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義兄he了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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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梔跟尚辰兩個人倒是慢條斯理地邊賞月邊喝酒,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游彥宏的案子。 “平日我跟游典簿接觸不多,只知他不善言辭,少與人來往,卻很是認真負責?!崩顥d感慨,“前段時間還聊過幾句,說是中秋將至,準備動身回家過節,唉,誰料到竟遭毒手?!?/br> “尸體上遺留的耳環是他妻子周氏的,我們趕去游家時她脖子上的掐痕還未消,很痛快便招認了,說是兩人發生爭執繼而動手,為自保一時失手錯殺自己夫君?!?/br> “失手錯殺?” “還在查證?!鄙谐捷p輕搖頭,“游彥宏后腦被棍棒一類的東西一擊致命,傷處凹陷極深,女子的力量很難達到,周氏瘦弱且身材矮小,不可能有這樣的臂力?!?/br> “所以說殺人者另有其人?” “若沒猜錯,應當是個孔武有力的壯年男子,要么長年勞作,要么是習武之人?!?/br> 李梔吃了一驚:“莫不是周氏替人頂罪?” 尚辰點頭表示自己也有同樣的猜測:“可我們沒有證據,且周氏一個人擔下所有罪名之后便不再開口,事情很難辦?!?/br> “吶吶吶,義兄不要只顧著講案情?!币恢睈烆^吃蝦的李靨突然插嘴,“吃飯、喝酒、賞月!才是正經事嘛!” 她兩頰飛紅,眼神迷離,笑容也憨憨的,李梔見狀急忙探手試她額頭,見沒有異樣方松了口氣,點點她面前的蝦殼無奈道:“不勝酒力還吃這么多醉蝦,不許再吃了!” “可是好吃呀,入口清甜,滋味悠長。反正有哥哥陪著,吃醉一點怕甚?”她醉醺醺地搖頭晃腦,拉長了音調,“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河中小鮮也!” 琉璃盤中只余一只孤零零的小蝦,躺在盤底瑟瑟發抖,許是抖得厲害,李靨瞄準幾次都沒有夾到,氣得小貓一樣伏在桌上,歪頭盯著那只不聽話的小蝦,瞪大眼睛嚇唬它,果然小蝦被嚇得不再抖來抖去了,她滿意地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出手,突然斜刺里殺出另一雙筷子,輕而易舉搶走了她的獵物。 “啊我的小蝦!”她伸手去攔,只覺得那雙筷子入手溫熱,不似一般象箸,“不要搶?!?/br> 尚少卿低頭看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手,默了默,將最后一只蝦放進她碟子里,回頭找了個月餅啃起來。 李梔尷尬地輕咳一聲:“我這個妹子,一點點酒便會醉?!?/br> 尚辰正側頭看向搶到小蝦之后又變得興高采烈的小姑娘,眸子里映著月色,梨渦綻開,笑容醉人…… 聽到李梔這樣說,他收回目光,又啃了幾口月餅,淡淡打斷了對方道歉的話:“無妨的?!?/br> *** 明月高懸,夜深人靜,李靨翻個身,盯著窗外的月亮出神。 哥哥親手做的小兔子燈就掛在窗前,細致精巧,是全京城最漂亮的。 這是久違的團圓佳節,兄長康健,諸事無憂,自己還搶到了最后一只醉蝦,實在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了。 她翹起嘴角,閉上眼睛,在一室月光中甜甜睡去。 . 尚府書房,尚辰臨窗而坐,于明亮月色中望著自己右手發呆。 天地之大,萬物皆有歸屬,人亦是。 有些人不屬于自己,相遇相識已是上天厚待,切不可動癡心,起妄念,更不可肖想…… 半晌,他抿抿薄唇,拿起一卷《歷代刑法考》讀起來。 第9章 摧花(一) “哎,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柳家的女兒上吊死了?!背悄系穆犞癫铇抢?,說書時間還沒到,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跟同桌的人聊天。 “???為何?”同桌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問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采花飛賊?!敝心昴凶訐u搖頭,“這都第幾個了?造孽喲!” “什么采花飛賊?” “哦對,你前段時間去外地走親戚了不知道,這段時間咱這東京城可是不太平,出了個大yin賊?!敝心昴凶雍瓤诓?,繼續道,“好幾戶人家的娘子都被糟蹋了,說是那yin賊天上來天上去,來無影去無蹤,一府的家丁都抓他不得,所以大家都叫他采花飛賊?!?/br> “采花飛賊?官府不管嗎?” “開封府光告示都貼了半個月了,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不過想想也是,東京城那么大,深閨女子數不勝數,誰知道那yin賊下一個目標是哪家呢?” “這倒是,若目標只是年輕女子,可就太多了?!?/br> “就是說呢!”中年男子嘆口氣,“卻是苦了那些受害的人家,這不前幾日柳家娘子遭了難,本來都定親了,男方得知后當日便退了婚,她不吃不喝幾日,昨兒夜里尋了短見,可憐柳家老兩口就這一個閨女,白發人送黑發人,慘哪!” 李靨在隔壁桌聽聽得直皺眉頭:“這個什么采花飛賊的,太可惡了!” 今日哥哥一出門,她便跟吳思悠跑來茶樓聽書,聽竹茶樓新來了說書先生,說的都是新段子,還沒開始人就坐滿了。 “采花飛賊著實可恨,小爺抓住他決不輕饒?!狈且黄饋淼奶凭獪愡^來,帶起一頭珍珠瑪瑙叮當響。 李靨嫌棄地躲了躲,非常不想挨著他:“唐小官……唐小娘子,您這個打扮真的可以嗎?” “小爺生得俊俏,扮女子自然也是絕色?!蹦邪缗b的唐君莫撩撩頭發粗聲粗氣地說,“朝廷下旨讓大理寺跟開封府協同辦案,共同捉拿采花飛賊,我怎么也得出份力不是,這樣尚少卿才看得上我?!?/br> 他說著,一雙勾魂的桃花眼瞟來瞟去看著兩位姑娘:“美嗎?” 吳思悠張了張嘴,大約不知道該從哪里諷刺他比較好,干脆眼一閉:“美!” “能吸引采花賊嗎?” “必然!” “對嘛,我今日一早還去給尚少卿看了,他也如此說的?!?/br> 李靨正想問問尚少卿是不是被他脅迫了才說美的,突然臺上醒木一響,說書開始了。 “月黑風高浪拂揚,黃天蕩里賊猖狂。平波往復皆天理,那見兇人壽命長?俗話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今天我就給大家說一段江湖六君子入仕的故事!” “江湖六君子!”唐君莫興奮了,敲著桌子小聲喊:“快聽,我的故事!” “哎呀知道啦,不要說話?!崩铎v跟吳思悠被吵得頭疼,一人塞給他一塊點心,“快閉嘴,好好聽你的故事!” “話說這六君子來頭可是不小,頭一位,便是上玄宮的宮主司空云天,字九宇,一把穹靈刀無人能敵,是為當今武林第一高手?!?/br> “這第二位嘛,便是‘十步殺一人,事了拂衣去’的拂衣君,姓尚名辰字丹景,十七歲闖蕩江湖,挑戰高手無數,沒人能在他的扶光劍下過得了十招,有人就要問了,這個尚丹景與司空云天誰更厲害???巧了,這兩位是好朋友,從來沒交過手!后來拂衣君入了朝堂,在江湖上就變成了傳說?!?/br> 說書先生講的眉飛色舞,“余下幾位,分別是冷月仙子凌素舒、白羽冷風、刀圣梅庭云和碎星手唐君莫……” 李靨捂嘴笑:“唐小官人,你是余下幾位?!?/br> 唐君莫:“……說書老頭不懂事兒?!?/br> “他說的拂衣君尚辰尚丹景,是咱認識的那位嗎?”吳思悠好奇道,“尚少卿?” “就是他?!碧凭c頭,“劍術超群,招式凌厲,反正我是打不過?!?/br> “尚少卿還會打架呢?”李靨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想想自己之前爬上假山那次,他好像提溜著自己很輕松就飛下去了,應該是有點武功的。 “那是,你看他平日不愛作聲,白白凈凈的,打架時候可嚇人呢,一言不合就拔劍,出手又快又狠,十招之內抹人脖子!” 唐君莫表情夸張,一副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要信我的架勢。 李靨摸摸自己細骨伶仃的脖子,冷汗流下來。 今早起床便有些頭疼,像是宿醉的感覺,且右眼皮一直跳,要倒霉的樣子。果然早飯時候被散朝回來的哥哥訓了一頓,說她酒后失儀,罰三個月不許喝酒,還要罰抄《女論語》百遍。 她拍著腦袋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究竟失了什么儀,問了幾句哥哥也不說,只板著臉讓她好好反省,被訓得一愣一愣的她只好去問家中其他人。 小雨說:“昨晚娘子吃蝦吃醉了,抓著尚少卿的手不放,要他把最后一只蝦讓給您,吃完之后又去吵他,嚷著要吃糖?!?/br> 張管家說:“尚少卿是個好脾氣的,真就上街買了幾罐糖回來,娘子見了糖眉開眼笑,也不吵了,也不鬧了,老老實實抱著糖罐去睡覺?!?/br> 門房二貴說:“尚官人出去買糖的功夫,娘子就站在門口等,喊您進屋也不聽,就筆直筆直站那兒,直到尚官人把糖買回來。 孫嫲嫲連聲嘆氣:“娘子啊,以后可不興再喝酒了,酒后失儀這種事,不是書香門第的貴女該干的?!?/br> 李靨端著茶杯,腦子里細細想過幾個人說的話,她只記得昨晚搶到了最后一只醉蝦,之后的事完全沒有印象,怪不得一早床頭多了幾罐精致糖果,還以為是哥哥買的,原是自己發酒瘋強要來的,真是丟人丟大了,也不知道尚少卿生氣沒有。 她想著,戳戳身邊唐君莫:“剛剛你說的都是真的?” “啥?” “就尚少卿一言不合就殺人、抹人脖子那事兒?!?/br> “這還有假?不然你以為拂衣君的名號怎么來的?”唐君莫邊說邊伸手比劃,“十招之內,咔嚓——!” “呵呵,真爽利?!崩铎v說著噸噸噸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站起來,“你們先看著,我出去一趟?!?/br> 第10章 摧花(二) 祥禾齋的桂花糕,清甜軟糯,入口即化。 少卿大人的手,溫熱修長,骨骼分明。 李靨摸著下巴站在一排點心前,努力猜測尚辰到底該喜歡個什么口味,思來想去也猜不透,據說昨晚自己吃蝦吃醉了,抓著尚少卿的手不放,非要人家把最后一只醉蝦讓給自己,還纏著他要糖吃。 如此說來,自己算不算輕薄了人家? 若是被輕薄的拂衣君尚大俠回過味來,會不會一生氣殺了自己?就算不殺,揍一頓也受不了啊。 “丟人吶!作死吶!”她唾棄幾遍自己的酒品,決定還是買桂花糕。 得趁尚少卿還沒來找她算賬,還沒要抹她脖子之前,買些點心去道歉,保住小命。 尚辰正帶一隊手下自祥禾齋門口經過,一眼就瞥見昨天撒酒瘋的小姑娘站在點心臺前面,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忍不住過去打了聲招呼:“買點心?” 李靨回頭見是他,二話不說撩裙子跪地行個大禮,拉著小宦官一樣的長音:“義兄大人吉祥如意萬福金安——!” “義妹安?!彼故菦]阻止,饒有興致地看她做完一整套行禮動作,這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今日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了,禮儀如此繁瑣起來。 她行完禮,見他好像沒有生氣,也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估摸著這位昨晚大約也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于是放松下來,笑瞇瞇攀談:“義兄有公務?” “去禮部尚書府上一趟?!?/br> 禮部尚書蘇裕為人和善,向來與李家交好,嫡長女蘇汀蘭更是哥哥喜歡的人,李靨立刻擔心起來:“是蘇伯伯家里有什么事嗎?” “蘇尚書家昨晚進了賊,所幸發現及時,未有任何損失?!鄙谐降吐暯忉?,“大理寺依例要去查看、詢問?!?/br> “那便好那便好,就不打擾您忙公務了?!彼煽跉?,接著突然想到了什么,自懷里掏出一條面巾,“這是您上次借給我的面巾,已經洗干凈了,物歸原主?!?/br> 尚辰接過來裝進衣兜,點點頭:“告辭?!?/br> “義兄慢走?!崩铎v點頭哈腰地送走他,才想起又忘了問他喜歡吃什么點心,只好自作主張裝了兩盒桂花糕跟兩盒碧澗豆糕,交給小雨拿著,自己去柜臺結賬。 哥哥清廉,家中又無家底,每月的俸銀除去日常開銷與府中下人月錢之后所剩無幾,是以她每月零花只得幾個銅板,今日跟吳思悠他們出來喝茶聽書,為免囊中羞澀,她便往錢袋里裝了一把尚辰昨日給的中秋彩錢。 彩錢很別致,是一粒一粒同等大小的銀豆,應是熔了又重新鑄的,小巧圓潤,每一粒銀豆上面都有一個葉子的圖案,許是家族徽記什么的吧,跟她的名字倒是意外的合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