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猝然間慌了神,急聲說:“我是被逼的,是那些毒|販威脅我這么干的!那些人窮兇極惡,我只能照他們說的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賈忠擺手否認,扣著他的手腕的手銬與床柵碰撞發出混亂刺耳的響聲。 陸銷的眉頭微挑,拿著手機在相冊中翻找著什么,“被逼無奈啊,收錢也是別人逼你的?” 警方從廖捷和錢德隆的口中得到了對賈忠的指認后,就鎖定賈忠這個目標,進行了跟蹤監視。 “我們的警員看到你曾出入普濟佛寺,就找寺廟管理員了解了一下情況,他說你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骨灰堂祭拜雙親,還夸你是個很孝順的人?!?/br> 陸銷雙手環胸,見賈忠聽到普濟寺后臉色果然變了,遂語氣略有些驚訝地問:“你說你這么虔誠的一個人,身邊也沒個佛像佛珠平安符什么的。哦,還有人會在轎車后視鏡上掛點墜子保平安,你怎么也沒有?而且,你這么記掛自己的雙親,家里居然找不到一張他們的照片?” “個人習慣不同而已?!辟Z忠將自己的頭壓低,以為只要不看警察的眼睛,對方就發現不了自己此刻的心虛。 可賈忠的一舉一動都在陸銷的視線之內,他點頭附和:“對,這一點我贊同?!?/br> 在賈忠以為自己糊弄過去的時候,陸銷卻突然轉言:“但我們找到了你的老家……” 他輕呵一聲,續問:“嗯?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有個老家?” 之前陸銷讓隊里幫忙查過賈忠的背景,發現此人的老家就是廖捷和黃鈺鈺乘坐大巴抵達遠郊,附近三個村子中的其中一個。 陸銷猜想,這或許也是廖捷他們能順利找到村子隱蔽小路的原因之一。 在翁局召集大家開會,確定“護林行動”大方向第二天,他就帶著幾名警員去了遠郊。 看見警察到來,村委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想配合,但一聽到他們要查的是賈忠,立馬破口大罵: “那就是個白眼狼,父母辛辛苦苦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上學,結果呢,在市里找了工作就再也沒回來了,和家里從不聯系。他爸媽病了,村里給他打電話,他只接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沒打通?!?/br> 當時坐在村頭嘮嗑的姆姆也跟著氣憤:“可不是嗎?他爸媽臨死前都在念叨著自己的兒子,可直到他們去世,賈忠就沒回來過。賈家兩個還是街坊鄰居出錢出力,把人給埋了?!?/br> …… 陸銷的思緒回到了病房,將賈家鄰里的話轉述給了面前的賈忠。 他緊接著問:“許久不和父母聯系,明知他們病重也拒絕探望,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勤快了,每周都要去祭拜?警方實地調查過,他們的尸骨就埋在村子后山,那么你放在骨灰堂里的東西是什么?” 他的質問步步緊逼,眼神如盯緊獵物的野狼,沉聲道:“賈忠,你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在遠郊村子和村委、姆姆他們聊完后,陸銷就察覺到在“賈忠是否孝順”的問題上有兩種明顯的看法。他們上山找到了賈家夫婦的墓碑,落款是村委會,并非是賈忠這個親生兒子。 于是他們回到佛堂繼續驗證,向寺廟管理員提出查看賈忠父母的靈位。 “骨灰盒里能放多少錢?”高小柏當時是這么問的。 陸銷記得自己那時背著寺廟管理員低聲說:“只要有人就有利益,佛堂的供奉位置也分檔次,格子有大有小,離佛祖像越近的越貴?!?/br> 寺廟管理員果然將他們帶到了最大的柜子前,打開柜門之前他還一直念叨:“賈先生真的很孝順,生怕苛待了父母,聽說找了好幾個骨灰堂,就我們這兒的柜子最寬敞,能讓逝者安息永存?!?/br> 可當警察拆除賈忠在柜子上自己加的鎖后,掉下來了幾疊現金,眾人往柜子里一看,原本安存親故的骨灰盒被壓在最底下,其余空位壘滿了現金鈔票,同樣的柜子還有另一個。 陸銷拍下了現場柜子的照片,并帶來了病房,放在柜子購買者賈忠的面前。 “聊聊吧,這筆錢哪兒來的?” 賈忠的目光死死盯著照片,強裝著的鎮定再也無法延續,“我不知道”這四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可腦海里突然響起警察來到病房時說的第一句話: “上一個幫你偷送原材料的轉運車司機,他不是你的人,對不對?” 現在有指認他的證人,警方找到贓款,收集到他偷走公司化學原材料送出市區的證據,賈忠這才意識到自己為毒|販賣命的嫌疑恐怕是洗不掉了,而現在擺在他眼前唯一一條路就是回答警方問題,協助他們繼續擦下去。 他雙肩無力垂下,終于坦言:“沒錯,公司不見的原材料是我偷走的?!?/br> 賈忠承認了替制|毒工廠收集原材料的事實,但否認自己參與了新型毒|品的研發。 “原材料清單是他們的人給我的,我沒有去過那個廠子?!?/br> 陸銷追問:“給你清單的是對方團伙里的什么人?怎么稱呼?” 賈忠回答道:“就是你說的上一個轉運車司機,他的確是工廠的人,我喊他平子?!?/br> “換司機是因為你背叛了制|毒工廠,而原本的司機是工廠的人。為什么背叛?之后你又為誰辦事?”陸銷的思路清晰,在聽到季徹提起有兩輛轉運車后,他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賈忠:“前不久,有人拿著一包粉末和幾粒藥片找到我,說這些東西就是那個制|毒工廠做的,愿意用五倍的價錢和我做交易,只要我交出材料清單,幫他們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