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貪婪地看著程綻，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爬向程綻的褲腿下，求他多看她一眼。等到程綻回應她，她就將他吞噬，將他摁進懷里，肆意地作弄這個干凈溫柔的少年。

    江念芙不禁后頸生出一片寒意。

    一陣鈴聲響起，放學了。

    她想去提醒程綻，匆忙收拾好書本。

    門口已經有一個人在等程綻了，是喬玉。

    兩人并肩出去。

    喬玉眼神透著擔憂，不停地向程綻說著什么。放學后，周圍環境嘈雜，程綻微低下頭聽她說話。

    她看著兩人走遠，輕呼出一口氣。

    程綻對誰都是一樣的溫柔，一樣的體貼。她在期待什么？或者在自以為是什么？

    回到班里，班級里的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今天是她和石唯值日，石唯已經在收垃圾了。兩人又把地拖了，她去擦黑板。

    差不多打掃完，她拿著抹布去洗手間洗。

    路上經過面向學校體育器材設施的陽臺，她定住。

    她看到程綻在體育器材設施那里，高挑的背影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他面前還有一個人，身子比較嬌小，被他擋住，看不清。

    兩人說著話，距離太遠，江念芙聽不清。

    只見對面那人像是突然跪下，似乎抓住了程綻的褲腿。他動了動腿，低下身子，和對方說話，卻并沒有扶對方起來的意思。又過了一會兒，程綻轉身離開，看都沒看跪著的那人。

    程綻一走，江念芙就看清了那人是誰，許美慧！

    許美慧跪坐在原地，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大約兩叁分鐘，她起身離開。?ūzнáíωū.ρ?（yuzhaiwu.pw）

    許美慧給程綻跪下了……

    她在求程綻，求什么呢？程綻不是已經原諒她了嗎。

    江念芙拿著抹布回去，石唯還在抱怨洗個抹布要這么久，催著她快走，一會公交等不及了。

    石唯拽著她匆匆趕去公交車站，兩人一輛公交，不同站下車。

    他們沒有注意到，校門口的拐角處有一個身影，是許美慧，她死死地盯著離去的江念芙。

    江念芙，她憑什么？

    她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憑什么讓程綻另眼看待？憑什么走在程綻的身旁？

    她的，是她的，程綻明明屬于她的。

    她又想起剛剛和她說話的少年，那么溫柔，又那么恐怖。

    她想起她剛剛跪著求他原諒她，讓他不要再給叔叔的店找麻煩，她叔叔是開面館的，這幾天總是有小混混來店里sao擾，報警也沒用，走了一波小混混，又來了一波新的。

    她叔叔知道店里的壞事是因為她后，就不再給她提供金錢上的幫助。她沒有錢，根本活不下去。她只能求程綻放過她。

    她跪下求他，手攥住他的褲腿，即想和他多親近，又怕他踢開她。

    但她沒想到，他居然溫柔地撫開她的手，低下身子和她說話。

    “你認識方幼柏嗎？”太溫柔了。

    她癡迷地看著他，點點頭：“聽說過?！?/br>
    “那你去用糾纏我的方法，糾纏他?！彼χ?，眉眼柔和地仿佛讓人能溺死在里面。

    她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她變了臉色，“江念芙，你是因為她？”她想到了今天中午兩個人走在一起時的場景。

    想到了程綻看江念芙的眼神，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她常常望向程綻的眼神。

    貪欲，癡迷，讓人癲狂，讓人沉醉。

    程綻聽到她說的，面不改色地笑了笑，“你去纏著他，我不但會放過你叔叔，還會給你一些好處?！?/br>
    她聽到好處兩個字，眼睛瞬間亮起來。

    “如果我去做了，你能和我接吻嗎？”

    她看他“噗”一下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接著修長有力的腿移過來，挨近她，休閑運動鞋踩住她放在地上的手，用力壓下去。

    她哼叫一聲：“啊——”

    那聲音不像是痛苦，倒像是愉悅。

    他看著她，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惡心?！?/br>
    說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許美慧低頭看著被他踩過的手。

    快感，就是這樣的反差感。被鞭策者鞭打，被凌虐者施虐，何況是程綻。

    其實剛開始，她也只是喜歡程綻的外貌，才每天嘰嘰喳喳地找程綻。后來有一天，程綻找到她，威脅她。

    對她說威脅的話時，那個樣子完全不是程綻平時溫溫柔柔的樣子。

    他恐怖，陰暗。他是凌虐者，他是鞭策者。

    這才是她真正愛的程綻。

    江念芙算什么，她根本就不懂程綻。

    不懂程綻那副溫柔幼態的外表下，隱藏著多么令人著迷的靈魂。

    ——

    江念芙回到家，思索剛剛在學?？吹降膱鼍?。

    估計是許美慧又去求程綻的原諒了，但是她跪下……就有些夸張了吧。

    算了，現在許美慧做什么事她都不覺得奇怪了。

    唉，其實她不希望程綻原諒許美慧，許美慧那個人，太恐怖了。她怕許美慧傷害程綻，希望程綻心硬一些，離許美慧遠一點。

    但程綻看到許美慧跪著也沒有扶她起來，他心里應該在生氣吧。即使表面上看起來他原諒了，心里還是會討厭的吧。

    這件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允許自己和許美慧這樣的危險人物同校吧，程綻沒追究她的責任，已經仁至義盡了。

    難道她還想追求程綻嗎？

    江念芙洗澡時還在想這件事情。

    水流順著臉頰往下流，流過柔和地下顎，白皙的鎖骨，抵達山丘，穿過森林。描繪著還未發育完全的少女體態。

    纖細，白皙，易碎。

    她關掉花灑，拿出浴巾包裹住身體。

    浴室里霧蒙蒙，鏡子上也蒙了一層水霧。

    她在鏡子上擦出一抹清晰，看到自己的臉。

    突然又想到喬玉，想到兩人走在一起的背影。

    她和喬玉比起來。

    嗯，喬玉好看。

    她和許美慧比起來，

    嗯……至少她認為她的心靈是一定比許美慧美的！

    她拍拍自己的臉，別想了別想了，‘你在干嘛??？自己在心里導演了一場比美大賽嗎？’

    這是門外傳來喊聲，是江母：“芙芙，你怎么洗這么長時間啊，你爸爸下班要洗澡了，快出來?！?/br>
    “好，馬上?！彼龖?。

    他爸爸是城建局的科員，有時會下到建設工程中考察，一身土，下班回來就會洗澡。

    她緊忙擦了擦自己，換完睡衣就出去。

    看到江父，貼心地提醒道：“爸爸，別忘了你答應給我買的ipad?！?/br>
    江父對著女兒假裝地翻個白眼，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什么都能忘，就這個不忘。等你下次考試成績出來，考的好的話，爸爸一定給您買?！?/br>
    她頓時不答應：“不嘛，你答應我的，你不能反悔?！?/br>
    江父一虎眼：“上次你趁爸爸喝多了才提的，那能算嗎？”

    她哭喪著臉，去看江母。江母無奈地打斷他倆，推著江父去浴室，“你快去洗澡吧?！?/br>
    說完，又看向江念芙，“芙芙，你手機在客廳茶幾上，響了很多次了?！?/br>
    江念芙拿過手機。

    是程綻的微信消息！

    她一邊看手機，一邊笑著往臥室走。

    江母看見她看手機的表情，感覺不對，懷疑地道：“江念芙，誰的消息你笑成這樣，你別是給我在外面處對象了吧？”

    她無語地回：“沒有啊，mama你想多了?！?/br>
    “最好是沒有，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上高中你的成績肯定不好，就不敢和我說。下次分班考試，你成績再不好，還讓我知道你處對象。小丫頭，你等著我怎么收拾你?！?/br>
    江念芙聽著江母念叨，停在臥室門口，她笑嘻嘻地對江母說：“哎呀，mama，你要信任我！”

    說完，“啪”地一關門，隔絕住江母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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