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20節
沈云簌抬眼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默不作聲。 今日魏臨奇奇怪怪,她想趕快離開,正想找個理由請辭,哪知道身邊的大肥被門外的幾只鳥叫吸引,它騰地從茶舍跳到了外面。 “它跑了?!鄙蛟企プ?,剛起身,卻被魏臨拉住手臂,這一拉不要緊,她竟然失去了重心,朝著矮幾上傾斜。 矮幾上還有煎茶的小爐子,魏臨眼疾手快的把人直接拉了過來,下一刻,沈云簌落進了魏臨的臂彎里。 又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不同的是,這次能真切的看到彼此的反應和情緒,魏臨深眸里的碎光如一點一點亮了。 第一次落水時抱她情非得已,第二次在馬車上情況緊急,第三次,同乘一匹馬為了尋人是無奈之舉,可這一此有些說不過了,她怎能與表哥有再這般親密的接觸。 沈云簌臉頰發燙,心跳也亂了,莫不是她覺得她好欺,才這般隨意? 她想要起身,卻見魏臨沒有剛開的意思,只在她耳邊低聲解釋:“你還沒回我的話?等我回來后,你要告訴我,想不想我?!?/br> 沈云簌無奈之下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又被追問:“表哥不是故意要拉你過來的,你信嗎?”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縈繞,沈云簌整個臉感覺被一團火炙烤,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想起身,方感覺被魏臨禁錮住了。 沈云簌抬眸,見魏臨眼眸里閃著柔和的波光,澄凈且又熱烈,他眼睫輕顫時,猶如春日的柳枝隨風掃著水平如鏡的的湖面,她忽然感覺,表哥的雙眼就如一汪永不枯竭春水,她不能再看他了。 女子的矜持與理智告訴她,這樣的行為早已超出了男女大防,于是奮力推了兩下,意外的是,她沒把魏臨推開,卻把他推到了,可因她的雙臂被魏臨緊握著,緊跟著她也到倒了下去。 他們似乎換了一個更新奇的姿勢,她趴在魏臨的身上,手指觸碰到他脖頸,一頭青絲也隨之垂落到他的臉上。 作者有話說: 大肥:喵……,我是誰,我在哪? 第25章 第25章 ◎吾傾慕汝已久◎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唯有矮幾上那一縷縷茶水的煙霧四處飄散。 僵持了片刻,沈云簌的神識方拉了回來,頓感無地自容, 起身卻明顯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雙大掌緊握, 不肯松手。 魏臨喉結滑動, 雙目含星, 繼續問她:“表哥不是故意的,信嗎?” “我……信?!比羰沁@樣, 她可以趕緊離開的話, 本想說的苛責之言到了嘴邊, 竟然說不出口。 沈云簌不知道, 魏臨卻舍不得放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想要一吻芳澤的沖動。 可若是這樣,她離自己就更遠了,他要的不是一時, 而是一世。 “表哥,你松開我可好?!鄙蛟企謷暝鷰紫? 魏臨才松了她的手臂,得了自由,她立刻提起裙擺,灰溜溜的逃離了茶舍。 “表姑娘,貓兒給您抓回來了?!?/br> 外面的長易抱著大肥過來,沈云簌也無心抱大肥回去, 交代給妙圓, 直奔落湘院去。 夜晚, 亦是難以入眠, 心里涌現一種說出來的異樣。 沈云簌輾轉反側了許久,最后坐在起來只嘆息,往后見了魏臨,該怎么辦。 聽到內室有些動靜,秋蕊要起身,被妙圓按下:“你莫要起了,讓我去瞧瞧?!?/br> 妙圓進入內室,把紗賬撩起來,但見沈云簌一臉萎靡的坐在床邊。 “姑娘,您失眠了?”妙圓蹲下身問。 “嗯,四表哥那里的茶甚是提神,要不,你把話本子拿來,我看一會再睡?!?/br> “要不奴婢陪著姑娘說會話吧?!?/br> “行啊,你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沈云簌只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關于魏臨的任何事,一想到他,就是和他相處時一次又一次的尷尬經歷。 妙圓搬起一個小杌子,坐在床邊,一手托著面頰:“奴婢覺得今日倒是挺有趣的,這大肥怎么偏愛往北院跑,沒想到世子也喜歡貓兒呀?!?/br> 本想避開他,偏偏又提到他,沈云簌手肘撐在憑幾上,鼓著小臉道:“你說他干嘛?” “不能說貓嗎?” “……” 她自然知道沈云簌意有所指,妙圓又道:“嘻嘻,是世子嗎?可奴婢覺得世子是府里最公正之人,論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待姑娘您也是極好的?!?/br> “哦,是嗎?”沈云簌只覺的這小丫鬟對魏臨的評價還挺高,已經不止一次的說他的好了。 “當然了,姑娘不覺得世子好嗎?上次五姑娘和您吵架世子還維護了您,把只有一份鮮花果子送了姑娘,還有家宴時的那道煎魚也是世子故意讓給姑娘的吧,這些細微的小事,您就一點也感受不到嗎?” 細細想來,這話倒也不差,魏臨除了第一次見面時狠厲之外,其他時候也是很正常的,看來是她的自己對魏臨的認知不對。 見沈云簌若有所思,妙圓又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姑娘看不到的,我們都看的最為清楚?!?/br> 想到今日午后的情況,想來魏臨擔心她倒在矮幾上,恐被燙到才做出此種行為。 而她面對忽然出現的窘境,只想趕快逃離。 可不知為何,越是想和他保持距離,劃清界限,越是糾纏不清,她都不知道下次見了魏臨該怎么面對他,說些什么話為好。 明日魏臨就要離開,時間久了,或許這些事情想必也就淡了,就如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十分窘迫,也隨著幾次相見,慢慢也不覺得尷尬了。 翌日,魏臨帶著魏瑤天不亮就出發了。 沈云簌因昨日睡的太遲,第一次懶了床,等她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妙圓早已稟告了魏老夫人,說沈云簌夜晚未休息好,身子略微不適。 魏老夫人差人送來了幾樣補品,又讓林嬤嬤告知,要她這兩日多注意休息。 東宮內,謝岐收到了魏瑤的訣別信,信中講明,若自己嫁入東宮,必定身陷囹圄,希望這場情意有始有終。 身邊的貼身太監劉弓也稟告魏瑤離開京都去明州的消息,短短三日,之前的所有計劃全都泡湯了。 魏家在朝著勢力不容小覷,若拉攏過來,必定是如虎添翼的存在,可眼下魏家將魏瑤送走,必定是不想和東宮有牽扯,他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和他撇清關系等于自掘墳墓,想來想去,覺得是曹家的緣故,曹貴妃的兒子謝琰已到了舞象之年,難不成還要和他相爭這太子之位。 派下去的人也有了消息,魏臨并沒有和御史中丞一黨有深交,鎮北侯府的人似乎不愿被任何一方拉攏。 若不是他和魏瑤被發現太快,沒給他太多時間處理,這件事或許還有可回旋的余地,可眼下,這條路直接堵死。 想到那日,他和魏瑤被魏家的那位表姑娘看到了,此事才被放到明面上。 他已讓底下的人去打聽清楚,此女是新上任的工部侍郎之女,那日聽魏瑤提起過,這個表姑娘看著嬌滴滴,實則很是滑頭,此事跟這位表姑娘脫不了干系,那日她帶著帷帽,走的也急匆匆,壞了他事的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何皇后知道了謝岐與魏瑤無瓜葛的消息,頓時心情大好,她不想讓曹貴妃這個侄女成為自己的兒媳,雖然也知道謝岐是因為朝堂之爭才出此下策,可他是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底下的文武百官都要歸他管,一個魏家,犯不著用親事來拉攏,等他將來當了皇帝,魏家的所有人都掌握在手心里。 而眼下,是趕緊把太子的婚事張羅起來,到底是讓哪家的貴女為太子妃,她還真沒有看好。 選妃事宜必定要提上日程,她私底下已經讓人悄悄打聽幾個知書達理的貴女,想在幾位貴女中親自挑選一個。 今日何家大夫人孟氏來了宮里,何皇后同她說了此事。 這位孟氏平日里點子比較多,同她說也是想給出個注意,她如今與皇帝貌合神離,真正推心置腹的人沒幾個人。 孟氏聽了皇后的意思,是想低調點把人定了,不想太過張揚的選太子妃。 “若是讓那些貴女們進宮來,依著曹貴妃那位使絆子的性子,必定不會如了本宮的愿,我想把人悄悄定下,再和太后求個賜婚的旨意,只要東宮的女主子定下,那么其他的就由著太子折騰?!?/br> 孟氏道:“這個好辦,何府里的后園擴建已完成,過幾日何府會邀請親眷同僚們來熱鬧,那這次多邀請一些人,舉辦一個打捶丸的比賽,把京城未婚嫁的女子都叫過來,到時娘娘可坐觀席臺上看,什么樣貌,身段,性子如何,便多可以了解,等娘娘看中了哪幾家姑娘,我再親自仔細打聽,定下了,就找個由頭領進宮里,再好好問問話?!?/br> 這個主意倒是正中何皇后的下懷。 “行,不過要低調,那日我就做普通婦人打扮,千萬不要聲張,屆時把太子也帶過去,讓他也好好看看,記住,盡量把未婚女子都叫過去,若是多選兩個側妃也行,早些開枝散葉?!?/br> 孟氏應下,何皇后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即將兒孫滿堂的笑容。 主意敲定后,孟氏以開園盛會為由,把京城多半的貴女都叫過來了,當然,鎮北侯府也受到了邀請。 曹氏聽說是何家的邀請,當場拒絕出席,魏老夫人明白曹氏不會去,就把事情交給了鄧氏。 鄧氏向來管家里的事,這露臉的機會少之又少,自然欣然接受。 這日,帶著兩個兒媳和兩個姑娘一起去了。 何家雖然和曹家關系不好,可跟她鄧家卻是有些交情的,當年鄧氏的祖父在京城做買賣,也做過何家的生意。 這何皇后在出嫁前她曾有幸見過,儀態萬方,當真是絕代佳人。 鄧氏路上不斷叮囑,又幫助沈云簌理清楚其中的關系,沈云簌只知道要去打捶丸,卻不知道去的地方竟然是何家,一路上,也漸漸從鄧氏的話語中明白,為何這次曹氏不去的原因了。 魏惜雖然不太關注大人們之間的那些紛亂的關系,可這幾日聽旁人說道,也看出些異樣,于是問道:“母親,為何三嬸不愿意出門了,她是不是與何家人有什么過節?” “這話不要當外人講,今日去就是吃和玩,何事都不要去猜想?!?/br> 鄧氏看沈云簌良久不語,問道:“阿簌,我聽魏惜說你打捶丸的技藝精湛?” “三舅母,只是會而已,也不算技藝精湛?!?/br> “今日女子居多,游戲時可多結交幾個小友,在京都人情往來必不可少?!?/br> “三舅母說的對?!?/br> 馬車也停下來了,何府到了,鄧氏招呼人下馬車。 門口的管事早已等著接應,何府的建造似乎更為莊重,不像鎮北侯府幾步一景,講究的是詩情畫意的境界,而何府的墻垣瓦舍,一草一木,都彰顯著富麗之態,出了皇后的人家,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 鄧氏出自商賈之家,面對每一個相識人都會客套一番,無論身份貴賤,都有一套讓人舒服的說辭。 今日受邀請的女眷居多,來來回回見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一行人來到廳堂,先面見了孟氏,互相行禮致意后,孟氏看著沈云簌疑惑:“這是魏惜,我記得,這位姑娘可從未見過?!?/br> 鄧氏介紹:“這是魏家的表姑娘,沈家之女?!?/br> 孟氏不由的多打量幾眼,沈家她自然知道,如今沈弘之正是他們何太傅想拉攏的對像,而此人是個老頑固,不與任何人有過多的結交,只是沒想到,竟然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寒暄一會,孟氏讓身邊的管事帶兩個姑娘去花廳飲茶吃果子,所有的貴女都聚在花廳里。 沈云簌在這里遇到了戚靈溪和鄭伊如,貴女們就這兩位最為熟悉。 這次見面,也有了更多的話題,幾人坐在花廳里閑聊,這話題,一直圍繞著今日打捶丸之事。 “這京都女子里,打捶丸最好的是南佳縣主,今日組隊,我要跟她一個隊?!编嵰寥绾敛谎陲梼刃牡南敕?。 魏惜說道:“那正好,我們三人一組,你就跟縣主一組?!?/br> 鄭伊如忽然有種被踢出局的感覺,她可以說不跟她們一組,但這話從魏惜嘴里說出來,就有些氣惱了。 “你什么意思?憑什么你來決定?!编嵰寥珧v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