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直恁芬芳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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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戍衛聽令又要一哄而上,卻見西北角青煙混合著火光扶搖直上,有人大喊起來:“走水了!走水了!” 陳岳屹等人交換了下眼色,回身直奔后罩房,那間著火的屋子門窗緊閉著,有人影投在窗紙上,不由分說便上前一腳把門踹開了。里面很快奔出個蓬頭垢面的人來,臉被煙熏得漆黑,但一眼就能認出,是向娘子無疑。 大長公主見敗露了,惱羞成怒,沒想到這醫女敢賭生死,為了引他們注意,自己身在屋內也敢放火。這回是絕不能善罷甘休了,咬著槽牙道:“將這些狂悖之徒格殺勿論,事后重重有賞!” 府中戍衛頓時奮起,一時刀劍往來錚鳴不斷。 眼見走不脫,只好兵分兩路,王府衛官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前面三人橫起刀就是銅墻鐵壁,一路防守退到角門上。陳岳屹終于能夠帶上南弦全身而退了,待他們往巷道盡頭跑去,這三人才掄起長刀大戰起來。 南弦邊跑邊回望,“他們怎么辦?” 陳岳屹只管拉著她往鬧市方向去,一面道:“他們自有辦法脫身,放心?!?/br> 逃跑也講究技巧,春日的街市上,到處都有飯后閑逛的人群,大長公主府的戍衛若是追殺他們,目擊的人便多了,這位一向明哲保身的大長公主,經不起這樣的議論。 果然,那些戍衛在抵達街市之前,像青煙一樣隱匿了。南弦到這時才放下心,身上早就大汗淋漓了。 今晚的經歷,回想起來堪稱懸異,所幸那兩個家仆把她推進后罩房后就走了,要是當機立斷收緊她脖子上的繩環,那她此刻怕是已經與阿翁阿娘團聚去了。 陳岳屹手上的刀還不曾收回來,引得很多過路人側目探看。南弦低頭打量,才發現有血順著護腕流向刀刃,然后一點點滴落,在青石板上凝聚成了一灘血泊。 她不由一驚,“陳校尉,你受傷了?!?/br> 作為武將,這點傷不算什么。陳岳屹勉強扯了下唇角,“小傷而已,向娘子不必擔心。卑職奉大王之命護衛娘子,娘子不曾出事,卑職就能向大王交代了?!?/br> 南弦聽得心酸,衛官的出現簡直如神兵天降,若是時機不是掐得正好,她也不能活命。他們是神域身邊的人,卻會跟到大長公主府來營救她,想必都是神域事先安排好的。他自身都難保了,竟還想著護她周全,上回的言之鑿鑿看來不是隨口一說,是真的上心了。 只是眼下不是傷感的時候,那三名衛官不知道怎樣了,衛官長的傷情也不輕,得趕快醫治才好。 四下看看,想找個患坊替他包扎,但陳岳屹腳下沒有挪步,反而回身朝著東長干的方向眺望。原來東長干里火光沖天,把半邊天幕都照亮了,他嘲訕道:“燒起來了,火頭還挺旺?!?/br> 南弦卻有些擔心,那把火是她放的,不會出什么事吧! “萬一把整個大長公主府都燒毀了,那可怎么辦?”她說著,看了陳岳屹一眼,“大長公主會不會把這件事鬧上朝堂?” 陳岳屹的眼瞳里有火光跳躍,不屑道:“鬧上朝堂說什么?說她扣押了娘子,要殺娘子,所以娘子放了把火逃出來?還是控訴我等,無緣無故潛入她府邸放火?只要她敢聲張,我就敢與她對簿公堂?!?/br> 如此想來,大長公主也只有啞巴吃黃連了。但南弦清楚地認識到,神域被囚禁在驃騎航絕非長久之計,他若是出不來,后患便無窮。大長公主這回殺不掉她,還有下一回,即便燕家娘子與神域的婚事不能成,她也不會放過她了。 但不知為什么,陳岳屹總是側眼看她,她遲疑了下問:“陳校尉,你有話要說嗎?” 陳岳屹搖了搖頭,提起刀送到她面前,那刀身被打磨得錚亮,霎時一張漆黑的臉孔出現在眼前,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忙卷起袖子胡亂擦了擦臉皮,訕訕道:“先前點火,總也點不著,我就吹了兩下……我們回南尹橋吧,先替你包扎,再等那三位衛官回來匯合?!?/br> 第50章 誰主沉浮。 若是不曾剪開他的衣袖, 真不知道他傷得那么重。 刀鋒所及之處,總有兩三寸長的傷口,皮rou翻卷, 底下填滿淤血, 已經看不出究竟有多深了。南弦用紗布仔細替他清理, 又拿清水沖洗了,最后才為他縫針。 原想著要上一些麻沸散,他卻說不用,“往年在沙場上, 有比這更厲害的傷, 哪里有造化用麻沸散。娘子只管縫吧, 于我來說不算什么?!?/br> 南弦只好依他所言, 將針刺穿皮rou,兩邊壓制著縫合起來。也不知是多能忍痛的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等縫完上了藥,他甚至抬起手揮動了一下, 沒事人般道:“很好,就算再來二十人, 我也一樣能把他們打趴下?!?/br> 允慈端了煎好的藥來,往前遞了遞,“校尉喝藥吧?!?/br> 可不怕刀傷的人, 見了黑乎乎的藥汁便發憷,回頭看了南弦一眼,為難道:“這藥能不吃嗎?已經上了金瘡藥, 又包扎好了, 就不用吃藥了吧!我又不是閨閣里的女郎, 需要靠湯藥調養?!?/br> 南弦笑道:“校尉怕吃藥嗎?” 陳岳屹支吾了下,“倒也不是怕……” 允慈道:“既然不怕就喝了吧,我阿姐的藥最有療效,今日喝了,明日創面就能愈合一半?!?/br> 他這才慢吞吞接過來,嘴貼上碗口,又畏懼地移開了,問:“里頭加了甘草沒有?” 甘草也不是隨便能加的,南弦順勢搪塞了兩句,“明日給你加足量,今日就先喝了吧?!?/br> 他沒辦法,一橫心,咕咚咕咚飲盡了,放下藥碗的時候,像是魂魄都被抽干了似的,坐在圈椅里直倒氣。 允慈見狀送了一盒蜜餞過來,嘴里嘀咕著:“從未見過這么怕苦的男子?!?/br> 陳岳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含上一粒蜜煎才算還陽。見南弦總在門前張望,知道她在盼著另三人回來,便道:“娘子不必擔心,他們沒有后顧之憂,要脫身很容易?!?/br> 南弦這才回身,愧怍道:“都怨我,今日要是托病不出診就好了。我只是沒想到,大長公主這樣明目張膽要殺我,本以為她再厭惡我,也不至于如此?!?/br> 陳岳屹道:“娘子還是低估了權貴的狠辣,要解決問題,殺人是最簡單的辦法。只有那些不能動的人,才會讓他們費盡心機?!?/br> 南弦聽后失笑,“小馮翊王也如你說的一樣嗎?” 陳岳屹這才發現說錯話了,摸著后脖子赧然道:“我們大王自然與他們不一樣,他只尋那些虧欠過他的人,從來不會濫殺無辜。況且大王對待娘子之用心,我們都看在眼里。這次他被圈禁,我們原想在航院附近蹲守,唯恐有人會對他不利,他卻不讓。只命我們來南尹橋看著,萬一有人趁他不在想害娘子,我們好及時出手,護衛娘子?!?/br> 陳岳屹是想起什么便說什么,更是一心為著他家大王爭取美人心,卻沒提防邊上還有人站著。結果眾人都聽見了,一時大眼瞪小眼,暗暗嘩然。 南弦尷尬不已,“這話可不興亂說……” 允慈倒是很高興,撫掌道:“我就說了,小馮翊王對阿姐有意思,阿姐還不信?!?/br> 可是轉念又傷感起來,如今人還在驃騎航關著呢,就算阿姐的感情有了著落,人若是被圈禁一輩子,不也有始無終嗎。 正長吁短嘆,門房又帶了三個人進來,將人安置在診室,一面對南弦道:“大娘子,小人在門上加強了守備,將護院都調到前面來了,若是再有人硬闖,便將他們打出去?!?/br> 南弦點了點頭,復去查驗其他三人的傷勢,雖個個都見了血,但好在傷情不嚴重,略加包扎就行了。 至于大長公主府的追殺,畢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她還在御前侍奉,明刀明槍闖進來,明面上不好交代,因此這晚倒也消停,什么事都不曾發生。 南弦呢,心里有成算,這件事暫且按下不提,等日后神域脫身了,他自有他的解決辦法。目下最要緊的,還是圣上的病癥,癃閉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痹癥勒令要根治,她前幾日開好的藥方送進太醫局核對,太醫局早就見過這個方子,因此并不需要過多糾纏。今日她去,如以前一樣將藥方記檔,并督查抓藥就行了。 進門的時候與幾位掌事官員打了照面,副使還與她說笑,“前幾日聽聞,圣上有意要授向娘子個直院的銜兒?這可是大好事,令兄不曾做完的事業,由娘子來繼承衣缽吧?!?/br> 女子要入太醫局,其實非常艱難,副使嘴上這么說,心里不定怎么想。 南弦不是個張揚的性子,她還是謹小慎微的模樣,笑道:“陛下抬愛,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罷了,我自問醫術不曾精進,哪里敢在太醫局占一席之地?!闭f完便俯了俯身,往藥房去了。 抓藥的醫學,向來一東一西有兩位,平常不忙時候,兩人合抓一劑藥,也是為互相監督。但忙碌起來,就沒有那么嚴苛了,各宮等著拿藥去煎房,小內侍催得人發昏,拍著高案道:“何夫人正犯頭風呢,催了半日的藥,現抓現熬,什么時候才能用上?快點兒吧,回頭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br> 案東頭的醫學心煩不已,“藥不得一味一喂地稱量嗎,要是出了差錯算誰的?” 小內侍嘿然發笑,“你們每日手上過的藥材,比夫人們頭上的頭發還多,拿手一掂不就知道分量了嗎……” 南弦轉到西頭的藥柜前,等著那個一向低眉順眼的醫學稱藥。戥子上的小銅盤往抽屜里一插一舀,撥起小秤砣便稱量,防風一錢,金銀花四錢,防己四錢…… 垂眼看,藥材切片上的車輪紋分外明顯,確實是廣防己。但廣防己的藥量一劑不能過六錢,通常只用三錢,四錢對別的醫官來說很尋常,但在她這里,卻已經是遠遠過量了。 要是照著太醫局正常稱藥的習慣,即便是將藥材掰斷,也不能含糊將就。但今日這醫學稱防己時,并沒有調整的動作,南弦對藥材的分量一向敏感,只需一打量,就知道這堆防己過了四錢,怕是要往五錢上靠了。 她不動聲色,悄悄看了看這位醫學,那一貫低垂的眉眼今日有了點動靜,抬起眼,默然看過來。視線只是短暫地一接觸,南弦心里便明白了,原來不光她想冒這個險,神域在太醫局里也早就布過陣了。難怪他說只要她的方子,后面一切都不與她相干,抓藥的分量把控得好,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暗暗咽下忐忑,她探手將牛皮紙包裹起來,讓人送進煎藥房煎制。自己從里間退出來,放下襻膊整了整衣袖,抬起頭便見黃冕出現在面前,心頭不由一驚。 所幸,他不是沖著圣上的藥來的,不過對插著袖子,對她表示了一番慰問,滿臉悵然地說:“直院從失蹤到如今,已經四個月了……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派遣他往蜀地去?!?/br> 好不容易壓下來的悲戚,又被他調動起來,南弦想起識諳,心頭便一陣絞痛,卻也不能再為這事爭辯什么,只道:“命中自有定數吧,蜀軍搜查了兩個月也不曾有結果,或者他被困在哪里出不來了,就當……當他還活著吧?!?/br> 黃冕看著她,目光一寸寸矮下來,最后點了點頭走開了。 南弦邁出太醫局,一路順著尚書下省往南,出了宣陽門便是驃騎航的官道。然而現在只有隱忍,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腦子里一團亂麻,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被囚禁了五六日,那樣惡劣的境遇,他真能吃得那種苦嗎? 五日又五日,日子過起來快得很。這段時間圣上視朝,也詢問起小馮翊王謀反的罪證,結果這談萬京不知怎么回事,竟又支吾起來,勉強向上呈稟,“小馮翊王辦事謹慎,在外等閑不露馬腳,因此罪證搜尋有些困難,還請陛下多寬限幾日?!?/br> 這話引得宰執們不滿,“證據不足,卻將人關押到現在,難道僅憑談侍御的臆測,就足以把人定罪嗎?” 談萬京有圣上撐腰,并不在乎別人怎么反對,抱著笏板道:“這是何等重罪,不過關押幾日,就令諸位宰執如此不滿嗎?那驃騎航又不是校事府大獄,不缺吃也不缺穿,更沒人刻意為難。小馮翊王若是無辜的,陛下自會下令釋放,在這之前就請諸位稍安勿躁,免得今日放明日抓,多費手腳?!?/br> 圣上終究還是默許了談萬京的話,下垂著眼皮道:“再查,必要查個水落石出,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br> 接下來還有其他政務要議,什么稅負、田土、農桑、雜支……圣上人坐在這里,背上卻一陣陣涌起了冷汗,腰痛腹脹的毛病也來了,一時讓他如坐針氈。 他想抬手拭汗,卻發現手腳不聽使喚,胳膊已然抬不起來了。心里驚愕不止,越驚愕越緊張,連腳尖都麻痹起來,然后猛地一掙一抽搐,仰面躺倒在了龍椅上。 這下朝堂上亂了套,眾人紛紛大喊陛下,陛下卻回應不了了。 左右謁者忙上前攙扶,誰知他僵直著身子,連掰都掰不彎。這下不能佯裝太平了,立即大聲喚侍醫,殿外太醫局的人疾步進來探看,扎了針也不見好,趕忙張羅把人抬回了后殿。 眾臣驚魂未定,上首的龍椅空空,環顧四周,沒有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這時便尤其意識到后繼者的重要性了,倘或有個太子在廟堂,也不至于群龍無首。 不得已,溫迎只好出來說話,“ 陛下抱恙,今日的朝會就到此為止了。諸位且回各自職上吧,若有不曾呈報的奏疏,送入尚書省合議,等陛下大安審閱過,再行處置?!?/br> 滿朝文武悵然退出朝堂,幾位宰執交換了下眼色,悶聲也邁出了門檻。 從朝堂到尚書省有十來丈的距離,三個人邊走邊商議:“陛下這癥候來得很急,看著甚是兇險啊?!?/br> “若是……”副相夏雪城話說了半句,望向同平章事與樞密使,“那么……” 溫迎眨巴了兩下眼睛,樞密使上官清卻有些受不了他的溫吞,蹙眉道:“有話就直說,何必打啞謎!你不就是想問,圣上若有個長短,這江山大統應當如何安排嗎?!?/br> 然后大家都沉默下來,心中自有一桿秤,但誰也沒有說出口。 溫迎抬起臉,瞇著眼睛看了看那不可直視的艷陽,緩和著聲氣道:“許是突發急癥,回頭讓太醫局看一看,就會好起來的?!?/br> 但年過四十的圣上終日疾病纏身是事實,今日這里不好,明日那里不適,正當壯年體魄不強建,也沒有一兒半女,不得不讓人憂心龍體,更憂心這江山社稷。 上官清嘆了口氣,“朝堂發作,真是失了體統,人心也會動蕩?!?/br> 夏雪城還是沒忍住,悄聲道:“二位,社稷大事非同兒戲,總要心中有底才好。陛下這一病,若能盡快大安,那是再好不過,但若是有萬一……日后誰主沉浮,讓人很是為難啊?!?/br> 神家的子嗣,到了這輩確實凋敝得厲害,小宗尚且還有幾個孩子,但大宗卻只余小馮翊王一個了。若是圣上駕崩,要么皇后在廣平王一脈挑選幼子繼承大統,要么就是兄終弟及,由小馮翊王挑起江山社稷。前者對皇后有利,后者對社稷有利,作為首輔大臣們來講,自然還是更偏向于后者。 但……這件事議論到底為時尚早,大家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溫迎斟酌了下道:“依我之見,小馮翊王還是無驚無險從驃騎航出來的好,如此尚且有回旋的余地,畢竟說他謀反,你們可相信?” 一個無甚根基,只有好人緣的年輕小郎君,當真能有這種竊國的能力嗎?就算有這心思,恐怕力也不能及,到底謀反不是紙上談兵,是要切實調動起大軍來的。他年下入軍中歷練了一番,就算與中都軍副指揮來往密切一些,就憑一個丁固,能夠顛覆朝綱嗎? 可見是有人容不得他,有意給他使絆子。 三位宰執開始考慮,是否該向談萬京曉以利害,又擔心被他反咬一口。所以目下只能眼巴巴等著禁內的消息,看陛下身體究竟如何,再行定奪下一步應當怎么走。 那廂禁內,圣上被送進了式乾殿,皇后聞訊趕來,嚇得魂兒都快飛了,一路忍著淚到了御前,看他面如金紙的模樣,喃喃道:“這是怎么回事,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成了這樣?” 要找原因,似乎一切都是有出處的,圣上的痹癥已經纏綿了好幾年,最嚴重的時候不時也會出現手腳麻痹的癥狀。如今腿上浮腫雖消了,但內里的筋絡受濕寒侵襲已久,短期內不能恢復。加之先前有腦內驚厥的跡象,太醫院合計下來,陛下怕是又患上了癲疾,因為除卻口吐白沫一項,余下僵仆、直視、筋攣等癥狀,都符合癲癥的特征。 皇后聽完,覺得天都快塌了,不可置信道:“如何又患上了癲疾,以前從來不曾有過啊?!?/br> 黃冕的答復有理有據:“人吃五谷雜糧,有些病癥隱而不發,有些病癥如開花結果,到了日子,自然便顯現出來了?!?/br> 可是一位帝王要是患上了癲癥,那還了得嗎?這種病說發作便發作,要是下次視朝也如今天一樣,那朝堂還有威嚴可言嗎? 轉頭看圣上,他咬著牙關,口不能言,一手吃力地比劃著,直指南方。 皇后明白過來,“陛下是想傳召向娘子嗎?” 圣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