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906節
忍無可忍,起來反抗的黃頭巾們,很快遭到了舊帝國的鎮壓。 他有些擔心,“他們抓不住這位使者大人,氣急敗壞之下,會不會拿別的鼠民來開刀呢,蜘蛛大叔,我們這樣堂而皇之地說著大角鼠神和夜魔使者的事情,不要緊嗎?” “拿普通鼠民開刀?那也太給武士的祖靈們丟人了!” 蜘蛛嗤之以鼻,“再說了,武士老爺們可不是因為心慈手軟才留下我們的,而是需要我們來挖礦、打鐵、鑄造武器、行軍打仗,在號角吹響的時候,一窩蜂地沖在最前面,去填平插滿了尖刺的壕溝。 “拿我們開刀的話,誰為他們做這些事情,難道讓武士老爺們自己去疏通臭氣熏天的地下管道,自己去填平敵人的壕溝,抵擋敵人的箭雨嗎?” “更何況,我又沒有說瞎話,那些氏族武士的額頭上,的的確確被刻上了大角鼠神的符文嘛! “圖蘭澤從千萬年前開始,就一直是弱rou強食,以武為尊的!鼠民之所以是鼠民,武士之所以是武士,前者之所以要忍受后者的奴役,就是因為前者弱小,而后者強大嘛! “現在,強大的武士,卻被弱小的鼠民,以無比恥辱的方式擊倒了,那么,誰才是鼠民,誰才是武士,誰更有資格統治誰呢?” 葉子下意識點頭。 高等獸人的確將“弱rou強食,強者為尊”這八個字的生存理念,貫徹到了極致。 氏族武士們對待鼠民毫不留情,但對待自己人中的弱者,亦不存在絲毫仁慈、同情和寬容。 就算源自歷史悠久的軍事貴族,父母都是無比榮耀的戰團級強者,一旦無法通過成年儀式,或者在戰場上被嚇破了膽,干出了掉頭逃跑之類,給祖靈丟人的事情。 堂堂武士,照樣會在一瞬間,被打落地獄,淪為最低賤的鼠民。 對這些家伙,根本輪不著鼠民們去嘲笑他們,別的氏族武士,甚至他們的兄弟姐妹,就會先把他們批駁得體無完膚,嘲笑得生不如死。 甚至,很多榮譽感特別強烈的軍事貴族,還會向這些玷污了祖靈榮耀的家伙,發起“制裁”,親自結束他們可恥的生命,保全家族的名聲。 被鼠神的使者擊敗,已經是奇恥大辱。 竟然還被對方在額頭刻上了鼠神的符文,更是連他們的祖靈,都要氣得從圣山復活,一路咆哮著俯沖到人間來。 這些武士想要雪恥的話,只有兩個辦法。 要么,盡一切辦法,在盡量公平的戰場上,抓住并擊敗大角鼠神的使者。 如果很長時間,都不能找到仇敵來雪恥的話,那就只有一死了之了。 是以,這些滿腔怒火不知該朝誰發泄,惶惶不可終日的氏族武士們,這會兒是沒有閑心思,找普通鼠民來發泄的。 倘若他們正事不干,竟然來找普通鼠民的麻煩,那就是恃強凌弱,錯上加錯,恥辱中的恥辱了。 “強者應該向更強者揮刀”——無論氏族武士們在其他方面,表現得有多么惡劣,這一點,至少在表面上還是被貫徹到底的。 這也是消息傳得這么快,很多鼠民都在議論紛紛的原因。 因為就連他們的主子,沒有遭遇“夜魔使者”的氏族武士,都毫不避諱,幸災樂禍地談論此事。 總之,按照蜘蛛的說法,現在黑角城里的氏族武士,明顯分成兩種人,遭遇過“夜魔”的,和沒有遭遇過“夜魔”的。 前者驚怒交加,心有余悸。 后者不屑一顧,嗤之以鼻,認為前者實在太膽小和怯懦,連幾個裝神弄鬼的鼠民都怕,哪里還有半點兒堂堂武士的精神? 葉子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夜魔使者”的神奇。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版本,每個版本都比上一個版本夸張。 到了最后一個版本,夜魔使者簡直能潛入那些千年豪門的神廟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蜘蛛和仆兵們越說越興奮,一個個面紅耳赤,樂不可支。 換成以往,葉子肯定也會興致勃勃地參與進去,和仆兵們一起在捕風捉影的傳奇中,獲得極大的滿足。 但收割者的話,就像在他的腦域中,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令他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更加遙遠的未來。 葉子耐心聽著仆兵們唾沫橫飛,描述的每一個細節。 越聽越覺得不對。 有些仆兵的描述也太夸張了。 按照他們所說,一個夜魔就能將數百名氏族武士耍得團團亂轉,那就不是大角鼠神的使者,而是大角鼠神本尊降臨了。 而且,冷靜下來想想,就算夜魔真能對付數百名氏族武士好了。 那也不足以幫助黑角城里所有的鼠民擺脫困境。 而有資格在黑角城里忍受奴役的鼠民,還算是散布在整片圖蘭澤的數千萬鼠民中的幸運兒。 至少,他們可以填飽肚子,暫時茍活下去。 還有不知道多少鼠民中的老弱婦孺,正在被征召隊洗劫一空的荒蕪大地上,如孤魂野鬼般游蕩。 誰又能拯救他們呢? “接下去的路,應該怎么走呢?”葉子冥思苦想,忍不住脫口而出。 “什么?” 他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樣子,和眾人的興高采烈格格不入。 仆兵們的目光,全都投向在孟超的調制下,氣質和普通鼠民截然不同的少年。 “葉子,你在擔心什么呢?”蜘蛛問道。 “我不是擔心,我只是不知道,接下去還會發生什么事情?!?/br> 葉子說,“而我們這些被困在血顱角斗場里的仆兵們,又該怎么做呢?” 這個問題,令所有仆兵都陷入沉默。 的確,這是大家一直都在糾結的問題。 雖然關于大角鼠神的符文,還有夜魔使者的傳奇,說起來是很精彩刺激。 崇拜強者的心理,也令他們發自內心崇拜大角鼠神和他的使者。 但未來的路應該怎么走,在這些鼠民仆兵并未充分開發的大腦中,其實,并沒有清晰的答案。 如果是鑄造區、采石場以及地下排污管道內,從來到黑角城,到變成一具具骷髏死去,往往只有一年半載,最多三五年生命周期的奴工,那根本不用糾結,只要大角鼠神降下神諭,他們都愿意毫不猶豫地獻上自己,并不寶貴的生命。 血顱角斗場里,也有很多身受重傷,肢體殘缺的雜役。 在即將爆發的五族爭鋒中,他們肯定會被當成炮灰,填入戰壕之中。 這些人也非常樂意為大角鼠神而戰,為自己的氏族而死。 但葉子、蜘蛛這些仆兵,跟隨的可是血顱角斗場的四大王牌之一。 按照慣例,當血顱角斗場里的所有角斗士和仆兵,都整編成“血顱戰團”之后,他們也將成為緊跟冰風暴的親兵、精銳。 只要作戰勇敢,運氣再好點的話,那也……未必會死的吧? 更何況,大角鼠神真能降臨嗎? 別看剛才一個個都吹噓得天花亂墜,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就好像大角鼠神和他們是鐵哥們一樣。 其實,這些鼠民仆兵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千真萬確的消息”里有多少水分。 無非是走夜路吹口哨——自己給自己壯膽而已。 在血蹄大軍完成集結,殺向黃金氏族之前,大角鼠神是否真能降臨,誰的心里都沒有底。 “等著瞧吧!” 蜘蛛只能說,“大角鼠神一定會降下更多的啟示,讓他的使者,向我們指明前進的方向的!” 第1030章 卡薩伐的震驚 “去他媽的大角鼠神,去他媽的夜魔使者,去他媽的降臨和啟示——鐵皮家族的豬玀們,難道都是白癡嗎,連這么愚蠢的鬼話都信!” 同一時間,血蹄家族的神廟中,家族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血顱角斗場的主人,新晉的血顱戰團最高指揮官,卡薩伐·血蹄,滿臉陰郁地看著七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那都是血蹄家族精銳武士的尸體。 昨天還都是兇神惡煞,威風凜凜的模樣,今天卻變成了一團團缺胳膊少腿的爛rou。 有一具尸體,連腦袋上的牛角都被人割了下來。 對于牛頭人而言,這可是比死亡更加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了。 不過,這并不是最近在黑角城鬧得很兇,號稱“夜魔”的“大角鼠神的使者”干的。 而是野豬人的魁首,鐵皮家族的“杰作”。 “鐵皮家族真的瘋了,他們是想和血蹄家族全面開戰嗎?” 卡薩伐不斷揉搓著鼻梁骨,感覺事情有些棘手。 雖然他曾經有過將全城所有“薩伐”統統打敗,逼迫他們改名,由此博得“卡卡卡卡卡卡薩伐”之名的壯舉。 但是,面對腦仁比拳頭還小,脾氣比火藥桶更加暴躁的野豬人,連他都有些頭疼。 “該死的‘夜魔使者’,好端端一場‘勇敢者的游戲’,被這個混蛋搞成這副樣子,整個血蹄氏族,上百個家族和聚落的全體祖靈,都被侮辱了!” 卡薩伐咬牙切齒,喃喃自語,“千萬別被我抓到你,否則,我會讓你品嘗到比死亡更痛苦百倍的滋味,我會扒光你的皮膚,撕爛你的血rou,讓你變成一副干干凈凈的骨頭架子,而就算這副骨頭架子被巫妖炮制成了骷髏兵,那骷髏兵一看到我,仍舊要嚇得瑟瑟發抖!” 卡薩伐有理由郁悶。 原本,“勇敢者的游戲”是龐大的氏族,在通訊條件落后,氏族成員互不熟悉的情況下,讓大家快速認識彼此,排定座次,尋找附庸、主將以及盟友,將戰隊凝聚成戰幫,戰幫凝聚成戰團,戰團凝聚成軍團的最佳手段。 雖然在歷次“勇敢者的游戲”中,都會出現大量傷亡,但傷亡本身并不是目的,目的還是讓整個血蹄氏族,盡快熟悉和團結起來。 某種意義上說,“勇敢者的游戲”,就是一場超大規模,充滿儀式感的“以武會友”。 當然,高等獸人和圣光人族在“武力”和“朋友”這兩個概念的理解上,存在不小的分歧,一定程度的傷亡率,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被鼓勵的。 但凡事都有極限。 就像現在,鐵皮家族狂性大發的野豬武士們,在短短一天內,就干掉了七名血蹄家族的精英。 這就遠遠超過“游戲”的尺度,不是為了團結和凝聚,而是單純的泄憤,示威,私人恩怨了。 鐵皮家族那邊的說法,是血蹄家族這邊先有人不守規矩,不講道義,甚至玷污了血蹄氏族共同的祖靈。 他們指控血蹄家族這邊,找高手假扮“大角鼠神的使者”,暗中偷襲了鐵皮家族的一位長老。 非但扒光了長老身上擁有數千年歷史的圖騰戰甲。 還在長老的額頭上,留下了象征著臭老鼠的,無比屈辱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