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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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聽他竟然念出自己的小名,一時間又羞又氣:“住口,不許你這么喊我!” 懷鈺問:“為什么?這真是你小名?” 沈葭并不回答,而是認真地辯駁:“我一點也不沉?!?/br> 時下女子以纖弱文秀為美,相比起那些細腰溜肩的美人,沈葭確實生得豐腴了些,然而她雖體豐,那些rou卻長得恰到好處,腰是腰、腿是腿的,嬤嬤總是說她日后的夫君有福,沈葭也不知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是夸她就對了。 她信心滿滿,再次強調:“嬤嬤說了,我這樣的剛剛好?!?/br> 懷鈺嗤道:“你讓她自己來背背就知道了?!?/br> 沈葭惱了:“你連女人都背不起,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懷鈺嘲諷:“喲,你還知道什么是男人?” 沈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激烈交鋒,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夜晚的山林格外寂靜,除去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外,只剩他們的斗嘴聲。 懷鈺背著沈葭不知走了多久,忽見前方燈火大亮,原來是沈府的仆人以及道觀中人提著燈在滿山找人。 沈茹比沈葭幸運一些,沒有狗追,慌亂中又找對了路,誤打誤撞遇上埋伏在草叢里的蘇大勇,打扮成山匪的錦衣衛們舞著大刀跳出來,將沈大姑娘嚇得花容失色。 蘇大勇盡職盡責,扮演這群匪寇的頭兒,先是言語調戲沈茹,接著又動手動腳,要將她搶回去當壓寨夫人,但演著演著,他忽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原本約好出來英雄救美的懷鈺呢? 蘇大勇冒出一頭冷汗,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辦了。 再演下去,假的也變成真的了,總不能真的搶了老大看上的女人。 正左右為難之際,陳適領著一伙人半路殺出,原來他見沈家姐妹倆久久不歸,心急如焚地領了家丁上山找人,恰好撞見這一幕。 懷鈺精心設計的英雄救美,就這么陰差陽錯地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蘇大勇等人敵不過人數眾多的家丁,沒有懷鈺的吩咐,也不敢暴露錦衣衛的身份,暫時被五花大綁地關在了白云觀內,準備待會兒扭送去順天府治罪。 陳適將虛脫的沈茹留在道觀廂房內歇息,自己又馬不停蹄地舉著火把上山找人。 辛夷也跟著,遠遠見到沈葭被懷鈺背著,她尖叫一聲,險些昏厥過去,連忙跑過去。 “小姐!小姐你沒事罷……” “我沒事?!?/br> 沈葭從懷鈺背上跳下來。 辛夷見到她少了一只鞋的腳,又是一陣心驚rou跳,阻止上前來察看情形的陳適,又將自己的罩衫脫了,系在沈葭的小腿上,蓋住她光著的腳。 做完這一切,辛夷向懷鈺道謝,她是少有幾個知道沈葭與懷鈺關系的人。 她心中有些焦慮,方才懷鈺背著沈葭出現的一幕,幾乎人人都瞧見了,這下又不知會生出多少風言風語。 懷鈺問她:“沈大小姐找著了嗎?” “找著了?!?/br> 辛夷瞄了背后的陳適一眼,說:“不知為何,山上突然出現一伙強人,把大小姐給攔住了,好在陳公子及時出現,救了大小姐。眼下那伙強人被綁在柴房里,等會兒就會押送去官府?!?/br> 辛夷早就得知今日的計劃,是以她沒跟著沈葭一同進山,她之所以這么說,是意在提醒懷鈺趕緊去柴房救人。 懷鈺聽后,果然臉色不怎么好。 不僅是因為設的計落了空,更因為他給陳適送了一個順水人情。 說起他與陳適的淵源,倒也是一言難盡。 懷鈺如今年滿十九,打小就喜好舞槍弄棒,不愛讀書,不知氣走多少圣上給他請的名師碩儒。三年前,朝廷開科取士,圣上一時心血來潮,想讓他也下場試試,看看他的真實水平。 這一試便不得了,春闈揭榜日,懷鈺的名字位列第一。 他竟然考了個會元回來! 全京城的百姓都震驚了,想不到這個整日不思進取、只知闖禍的小煞星,居然有這等本事。 一時間,感嘆自己識人不明者有之,向圣上恭賀道喜、拍馬屁者亦有之,圣上只是但笑不語。 到了殿試那日,懷鈺身著襕衣,和其余中式的貢士一同進入奉天殿覲見天子。 按照舊例,殿試只考一道時務策,一般是由皇帝圈定范圍,內閣大學士親自擬題,也就是說,殿試的策題都是提前定好的。 但那日圣上并未用預備好的策題,而是出其不意地現出了一個考題,士子們口頭回答即可。 懷鈺是會試頭甲,自然也是他第一個應答。 考題是關于政府最近頒發的裁撤州縣法令,詢問如何不激起民怨沸騰的辦法。 懷鈺這人,你若問他行軍打仗,攻城守土,他有滿肚子的話要說,若問他如何治國安邦,卻是一問三不知了。 沒辦法,他只得現場胡編亂造了一通。 圣上聽完,都給氣笑了:“不知所云,狗屁不通!” 在場的官員嚇得面色慘白,跪了一地。 這種事一審便知,無非是有人提前將考題泄給了懷鈺,再找個槍手替他答題,將寫滿答案的紙張撕成小條,藏于身上,夾帶入考場,巡考軍士也沒有膽子來搜他的身,進了考場,自己再重新謄抄一遍就行了。 懷鈺本也不想當這出頭鳥,隨便混個過場就行了,誰知道請來的這個槍手水平太高,愣是給他考了個全國第一出來。 到了殿試就不好糊弄了,圣上慧眼如炬,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了圣明天子,他是真金還是白銀,一試便知。 科考舞弊案非同小可,往輕了說是影響考試公正,延誤國家選拔人才,往重了說則是私相授受,蒙蔽圣聰。 圣上當庭處置了一批涉事官員,連同沈如海這個主考官都險些吃了掛落,若不是他確實與此案無關,想必也要一同被貶去瓜州吃沙子了。 懷鈺的“會元”頭銜是保不住了,不僅被擼了,還吃了圣上一頓臭罵,而陳適則因當日御前奏對談吐不凡,字字珠璣,行為舉止落落大方,給圣上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被御口欽點為狀元。 懷鈺這個臉丟得聞名京城,日后怕是連史書都要記上一筆,百姓們本就喜歡將帝王家的事當作談資,這下好了,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茶余飯后無一不拿這件事來說笑,還喜歡將他和陳適作對比,說他倆一個是才華滿腹狀元郎,一個是胸無點墨的草包廢物,說的人多了,懷鈺想不恨陳適都不行。 兩人的梁子就這么結下了,從此懷鈺看見陳適這廝手就癢,總想揍他一頓,更別提兩人還是情敵,陳適是沈茹名義上的未婚夫。 當下二人四目相對,陳適倒是恭敬,拱手行禮:“下官見過王爺?!?/br> 懷鈺重重哼了一聲,余光也不賞他一個,擦著他的肩走了過去。 陳適目送著他離去,等背影看不見后,這才走到沈葭面前,關心地詢問:“二小姐,你沒事罷?” 如此良機,沈葭怎可放過? 她眼珠骨碌一轉,嚶嚀一聲,嬌弱地暈倒在陳適懷里。 第6章 綺夢 當夜回去后,沈葭毫無意外被沈如海訓了一通,罵她任性妄為,非拉著沈茹去后山,惹得興師動眾,驚動一整個道觀的人都上山尋她。 對于父親的訓話,沈葭向來左耳進右耳出,聽得昏昏欲睡。 沈如海大概也知道她朽木難雕,最后放棄了,只是嚴肅地告誡她,少與懷鈺往來。 沈葭平時就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種話更當耳旁風,打著哈欠就回去睡覺了。 這一晚,她躺在床榻上,腦海里翻來覆去地,全是陳適接住她的那一幕,興奮地差點睡不著。 好不容易入睡后,卻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她趴在一頭大灰狼背上,那灰狼體格高大,背上的毛倒是暖和柔軟,他寬厚的腳掌踩在林間落葉上,帶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另一頭的懷鈺,也做了個夢。 夢里,一只大白貓蜷在房頂上曬太陽,卻不小心掉了下來,他接住了它。 那貓的毛發蓬松柔軟,抱在懷里沉甸甸的,他將手掌試探性放上去,竟有滑膩的rou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翌日醒來,懷鈺呆呆地看著胯間那一灘濕漬,面皮紅得似要滴血。 小廝觀潮推門進來,喊他起床,撞見這一幕,登時了然壞笑:“爺,這是開竅了?” “滾!” 懷鈺抄起一個花瓶砸過去。 - 春光爛漫,沈園里百花盛開,香氣襲人。 沈葭被禁足在府中,每天除了吃便是睡,整日無所事事。一日午后,她酣睡后醒來,忽地靈光乍現,想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主意! 既然懷鈺可以英雄救美,那她為什么不可以?當然,她是那個“美”,而陳適則是來救她的英雄。 受那日白云觀一事的啟發,沈葭至今還在默默回味她倒在陳適懷里的短短一瞬,當真是美妙無比! 要是再多來幾次的話,陳適肯定就會愛上她了! 沈葭說干就干,當即提筆給懷鈺寫了封信,讓辛夷送去扶風王府上。 不料此信一送就石沉大海,過了一連五六日都沒回復。 - 乾清宮。 博山爐里的龍涎香靜靜吐著煙霧,圣上揉揉酸脹的脖頸,從高如山積的奏折中抬起頭。 他是穆宗的兒子,已故扶風王的胞弟,如今年號延和,是為延和帝。 當年先帝有意讓長子承繼大業,然而扶風王生性不喜拘束,竟一口氣跑去邊境打起了韃子,他只能無奈地替兄長接過江山的重擔。 在坐上龍椅的二十多年里,延和帝從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夙興夜寐,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各部的奏本原本有閣臣們票擬,他只需揀幾本重要的看了,其他的讓司禮監批紅就是,可他卻事必躬親,幾乎本本都親自批閱,有時他實在疲憊,便讓秉筆太監念給他聽,他口述旨意。 他父親穆宗晚年沉迷丹藥方術,二十多年不視朝,他卻自登極以來一日不曾輟朝,寒暑不誤。 也正因勤于政事,延和帝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要老得多,如今不過年滿四十,兩鬢便已添滿白霜。 他的視線穿過堆疊的奏折,打量御案前立著的人,眼周雖然皺紋叢生,卻不折損身上那股帝王銳氣。 “說說罷,上官家的小子又是怎么惹著你了?” 懷鈺已站了近兩個時辰,腿腳發麻,可他依然一言不發,唇瓣緊緊抿著。 延和帝看了有些想笑:“怎么?連話都不想跟叔父說了?” 懷鈺眼神陰郁,終于開口:“他們活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