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應有仙人舞

    唰！

    木雪靈不由分說，帶著林云來到雪山之巔。

    天香宮這座雪山極為雄偉，雪山之巔一個很大的平臺，上面丘陵起伏，大雪紛飛不止。

    “這是圣山！”

    林云落下后很快認了出來，這是天香宮三十六山中歲月最為悠久的靈山，雖然比不上劍宗的那座遠古就存在的圣山，可同樣凝聚出了圣脈，可以稱得上一句圣山。

    但凡宗門圣山皆是禁地，非一般人無法踏足。

    劍宗圣山就算是林云，沒有得到師尊召喚，也沒有輕易登上去的資格。

    林云跟在木雪靈身后走就沒多久，后者便停了下來，前方視野的盡頭出現一片湖泊，那是雪山圣湖。

    圣湖中心，隱約可以見一名女子穿著紅裙，正在雪中跳舞。

    那人身段優美，即便隔著相當遙遠的距離，還有無邊大雪，依舊可以想象出必是一名絕世美人。

    此為天上曲，當有仙人舞。

    林云心中念道一句，忽然間明白了，霓裳羽衣曲就是彈給此女的。

    “這是玄女殿下吧?！绷衷普f著話，便自然而然的施展出神龍之眼，他想要看清那人究竟長的什么樣。

    風雪太大，相距十里，光憑rou眼很難看清對方的長相。

    呼呼！

    可神龍之眼剛剛施展，林云的視野中就出現一片水霧，那些水霧化成一個個氣泡。

    每個氣泡都縈繞著淡淡的圣輝，無論林云如何施展神龍之眼，都沒法透過這片氣泡看到前方景象。

    圣道規則！

    林云收回神龍之眼，看向身旁木雪靈，應該是這位出的手。

    作為半圣已經半只腳踏入圣道了，可以掌握圣道規則并不奇怪，這位圣長老真挺可怕的。

    若是催動燭龍之目，應該能夠破除這圣道規則，只是沒這個必要。

    “你想干嘛？本圣警告你不要用秘術窺探玄女！”

    木雪靈眼中閃過抹敵意，沉聲說道。

    林云瞬間就感受到一股殺意，頓時醒悟過來，這圣長老誤會了……有些邪道秘術，不僅可以看透迷霧，甚至能看穿女子身上的衣物。

    實際上……神龍之眼也可以做到，只是沒有施展過。

    林云解釋道：“我就是想看看玄女的容貌，你別誤會?！?/br>
    “我知道，否則你就是個死人了?！毙钕碌?。

    “看看也不行？”

    “不行?！?/br>
    木雪靈看向林云道：“本圣是為你好，玄女殿下有絕世容顏，你還是不要看的好，我怕你愛上她?！?/br>
    林云笑道：“有多美，能有圣長老好看嗎？”

    木雪靈聞言一怔，而后低頭想了下，道：“和我一樣好看吧?！?/br>
    噗！

    林云差點忍不住笑了，看這平日高高在上的圣長老，忽然一本正經的這么說，想想還是挺可愛的。

    “你笑什么？”木雪靈道。

    “沒什么，圣長老帶我來應該有啥事吧，直接說便好了?！绷衷普Ａ苏Ｑ?。

    木雪靈點了點頭道：“玄女殿下正在修煉九天玄女舞，但最后三段一直無法真正突破，我希望你用霓裳羽衣曲來幫助玄女殿下突破瓶頸?！?/br>
    “圣長老不是也會嗎？”林云奇怪的道。

    木雪靈解釋道：“霓裳羽衣曲由男子才能其中韻味，霓裳羽衣是男子為心愛之人，以天上云霧朝霞織就而成的九彩神衣，如此神衣，自然只有九天玄女才能配得上?！?/br>
    “為何是我？”

    林云道。

    “是要本圣夸你嗎？”木雪靈看向他道。

    林云楞了片刻，才訕訕笑道：“懂了?！?/br>
    木雪靈道：“你要做的就是給玄女殿下彈一件衣服，要有九道霞光籠罩，要用萬里白云織就世間最炫目的衣裳，要有雪花如羽，要有上古靈韻，要將她當做你最愛的人來對待……”

    頓了頓，木雪靈正色道：“你不能真的愛上她，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br>
    林云嘴角微抽，道：“圣長老這不是為難我嗎？”

    “本圣不是為難你，玄女殿下身份特殊，她父親更是這天下間難以招惹存在，脾氣更是不好……”木雪靈看向繼續道：“你惹不起的?！?/br>
    林云摸了摸鼻子，道：“我也沒想招惹，只不過你這既要當成最愛，又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很為難，我怕我未必能做到?！?/br>
    “十八枚圣玄丹，另外你不需要考核了，瑯琊盛會的名額，本圣直接給你?！蹦狙╈`道。

    林云心中快速評估一番，道：“那你先讓我看她一眼吧，我總得知道她長什么樣吧，如果連容貌都不知道，如何給她織就九彩神衣?！?/br>
    “為何不能？”木雪靈奇道。

    林云笑了笑，道：“朝霞、白云、雪花、古韻、仙氣……這些都很美，可全部都是虛，若疊加在一起，無論我這一曲彈的如何完美，這織就出來的九彩神衣在旁人看來肯定是假?！?/br>
    木雪靈心中一動，眼眸深處涌出抹靈光，她好像抓住了什么，道：“你接著說?！?/br>
    林云看著空中飛舞的雪花，輕聲道：“霓裳羽衣是傳說中的仙人之物，它本就美的不真實，但有真才能有假。你要讓我確定玄女殿下是真的，才能將霓裳羽衣的虛幻之美展現出來，我需要一點真實，來映襯出霓裳羽衣的虛幻?！?/br>
    木雪靈聞言臉色微變，喃喃自語道：“難怪之前那些人都不行，虛幻也得要一點真實來映襯，若全部都是假的，那假的也就是真的了，霓裳羽衣就會失去虛幻之美，就會失去仙靈古韻?！?/br>
    她說完之后，只覺得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美眸流轉，再次看向林云，眼中多了好些欽佩之色。

    如果說火鳳燎原，僅僅只是湊巧而已，那這霓裳羽衣曲再次被林云找到真韻，就不得不承認林云的音律造詣確實強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林簫，你真的讓人刮目相看?！蹦狙╈`頗為誠懇的道。

    “一點淺見罷了，論音律造詣，我肯定無法和圣長老比?！绷衷频?。

    “你不必謙虛，本圣知道你不簡單，源天鏡很早就發現了你的秘密。只是本圣真的很意外，你的音律造詣會如此驚人……你說得對，還是得讓你見見玄女殿下的容貌，霓裳羽衣需要一點來真實來映襯虛幻?！?/br>
    木雪靈說著話，而后伸手一揮，漫天飛舞的雪花猶如霧氣般漸漸散開。

    原本朦朧的畫面像是一面鏡子被不斷擦拭，十里外的畫面不斷拉近，最終定格在圣湖之上專心跳舞的女子身上。

    一面水幕出現在林云面前，十里外的玄女殿下，變得近在咫尺。

    我的秘密被發現了？

    真實相貌被發現了？不對，若被發現木雪靈不會替我隱瞞，那是神龍骨，還是斷劍……還是其他秘密被發現了？

    林云思緒正凌亂時，鏡子中的人出現了。

    當看見那人容貌的剎那，林云瞬間就呆住了，之前凌亂的思緒立刻飄到九霄云外。

    他張大嘴，震驚了，怎么是她！

    玄黃界的江邊紅葉上的吹簫少女，陰風澗生死相依共赴懸崖，群龍盛宴再會時的欣喜……通天之路贈君紫玉神竹簫的依依不舍。

    這一刻，記憶中不斷閃過的畫面與眼前一幕不斷融合。

    月薇薇！

    天香宮的玄女殿下竟然是月薇薇，任憑林云如何去想，都無法猜到竟然會是她。

    唰！

    面前如鏡子般的水幕上，月薇薇回首抬眸，一瞬間四目相對，林云心中咯噔一下，差點就崩不住了。

    若月薇薇叫出一聲云哥哥，他應還是不應。

    不給林云思索的時間，水幕漸漸散去，畫面重新變得朦朧起來。林云這才驚醒，月薇薇并沒有看到自己，她正專心跳舞無暇分心。

    即便隔著十里眺望，在這大雪紛飛中，也無法看清林云的臉。

    即便看清，也是一張陌生的臉。

    木雪靈見林云一幅癡癡的模樣，倒也不算意外，輕聲道：“現在知道，本圣為何不讓你見她了吧?！?/br>
    林云置若罔聞，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林簫，林簫？”木雪靈皺眉道。

    她一連喚了兩聲，林云才回過神來，道：“抱歉，方才失態了?！?/br>
    “你以前見過玄女殿下？”木雪靈道。

    “沒有?！?/br>
    林云一邊說，一邊取出風雷琴，直接道：“我們開始吧?！?/br>
    他也沒等木雪靈拒絕，就直接來到一處山石上坐下。

    確定是月薇薇后，那林云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就算沒有圣玄丹也會傾盡全力。

    不為什么，因為她是月薇薇，這就夠了。

    琴音很快就響了起來，木雪靈還未反應過來，霓裳羽衣的音符就從風雷琴中彈奏了出來。

    林云彈得很認真，他目光專注在琴弦之上，偶爾看一看遠處的月薇薇。

    木雪靈顯得頗為詫異，她本想提醒林云幾句，可琴聲響起便來不及了。

    他彈得比之前還要好許多，木雪靈很快就忘了，雪花飛舞中，林云一襲白衫，他神情專注，優雅飄逸，靈動的十指配合悠揚的曲調，讓人很快就沉浸在曲調中。

    木雪靈心中暗道，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確實挺好看的。

    湖心中專注跳舞的月薇薇，很快就察覺到了異樣，天空中霞光化成絲線垂落縈繞。

    霓裳羽衣曲！

    月薇薇很快反應過來，她對此曲本能的有些抵觸，之前勉強接受可始終都無法達成默契。

    即便曲調彈得再完美，也無法與她契合，甚至還會擾亂她的步伐。

    本以為姑姑和師姐放棄了，沒想到又開始嘗試了。

    月薇薇心思靈敏，知道姑姑和師姐是為她著想，不好讓她們傷心，便嘗試著與琴聲配合起來。

    初始不甚在意，可漸漸的，她發現琴聲意外的契合。

    漫天霞光墜落，化成一條條絲帶，在她身邊環繞飛舞。月薇薇與之相伴，不一會就忘了琴聲的存在，很快沉靜在九天玄女舞中。

    她的心與琴聲仿佛融為一體，從未有過的契合，仿佛很早就認識了。

    月薇薇的心輕輕顫動，她回眸看了眼，隔著風雪看到了十里之外一道模糊的人影。

    “成了?！?/br>
    木雪靈抬頭看去，眼中頓時欣喜之色。

    她視線再看回來，落在林云身上，這林簫真的是個天才，不僅掌握至尊星相，連音律之道也有如此造詣。

    等到一曲彈完，林云回味一番，才將十指從琴弦上放開。

    好像，還不錯，林云笑了笑。

    “這是圣玄丹?！?/br>
    木雪靈遞給他一個玉瓶，道：“你先下去吧，本圣接下來會教你完整的霓裳羽衣曲?！?/br>
    “多謝圣長老?！?/br>
    林云接過玉瓶，也沒猶豫，直接抱琴而去。

    現在這般情況下，他也沒準備好與月薇薇見面，知道她如今過的很好就可以了。

    林云走后沒過多久，月薇薇便從天而落，赤著雙腳落在了木雪靈身邊。

    “師姐，剛才彈琴的是林簫吧?！痹罗鞭钡?。

    木雪靈道：“你怎么猜到的？”

    月薇薇美眸流轉，笑道：“我就隨口一猜，沒想到真的是他?！?/br>
    “你要見見他嗎？”

    既然已經成了，木雪靈覺得兩人還是見一見比較好，畢竟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要相互配合。

    “不用，這樣挺好的?！?/br>
    月薇薇笑了笑，她伸手接過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笑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