跟著上前見禮,叫了聲程伯父,那雙小眼睛,卻滴溜溜在程箴臉上打轉,脫口而出道:“好可惜啊,程伯父俊美的臉被毀了!” 程子安伸出手,糊在辛寄年胖臉上,怒道:“閉嘴,滾滾滾!” 辛寄年往后跳一步,朝著程箴賠不是,“程伯父,我嘴笨,你別計較。程哥,我走啦,明日我給你帶點心來吃,你別生氣??!” 程箴眼里訝異閃過,說了聲無妨,打量著辛寄年圓滾滾的背影,閑閑道:“程哥?” 程子安笑道:“他比我大兩個月,但他一定要叫我程哥,我也沒辦法。阿爹,你來府學,是特地來接我下學嗎?” 程箴往前走著,頭也不回道:“你休想拐彎抹角打聽。還是你在府學惹了事,卻沒能告訴我,現在心虛了?” 程子安腦子轉得飛快,鎮定地道:“那哪能啊,我向來乖得很。阿爹,柱子呢?” 府學門口,向來早就等著的莫柱子不在,程子安張望了一圈,道:“阿爹,我們家中變窮,拿不出他的月錢,將他辭退了嗎?” 程箴沒好氣道:“他那半兩銀,家里還是出得起。我來了府學,他再來接你,莫非你要擺出八抬大轎的大陣仗?” 程子安笑瞇瞇道:“好呀好呀,我還沒坐過八抬大轎呢。阿爹,你找到賺錢的營生了?阿爹,坐吃山空可不行啊。賺錢不易,交過賦稅之后,就所剩無幾了。阿爹,考舉人,是你最好的出路!” 程箴手癢了起來,忍不住轉身,揪住了程子安的耳朵,訓斥道:“你還管起你老子來了!” 程箴手沒用力,程子安還是嗷嗷叫得凄慘,“阿爹,阿爹,耳朵要掉了。阿爹,耳朵掉了,以后我就無法再聽話了,聽不見?!?/br> 這混小子! 程箴松開手,橫了程子安一眼。 他來府學,備了禮上門去答謝周先生與聞山長,順道與聞山長透露了他想再考舉人的事情。 當然,他只是提出為自己正名,并未提到賦稅之事。 聞山長以前在禮部做事,禮部負責科舉考試,略微思索之后,連連稱妙。 朝廷并未規定程箴不能考舉人,要是他再次中舉,對他的質疑,自然而然就不攻自破。 昨夜程箴與崔素娘商議了許久,經過深思熟慮做出了決定。 最打動他的,還是程子安那句“村里人都送了禮,你不能收了禮,不做事?!?/br> 他有了功名,能免除賦稅,在佃租上,就能庇護著村民一二。 程子安提出的三年一考,程箴當然不會同意,估計知府也不會同意。 聞山長說了當初程子安與項伯明的爭執,他在府學的近況。 聞山長說得細一些,程箴得知了程子安略過不提的細節。 程子安在府學大名鼎鼎,無人敢惹。 他居然還讓項伯明寫了字據,以防后續糾紛。 聞山長直夸贊他教導有方,程子安如此縝密的行事作風,程箴從未教過,且一時也教不出來。 程箴淡淡道:“你一個勁讓我三年后,再考一次舉人。我考可以,且只考一次,你必須同我一起考?!?/br> 三年后考舉人?! 猶如冬雷在頭頂直直劈下,程子安哀嚎:“阿爹,我不學無術啊,出了名的不學無術!阿爹,我學不會寫詩,更不會寫策論文章??!” 程箴只當沒聽見,道:“我最多考一次舉人,以后終究還是得靠你。至于你考不考,你看著辦吧!” 作者有話說: 注1:來自宋朝科舉的現狀,包括律法,參考宋朝。 注2:詩賦考試很難,歐陽修考舉人時都落過榜。 第38章 38 三十八章 ◎無◎ 考亦或不考, 考中或落第,都還要等三年。 三年的時光,誰能說得清楚。 程子安打算混過去, 程箴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很是無情地不給他機會。 寒冬臘月的天氣,程箴在天不亮就將程子安叫醒, 見他睡意朦朧, 吩咐慶川提了微涼的水供他洗漱。 洗完之后, 程子安就差不多清醒了。 程箴道:“既然你我一起考試,就一同讀書,溫習。我也許久未看書了,舉人的考試雖說比不上春闈,亦不可掉以輕心, 我正好從頭再讀一遭?!?/br> 起初幾天,程子安忍了。后來,他的起床氣越來越大。 前天氣暖和時,他曾被一大早叫起來去割草, 早起尚能忍。 去田間地頭閑晃養神,與早起讀書, 完全是兩碼事, 程子安開始反抗了。 程箴拿出了書在誦讀,程子安半晌都沒動,生無可戀坐在書桌前, 道:“阿爹, 你先前說讓我看著辦, 我現在看著了, 太苦, 真不想辦?!?/br> 程箴冷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若覺著苦,出去看看村子里的人,他們正在池塘中起蓮藕,趁著年節時賣個好價錢。說是好價錢,辛苦忙碌一場,賺到手能有二兩銀,就已經是老天保佑?!?/br> 村里最大的池塘就只有幾分大小,里面養些魚,栽種蓮藕。夏季賣蓮蓬,冬季賣鮮藕。 有池塘的人家少,統共四五戶,在村里算是過得好的人家。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舍不得出錢請人幫忙。滴水成冰的天氣,冷得簌簌發抖,下到淤泥里挖藕,自己卻舍不得吃,全部拿進城里去變賣了。 程子安要上學,沒能親眼見到過他們在白天如何起藕。倒是在下學時,遇到過沈富貴從府城賣藕回來。 沈富貴佝僂著身體,肩上挑著半空的籮筐?;j筐里裝著些陳米雜面,油紙包掛在扁擔頭,不時晃動。 紅黑開裂的面孔上,麻木中帶著些愁苦,笑著與程子安見禮,忙著側身避到路邊,免得扁擔籮筐擋了道。 程子安笑著叫了聲沈大伯,看到他籮筐里裝著東西,似乎有些沉,便沒多寒暄,叫上莫柱子飛快跑了過去。 寒風拂過,程子安聞到了從油紙包中,散發出來的藥味。 走了幾步,他腳步不由自主停下,轉回頭,望著踏入暮色中的背影。 沈富貴穿著灰黑布衫,村里人慣常這般穿著,不是黑就是灰。黑色多下幾次水,同樣變成了硬邦邦的灰。 南邊的冬日時節,算不得太蕭索,依舊有濃綠的樹,地里種著霜打過的蘿卜白菜。 白菜翠綠,蘿卜鉆出地里,留下一道紅。紅紅綠綠,煞是好看。 可惜這點生機,不足以沖破籠罩在天空中,那團似乎永遠散不去的灰。 程子安難得直接駁了回去:“阿爹,辛苦不用拿來比較,比誰過得更辛苦,很荒唐,朝廷沒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他們應該為之感到羞愧。譬如說,池塘中起蓮藕的沈富貴等人,他們過得那般苦,祖祖輩輩都苦,大任呢?莫非老天忘記了,記錯了人,將重任交給了權貴的子孫?” 程箴從未聽過此種說法,驚詫地盯著程子安,良久無言。 程子安的話,句句尖銳,直指要害,聽上去很是刺耳,卻讓人無法反駁。 吃苦之人是誰,享受之人是誰,任誰都清楚明白。 前前朝,前朝,大周,朝代更迭,依然是世家世卿世祿?;适细拿麚Q姓,朱門背后,換一道門楣罷了。 程子安年少輕狂,早慧易折損。程箴克制住了內心的悸動,道:“你說得挺有道理。不過,再有道理,都無法幫你考試。今日我們該讀孟子四章?!?/br> 程子安瞄了眼程箴翻開遞到他眼皮底下的書,“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br> “虛偽?!背套影哺纱嗯恐?,下巴拄著書,甕聲甕氣,很是不客氣地道。 又來了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