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教廷
“失禮了,大公?!卑殡S著咔噠一聲脆響,剛被禁衛軍押解到神殿門口的康納琉斯,雙手已被鐐銬牢牢扣住。 在渾渾噩噩中如行尸走rou般度過了漫長的等待期,總算迎來了最終的審判。要殺要剮,不過一句話的事。大皇宮這幫陰陽怪氣的雜碎,從來都是磨磨唧唧。 區區鐐銬??导{琉斯垂下眸子,瞥了一眼銬在腕間的沉重鐵鏈。透過神殿五彩斑斕的穹頂,日光中萬千飛塵如同漫天精靈,他一時竟看得出了神。 這么多天了,那丫頭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是他已經喪失利用價值,所以被毫不留情地拋棄了嗎?雖然不愿相信,但這根本就是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明明發過誓,要忘了她的。 自嘲的苦笑還掛在唇角,對面審判席后站立的大主教,已經敲響了肅堂的鐘聲。全副武裝的圣騎士嚴陣以待,將這座宏偉大殿圍得水泄不通。 “康納琉斯,謀逆罪名已經坐實,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法爾內塞大主教簡單走過流程之后,直截了當地進入了最后環節。 皇太子艾德蒙特從一旁的坐席上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他面前??导{琉斯俯視著這個孱弱而蒼白的男人,目光中的不屑早已明晃晃擺在臉上。 “念在我們兄弟一場,哥哥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卑旅商匾蝗缂韧膫紊菩θ?,倒是引起了康納琉斯的興趣。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這王八蛋還要玩些什么花樣。 “摩拉維亞背叛教廷,謀殺了新到任的尼古拉斯大神官。如果你能親自出征,將這片罪惡土地納入拜占廷版圖,窩藏要犯和劫獄的罪行,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如何?” 艾德蒙特深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虛假的真誠,但康納琉斯太了解他了。 如果立即將他斬殺,拜占廷一時半刻還真找不出能帶兵攻下摩拉維亞全境的將領。如若他在兇險戰場上喪命,便是一箭雙雕。即便他能凱旋歸來,艾德蒙特也絕不會讓他活著踏進君士坦丁堡。 不知為何,那張驚惶卻篤定的絕美小臉,再次浮現于眼前飄舞的光影之中。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至今仍在腦海中縈繞回響,揮之不去。 “摩拉維亞和女兒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碰?!?/br> 男人冷笑一聲,抬眼斜睨著艾德蒙特充滿期待的目光?!跋攵紕e想?!?/br> “不識好歹的東西!”艾德蒙特惱羞成怒的表情實在有趣,讓他玩味地觀摩了許久?!爸\逆可是死罪!來人,把康納琉斯直接押上斷頭臺,立即執刑!” 得令上前的圣騎士們試圖扭住他的肩膀,卻被輕而易舉地甩出去老遠。最后還是手持長戟的禁衛軍蜂擁而上,才勉強將他制住。 就在這時,神殿外的廣場上,雷鳴般此起彼伏的喧鬧聲引起了皇太子和大主教的注意。 “外邊發生什么事了?”艾德蒙特沖剛剛跑進殿內傳訊的士兵喝到,后者努力平復著急促的喘息,大聲回稟:“殿下!君士坦丁堡的百姓剛剛發起暴動,現在神殿外聚集著數以萬計的民眾,騎士們快要攔不住了!” “混帳東西,幾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艾德蒙特一把摁住試圖落荒而逃的法爾內塞,怒發沖冠地將傳令兵踹翻在地?!岸既ラT口!誰敢踏進正殿一步,格殺勿論!” 話音未落,神殿高聳的鐵門已在地動山搖的震響中被撞破,洪水般涌入的攢動人頭讓艾德蒙特渾身一凜。沖在暴動隊伍最前頭的,除了便裝的戴爾伯特,還有……拜倫.克里斯?他竟然沒死?! 這不可能。渾身血液霎時降至冰點,又極速朝大腦奔涌而去。他明明親眼看著那小子被燒死在十字架上,難道他真的是神之子? “大公!”趁圍攻康納琉斯的士兵們都忙著阻抗手持兵器攻入神殿的平民,戴爾伯特一劍斬斷他手腕間的鎖鏈,又將一桿一人多高的長柄斧扔給他。 與兵器合體的康納琉斯簡直與死神無異,轉瞬之間,便將試圖靠近他的禁衛軍和圣騎士砍得毫無招架之力。伴隨著鬼哭狼嚎的慘叫,整座大殿頃刻變成地獄般血流成河的修羅場。 艾德蒙特轉身看去,法爾內塞早已不見蹤影。人群后方烏泱泱壓上來的黑甲騎士團,瞬間便將趕來支援的軍隊碾成了血沫。 說好的魂契呢?為什么不起作用?他失神地呆立片刻,見身前護衛接二連三倒在血泊中,只得咬牙扯去外袍,試圖趁亂混在人群中溜出去。 “艾德蒙特?!鄙砗?,康納琉斯低沉聲線如雷霆炸響,令他手腳發僵。正要回身閃避,從天而降的巨斧瞬間將他從頭頂生生劈開。 四濺血漿洗禮著男人山一般高大的身軀,淺金眼眸中閃爍的嗜血寒光,照映出皇太子破碎扭曲的尸身。 “你這狗雜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