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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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本采集結束,簡沉蹲著收好勘驗箱,直起了身。 或許是蹲了太久,簡沉恍惚了幾秒,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簡法醫!小心!” 簡沉剛剛找回平衡,不遠處的楊儉一個箭步沖過來,緊接著踩上一個飲料瓶,打了滑,把簡沉重新撞了個趔趄。 面前就是高度腐敗的巨人觀尸體,簡沉滿臉絕望,耳邊楊儉的喊聲已經在腦海里變成跑馬燈,開始了慢放。 ——電光火石間,一只手從背后伸出,牢牢握住簡沉的胳膊,穩住了他的身形。 簡沉扭過頭,背后的人赫然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簡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見霍無歸扶起了簡沉,楊儉狼狽地站穩腳,一個勁道歉:“霍隊!對不起!你別怪簡法醫!是我撞他的!” 楊儉抬起腳,遷怒于瓶,把被他踩中的飲料瓶往遠處踢了踢,伸著脖子等死。 “下次站穩點?!被魺o歸松開握住簡沉胳膊的手,冷冷道。 簡沉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對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br> 他好像絲毫沒有辯解的打算,被晚風吹過的皮膚比平時看起來更為蒼白。 這樣低頭站著的時候,脖頸修長,肩背單薄,脊骨嶙峋得像是要戳破皮膚一樣。 霍無歸猛地察覺出些許突兀來。 這個人身上,既有剛走出校園、尚未經過打磨的青澀,卻還有某種極難察覺的韌性。 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身邊的任何人,包括霍無歸。 所有的道歉、致謝、寒暄都像一塊劣質蛋糕,表面浮著層甜膩的廉價奶油,挖開內里卻冰冷空洞。 不遠處,杜曉天湊在趙襄耳邊道:“聽我爸說,管局的兒子很小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回老家養了一兩年,身體從那之后就不太好了?!?/br> 老魏推著鐵架床打斷了杜曉天:“行了,少說三道四,抬尸體去?!?/br> 簡沉收好勘查箱,低頭致意片刻,指了指蓋上白布的尸體:“這個比較危險,一定要小心?!?/br> 霍無歸走向擔架腳,淡淡瞥了簡沉一眼:“你別動,我來?!?/br> “沒事沒事,小簡法醫你放著?!币姾喅烈鲜?,楊儉不由分說沖過去,撅著屁股蹲下。 “不是?!焙喅羾@了口氣,“這尸體巨人觀——” 說話的功夫,防汛堤上突然傳來一陣sao亂。 “等等!先生!你不能進去!” “這位先生!你在干什么!警方查案!” 幾個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向岸邊,一群刑警七手八腳攔著一名滿頭黃發的青年。 青年穿著皮夾克,聲嘶力竭地大喊:“讓我進去!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下一秒,青年瞅準了空子,猛一彎腰,從警戒帶里鉆了出來,拔腿就朝碎石灘跑來。 “艸!” 跳下防汛堤的青年一腳踩上了被楊儉踢開的飲料瓶,緊接著踏著勘察班,跌跌撞撞朝著擔架沖來。 楊儉看著那個塑料瓶,瞬間靈魂出竅,預判了自己的死亡。 “啊啊啊啊??!”正打算搬另一具尸體的老魏大叫著拉起杜曉天,顛著肥大的啤酒肚,發揮出了全部潛能,瘋一樣跳上了防汛堤。 “穩??!”一片混亂中,霍無歸看向簡沉,交換了一個目光,低聲道。 下一秒,簡沉牢牢握住擔架,霍無歸飛身撲倒了黃毛。 “呼——”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簡沉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回望霍無歸:“沒事了?!?/br> 霍無歸膝蓋壓著青年,嗓音微啞,不置可否:“嗯?!?/br> 話音剛落,他膝下剛被制服的青年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后面一具還沒蓋上白布的尸體。 “姐!”青年嘴里含糊不清,手腳在碎石上拼命掙扎,聲音近乎嘶吼。 江邊碎石極為鋒利,青年干枯的手腳很快就劃出了道道血痕,他卻依舊毫無感覺般瞪著眼睛,看向那具尸體。 霍無歸怕碎石傷了人要害,沒有將人按得太狠,這青年又極其瘦弱,一不留神竟然手腳并用,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尸體沖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尸體面前。 “姐——!” 青年抱住尸體,慟哭聲響徹碎石灘,刑警們面面相覷,手足無措。 “跑!”簡沉和霍無歸異口同聲,驚醒了眾人。 時間如同動作電影,升格般近乎靜止,碎石灘上,霍無歸拉起簡沉,毫不猶豫向防汛堤跑去,兩人身后,楊儉哭喊著獨自連滾帶爬。 “砰!” 尸體腹部迅速隆起,腐敗的深棕色液體,混合著莫名的黃色噴涌而出,粘稠的組織四散飛濺,比之前濃烈數倍的惡臭迅速擴散。 整個防汛堤上瞬間空無一人。 “mama!”離尸體最近的楊儉哭嚎了一嗓子,又瞬間捂住了嘴,被辣出了滿臉鼻涕眼淚。 霍無歸手臂支撐著防汛堤,垂著頭粗喘了一聲,半晌才回過神問:“怎么樣?” 簡沉大半個人都被他罩在懷里,垂著睫毛,真摯道:“謝謝霍隊?!?/br> 短短一晚,霍無歸已經熟悉了簡沉那些流于表面的禮貌和客套。 這是唯一一次,霍無歸確定,固若金湯的偽裝裂開一道縫。 碎石灘上滿地狼藉。 組織碎塊散落一地,爆炸的中心,青年呆若木雞地抱著尸體,臉上掛著慘不忍睹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