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2節
照理說婚約里的白姑娘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可是他并不知道對方高矮胖瘦、胸大不大、腿長不長,性情如何,而且他這種人,注定是不能這么早成親的。 據說天仁城很繁華,比桑水縣繁華得不知幾許,是北地最為繁華的城市。 那同樣的,也代表了更多的狗屎、飛磚、扒手、強人、幫派人士、比幫派更黑的官員等等。 如果他真和白姑娘成親的話,那白姑娘將面對一個出門經常踩狗屎、丟銀子、被搶劫、被打殺、被馬撞、被老虎追的丈夫。 白姑娘恐怕會瘋掉吧? 所以為了自己和白家小姐的幸福,善良的季缺,大抵是想退掉這門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的。 連面都沒見過就定下了婚事,古代人做事還真是魯莽。 可是即便去退婚,也是件麻煩事。 桑水縣離天仁城少說上千里路,即使不怎么耽擱,也要十天半月時間。 關鍵是盤纏。 要不是這后面幾月賺了些賞金,季缺甚至還在為盤纏發愁。 上一世,季缺最大的夢想,就是財富自由后,能四處去旅居。 他喜歡的旅游不是去景點打卡,而是在一個喜歡的地方呆上幾年,呆得膩味了,再去另外一個地方,看另外的風景。 當時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別說財富自由了,他當時剛掏空錢包背上房貸,結果就遇到了金融危機加失業,再生了病,差點整抑郁了。 后來,又不幸遇到了車禍。 在卡車撞飛他的剎那,季缺只覺得往事如水般流過腦海,其中有一件特別清晰。 那就是他發現,自己從未接近過夢想的生活。 所以當他被卡車送到這個世界之后,一直記得這個夢想。 有錢,能到處旅行,去一個地方看一個地方的風景,吃一個地方的美食,過一個地方的生活,再離開,去往下一站。 而天仁城,剛好是他計劃中的下一站。 他的計劃是退婚后,在天仁城找個地方住下,看看這北地的繁華城市到底是怎樣一幕人間煙火。 可是據說天仁城什么都貴,他那點積蓄估計不夠看。 所以大體上,季缺是缺銀子的。 季缺總結過,悟性剛開始積累的那段時間,他只是經常踩到屎,這一階段,可以稱為“踩屎階段”。 而過了“踩屎階段”,他就會一邊踩屎,一邊莫名其妙的丟銀子,帶在身上的銀子時不時會掉不說,藏在家里的銀子也會失竊。 他曾經把十兩銀子埋在了屋子青磚下一米多的位置,結果那銀子還是丟了,緣于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碩大的老鼠洞。 別人是撿銀子白嫖勾欄聽曲,而他是莫名其妙的丟銀子。 這讓季缺很郁悶。 萬幸這一階段,時不時會有扒手、毛賊落在他手上,他從他們那里收獲一點,方能達到收支平衡。 季缺稱這一階段為“盡心保財階段”,因為只要努力榨取毛賊、扒手,他的資產總會趨于收支平衡的狀態。 而過了這一階段,危險事件就會不斷出現,打劫、殺人、縱馬殺人、踏青遇老虎等等,都在這一階段。 這個時候,季缺是有生命危險的,卻也是最賺錢的。 那些搶他的、殺他的大抵是些盜匪,身上本就有銀子,再加上衙門里的賞金,他借此還賺了些錢。 這一階段,季缺稱之為“拿命賺錢階段”。 如今季缺就處在這一階段。 他總結了一下,今天他先是連踩了四次狗屎,小心注意腳下后,又被鳥屎砸中兩次,驚險躲過從上方掉下來的竹竿、磚頭等飛物三次,下午剛踩完屎又遇到了人打他悶棍…… 和前幾日相比,這倒霉頻率明顯高了不少。 沒辦法,這就是積攢悟性和賺銀子的代價。 季缺覺得自己還扛得住,畢竟盤纏越多越好,到時候在天仁城才能活得舒坦。 之后,他便開始了一天的鍛煉。 他先是趴在地上做了一百次俯臥撐,又做了一百次仰臥撐,再做了一百次下蹲…… 表面上,季缺是一個看起來斯文的書生,實際上,身上全是結實的肌rou。 這也是他能在霉運打擊中扛這么久的原因之一。 當然,霉運并不是無窮無盡的,以季缺的經驗判斷,白天自己已倒了這么多次霉,晚上一般就會安寧了。 這時,一陣陰風吹來,將雕花的窗戶哐的一聲吹了開來。 桌上的燭火左搖右晃起來,將地上的樹影映照得猶若猙獰的鬼影。 季缺趕緊走過去關窗戶,結果忽然愣在了那里。 一陣細碎的聲響從屋外那口水缸里傳來,就像有一條大魚在里面游動。 可是他沒有養過魚。 身處霉運中的季缺,自然不會認為里面是報恩的田螺姑娘。 “不會吧,這么倒霉?” 季缺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剪刀、榔頭、磚頭、紅繩等工具歸位,手持榔頭,悄悄靠了過去。 第三章 姨母飛走了 水缸里的聲音很快消停了下來。 要不是這夜里太過安靜,季缺又恰好去關窗戶,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入室行竊搶劫這種事,季缺大小經歷過六次,有的喜歡蹲橫梁,有的喜歡躲柜子里,有的喜歡直接殺進來…… 可像田螺姑娘一樣躲在水缸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屋檐下,水缸底部長著一圈青苔,缸口上蓋著一只老舊的木蓋子,以免灰塵灑落進去。 季缺手拿著榔頭,無聲無息靠了過去。 到了這里,水缸里那細碎的攪水聲已很明顯了。 季缺屏氣凝神,左手握住木蓋把柄,右手榔頭蓄勢待發。 下一刻,沒有任何遲疑,季缺一把掀開了木蓋子,右手榔頭凌厲落下。 啪!啪!啪! 幾聲清晰的炸水聲響起,水花飛濺。 榔頭像是擊在了某種滑膩膩的事物上,很不對勁。 季缺一邊用木蓋作盾牌,一邊往缸內看去,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清冷的月光下,一顆倒懸的腦袋杵在水中,發絲如水草般飄蕩著。 那是一個人,又不太像是人。 那東西蜷縮在水缸里,脖子很長,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季缺。 “大姨母?” 季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水缸里的東西,竟然長著一張大姨母的臉。 這才是最可怕的。 只見那玩意兒脖子一動,就要破水而出,季缺眼疾手快,啪的一聲把蓋子重新蓋上,嚴嚴實實。 下一刻,只聽見啪的一聲炸響,大姨母的腦袋破開了木頭,鉆出了一半。 季缺趕緊松手、后撤,開門、關門、上栓,一氣呵成。 見窗戶還開著,他又飛奔過去,正要關上,結果這時,一張青碧色的姨母臉陡然出現在視線里。 那腦袋往前一伸,就要咬人。 季缺往后一躍,驚險躲了開來。 這是他在多次霉運中鍛煉出的反應速度。 “大姨母”脖子如蛇般扭動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里面布滿了針尖般的惡毒。 看著這個惟妙惟肖的表情,季缺不禁懷疑這東西搞不好真是大姨母變的。 季缺一時有些緊張。 他前前后后卷入了幾十起危險事件,可從未遇到過今天這種東西。 “大姨母”死死盯著他,那長長的脖子上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房子,我兒的房子?!?。 艸,還真是她! 季缺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同時又是一個較真的人,忍不住反駁道:“這是我的房子,我的?!?/br> 他的態度猶若桑水河里的石頭一般堅硬。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 隔壁的鄰居正躺在床上睡大覺,總覺得誰誰在不斷重復兩句話。 下一刻,復讀機之間的交流戛然而止。 大姨母勃然大怒,張開了嘴巴,一言不和就從窗口撲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