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別緊張，呼——

    江念芙看著遠處低頭看手機的少年，她第一次在校外看見不穿校服的程綻。

    春分時節。白襯衫打底，他在外面套了一個黑色針織坎肩，下著深色休閑褲。單單靠在那里，他身上的少年感，就讓人心動不已。她已經看到好幾個進圖書館的女生頻頻回頭看他了。

    她小跑過去。

    “程綻，等很長時間了吧?！?/br>
    程綻抬頭看見她。似乎一愣，接著溫和的笑了笑：“我也才到?！闭f著，側身拿過放在矮石柱上的兩杯奶茶，很自然的遞給她一杯，“走吧?！?/br>
    進入圖書館，因為要講題，兩人找了個人少的角落位置。

    她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練習冊，數學書和周六日留的數學作業。

    他靜靜地看著她。

    顯然，女孩是精心打扮過得。俏皮精致的丸子頭，顏色誘人的口紅，不同于往日的穿著。她有時在學校也會躲過教導主任的追查，穿自己的衣服，她認為校服很丑。

    “那么，我們先從哪里開始？”她小心翼翼地問出聲。

    “我在練習冊上給你劃幾道題，你先做著，然后我再看情況給你講?！?/br>
    程綻劃得題都是綜合題，把前面所學的知識都劃到了。他想看看江念芙到底會多少，當然，他并不抱有她會很多的期望。因為她很少學習，從她在學校的表現里看出。

    接下來一上午，程綻在圖書館里借了一本書在江念芙身邊看，而江念芙做著他給她劃得題。

    本來兩人挨得近，她還有些緊張，完全做不進去。過一會兒，她做著做著題，就忘記了緊張，在計算紙上來回勾畫。

    太難了！她討厭數學！

    程綻看她抓耳撓腮的樣子，提醒道：“先把會的做完，不會的我給你講?！?/br>
    江念芙這才放過計算紙，算是安安靜靜在十一點半時把會的題做完。

    她用了叁個小時才做完這些題，而且她做的還是一部分，只是她會的。

    程綻檢查她的練習冊。

    她仔細的觀察著程綻的反應，他只是看著，一點反應也沒有。又拿過她的筆，在另一張紙上標記著。

    她探頭看過去，是她不會的知識點，他都給總結出來了。

    其實程綻給她講的很細致，但她根本聽不進去。他倆挨得近，就像那天一樣。

    她發現程綻的五官并不硬朗，很圓潤，甚至是帶點微微的幼態。柔順的黑發遮住額頭，眼神也很溫柔，說話輕輕的，讓她不自覺盯著他看很久。

    直到——

    “我好看嗎？”他說。

    她慌亂地移開視線。

    他又湊近一些，“你的基礎知識太差了，需要補得地方有很多?！彼平?，頭挨在一起了。他眼睛盯著她的嘴唇，“你涂了口紅?！?/br>
    她屏住呼吸，太近了。她不知道往哪里看，就盯著他唇下的小痣。

    不等她做出反應，他又輕嗅了嗅，說：“桃子味的口紅？”

    白皙的手指覆蓋上，蹭出一抹玫瑰色，輕笑出聲“好看?！?/br>
    她猛地后退，短而急促的呼吸著，睜大了眼看他。

    他“噗嗤”笑出聲，絲毫沒有為剛才的親近而尷尬，很自然地夸贊道：“真的很好看?！?/br>
    她尷尬地咳了一下：“咳，還好吧?！闭f完，又抿了抿嘴唇。

    程綻低頭看表，“時間不早了，反正你的心思沒在學習上，不如我們先去吃飯，放個風，回來再學?！?/br>
    江念芙聽見他說她的心思沒放在學習上，頓時漲紅了臉。

    走時，程綻要整理她的數學資料，她推脫：“我來吧?！?/br>
    “還是我來吧，我把你不會的做了整理分類?！?/br>
    哦，別打亂他整理好的分類順序。

    接著起身，把兩人喝光的奶茶杯扔進垃圾桶。

    程綻真的很體貼，溫柔，他做這些時默不作聲。

    他給她補習，還要給她買奶茶，天涼，奶茶送到她手里是熱的。給她講題時，盡管她笨的讓人著急，他說話還是慢條斯理的。

    在班級里也是，作為班長，默不作聲地做了很多事情，有人找幫忙，他也從不拒絕，一直都是溫柔和善的，從來沒見他發過火。

    性格好，長得帥，家庭條件也好。學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甚至有很多高年級的女生向他表白。

    兩人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館。吃完付錢時，程綻要付錢，被江念芙攔下了，“本來就是你給我補習，這頓我請你?！?/br>
    他笑瞇瞇地說：“行，那下次我請你?！?/br>
    江念芙總感覺這句話怪怪的，但她也沒多想。其實，她腦子里滿是上午他靠近她，說她口紅好看的樣子。

    下午回去圖書館。她再也不敢盯著他看，把注意力都放在聽他講得題上。

    五點多，兩人從圖書館里出來。

    程綻送她到公交車站。

    他說：“明天就不能給你補習了，我還有些事?！?/br>
    一天相處下來，她也漸漸放松，不會對他無所適從。雖然聽到他的話有些失望，但今天一天的相處，已經讓她感到滿足。

    “好，今天謝謝你啦！”

    “沒事?！?/br>
    車來了，她上車。

    她透過車窗看著他，揮手和他再見，他同樣和她揮手。

    真是幸福的一天。

    程綻望著車遠去，嘴角的笑容也降了下來。

    他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早上喝了杯甜膩的奶茶，又一直在給她講題說話，嗓子現在難受得慌。

    他拿出手機，點進江念芙的朋友圈，剛剛更新了一條，是在公交車上拍的，俏皮的丸子頭，晚霞映著甜甜的笑容。文案是：開心^_^

    點開圖片。拇指摁在少女的臉上，指尖用力到發白。

    江念芙，芙芙……

    他輕嘆一聲，突然又想起昨天鐘忻說的話。

    “江念芙好像有男朋友的，就七班的那個，他們幾個天天黏在一起玩兒?！?/br>
    方幼柏……是什么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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