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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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容忍一個女人選擇成為母親,而非妻子。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霍無歸在一片死寂中一字一句問道:“你的生日是八月,對嗎?!?/br> 邵燁點了點頭:“十歲的生日那天,我看見一個坐輪椅的陌生小孩進了宿舍樓,那個小孩長得很好看,所以我多看了幾眼,看著他朝地下室去了,第二天,福利院里少了兩個男孩,管理員說,他們被領養走了?!?/br> 兩個。 霍無歸腦中機械地想,是的,就是兩個,在自己進入地下室之前,那里已經有一個人了。 邵燁說的一切,目前為止都與他的記憶重合。 但霍無歸心頭始終都盤桓著某種極其違和的直覺,他審視地望向邵燁,試圖從一團亂麻中捕捉到某些聯系:“你發現了這一切,為什么從未報警?” 邵燁苦笑了一下:“你想過嗎,如果警察認定這只是一場惡作劇,又或者警察來調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會遭遇什么?” 陰森逼仄的地下室浮現在霍無歸腦海中。 尖叫,恐懼,血腥,暗無天日的囚禁,這個解釋合情合理,看不出任何破綻。 霍無歸注視片刻邵燁,轉而問道:“那么之后呢,你和波坤又是怎么搭上關系的?” 再之后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個月的綁架和折磨,魔術師的離奇死亡,警察的解救,還是持續十七年的漫長噩夢。 邵燁在這之間,究竟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那年冬天,一個很冷的深夜,有個非常高大健壯的男人闖進了我的宿舍?!鄙蹮钫Z調平淡,卻似乎隱藏著極為濃郁深重的隱忍,“那個男人很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樣子?!?/br> 邵燁自嘲般笑了笑:“那個男人,稱我為少爺,他告訴我,我的父親過世了,他是我父親的養子,是來帶我走的?!?/br> “波坤?”霍無歸抬頭問。 “波坤?!鄙蹮羁隙ǖ?,“那之后,我一直跟著波坤輾轉生活,顛沛流離。他是個情緒極其不穩定的人,大部分時候,他叫我少爺,讓我讀書上學,給我吃好喝好,但偶爾,他又會像變了個人一樣,謾罵毆打,說如果不是我,魔術師就不會死?!?/br> 如果沒有邵燁,年華就不會死于羊水栓塞,邵天高就不會創建年華福利院,也不會在那里犯下最初的綁架案,更不會最終因此陰差陽錯死在了自己的人質手里。 “所以你始終都知道,波坤和魔術師的關系,以及他們此前的犯罪事實,對嗎?”霍無歸冷聲確認。 雖然這是在病房里,但耳朵上的藍牙耳麥提醒著邵燁,這是一場審訊。 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但那時候波坤對我的執著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他不允許我使用任何電子產品,放學后必須立刻回家,多一分鐘都會將我打到住院?!?/br> “他希望我繼承魔術師的衣缽?!?/br> “他發誓會向效忠魔術師一樣,永遠對我忠誠?!?/br> “他還說,要找到害死魔術師的人,讓我親手為魔術師復仇?!?/br> “每天吃飯前,波坤都會逼迫我跟著他發誓,為魔術師復仇,重振馬戲團的榮光,否則,我連一滴水都喝不到?!?/br> 平靜的聲音傳進霍無歸的藍牙耳機,在監控室里響起,王局低聲罵了句臟話。 “到我高三那年,他說,他愛我?!?/br> 邵燁面如死灰地閉上眼,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用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道:“他每次觸碰到我,我都覺得惡心,恐懼,但我知道,如果反抗,他一定會殺了我。我親眼見過他殺人……” 所有斯文、謙遜、文質彬彬的偽裝在觸及內心深處最深重的傷痕時消失殆盡,醫者不自醫,哪怕身為心理醫生,邵燁依舊如同回到過去般,指節不住地顫抖、重新握緊。 “直到我讀大學,他開始重啟馬戲團的業務,在邊境來回奔波,對我的監管才放松了一些?!鄙蹮钫f到這里,始終一片虛無的眼神逐漸清亮,仿佛漫長冬夜瀕臨盡頭,晨光在雪原上升起,“不久后,簡沉搬進了我的宿舍,我始終覺得他非常眼熟,在一次夢魘發作后,我確認了他就是當年我見過的那個孩子?!?/br> 邵燁終于說到了這里。 霍無歸緊繃的神經在此刻近乎斷裂,目光灼熱地盯著邵燁。 “他是個很堅韌、善良、美好的人?!鄙蹮钤俅瓮蛱摕o,像是在回憶深處伸出手,觸碰年少時的虛影般。 霍無歸難得對邵燁的話深表認同。 如果不是那十七年的錯過,原本陪著簡沉上學的人應該是我,他想。 在公大,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住在一個宿舍,朝夕相處,順其自然。 可惜他錯過了。 邵燁對霍無歸心頭奔涌的遺憾一無所知,依舊慢慢敘述:“我決定,要保護他?!?/br> 所以整整六年,波坤從未察覺他近在咫尺的室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質。 所以他會出現在北橋分局的后巷,出現在鳳臨河畔的小院。 “我沒辦法擺脫波坤,只能順著他的想法,扮演了十七年的少爺,成為他心目中的魔術師?!鄙蹮顕@息道。 綁架。 折磨。 囚禁。 簡沉和霍無歸在地獄里度過了暗無天日的三個月。 而之后的十七年,有另一個人始終活在魔術師的陰影下,被迫做出溫馴的模樣,被迫一次又一次起誓違心的誓言,被漫無邊際的監視和永無止境的恐懼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