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下人走后，秦晚把錢袋遞給姚圓：“數?！?/br>
    姚圓還沒從秦晚那股嘴皮子利索里加過神，聞言立馬瞪大眼：“你不是說不用數嗎？”

    秦晚沒好氣地說：“讓你數就數?！?/br>
    說完就去送賭坊的烤串，姚圓一臉忐忑得目送秦晚進了賭坊，看著他拿著錢回來時，姚圓心里的一顆大石頭才終于落下，看來賭坊也不是完全不講理。

    “數完了嗎？”秦晚問

    ??？姚圓一驚：“我忘了數到哪?！?/br>
    秦晚拿過錢袋一倒，用手扒拉扒拉兩下又收起來：“嗯，不錯，沒少?！?/br>
    “這么快就數完了？”姚圓今晚已經不知道吃第幾次驚了，他發現他對秦晚真的一無所知。

    這個小他好幾歲的豆芽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原來秦晚這么厲害。

    回去以后一定要跟小福好好說說，讓他以后千萬不要再跟余霜說什么獵戶了，秦晚這么厲害錯過了就是余霜哥兒的損失。

    “嘿，賣烤串的，再給爺送四十串來，不，五十串。算了，一百串，送一百串，快點?！辟€坊門口站開始來買羊rou串的大漢，他敞著嗓子喊道。

    秦晚立馬回道：“我這里正在烤另外一位客人的一百串，烤好就給您烤，麻煩您稍等等?！?/br>
    那位大漢頓時罵罵咧咧退回去。

    “那我二十串可以插隊不？”

    說話剛問完，秦晚來沒來得及回話，賭坊那邊的大漢又站在門口，怒吼道：“誰敢？”

    “開玩笑，開玩笑。二十串烤好送到悅來酒館?！?/br>
    秦晚點頭答應：“好嘞，謝謝您這么善解人意，等會兒送您一串?！?/br>
    原來悅來灑館還有分店，那天他在越金酒樓附近賣羊rou串時，那位李掌柜買生羊rou的樣子他還以為悅來酒館要關門了。

    秦晚忙著烤串，沒時間再送。

    他把烤好的裝盤讓姚圓送，姚圓連忙擺手：“我不行，我不行?！?/br>
    “為什么不行？錢都給了，你把羊rou串送去就行，有什么難的？”秦晚無語地說，他翻烤串的手都快翻出殘影了。

    姚圓憋了半天，扭捏地說：“那種地方，我去了讓小福知道，萬一他跟我退親咋辦？”

    秦晚冷哼：“五十文要不要了？”

    “要要要要……”

    “那就趕緊去送！”

    姚圓縮著脖子去送了，秦晚剛才的眼神真是太犀利可怕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過后姚圓已經腳底生風了。

    兩人一刻不停地忙碌起來，姚圓擦著額角的汗，喘著粗氣說：“那個戲院的好了沒？”

    秦晚頭也不抬地說：“自己裝，如果再有人要就說賣完沒有了?！?/br>
    姚圓頓時可惜：“怎么沒有了？你咋不多做點來？”

    秦晚攆人：“你趕緊去送吧?！?/br>
    都把明天的量賣了，知道這里生意會好些，但沒想到會這樣好。

    他兩只手臂都快抬不動了。

    差不多十點的時候，姚圓推著車在秦晚的帶領下來到羊rou湯的攤位上。

    姚圓在秦晚的指揮下熬起羊腿骨，三月分的春天，中午時太陽曬的人發熱，夜里卻又冷的慌。

    秦晚歪倒在木材堆邊，烤著灶間火，雙眼迷糊起來。

    “我先睡會兒，醒來再跟你換?！?/br>
    姚圓忙說：“不用，不用，你睡?！?/br>
    第23章

    一個踉蹌，姚圓從瞌睡中醒過來，他連忙起來看火。結果睜眼一看，余霜和秦小福兩人站在灶臺上各自忙碌。

    秦小福瞪著他：“終于醒了？你是來干活的，還是來睡覺的？”

    姚圓忙說：“一時迷糊，一時迷糊?！?/br>
    余霜打圓場：“你別說他了，一整晚沒睡就瞇上一會兒沒事的?！?/br>
    秦小福氣哼哼地說：“醒了就快點干活?！?/br>
    姚圓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你們怎么來了？”

    “昨天你久不回家你弟來我家尋問，結果和帶話的人撞上了，今天一早我就跟著小霜一起來了?！鼻匦「Ｕf道，也是想來看看什么事情需要晚上做。

    結果到了之后，第一眼就看見秦晚一個人圍著灶臺忙乎，而姚圓卻靠著柴火堆睡覺，他整個人都炸了。如果不是秦晚攔著，他當場就要把這個不爭氣得未婚夫給踹醒。

    “秦晚呢？”姚圓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人，便問道：“去里打水了？”

    余霜盛著湯，說：“給前面一戶人家送湯了?！?/br>
    住在這一條巷里的人家，大清早的不想跑，就在門口喊一聲。

    對面酒鋪的孫掌柜背著手走來，說：“最近怎么沒來？”

    余霜見到熟客笑著說：“家里買了兩畝荒地，最近都在忙著除草，這不，草剛除完就來了?！?/br>
    “我還以為你們生意做不下去，不來了?！崩闲悴艃墒植逍鋸暮箝T出來，說：“一段時間沒吃還怪想念的，這次給我來碗帶rou的?！?/br>
    “哎，行，您二位先坐?！庇嗨獙Υ鹬g行云流水，看的秦小福詫異不已。

    他跟在余霜身邊小聲地說：“你好厲害，跟他們說話一點都不怵?！?/br>
    余霜好笑地說：“我第一次也不敢說話，可我要不說，秦晚再不說，那這生意還怎么做？”

    “人家貨郎走街穿巷的，還要喊兩聲告訴人家他那有啥。那我跟秦晚兩人都悶聲不吭氣地，誰知道我們這是做什么的?！?/br>
    秦小福一臉“好有道理”得點頭：“你說的是，就是賣菜還能吆喝兩嗓子呢?！?/br>
    余霜：“誰說不是呢，秦晚年紀小，臉皮薄。他喊不出口，我還不得跟著多喊兩聲，要不我急著天沒亮就起了?！?/br>
    姚圓聽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地說：“秦晚臉皮??？他不敢喊？”

    昨晚說上兩刻鐘氣都不多喘一下的是誰？

    余霜手里動作不停，回道：“是呀，剛來第一天，人家隔壁賣燒餅吆喝地那個起勁，就他傻站在灶前。要不是羊rou湯味道濃，香味飄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開張呢?！?/br>
    姚圓恍惚了，剛好這時秦晚段著空碗回來。他忙迎上去問：“我睡著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秦晚笑著回道：“你也沒睡多久?！?/br>
    說著不著痕跡地擠出秦小福來到余霜身邊，說：“累不累？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余霜忙著手里的事，聞言，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說：“你把這兩碗端到桌上去?！?/br>
    秦晚給姚圓使眼色，經過一晚上的的共事，姚圓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接過。

    “都跟你說過不用來了，你看我和姚圓完全忙得過來?！?/br>
    余霜瞪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請了姚圓幫忙?！?/br>
    還是早上出門時碰到秦小福他才知道。

    秦晚摸了下鼻尖，傻笑不語。

    余霜見手下沒活邊從灶間走出來，招攬客人：“羊rou湯嘞，獨家秘制羊rou湯，新鮮味美，只要一文錢一碗?！?/br>
    秦小福忐忑地問姚圓：“我要不要也幫忙喊兩聲？”

    他有心幫忙，但真的不敢張嘴。

    秦晚笑吟吟地說：“那我不就出一份工錢請了兩人？你坐那吧，這么一個攤子哪用的著四人?！?/br>
    秦小福抿了抿嘴，看著余霜和那些客人談笑自如，即使被拒絕也沒覺得丟臉、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心里有種形容不出的難受。

    他小聲地嘀咕道：“小霜好厲害哦?！?/br>
    姚圓深有體會，回道：“秦晚更能說，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后娘那一鬧還真給他找了個好夫婿?！?/br>
    秦小福好奇地說：“可是小霜都說秦晚不善長說話，前兩次出攤都是他吆喝，而秦晚只在后面默默做事?！?/br>
    說著還抬著下巴示意，姚圓順著方向看去。

    秦晚一個人在灶間盛湯，余霜在外面招呼客人，姚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大概是昨夜里沒睡好，有些迷糊吧？他滿臉茫然得想著。

    木然間被秦小福踢了一腳：“發什么呆？還不去做事?！?/br>
    雖然羊rou湯的攤子擺出沒兩天，時隔這么多天再次擺出，附近聞著味道的老客紛紛前來。

    今天多了姚圓和秦小福兩人，攤子上最忙碌的時刻，秦晚和余霜都游刃有余。

    收攤時秦小福松了口氣，揉著兩只酸疼的胳膊，說：“小霜你好厲害，以往只有你和秦晚兩個人是怎么忙得過來的?！?/br>
    他現在連腳底都隱隱作疼。

    余霜看他這副樣子，好笑道：“我從小活就做的多，習慣了?！?/br>
    秦晚給出五十文遞給姚圓：“辛苦你了?！?/br>
    姚圓不好意思地接過錢，說：“不辛苦，不辛苦?！?/br>
    然后又從懷里掏出十文，兩相加一起六十文，他給了秦小福二十文，說：“這給你，我自己留十文，剩下三十文給我娘?！?/br>
    秦小福接過錢，問：“你怎么多了十文？”

    說到這個姚圓有些高興，又有些感慨：“昨晚給人送羊rou串時，有些客人會給一兩文賞錢?！?/br>
    這些賞錢他想給秦晚，但秦晚不要。

    “走吧?！鼻赝硗浦囌f

    姚圓接過推車：“我來推?！?/br>
    秦小福也跟著說：“就是，讓他推，哪有拿錢不干活。再說你細胳膊細腿的，就讓我家大圓推吧?！?/br>
    秦晚：……下次再找姚圓做事，絕對要扣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