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11節
聽了這句話,方知道自己搶了魏臨喜歡的菜,可盤子里的煎魚快被她吃了一半。 沈云簌悄悄看了一眼魏臨,見他只是用著碗里的飯,舉止得體優雅,這和那晚舉著長劍的羅剎判若兩人。 見魏臨把目光投過來,沈云簌忙底下頭去。 一道菜而已,想來也不會放在心上。 飯后,沈云簌辭別了魏老夫人,讓春羅帶著幾樣秋蕊做的點心,而后去淳湘院去看魏惜。 魏惜病已經大好,可氣溫漸冷,鄧氏要她在房里多休息幾日,她在房里正憋的難受。 見沈云簌過來,正發牢sao的她頓時悶氣減去了大半:“快些讓表姐進來?!?/br> 沈云簌進門,就瞧見魏惜正在梳發,拿著兩只朱釵比劃著,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瞧你氣色,應該好的差不都了吧?!?/br> “我全都好了,可母親說不讓我出門,還要再避兩日的風才行,今日本想去福安堂用膳,娘親說我會把病氣傳給其他人,不要我去?!?/br> “外祖母年歲大了,害不得病,二舅母考慮的是,你得體諒她?!?/br> 被沈云簌這么一說,魏惜方覺得有道理,又對沈云簌道:“那你也離我遠點?!?/br> “我不怕,我身體一向很好,生病了倒也很好,可以一直窩在榻上看話本,哪里都不用去,就沒人管了?!?/br> 這倒是挺對的,這兩日她窩在榻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兩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一會,魏惜害怕沈云簌和自己一樣,于是把人請了出去,相約三日后見面。 夜深人靜,落湘院一道身影悄悄順著小門出來。 順著一條小道,彎彎繞繞的來到北院。 這邊的長易看到來人,哭笑不得,來人戴著一個兔子面罩,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黑色披風。 “堂妹,你怎么這幅打扮?跟做賊似的?!?/br> 畢竟今日跟以往不同,從長易讓她去落湘院伺候,妙圓多半是有些心虛的,這又被魏臨叫過來,更是害怕被人知道,妙圓道:“二哥,我怕遇到什么人,這么打扮別人就認不出了?!?/br> “沒那么嚴重,走吧?!?/br> 來到北院書房,妙圓恭恭敬敬的行禮:“世子?!?/br> 魏臨抬眼看了一眼妙圓,她比府里的丫鬟都要胖一些,今日晌午用膳時,也是一直盡心的伺候,確實無可挑剔。 “這幾日在落湘院做事如何?可有不適?” “挺好,表姑娘她性子溫婉,不曾與人計較,心底也善良,待奴婢也是極好的?!?/br> 他想聽的可不是這些,魏臨直視著妙圓的目光,妙圓心里咯噔一下,不知為何,有些怕怕的。 “接著說呀!” 長易雖然沒有明說,但她知道,她既然上了這條賊船,就是北院的人,說的不好聽點,更像是魏臨派過去的細作。 當時也是一時昏了頭答應下來,以為只要和堂哥交代就好,哪知道被魏臨叫來當面問話。 “那薛家小世子似乎愛慕姑娘,還寫了一首表達情意的詩,不過姑娘不喜,加上奴婢勸說,怕是只會對薛小世子這種行為感到厭惡不恥,姑娘已經回絕了他?!?/br> 魏臨很滿意,他兩手抱臂靠在太師椅上,又問道:“我表妹可是十分怕我?” 妙圓點了點頭:“她膽子小,可有時候也不小,與別家姑娘倒是挺聊得來,世子,您和姑娘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呀?” 這都被猜出來,沈云簌的確對他有誤解,若是知道她膽子如此小,就不該那日當著面去刺傷些劫匪。 他們之間的誤解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魏臨思量一會道:“表妹心思單純,初來京城,難以分辨善惡是非,你就時常提點她一二,莫要她被別的男子誆騙,若是做的好,你弟弟的束脩和你期望的良田我來管?!?/br> 妙圓道:“堂哥告訴奴婢的時候,奴婢本不是為了束脩?世子,您是不是不記得奴婢?” 魏臨打量妙圓一眼,還真對她沒什么太深的印象。 “奴婢剛來鎮北侯府的時候,經常會被其他丫鬟婆子苛責,有一次,她們說我偷東西,您調查一番后替奴婢澄清,若不然,我就會被趕出鎮北侯府,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奴婢看到出您對表姑娘的愛慕之情,往后,奴婢會好好服侍姑娘,讓您放心?!?/br> 魏臨有些印象了,當時的妙圓可沒有這么胖,想來是在膳房待久了的緣故。 記得那時他已經入職大理寺,斷案翻案已是每日里都要做的事,面對家里的事,自然不能不管。 方想到她說對沈云簌的情意,這話未免直白了些,他都不敢張口同人說自己對沈云簌有愛慕之意。 魏臨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起身來到妙圓身邊叮囑:“表妹單純,作為表哥,不想他剛入京都被人蒙騙,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會讓長易告知于你?!?/br> 妙圓領命,出了書房。 魏臨方才溫和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走出書房,眼睛望著浩瀚夜空,時至今日,做到現在這樣,他驚訝自己的行為。 他對沈云簌有種莫名的憐惜,而這種別樣的情愫,再遇見后越來越濃烈,忙完手中的案子,安靜下來,她那張乖巧嫣然的臉頰就出現在腦海里,總是揮之不去。 那日得知薛齊光的所為,心里更是有一種無名之火。 依照平日里,是該把人叫出來,教訓他一頓,可他又覺得不妥,不知自己該以何種身份,他的表妹是不是更加對自己避之不及。 有些事情,是不能cao之過急,得慢慢來。 沈云簌收到秦悠的邀請的帖子,來京城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受到邀請,她請示了魏老夫人,魏老夫人贊同她多結交一些閨中密友,這次出行,還讓林嬤嬤幫著打點。 翌日一早,沈云簌先去秦悠家里,帶著禮物,乘著馬車東拐西拐的來到聽風巷,秦悠早已在門口守候。 走過青石路,來到一座二進院子里,院子廳堂里里外外都透著雅致,從房舍的裝飾來看,這家主人是個頗為講究之人。 秦悠的嫂嫂方氏也十分好客,親自做了幾樣糕點,今日本沒打算留在這里用膳,可方氏昨日就著手準備,一番推辭不過,沈云簌就留下來。 “今日我兄長不在,就咱們三個,你不要拘著自己?!?/br> “我們家姑娘平日里就是這樣的?!贝毫_為沈云簌解釋了一句。 可在秦悠看來,她說話溫聲細語,飲茶、吃糕點的模樣就是女子行為的楷模。 方氏說道:“你呀,要多和沈姑娘學學,不要整天想著一些男兒做的事?!?/br> 秦悠吐了吐舌頭,拉著沈云簌出了廳堂。 瞧著嫂嫂和小姑子這般和睦,沈云簌十分羨慕,真希望她的兄長也能娶到一個明事理的女子。 用過午膳,沈云簌也打道回府,路徑一家布莊的時候,讓人停下了下來。 下了馬車,卻見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沈姑娘,可真是巧阿?!?/br> 沈云簌轉臉,看到幾步之遙的戚靈溪,她身后跟著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 “戚姑娘好?!?/br> “既然這么巧,可否和我一起去茶樓里一邊品茶,一邊選布?” 這倒是個好主意,喝茶選布兩不誤,上次在天景閣,和戚靈溪也挺聊的來,沈云簌點頭答應,而后腳步輕快的朝著茶樓走去,二樓拐角處,戚靈溪停下腳步,湊到耳邊說道:“你看那些穿月白長袍的男子了嗎?” 沈云簌隨意瞥了一眼,卻發現三五個年輕的世子正朝著她們這邊看過來,看著衣著打扮,像是那個書院的學子,沈云簌低聲催促:“趕緊走吧?!?/br> 等回了房里,戚靈溪則問她:“你走這么快干什么?你可知道他們都是昭瀾書院的學子,還別說,今日這幾位容貌都不錯,個個玉樹臨風,說不定里面還有你未來夫婿呢?!?/br> 作者有話說: 魏臨:表妹除了我能騙,誰也不能騙。 第14章 第14章 ◎沒想過嫁人◎ 戚靈溪笑的一臉燦爛,沈云簌則被她的話sao的紅了臉,婚姻之事自有父母做主,她還真沒有勇氣替自己覓得良緣,方才那些人也只是略掃視一眼,模樣一個都沒仔細瞧。 “你怕是不知道吧,能進入昭瀾學院的學子都是京都里的佼佼者?!?/br> 他對昭瀾學子不感興趣,但也附和戚靈溪的話:“原是這樣,我初到京都,又甚少出門,是我孤陋寡聞?!?/br> “那你就找對人了,這京城里的事我知道的挺多的,你想知道什么事,我可以告訴你,若我不知道,也可以給你打聽道?!?/br> 沈云簌笑了笑,看向桌子上陳列的樣布。 這隔壁布坊的掌柜很是殷勤,親自幫著挑選,布匹都是上等貨,質地和顏色都不差。 戚靈溪看了一眼擺放的布匹,問道:“馬上要入冬了,我想做一件狐貍毛的裘衣,掌柜的,你們布莊何時有貨?” “這可說不準,若是有,我給您留著,不過通體雪白的白狐可遇不可求?!?/br> 戚靈溪又問沈云簌:“你幫我看看,什么顏色的布料適合我?” 那日聽沈云簌一番言論,不是所有流行的布料都適合自己,她之前穿了一件石榴后的襦裙,逢人都說好,可后來背地有人說布料穿在身上分外俗氣,于是覺得身旁的人都是在恭維自己,她更想想聽真話。 沈云簌從眾多花花綠綠的布料里選了幾樣出來,這些雖然不是最流行的,卻也是經久不衰的顏色。 “姑娘好眼光,這顏色不挑人,做成衣裙定會好看?!辈挤徽乒裾f道。 戚靈溪也十分滿意,又問了沈云簌她適合什么樣式,一番探討,定了幾塊布料。 沈云簌也選了些布料,不過不是給自己選,她想給父親和哥哥一人做兩件冬衣,得知布莊里有成衣匠,也懶得再尋其他人,于是報了尺寸和需要注意的細節,和戚靈溪寒暄一會,就離了茶樓。 剛出雅間,路過方才的長廊的拐角,卻見那些昭瀾學子依舊在,還是扭頭朝著這邊看。 妙圓身子又寬又圓,忙擋在沈云簌的一側,今日失策,出門竟然忘了幫沈云簌戴上帷帽。 回到馬車里,妙圓說起在茶樓的一幕,這些年輕的學子只會舞文弄墨,成立不了大氣,要沈云簌擦亮眼睛。 還認真提醒一旁打想要瞌睡的春羅:“出門一定要給姑娘帶上帷帽,不能被那些登徒子們瞧上?!?/br> 春羅揉著眼睛道:“姑娘已經出了守孝期,必定是要議親的,這番遮遮掩掩,何時才能覓得良婿?” 妙圓眨了眨眼睛:“像咱們姑娘這般顏色,何愁覓不到良婿?!?/br> 瞧著兩個丫鬟肆無忌憚的商量自己的婚事,沈云簌覺得平日里待她們太好了:“父親和哥哥會替我把關,你們兩個都閉嘴,休要再議論我的事?!?/br> 臨近黃昏,沈云簌來到鎮北侯府。 因明日看望父親,沈云簌去特意了兩家糕點鋪子,買了沈弘之愛吃的一口酥。 她正要下馬車,聽到馬車外的春羅提醒他魏臨也在,似乎是剛散值回來。 最近兩人見到的次數似乎有些頻繁,起初見他心驚rou跳,這會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些,可想到在水里被他攬著腰肢時,依舊會覺得尷尬。 魏臨扔下手里的韁繩,只朝著馬車走來,她本想在馬車里躲一會,怕是躲不過了。 沈云簌準備下馬車,卻見妙圓杵著不動,而春羅手里拿的是她給父親買的糕點,向她伸出手的是魏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