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定向分化

    面前的男人取下眼鏡后，眼角的細紋提醒著江方野，這個人比他預想的還要年長幾歲。他借著莊園主樓門口锃亮的燈光仔細看了好一會，猶豫地出聲試探：

    “那個，醫......生？醫生？”

    “哈哈，是我，我叫戴云川，看來你還是記得我的嘛?！蹦腥苏f著把眼鏡重新戴上，“既然我不是什么可疑的陌生人，這回可以跟我去什么地方聊聊了吧？”

    一旦認出來了，江方野就覺得這想要忘記也是很難的。當年車禍住院以后這位戴先生就是他的主治醫生，是他診斷的自己腺體出現問題，往后每一年的兩次體檢他也偶爾見過這位醫生，拿著他的體檢報告在和陸思榕說些什么。

    可能是穿著白大褂的形象和如今花襯衫的模樣相差有點大，導致江方野一開始并沒有認出來。但就算現下認出來了，他依舊存疑：

    “很感謝您當年為了救治我付出的努力，但我記得好像您并不在我們今天婚禮的賓客名單里......？而且你說和陸思榕有關，也沒有提供證據，我為什么要相信？”

    10月初白天的溫度還算適宜，如今已快深夜，穿著單薄婚紗的江方野覺得站在外面講話多少還是有點涼意。見戴云川一直低著頭在手機上劃拉著什么，捧著最后一點耐心剛要勸說對方離開，戴云川便把手機懟到了他的面前：

    “這些，是他這么幾年來一直轉給我的錢，倒也不是封口費，只是說支持我的，所謂的研究而已?！?/br>
    江方野抱著胳膊，瞇起眼睛認真瀏覽起手機界面。根據這個記錄顯示，從他高一出車禍那一年開始到前年，也就是他分化成omega的那一年，每年陸思榕的私人銀行賬戶都給帶戴云川的賬戶轉入一筆不菲的金額。

    他記得陸思榕私人卡號最開始幾位數和最后幾位數，和戴云川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樣，不存在作假的情況。

    “一定要現在聊嗎？我們改日在外面約個時間不可以么？”

    “我辭去了醫生的工作，不久以后就要出國了?！贝髟拼斄隧斞坨R。

    江方野愣神了片刻，剛想說什么，主樓的門被打開，戴云川快速地又站回了一邊的黑暗中。

    “怎么站在這里，陸少爺剛剛問你怎么還不上去吶?！眲⑹暹f過來一件大衣，往戴云川躲藏的地方看了眼，“剛剛那邊是有什么小動物跑過去了么？”

    “沒有的事，”江方野接過大衣穿上，連連擺手，“劉叔麻煩你和陸思榕說一下，婚慶公司那邊說是讓我等等，還有一些細節現場當面核對一下，我一會就上去。還麻煩你再泡點養神熱茶給他，別加枸杞他喝不慣?！?/br>
    劉叔看起來不疑有他，叮囑了幾句別在這么喜慶的日子著涼就進了屋。江方野估摸著劉叔應該走遠，向著一邊說道：

    “你出來吧，這個點其他人應該也不會再來了?！?/br>
    戴云川拍拍落在身上的枝葉，帶著玩味的笑看向他：

    “江先生，陸思榕的丈夫，我們去哪里聊？”

    江方野抿著唇，想了想，繞開幾個依舊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負責人員，把人帶到了主樓后面的一個西式涼亭，這地方也是樓上的一個視線死角，如果不是從主樓出來再繞過來，很難看到有人在這里做什么。

    戴云川跨進涼亭，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江方野看著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順了一下婚紗的裙擺，在斜對角的位置也坐下了。

    “麻煩你稍微說快點?！彼p聲說。

    “我試試？”戴云川依舊是那一副像是期待好戲開場的神情， “我先跟你說一下二次分化這件事?！?/br>
    “二次分化是什么變成什么，這個你肯定懂了我就不說了。我要解釋的是關于二次分化的年齡，一般10歲左右，孩子們會有再次分化的傾向，beta分化成alpha，或者是omega，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到18歲，大家的第二性/征都該固定了?！?/br>
    “你是在18，19歲？才分化的吧，你當時住院的時候醫生沒有告訴你這有什么不對么？”

    江方野皺著眉，仔細思考了一番：

    “他沒有對我說過，他只是讓我多注意自己的腺體有沒有什么問題，因為剛分化就完全標記會對腺體造成很大的損傷?！?/br>
    “剛分化就完全標記----這也是我們等會要說的，現在先說二次分化這件事。前面說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你身上這個情況是不正常的，是人為的.”說完戴云川停了一下，像是在等江方野主動詢問。

    江方野不想上套，但都聽到這里了，盡管看著對方臉上洋洋得意的神情不太舒服，還是順著對方的意：

    “繼續說?！?/br>
    “陸家公司有一種藥，目前依舊沒有通過審批。在我加入研究組做組長的時候，這個藥已經處于研發階段的后期了。藥的作用就是促進二次分化，而且是促進alpha，beta往omega定向分化?！?/br>
    “陸思榕，”戴云川頓了頓，“也就是你的丈夫，在幾年前找到我，詢問關于這個藥的相關事項，并且問我能不能真正投入使用。這個藥現在都不敢說吃了對身體沒有影響，幾年前我更加不敢說。但他執意要用，說是出了很嚴重的后果他會承擔，并且讓我針對當時已知的副作用做幾套不同的方案?！?/br>
    “他是陸家長子，明眼人都知道的陸家公司未來掌權者，我只是一個在底下勤勤懇懇想拿點工資的打工人，我有什么權力對他說不？我就問他是要給誰用，什么時候需要，他只是說讓我先準備好，如果需要的話會通知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