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宋既明原本還想追問,恰巧電話通了,邢司南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干什么?忙著呢?!?/br> 宋既明明知故問道:“忙什么?” “調監控,給我看看人到底跑哪兒去了!我特么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在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飛了!” 邢司南吼完,才忙里偷閑地回答了他兩個字:“找人!沒什么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宋既明咳嗽一聲:“別瞎忙活了,人在我這?!?/br> 作者有話說: 未來的某一天: 楚白(理直氣壯):對,你猜的沒錯,其實我來越州市根本不是為了你,理由那都是我亂寫的。 邢司南:……這些年的情與愛,終究是錯付了。 信我,熬完這章下章就開始甜?。。?? 第41章 二十分鐘后,邢司南氣喘吁吁地推開了宋既明家的大門。 “喲,來的還挺快?!彼渭让髂弥鴪蠹?,慢悠悠地回過頭,“要坐下喝杯茶么?” 邢司南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大步走向楚白,直接抓著他的手腕將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這才注意到楚白的右手,血壓一下子直飆二百,暴跳如雷道:“你要是真這么迫不及待想找死,下次可以直說,多余浪費納稅人的錢救你!” 宋既明和他認識六七年,頭一回見他發這么大火,有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勸和道:“先別急著罵人了,趕緊帶他回醫院看看吧?!?/br> 邢司南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了滿腔怒火,帶著楚白走了出去。 等他陪著楚白重新包扎完傷口,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公寓樓道的聲控燈應腳步聲而亮,邢司南略顯暴躁地開了門,自顧自走進了屋子里,甚至沒打算等楚白。 看來是真的氣的不輕。 楚白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剛一進門,就聽見邢司南“啪”地一聲甩上了房門,恨不能將“閉門謝客”四個字刻在門上。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大晚上地去觸邢司南的霉頭,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大概是心事太重,他這一晚上睡得相當不安穩。那些曾經被他強行埋葬的、破碎的記憶和畫面,此時此刻一窩蜂地擠上來,不甘寂寞地輪番叫囂著。 “你叫什么名字?” “……楚晦?!?/br> 男人原本正在擦槍,聽見他的回答,饒有興致地抬起眼:“哪個晦?” 他不自然地錯開目光:“……晦氣的晦?!?/br> “晦氣的晦?”男人放下槍,“怎么會取這個名字?” “……我父母取的?!彼辉敢舛嗾勥@件事,反問道,“你呢?” “我叫季沉。季節的季,沉沒的沉?!彼粗?,忽然輕笑了一聲,“……記住了?!?/br> 畫面忽的一轉,他看見季沉坐在墻邊,腹部流出汩汩的殷紅鮮血,他抬起頭沖他一笑,像是有什么話要說,然而下一秒,整個制毒工廠發生驚天動地的爆炸,大地顫動,磚石與碎瓦礫齊下,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現在……”季沉閉著眼,斷斷續續道,“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嗎?” “……滾!” 風過林海,發出尖銳的長嘯。 楚白掀開被子坐起來,一后背的冷汗。 他對著黑黢黢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應該去買一罐安眠藥。 那些沉重的、不愿被提起的記憶,無數午夜夢回時的夢魘,終于再次附骨之疽般如影隨形。楚白有些疲憊地卸了力,向后躺倒在床上。 從他被傅時晏收養開始,他學著怎樣去做一個正常人,學著怎樣去和他人正常的相處。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面,他的確天賦異稟,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表現的越來越正常。到最后,似乎那些曾經屬于楚晦的、不正常的部分,完全在他的身上消失了。 而在臥底的十年里,他又一點點,把他曾經隱藏在最深處,那些屬于楚晦的、不正常的部分,悉數重新挖了出來。 冷血、漠然,他看過人間煉獄的慘景,聽過瀕死前絕望的哀嚎。而他只是在一旁站著,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掙扎,什么也不做。 等他從緬北回來,他又失去了記憶。于是他得以堅信他是楚白,是那個二十二歲公大畢業,從沒去過緬北,在工作崗位勤勤懇懇混吃等死,偶爾頂撞上司,不算討人喜歡但也不讓人討厭的楚白。 而恢復記憶,意味著“楚晦”和“楚白”這兩個極端矛盾的人格,同時在他身上出現——以至于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 楚晦……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在他這短暫的一生,好運從來沒有眷顧過他,不幸卻屢屢降臨,甚至還累及到了他身邊的人。 楚白摁了摁太陽xue,更堅定了他趕緊找個理由從邢司南家里搬出去的決心,否則邢司南的下場大概不會比傅時晏好上多少……但說到搬出去,就邢司南現在這秒天秒地的狀態,恐怕是宋既明來了也不好使。 楚白頓時更頭疼了。 既然正面硬碰硬不行,那就只能想個法子溜了。愛崗敬業如邢司南,每天九點必定準時打卡上班,到時候他只要趁邢司南不在家,連人帶行李一起搬到單位分配的房子里……似乎,也不是不行。 楚白行動力極強,決定后立刻從床上下來,將他本就不多的行李——主要是幾件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收到了箱子里。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眼時間,發現才半夜四點,還有難捱的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