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經過剛才的被人跟蹤,胡衡更是警惕,默默打開文件夾,擋住了自己的手,向護士出示證件。 “請問病房里的是陳美芳嗎?” 護士點頭:“是?!?/br> 季徹低聲問:“請問,她的家人呢?” 護士朝病房里瞧了瞧,“她父母不在的話,應該是有事出去了,他們不會走太久,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她丈夫不在嗎?”季徹緊接著問。 護士嘆了一聲:“她丈夫啊,我們從沒見過。聽說她懷孕生產期間,丈夫也沒有出現,單子都是她父母簽的?!?/br> 季徹:“我們還想問,她們母女的艾|滋病是怎么回事?” 護士又是一聲長嘆:“陳女士產后兩個月突然抱著嬰兒回來,說孩子一直高燒不止。我們起先以為是嬰兒抵抗力不好,一查才發現她居然感染了hiv,可醫院的接生檔案明明白白寫著,孩子出生的檢查顯示是健康?!?/br> 季徹抿了抿唇,問:“母嬰傳播?” 護士點頭:“是,所以我們趕緊讓陳女士做檢查,才發現她也被感染了。但產婦上手術臺之前,醫院肯定都是做過仔細檢查的,所以她應該是出院以后接觸了什么才感染,但病人自己也不清楚是碰到了什么?!?/br> “我們可以進門和陳美芳聊聊嗎?”季徹轉頭向病房內看去,卻對上了陳美芳空洞的雙目。 “可以,但還是要提醒一句,病人有產后抑郁,希望兩位說話能夠溫和一些?!弊o士耐心地說罷,上前敲了敲病房門,輕推開后問,“陳美芳,有兩位警察想要見你?!?/br> 得知來人身份后,陳美芳如死水一般的眼眸閃過一絲波瀾,隨后不動聲色地低頭繼續輕哼著歌謠,哄剛剛痛哭過的女兒睡覺。 第39章 出軌 “陳美芳女士……” 胡衡正想開口詢問, 就見病床上的陳美芳冷著臉突然抬手噓聲,阻止了他的問話。 陳美芳緩緩地收回了手,繼續輕拍著懷中的女兒, 如若不是她還有呼吸,這般空洞的眼神和重復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 顧及孩子的存在, 季徹放輕了聲量詢問:“陳女士你好,我們是警察,今天來找你沒有惡意。就是想問,李家平是你的丈夫嗎?” 他的話剛剛問出口, 就見陳美芳抱著女兒的手猛地攥緊,淺眠的孩子感到突然疼痛, 顫抖著嗚咽了起來。 聽到孩子的啼哭, 陳美芳方才回過神來, 沒有光彩的目光難得有了人情味,連聲道歉安撫, 抱著孩子輕晃了好一陣,才平復了她的哭聲。 病房重歸平靜,陳美芳再次抬首望向站在床尾不遠的警察,聲音壓抑道:“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他的確還是我的丈夫,但我們已經分居很久了?!?/br> 季徹追問:“我們可以知道是為什么嗎?” 隨著話音落下,他在陳美芳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戒備,緊跟著就聽到對方回答: “我們是怎么相處的, 和你們警察有關系?” 房間內窗簾只拉開一條縫隙, 外界的光亮透過狹縫企圖窺探屋內,可映到陳美芳慘白的臉上時, 陽光都冷了幾分。 她壓低著嗓子說話,聲量雖輕,但尖銳得好似一根細針直戳人的耳膜,叫人癢得條件反射地流淚。 相比胡衡略感奇異地聳了聳肩,季徹泰然面對著陳美芳,淡漠地問:“警方在河岸公園發現了一具尸體,懷疑是你的丈夫李家平,所以希望您能協助我們調查?!?/br> 季徹的平靜與陳美芳不同,若說后者是深陷困境的絕望與麻木,那么季徹就是不在乎生死的冷漠,他恍若一直站在深淵里,日復一日地看著月落星沉,從容地旁觀著這個世界。 得知丈夫的死訊后,陳美芳的冷靜猝然破裂,輕拍著女兒后背的手頓住,怔神良久后,釋然地長舒了一口氣。 “我大學畢業后就和他在一起了,他說自己雖然沒什么本事,但發誓一定會永遠對我好。他曾經是個好丈夫,對我百依百順,還總是變著法兒地逗我開心。日子是窮苦了些,但想到他的好,就沒有那么難捱??墒窃谖覒言兄?,他就經常不著家了?!?/br> 她垂下頭回想著過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借口自己去外地闖蕩了,但他網|銀支付綁的是我的卡,在哪兒消費我看不出來嗎?我們很久沒見了,養胎坐月子我都是在爸媽家里,也就是寶寶出生一個多月,他才回家看望一次,之后又沒消息了?!?/br> 季徹微微斂目,將陳美芳的神態盡收眼底,暗察有異。在聽到警方提到死者疑似是李家平,就算是曾經的愛人,陳美芳從頭至尾沒有主動求證過,反而表現一種釋懷與解脫。 他沉思片刻后又問:“請問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被感染的嗎?” 陳美芳微咬后槽牙,搖頭:“不知道,明明體檢的時候都好好的?!?/br> 季徹轉過頭向胡衡投去目光,胡衡旋即意會,從手里的文件夾中找到尸檢的化驗報告,遞到了陳美芳面前。 由于警方暫未明確死者身份,所以報告上沒有寫明死者名字,但結論明白地寫著“hiv陽性”。 胡衡輕聲道:“警方在死者體內檢查出了艾|滋病毒感染,我們根據線索推測死者疑似是您的丈夫。如果可以,能否讓我們帶一份孩子的dna回去做對比確認?” 陳美芳愕然瞠目,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檢驗單上的結果,聲音微顫道:“難怪從那之后,孩子就開始發燒,沒兩天我也開始發燒,我以為我是照顧孩子累的,孩子是剛出生抵抗力不好,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