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車翻成白月光 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祂的伊甸園、全娛樂圈為我神魂顛倒、崽崽們不可能這么乖!、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彈鋼琴是姚一言的主場,他湊上去只是獻丑。 但被cue到了,不去更是出丑。 陸昭沒推辭,就是起身走向鋼琴時,不著痕跡地刮了程某人一眼。 “我好久沒彈了,彈錯了別笑我哈?!标懻颜f。 舞臺下有設有粉絲席。 程冕的粉絲當然不會缺席。 陸昭這句話一出來,就聽那邊一個女生喊了一句:“放心,肯定會笑你的!” 一句話把陸昭逗笑了,也升起了點勝負欲。 他在鋼琴前坐下,活動了下手腕和手指。 陸昭初中畢業前一直在學琴。 不是什么專業的老師,他家里也請不起老師。是他家隔壁的鄰居會彈,好像還得過什么獎,家里也有琴。 陸昭小時候對什么都好奇,總是找借口跑過去,鄰居沒收錢,有空便帶著他練習。 后來他到了高中,鄰居突然搬家,陸昭便沒了人教,只能偶爾在學校蹭琴。 他翻窗進音樂教室,胡廣在外面給他望風。 每次彈琴前,陸昭總會這樣活動下手指,指關節捏得咔吧咔吧亂響。 胡廣吐槽他不像是彈琴,像是要打架。 手指輕輕放在了黑白琴鍵上。 陸昭的手并不像姚一言那樣符合普通人對鋼琴家的印象,他掌心帶著薄繭,手背上也有些不明顯的傷痕,指節輕微的突出。 但敲擊起琴鍵很有力。 他選得是一首圓舞曲,節奏很輕快。 最開始的滯澀過去后,音色變得圓潤而歡快,瞬間將人拉入無憂無慮的童年。 臺下不少人都跟著輕輕晃動起了身體。 一段結束,先前喊話的粉絲區鉚足了勁鼓掌。 不知道是給陸昭面子,還是給程冕面子。 臺上嘉賓也鼓起了掌。 齊辛的老公挺驚訝,他在鋼琴方面的造詣很高,忍不住追問陸昭:“你開始練琴時年齡很小吧?功力不錯,就是明顯有些生疏,是放棄鋼琴了嗎?” 陸昭從能跑就開始蹭琴了。 他笑笑,實話實說:“高中就沒怎么練過了?!?/br> 齊辛的老公點點頭,嘖了一聲:“可惜了?!?/br> 姚一言在一旁安靜地坐著,沒有發表評價。 他臉色有點蒼白,引得身邊搭檔問:“沒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嗎?臉色很難看?!?/br> 姚一言笑著搖搖頭,只是指甲陷進了掌心。 他有一個秘密。 其實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姚家的親生兒子。 最初只是個不靠譜的懷疑,姚一言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懷著對自己另一種人生的好奇,他來到了陸昭生活的小縣城。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陰云層層往下壓著。 昨天晚上剛下過一場大雨。 縣城里排水系統不好,臟兮兮的雨水往洼地中的店面里涌。 姚一言從車里下來,找了處干凈的高地站著,看著面前這個窄小、乃至破舊的小賣部。 里面出來個穿著圍裙的女人。 圍裙很干凈,但是洗得泛白發舊。 女人手里拿了個桶,彎著腰把店門口的水舀起來起來,往下水道里潑。 下水道里味道很難聞,漫得到處都是。 有行人路過,朝女人打招呼:“田姨,清水呢?你腰不好,讓陸昭來干啊?!?/br> 女人抬起頭朝那人笑笑:“他去樓上找林老師練琴呢?!?/br> 忽而樓上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如春風拂過冰封的河面,又像死谷中幾分生機勃勃的鳥鳴。和這條破敗的街道格格不入,又異常和諧。 街道上不少人循著琴聲抬頭往上看。 女人直起腰看了下隔壁樓上的窗戶,道:“讓他玩吧?!?/br> 行人也笑著離開了。 對這條街道上的人來說,這琴聲只是平淡生活中的調劑。 但姚一言是學琴的人,他的老師是姚太太費盡心思求來的鋼琴大師。 他站在那里聽了很久。 店門前女人還在潑著水。 有人騎著自行車嘎吱嘎吱從污水里軋過。 姚一言低頭,看到污濁的水滴濺在了自己潔白的限量版球鞋上,水滴滑落,留下難看的泥漬。 姚一言不覺得那個猜測是真的。 他也沒有對陸昭或者那家店做什么。 他只是讓人找上那個教陸昭彈琴的女人,讓她搬家而已。 做這件事時姚一言才十五歲。 三年后他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 琴聲結束,姚一言從回憶中脫出。 他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鼓掌,抬頭卻對上程冕冷凝的眼神。 姚一言動作一僵,從骨縫里透出寒意。 為期一個星期的錄制終于結束。 明明很空閑,也沒多累,但回程的路上,陸昭還是歪在車里睡得昏天黑地。 等車子停下,看到熟悉的停車場,陸昭覺得自己仿佛做了個漫長的夢。 夢里思緒紛雜,有點輕松也有點懷念。 “到了?!?/br> 程冕下車,提醒睡懵了的人。 “噢?!标懻汛蜷_車門跨下去,伸了個支楞八叉的懶腰。 司機要鎖車。 陸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等等!” 司機停下,陸昭拿了后備箱鑰匙,打開后備箱,將里面的花盆端了出來。 “差點把這個忘了?!彼?。 離開了溫室,這只剛移栽的花枝更加枯萎了,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將死的蕭條。 隨著陸昭的搬動,兩片枯葉還落了下來。 花盆很大,陸昭單手抱著有點吃力。 程冕駐足看了眼花枝,道:“要枯死了?!?/br> 陸昭也盯著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枝上還帶著點綠意。 “養著唄?!彼?,“回家開開空調,說不定明年就活了呢?!?/br> 程冕點點頭,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進了家門,程冕看著助理把兩人的行李放好。 陸昭脫了鞋,抱著花盆直奔陽臺,找了個妥善的地方安置。 然后蹲在一旁,翻看起了程冕那本園藝書籍。 等了一會兒,助理和打掃的阿姨都離開了。 陸昭還在看書,但看得一頭霧水。 “這東西到底要不要澆水?”陸昭問。 “看情況?!背堂嵴f。 陸昭心說,你這不廢話么。 陸昭對侍弄花花草草半點心得都沒有。 曾經有人送了他一盆花賠罪,他收是收了,但怕養死,于是搬到了教室外面放著。 班里的女孩子都對花感興趣,說不定能養得很好。 后來那盆花的確長得很旺盛,在走廊里張牙舞爪,尖刺經常勾著人的衣角不放。后來還分了幾枝出來,綿延不絕。 就是不知道是誰在照顧。 估計是他們班的文藝委員。 把那本書翻了一遍,陸昭仍舊沒有任何心得。 程冕在打電話訂晚飯。 掛斷電話,就見陽臺上蹲著的人,正仰著臉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