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義兄he了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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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靨坐在床上,手里捧一本皇歷,看風不時掀起窗簾,窗外景色熟悉又陌生,仿佛昨日才見過,又仿佛幾年沒見過,一時思緒翻涌,愣怔出神。 從前天夜里醒來到現在已經兩天了,手中皇歷反反復復看了上百遍,她也問了上百遍,所有人都堅定地告訴她,今年是景元九年。 景元是當今圣上的第三個年號,本朝規定所有年號皆為九年,明年便會行使新的年號,明佑。 而她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死在明佑三年。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之前種種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她下意識摸摸小腹,那里平坦緊致,什么都沒有。 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仿佛還在,趙南敘冰冷漠然的眼神也記憶猶新,莫非夢中的一切,昭示了她的未來? 秋風乍起,將一片蜷曲的枯葉卷離了樹梢,枯葉打了幾個旋,砸在窗框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李靨有點想不通,腦海中夢境現實交錯閃現,慌亂迷茫。 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不會法術,未學卜筮,亦不能預知,此后幾年發生的事如此清晰地出現在腦海里,只能有一種解釋: 她死在自己的生辰夜,又回到了四年前,是上天眷顧,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 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又斜斜照進窗,風吹樹梢刷拉拉響,那些或大或小的光點就像頑皮的小麻雀一樣跳來跳去,李靨瞧著瞧著,慢慢綻開一個笑,微微翹起的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給蒼白的臉上添了生機。 今年是景元九年,她只有十八歲,還是那個在兄長跟前撒嬌的李家大娘子,她的兄長李梔是李府主人,景元四年新科狀元郎,現今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才情橫溢,文采無雙。 哥哥最疼她,昨日告假在家陪了她一天,今日一早又來看望,妥帖安排好一切之后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翰林院。 桌上的蜜餞是哥哥吩咐準備的,床頭的風車是前些日子兄妹二人一起去廟會時買的,旁邊的小兔子是哥哥昨日親手做的,還有自己腕上這只如意金鐲,是哥哥今年夏天送的生辰禮。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她只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失去至親,沒有嫁給趙南敘,沒有被夫家逼死。 所有厄運還未開始,那么一切就還來得及! 窗外秋陽高照,是個讓人心生歡喜的好天氣,李靨合上皇歷,沖門外揚聲喊道:“小雨,打些水來,我要梳洗?!?/br> . 李府不大,一共就兩進,前院是廳堂,后院則分東西兩處小院,東院是李梔住的曉窗居,西院是李靨的淺云筑。 剛才的婆子進了淺云筑,丫鬟小雨正端了面盆出來,見她來了,低頭問候:“孫嫲嫲?!?/br> 被喚作孫嫲嫲的婆子輕輕嗯了聲,看向屋里的方向,問道:“娘子可好?” “精神了不少,剛剛主動說要梳洗?!毙∮暌部聪蛭堇?,她總覺得娘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孫嫲嫲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囑咐小雨將梳洗的水燒熱些,端著藥挑簾進了里屋。 李靨裹著被子斜靠在床頭,小臉慘白,發絲散亂,一雙眸子卻是明亮,見她來了便神采奕奕望過來。 “娘子?!睂O嫲嫲將藥放在床邊案幾上,輕聲道,“咱們喝藥吧?” 李靨彎眸看著來人,眼里漸漸又起了霧,這是她的奶娘孫嫲嫲,自小疼她護她的孫嫲嫲,自哥哥去世后被強行遣散歸鄉,沒幾年便郁郁而終。 “娘子莫哭?!睂O嫲嫲是真的心疼,忍不住坐過去抱住她,“不哭啊,不哭,孫嫲嫲陪著你呢,什么噩夢啊惡鬼啊咱都不怕!” “嗯,噩夢罷了……”李靨被抱著,熟悉的味道和溫度讓她幾度哽咽,她翻著手里看了無數遍的皇歷,忍不住又問,“孫嫲嫲,現在真的是景元九年嗎?” 這個問題她昨天今天問了無數次,孫嫲嫲還是耐心回答,“娘子,現在的確是景元九年?!?/br> “哥哥呢?哥哥去哪里了?” “郎君去翰林院上值,很快便回來了?!?/br> “孫嫲嫲?!崩铎v吸吸鼻子,坐直身體,白嫩手指指向自己,“我是誰?” “你是李家的大娘子呀,新科狀元的meimei,全府上下最寶貝的人,琴棋書畫樣樣擅長,聰慧又漂亮,心善又溫柔,是全京城最好的女子?!?/br> “對對,我是李靨,李家大娘子,是哥哥的好meimei,是孫嫲嫲的心肝寶貝!“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清澈明艷,如三月里醉人春風。 前塵種種,如夢似幻,如今有機會重來一次,她定要護住兄長,也善待自己,李靨自己伸手端過床邊案幾上的藥,仰起頭喝到點滴不剩,剛一喝完,嘴里便被孫嫲嫲塞進一顆蜜餞。 她含著蜜餞笑出聲,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聽見門口小雨道:“娘子,主人回來了?!?/br> 隨著話音挑簾而入的是李靨的親哥哥李梔,李靨一見到他,直接跳下床撲過去。 哥哥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笑起來暖暖的,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父母去世早,是哥哥把她養大,并且告訴她,雖然爹娘不在了,但他會代替爹娘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半分傷害。 可是哥哥最終沒能陪她走下去,自入秋淋了一場雨后,他在病榻纏綿了整個寒冬,于一個春寒料峭的早晨悄然離世,徒留最愛的meimei獨自在世間受盡磋磨。 好在,一切都回來了。 她又哭又笑,撲進自己哥哥懷里,滿心歡喜地蹭來蹭去。 “你呀,還如兒時一樣喜歡偷偷發點小壞?!崩顥d朝小雨要了濕帕子來細細給她擦臉,清朗的眉眼間盡是溫柔寵愛,“將鼻涕蹭到我衣服上,特別開心是不是?” 李靨仰起臉,目不轉睛盯著他,笑著嗯了一聲:“歡迎哥哥回家!” “越來越傻氣?!崩顥d刮了下她挺翹的鼻子,笑她。 “我是真心歡迎哥哥回家,比真金還真!”李靨把頭埋進哥哥懷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撒嬌道,“今日,明日,后日,以后的每一日,我都真心歡迎哥哥回家,歡迎一輩子!” “傻meimei,你是要嫁人的,哪能跟著哥哥一輩子呢?” 聽到嫁人兩個字,李靨不禁心頭一沉,將頭埋得更深,哥哥早就給她定了親,對方是年輕有為的秘書少監趙南敘,如今算來已經兩年了。 “我不要嫁人!” 李梔只當這句話是meimei隨口撒嬌的任性話,并沒有放在心上,見她臉色紅潤許多,也不再如昨日驚恐失措,遂放下心來,喚了小雨給她梳洗,自己坐在一旁樂呵呵地看。 “靨兒昨日夢魘,如大病一場,可把哥哥嚇壞了?!?/br> “只是做了噩夢,是我反應太大,讓哥哥擔心了?!崩铎v看鏡子里的自己,額頭飽滿,臉頰圓潤,明亮雙眸帶著蓬勃朝氣,是無憂無慮的少女模樣,與四年后那個瘦削若鬼的趙家夫人判若兩人。 重活一世,她便只做兩件事:一是這個秋天絕不讓兄長淋雨生病,二是退了與趙家的婚約。 至于接下來的人生,她想簡簡單單的,吃美食,看美景,交三五摯友,做喜愛之事,為自己而活。 正想得入神,一旁李梔又溫聲開口道:“臣北聽說你病了之后非要跟我一起回來看你,人就在前廳候著呢,靨兒出去見見?” 李靨聞言愣怔出神,沉寂片刻自銅鏡中望向兄長,點頭應了聲好。 該來的總要來,前世斷情絕義的夫君,也終歸是要見的。 *** 趙南敘比李靨大兩歲,今年剛二十,與李梔同科,得中二甲時年方十五,真正的年少成才。 二人定親已兩年,說好明年春天便要成婚,前世因為李梔病故的原因向后延了小半年,如今一切重來,便是婚期在即。 趙南敘是滿心喜歡著自己這個嬌俏可人的未婚妻,今日聽說她病了,一整日都坐立難安,散值時間一到便與李梔一起急急趕來,只想見見她。 李靨遠遠看到正廳那個青衫如玉的身影,熟悉又陌生,一時百般滋味涌上心頭,她強自壓下心中情緒,勾勒出恬淡笑顏:“趙少監萬福金安?!?/br> “小靨怎的如此客氣?”趙南敘連忙雙手去扶,低頭逗她,“連臣北哥哥都不叫了?” 她不著痕跡地躲過,假裝害羞的樣子藏到兄長背后,垂眸間睫毛輕顫,我見猶憐。 臣北是趙南敘的字,加上哥哥二字,便平添了幾分曖昧,這是趙南敘自己定的稱呼,說是小靨專屬,世間唯一,可成親后偶爾一次被趙母聽見,便當著全府斥責她言語輕浮,刁聲浪氣,自此之后臣北哥哥這個稱呼,也就再沒有出現了。 “女娃娃生病就容易嬌氣?!崩顥d笑道,“還害羞起來了?!?/br> 趙南敘也笑,小女子紅著臉,小小一只躲在那里,怎么看都是可愛至極。 李靨不說話,他們愛怎么想便怎么想,眼下當務之急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如何在八月十三那天不讓哥哥淋雨,前世哥哥便是那日淋雨之后染了風寒一病不起的,今日已是八月初十,還有三日。 第3章 月圓佳人還(二) 八月十三這天,整個東京城都灰蒙蒙的,烏云在天上擠擠挨挨,醞釀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大雨。 李靨最近精神不振,她總怕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人和物都會消失,自己又要回到那個悶熱的小屋子里,回到那個漆黑可怕的雨夜。 便是實在支撐不住昏睡幾次,也如驚弓之鳥般,一點聲音就會驚醒。 昨日她纏了李梔好久,一哭二鬧,撒潑耍賴,總算是讓他點頭答應今日告假不去翰林院,哥哥向來言而有信,她放心之余竟然真的睡了過去,一覺就睡到了將近巳時。 “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呀?”她接過小雨手里的臉帕匆匆抹了幾下,坐在妝臺前梳頭發,“哥哥呢?” “主人在書房?!毙∮臧T著嘴,覺得有點委屈,“是主人一早吩咐說不要打擾娘子休息的,娘子最近睡得不好,大家都很擔心?!?/br> 李靨也覺得自己說話語氣有些重了,隨手幾下挽起頭發,轉頭和顏悅色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今日對我而言非常重要,大意不得?!?/br> 小雨趕緊搖頭,重又笑起來:“是小雨的錯,娘子向來辰時起床,就算是主人說讓娘子多睡會兒,小雨也應該問一問娘子的?!?/br> “嗯,也怪我自己睡過了頭?!崩铎v選了一對珠花戴上,對著鏡子照照,覺得都收拾妥帖了,出了淺云筑直奔書房而去。 可李梔根本不在書房,整個李府都沒有,她慌慌張張在府里找了一圈,拉住正修剪花圃的老管家問:“張管家,我哥呢?” 管家張忠年近五旬,自年輕便在李府做事,是看著兄妹倆長大的,眼下見李靨急得滿頭大汗,趕忙放下手里工具道:“郎君半個時辰前被翰林院來的人叫走了?!?/br> “叫走了?說沒說幾時回來?” “這倒沒說?!睆堉覔u搖頭,又安慰她,“左不過散值時候就回來了,娘子且在家安心等著?!?/br> “不行!哥哥絕對不能有事……”李靨提起羅裙就往外跑,“我去找他!” “娘子,娘子!”張管家跟著追了幾步沒追上,急得跺腳,“哎喲,聽說翰林院那邊出事了,現在跑去也不讓進??!” 他說著沖一旁呆愣的小雨喊道:“快快快,帶把傘追上娘子,這天眼瞅著要下雨,她病剛好身體還虛著,可千萬別淋壞嘍?!?/br> 翰林院跟李府離著倒也不遠,李靨心急如焚,一路跑得飛快,很快就跑到了翰林院門口,她氣喘吁吁邁步往里沖,卻被攔住了。 “這位娘子,翰林院今日封禁,不許閑雜人等靠近?!遍T口守衛見她一臉焦急,倒也沒怎么為難她,只是攔著不讓靠近。 “官人是大理寺的吧?”她見守衛穿的是大理寺的官服,“能不能代為傳達一聲,就說侍讀學士李梔的meimei李靨有急事找他?!?/br> 守衛搖頭:“不可?!?/br> “那您幫我捎個話可以嗎?” “不可?!?/br> “可我要找我兄長!”李靨急得快要哭出來,她想起來了,上一世的今日也是如此,李梔一早被叫走,回家時天降大雨,人都被淋透了,當晚便開始發熱,一病不起。 “不可?!笔匦l依然拒絕,“解禁之前,翰林院任何人都不許與外界接觸?!?/br> “你們、你們大理寺太不近人情了!”李靨又急又氣,跑到翰林院的另一側,想要從小門進去。 今日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十步一守衛,把個翰林院圍的密不透風,別說小門了,就連角落的狗洞都有人看守。 無奈之下,她只得又回到大門口,繼續苦苦哀求,見守衛還是不能通融,氣得坐在門口池塘邊干瞪眼。 身后小雨追了過來,手里拿著油紙傘,勸道:“娘子,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