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案追兇 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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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他都搜遍了,人沒有找到。 沉珂皺了皺眉頭,看著雖然氣氛但明顯很澹定的柳遠明一眼,腦子轉得飛快。 這不可能,她跟黎淵在車里看得一清二楚的,鮑惠當時的確就在這個屋子里。 柳遠明是在他們百米跨欄,飛躍進小院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蹤跡的,那個時候鮑惠分明還在??删驮谒麄兣苓^小院走到門前的短短幾秒鐘,鮑惠就原地消失了。 她不會法術,也不可能有什么瞬間移動的超能力,那么大一個活人,怎么會就這么消失了呢? 柳遠明一開始見到他們明明是很驚慌的,但幾乎是頃刻之間就鎮定了下來。 他有恃無恐,篤定她跟黎淵搜不到鮑惠。 短短幾秒鐘,鮑惠沒有辦法沖上樓躲起來,那么她應該還在客廳里。 沉珂想著,仔細的環顧了一下客廳。 這個客廳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空很整潔,的確如同柳遠明說的一樣,像是主人出國了,這里很久都沒有人生活過了。 可正是因為沙發上蓋著的布,電視機上罩著的簾子,才讓剛剛柳遠明從外頭搬進來的衛生巾快遞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人住的房子,卻買了很多人住著需要用的生活用品。 進門的玄關處放著一直封到頂的鞋柜,上面的太高,鮑惠不是猴子躥不上去,至于下面的鞋柜,沉珂目光所及,黎淵已經動手將柜門打開。 柜子里發的鞋很少,都是男鞋,一雙女鞋也沒有。 除此之外,這個客廳里根本就沒有別的藏人的地方。 沉珂皺了皺眉頭,余光瞥見柳遠明,他抱著臂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的,絲毫沒有半點恐慌。 她跟黎淵找到的思路不對,所以柳遠明不慌張。 沉珂想著,低頭朝著他們的腳下看去。 之前鮑惠就站著這里跟柳遠明說話,這里蓋著一塊透明的玻璃板兒,玻璃板兒的下方是朝下挖空的坑,約莫三十來厘米??拥卒佒瘘S色的海砂,還有一些貝殼海星之類的,看上去頗有設計感。 “看住他”,沉珂對著黎淵說著,轉身又飛躍了出去,朝著自己的車邊跑去,打開了后備箱。 】 柳遠明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瞧見沉珂再次展示了百米跨欄的技術,同上一回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的手中舉著一個大紅色的扳手,看上去兇悍得馬上就要打砸搶。 柳遠明臉色大變,“沉珂!我絕對會投訴你的,我現在就給你們陳隊打電話,你拿著扳手這是要殺了我嗎?” 沉珂沒有理會柳遠明,她徑直的提著扳手就走了進來,將那紅色的兇器遞給了黎淵。 “還敢聽我的再砸一回嗎?” 上一回她帶著黎淵扛著大錘,將姓蔣的庭院里的芭蕾舞女孩砸了個干凈,從里頭找到了受害者的骸骨。 黎淵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他一秒鐘都沒有脫泥帶水,咣咣咣的朝著地面的玻璃砸去。 柳遠明大駭,卻是不敢伸出手來,那大錘若是砸下來,可是分分鐘直接要骨折的。 他甚至還來不及驚呼,就聽見了玻璃碎掉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女孩的尖叫。 “靠,原來這什么沙子貝殼都是假的,玻璃后頭貼著畫呢。這不就是那種街頭藝術,在路上畫坑的精修版本嗎?好家伙,老沉你長了火眼金睛?!?/br> 黎淵說著,用扳手敲掉了邊緣的碎玻璃,然后朝下看去,這一看卻是神情復雜起來。 這下頭亮著燈,里頭藏著一個小小的地下室,狹窄得像是一口地棺,里頭鋪著被褥,角落里還凌亂的堆著一些衣服,不過都看上去臟兮兮灰撲撲的,顯然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鮑惠抱著頭蹲在下面,掉下去的玻璃碎渣子劃破了她的手背,弄出了幾條血痕。 在地下室的墻壁上,有用于上下攀爬的鐵樓梯。 沉珂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柳遠明,“柳遠明,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柳遠明面白如紙,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下頭的鮑惠說道,“我沒有囚禁她,是她自己不想回家的對不對?鮑惠?” “兩位警官,我承認我幫著鮑惠隱瞞身份是不對,但是我絕對沒有非法囚禁她。之前你們兩個也看到了,我開門的時候,她還迎上來了,笑容滿面的?!?/br> “穿著干凈得體的衣服,可以在屋子里自由的活動。我上班的時候,她完全可以拉開門出去,我并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這算哪門子的非法囚禁?” “鮑惠,我說得對嗎?我是在幫助你,你跟兩位警官解釋一下,不然他們就要把我抓走了?!?/br> 蹲在地上的鮑惠緩緩地站了起身,她仰起頭來,看了看沉珂,又看了看黎淵,目光有些閃爍。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看了柳遠明一眼,露出了同先前沉珂他們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笑容,輕輕地“啊”了一聲! 黎淵瞧著,心頭的火騰的一下起來了。 “鮑惠,你是不是被他威脅了?我們是警察,現在你已經安全了,不用害怕柳遠明了?!?/br> 鮑惠神色未變,要繼續張嘴,就聽到沉珂冷冷地說道,“高子涵死了?!?/br> 第280章 你為什么不求救 鮑惠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沉珂趴下身去,對著鮑惠伸出了手,鮑惠遲疑著看著沉珂,過了許久才緩緩地伸出手。 旁邊的柳遠明瞧著,雙腿一軟,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黎淵見狀,立馬將那個兇悍的大扳手橫在了柳遠明的面前,他在身后掏了掏,掏出了自己的手銬,銬在了柳遠明的手上。 那邊鮑惠剛剛爬上來,看到被銬住了的柳遠明,又是一陣呆滯。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發著顫,帶著牙齒磕絆的奇怪聲音說道,“你……你們是真的警察嗎?我……我這回是真的獲救了嗎?高……高高高子涵……” 沉珂沖著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南江市局特桉組,便是局長都敢抓?!?/br> 鮑惠像是被擊中了開關一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翹課拉著子涵來南江的。柳遠明哪里是什么偶像,他就是一個惡魔。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見到我的爸爸mama了!” “我被關了多久了!現在這么熱,今年高考結束了嗎?我想要參加高考的,我學習很好的,就算考不上南江大學,我也可以考上瑤光的?!?/br> “我沒有辦法參加高考了……我也不能跟子涵一起上大學了,他怎么會死呢?他為什么會死呢?我那天,我那天就不該來南江的?!?/br> 沉珂沒有言語,她低頭看了看手機時間。 “你現在安全了,你還記得你父母的電話嗎?” 鮑惠一顫,看向了手機,她伸出手來,指尖觸碰到沉珂的手機,又嚇得縮了回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從這里去南江市局的路上,一直暢通無阻,柳遠明一直看著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語。 倒是鮑惠一直哭一直哭,從開始的嚎啕大哭,到后來的小聲啜泣。 等沉珂的車一停下,車門打開,鮑惠便飛一般的躥了出去,她一把抱住了一輛停在院子里的警車,再次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真的警察局對不對?我是真的獲救了對不對?不是在騙我對不對?” 鮑惠連問了三句話,問得沉珂同黎淵心頭一顫,門口的大爺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他快步的走了過去,往鮑惠的手中塞了一個大大的水蜜桃,這還是之前黎淵給他的,他剛剛洗了還來得及吃。 “姑娘,別哭,這里就是警察局。你看啊,看到警徽了沒有?” 等鮑惠情緒穩定下來,開始錄口供的時候,又過去了三十分鐘。 “姓名”,沉珂公事公辦的問道。 鮑惠已經哭到眼睛腫脹得睜不開了,“鮑惠!”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想著又更大的聲音喊道,“鮑惠!” “那天你進入那個小巷子,看到了什么,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鮑惠身子一顫,領她恐懼一生的畫面涌上心頭,“我看到了柳遠明,他跟一個男人站在巷子里說話。他是我的偶像,我來南江就是為了見他的?!?/br> “我沒有辦法進報社,就想著跟子涵打車回去之前,來這里看一看的??赐晡揖妥?,回去高考,以來這里工作,成為柳遠明帶的學生為目標?!?/br> “在路上看到他的時候,我以為我走了大運。我走進了巷子,喊他老師!” “我喊完之后,低頭一看發現柳遠明手中提著一個大的運動包,運動包的拉鏈敞開著,里頭全都是一疊疊的人民幣?!?/br> 沉珂同黎淵對視了一眼,鮑惠果然是撞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然后呢?你有沒有試圖逃跑?亦或者是聽到什么特別的動靜?” 鮑惠進去喊老師的時候,王奶奶正好路過,她踩到西瓜皮摔了一跤,鮑惠應該能聽到響動。 “我當時腦子懵得很,那個跟柳遠明說話的人我瞧著很眼熟,就盯著他。然后我聽到了彭的一聲響,像是有人滑倒了?!?/br> “我朝著巷子口看去,就感覺脖子一陣劇痛,像是被電了一樣,然后就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我感覺我在移動,在車的后備箱里?!?/br> 沉珂靜靜地聽著,鮑惠越說情緒越激動,她撕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然后我就被柳遠明帶到了那個別墅里,關進了那個地下室里。那個地下室一開始是柳遠明用來存放金條的,里頭還有好多東西,都是他死去的兒子還有老婆的,我嚇得不得了?!?/br> “我就一直被關著,一直被關著,我沒有辦法跟外面的人聯系!” 沉珂皺了皺眉頭,“一開始柳遠明搬快遞的時候,你是站在門口的,門敞開著,你有機會逃跑。那個地下室明顯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你被柳遠明安排了別的住處不是嗎?” “白天柳遠明要去上班,你有很多機會跑出去求救?!?/br> “而且你藏在底下,能夠聽到我們的談話,知道我們是警察上門,為什么你不出聲求救?” 不光不出聲,在被他們發現之后,還站在柳遠明那一邊,簡直像是得了斯得哥爾摩綜合癥。直到她提到高子涵,鮑惠才有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柳遠明一定對她做了特殊的事情,馴化了她。 鮑惠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沒有用的,沒有用的,警察都是他的朋友,他有好多朋友,我聽到他們在打電話。我求救過的,有一天,有一天有個警察來了家里?!?/br> “我試著制造出響動,拿腦袋拿手裝玻璃,終于那個地下室的玻璃門被打開了,我以為我獲救了的??墒菦]有,哈哈,沒有,那個警察又把我給按回去了?!?/br> “他說兄弟,我就當沒看見。這姑娘已經失蹤幾年了,家里人馬上就會報死亡了。警方根本就沒有人找她?!?/br> “我沒有辦法,只能乖巧的聽話,這樣他才會把我從地下室里放出來,放一下風?!?/br> “他是柳遠明??!到處都是他的眼線,到處都是他的人,我不敢出去……會被抓回來的,一定會被抓回來的……就算跑出去了,也會被抓回來的。警方也是他人?!?/br> 沉珂靜靜地看著鮑惠,她縮成了一團,顯然害怕得不得了,像是催眠一般,喃喃自語道,“不能出去,出去了會被抓回來的,抓回來殺掉?!?/br> 沉珂抿了抿嘴唇,站了起身,她走到鮑惠面前,什么也沒有說,摸了摸她的頭。 “那個又把你按回去的警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如果我給你他的照片你能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