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南風 第19節
他們出了包廂,向桐拍了拍掌,嘖嘖贊嘆,說:“這么多年沒白懟我啊,干得漂亮!” 向楠說:“你說說你,從小幫我揍了多少陰陽我的男生,怎么輪到你自己,就蔫吧了呢?” 他“哼”了一聲,“好男不跟女斗,快去上吧,我帶你?!?/br> 向楠上完洗手間出來,在感應水龍頭下沖洗著手,說:“反正我不是白幫忙的,你可是答應了我一個條件的?!?/br>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鴿你的?!?/br> 向桐半靠著洗手臺,想到什么,忽然笑得曖昧,“哎,要不然,我去把程老師綁了,送你床上?” “神經病啊你?!?/br> 她對他彈了下手,水珠飛他臉上去,沒好氣地罵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試試唄?!?/br> 她懶得搭理他。 向桐問:“你現在什么進度???” 向楠想想,說:“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然,柳暗花明又一村?!?/br> 向桐無語:“用人話翻譯一下,就是有希望,但是沒進度唄?!?/br> “那又怎么樣?”向楠不以為然,“男人要是太好追了,就不值錢了,你知道不?” 向桐懷疑她在內涵他,然而她已經揚長而去,回包廂了。 本來,他們還預訂了ktv包廂,結果很多人不是說明天要早自習,就是說要趕作業,先回去了。 就算去,也玩不了多久,寢室十一點還有門禁呢。 部長做主,干脆都散了,一起打道回學校。 一路上,碰到不少像他們一樣,在外玩完回學校的人,三兩結伴,有說有笑。 入夜之后,風就有些涼。 向楠穿這衣服,是故意為了炫耀她的人魚線的,可露著一截肚皮,被吹得實在冷,她攏了攏外套。 向桐見了,便說:“你先回去吧?!?/br> “沒事?!毕蜷侔缗笥焉习a了,“我送你到宿舍樓下再回?!?/br> 有人聽到了,就說:“向桐,你不行啊,別人是男朋友送女朋友,你這咋倒過來了?” 向桐語塞,男人不能被說不行,想搶救一下,裝模作樣地說:“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女生不安全?!?/br> 向楠沖他擠眉弄眼地使眼色,她哪是真的想送他,今晚程如珩有一節選修課要上,她想去逮他。 可恨兩人沒有默契,向桐已經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校門口帶。 一個男生沖他們揮手,語氣曖昧地喊道:“向桐,還有兩個小時,把握好時間哈?!?/br> 向楠可不是純潔小白花,秒懂,頓時尷尬了,小聲吐槽:“你們男生的腦子里是不是都是那點事?沒品,污穢,呸?!?/br> 被無辜掃射,向桐喊冤:“我分明是一個純潔、品行端正的男大學生好嗎?說他就說她,帶我干嗎?” 向楠說:“你也差不多,看那胡馨園長得不錯,都不了解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就剃頭挑子一頭熱去給她買這買那。你錢多得慌嗎?都沒見給我送些啥?!?/br> 向桐不服氣,頂嘴:“你還說我,你不是一樣嗎?” “我怎么了?” “你除了知道程如珩是文學院中文系的老師,你還知道什么?你難道就了解他人品嗎?說不定他背后也是煙酒都來,微信吊著幾個排的女生,不要太雙標了你?!?/br> 向楠一張嘴叭叭地說:“我見過她jiejie,見過她外甥女,都是知書達理,聰明懂事的人,我也聽過他上課,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再看他談吐行事,也知道他是個君子。你就編排吧,呵,男人,不要太善妒?!?/br> 尤其說最后一句時,她上下打量他,看蟲子一樣,表情極度輕蔑。 向桐要被氣死了。 有這口才,還學什么計算機啊,去學表演藝術得了唄。 聊到這,維持了一晚上的“濃情蜜意”徹底撕破,又變成日常拌嘴吵鬧的姐弟。 而話題中心人物程如珩一下課,就帶上車鑰匙,開車走人。 他是不喜歡上這種選修課的,學生純粹是為了混學分,都在底下玩手機,沒人會認真聽。 奈何校方一定要開設一門人文學科類的課程,說是要弘揚中華傳統文化,提升當代大學生文化素養。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盡會做這種面子工程。 院里老師沒人愿意接,推諉說課多,又要帶課題小組,沒空。 實際上,是因為錢沒多拿多少,又要犧牲周末或晚上休息時間,還不討好。 這個擔子就自動落到入職不久的程如珩身上了。 他是專修古代文學的,又資歷尚淺,沒個職稱的,最是好欺負,不接也得接。 這堂課安排在周五晚上,國慶最后一天正好也是周五,部分學生要上晚自習,教務處也就沒調課了。 所幸秦明荃已經從外地回來,把思思接回家。 當時,為了感謝程如珩對思思的照顧,他還特意買了一箱水果、一只燒鵝帶上來。 程如珩自嘲地想,自己快成了專職幫帶的,又是貓又是娃的。 不過,在思思回到她爸爸懷中,對他揮手告別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舍。 程如珩開車回家,看到一群男生女生有說有笑地走著。 他從學校出來多久,又回了學校,兜兜轉轉近三十年,自認心態還沒老,可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難免會心一笑。 學生時代的開心,和工作后的開心,到底不同。 這么一瞟,似乎瞟到向楠了。 她被一個男生搭著肩,很是親昵的樣子,被她擋著,看不清男生的具體樣貌。 程如珩眼神一滯,車速慢下來,可還是很快就掠過了。 他收回了目光,想的是,前兩天還一口一個“程老師”地喊他,這么快就跟別的男生玩到一塊去了??? 嘖。 說女人善變,還真是。 校園里道路兩旁的路燈不夠亮,車里也沒有開燈,程如珩的眼睛隱在暗處,也是一片暗色。 他打十來歲起,就學會控制情緒,成年后,也知道情緒穩定是件重要的事,所以在看到那一幕,他并沒有什么反應。 只是,在車準備過升降桿時,程如珩不禁將目光投向后視鏡。 一片空蕩蕩,樹影憧憧,并不見那兩個人影。 保安升起升降桿,程如珩手指輕輕叩了叩皮質方向盤,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 他輕哂地自言自語:“程如珩啊程如珩,你至于么?!?/br> 向楠當時正和向桐偽裝情侶,沒注意到旁邊開過一輛大眾途銳。 不然,她一定能認出那個車牌,是程如珩的。 向楠沒讓向桐送自己到家,中途就嫌棄地把他趕走了。 向桐再三確定:“真不要我送了?” “我來回往返這么多次,也沒看你這么關心我啊。再說,這附近人又不少,沒事兒?!?/br> “你到底是個女的,力量上還是比不過男性的,你小心點吧?!?/br> 趙蘭芳和他們的親爹向景,在向楠、向桐學會自己上下學后,對他們的安全就沒cao過心,以至于向楠心也大得很。 向楠說:“難得你關心,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回吧?!?/br> 她把鴨舌帽帽檐壓低,棒球服帽子扣上,拉鏈拉到頂,兩手一插兜,就這身高,從后面看,多少算雄雌莫辯。 向桐見狀,轉身回去了。 cao她那么多心干嗎呢,就她那腿,踢起人來,比木棍敲得還痛。 向楠身子晃晃悠悠的,邁著懶步,走回了家,離十五近了,月亮又圓了起來,沒有云的遮擋,霎是明亮。 同一片月光之下的程如珩,現在在哪兒呢? 看時間,他應該下課了。 她四處張望著,想看看,能不能碰運氣看到程如珩的車。 并沒有。 看來偶遇他的運氣并不會一直延續到現在。 她想到明天要開始上班,就有些惆悵,不能像之前一樣三天兩頭來祁大晃了。 今天也沒見到程如珩,唉。 作者有話說: 向楠:呵,男人善妒。 程如珩:嘖,女人善變。 第18章 第十八陣風 ◎你好,我是如珩的女朋友?!?/br> 國慶假一結束, 向楠便去樂慧游戲報道。 帶她入職的是個男人,平頭,戴眼鏡, 膀大腰圓,一副黑老大的氣勢, 人叫楊立誠, 他們都叫他誠哥或者老大。 楊立誠領她領了工牌,又指派了一個工位, 說:“電腦是公司財產, 隨便用,但是用壞得自己修?!?/br> 職場菜鳥向楠點頭如搗蒜,“好的好的?!?/br> “那邊是茶水間, 可以泡茶、吃零食。那邊是廁所?!?/br> “好的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