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兒媳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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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宮中襲地鋪滿了紅氈,擺了漆色大椅,鳳凰彩屏,點了九華燈,懸了九色帳,宮人也都換了喜慶一色的宮裝,笑請眾人落座,上茶水點心并各色宮里宮外的小食。 殷皇后扶了太后和皇貴太妃上坐。 眾人先做禮,一片金鈴玉佩聲后,方才落座。 宮妃里只有位列四夫人九嬪的幾位,其中齊淑妃在靖王府照看兒子,沒有歸宮來,而晚輩這邊,亦也只缺了元域和姜百誼。 “皇帝呢?”殷太后叫人取牌來,卻發現少個人。 殷皇后道:“留了幾個大人說話罷,要晚些來?!?/br> “那算了,不管他,我們自己說話。年節時候,也都不要拘謹,熱鬧好?!?/br> 有殷太后發了話,底下諸人也都一個個的開了話頭。 越德妃先開口笑說:“賢妃家那侄兒阮小郎君不是回京敘職來了嗎,聽說,有大才啊,本朝千余縣內,獨他所領的云中縣,政績卓然,立在魁首?!?/br> 沈云西越德妃提起她老大阮何適,眉頭動了動,吃點心的動作都慢了一些,豎起耳朵。 衛邵轉頭看了一下。 而阮賢妃聞言眼皮一跳,就聽越德妃又繼續笑說:“阮小郎君定親了沒有,年歲不算小了吧。說是還要外放所歷練幾年,你這個做姑姑的,也不趁空兒幫忙給定下來。我家里頭就有一個侄女兒,和他年歲相當呢?!?/br> 沈云西恍然,哦,這是想給她老大做媒。 她眨了眨眼,但這好像不成啊,她老大,不能娶姑娘吧? 阮賢妃忙說:“哪里好耽誤你家侄女兒。jiejie不知道,我那侄子是個笨木頭,說是先立業后成家,死活不肯說親。我們阮家就我侄兒這一個獨苗,他又有主張,我們不好做他的主,免得家里鬧起來,都不好看了?!?/br> 越德妃只得作罷了。 衛邵垂睫用茶,內殿里又說起閑語。沈云西伸手在他身邊晃了晃,他才將茶盞放下,扭頭一看,原是慶明帝到了。 慶明帝打外殿進來時,只著了一身龍袍,并未穿擋風御雪的織羽披風。 他習慣性的瞇著眼,也不知是被什么纏了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走往上首,挾裹著一股風雪涼氣,在殷太后身側那張設了彩繡云龍的大椅上坐下。 殷太后老人家最受不得凍,受慶明帝的影響,手立時往手爐子上搭了搭。 殷皇后瞧見了,斜挪了過眼,便問田林:“你就這么伺候的,冰天雪地的,就由著皇上穿這一身兒來,凍壞了陛下龍體你擔待得起?” 主要吧,凍壞了慶明帝這老狗是小事,叫她姑母受風生出不適,該怎么是好。 大太監田林忙的連連告罪。 慶明帝將其揮退下去:“今為歲除,是高興的日子,不過一點小事,哪里犯得著做大來?!?/br> 殷皇后扭頭不語了。 慶明帝自來了后,便歪在那大椅上,手按在扶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點,不發一言。 諸嬪妃子女也都安靜下來,只有殷太后和皇貴太妃沒顧及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 這一年的尾巴就在這樣氛圍里悄然離去了。 過了子時,齊出殿外,共賞煙火,又是一番折騰,才各自告辭散去了。 沈云西本來眼睛都睜不開了,兩手扒拉著衛邵的胳膊,半閉著眸子暈神,由他帶路,在宮中靠水圍廊上走過,然而不期然的,一件織羽披風在不遠處打她虛茫的視野里飄過,她還以為是慶明帝,立刻就站直了。 再一細看,對面人已去了,她才又松垮下肩來。 衛邵看她那暈暈乎乎的,停下步子,將她抱起來,笑說:“都迷糊得打轉兒了?!?/br> 沈云西長睫飛快的眨了一下,歪著頭也沖他慢慢的笑了一下。 月亮湮沒在厚沉的云層,只有六角宮燈映下的光照亮著底下的路。 這個年節過得很尋常,直到一個喪告傳入王府。 沈云西沒想到除夕夜宴,宮里的那一眼竟是她見秦蘭月的最后一面。 秦蘭月的喪告傳來是在正月十六,正是福昌長公主納莊晟過門兒的那一天。 因當天要去見證本朝第一個側駙馬的誕生,沈云西天還沒亮就起了,特別難得的和要上值的衛邵一起用了個早飯。 衛邵才走了沒多,荷珠就急匆匆的跑進了屋來。 她那匆忙驚怪的樣子,一看就有事兒。果然,荷珠扶在門框邊立定,氣喘著說道:“小姐,二夫人使了人來,說是秦夫人在昨夜亡歿了!” 沈云西從妝臺上青玉花觚中枝枝素雅的白梅花上收回了目光,微睜了一下眸子。 “……?” 秦蘭月死了? 人沒了?這也太突然了。 沈云西想到除夕夜時,在宮里見到的那個身影,問道:“是病故的?” 荷珠搖頭,說起真正的死因:“不是。是昨夜侯府的西側院里走水了!因是上元節,秦夫人特赦了院里的丫頭小廝們,叫他們各自耍去,不必跟留伺候,結果就出禍了,大火燒沒了半邊屋子,人沒救出來!” 荷珠雖極不喜秦家人,對秦家姐妹橫豎都看不順眼,但人都死了,又是大過年的,口舌到底輕了幾分,唏噓:“來傳信兒的說,連同綠芯一起,人都燒成炭了,連模樣都辨不清了,嚇人得很?!?/br> 竹珍聽了,不免停下手中玉梳,合掌念了兩聲阿彌陀佛:“開年就辦喪,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br> 沈云西看向妝鏡里梳到一半的發髻,思忖了須臾,又問:“那衛智春和秦芙瑜怎么樣了?”她記得他們都是一同住在西側院的。 荷珠忙回說:“老侯爺和秦姨娘倒是好運,逃過了一劫,沒什么大礙傷處。只是老侯爺似是因秦夫人的亡故幾不欲生,精神頭不太對,夜里又哭又笑的,口里念著什么發了好一場瘋,還是老夫人叫一棒子敲暈了,才消停下來?!?/br> 竹珍卻嗤說:“倒沒想到老侯爺對秦夫人很有幾分真心呢,說起來都好笑?!?/br> 荷珠道:“我也不信,但來傳話的是這么說的,我當然也這么過來回了,我是一字沒改的?!?/br> 沈云西嗯的點了一下,沒有深究,秦蘭月的事和她無關。片息的訝異過后,她又低頭專心擺弄起手邊的九連環,讓竹珍繼續綰發。 她過于平淡的反應,令竹珍和荷珠都多望了兩下,一時竟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安侯府里辦喪,長公主府里辦喜。 長公主納側駙馬,自然和一般的成親流程不同,全是依元福昌的喜好行事,當作一般宴會設案,吃酒用飯。 今日的外客沒幾個,元福昌下帖子的都是和皇室沾親的郡主王妃之類的,請的都是女眷。 還是熟悉的飲冰堂內。 兩側設有案桌。元福昌坐東道主位,莊晟就坐在她身側。 莊晟這個側駙馬今日的態度,在所有人的意料在外。 沈云西一抬眼,只見他又恢復了冷冰冰端著的姿態,對各色玩笑的打量好似已經完全不在意了,面對元福昌也沒了年前時的抗拒和違忤,他端茶倒酒,挑菜擺筷,冷漠中透著幾分詭異的溫情順從。 元福昌顯然很滿意,一直帶著笑,對堂中撫琴吹笛舞劍的一眾面首視而不見,雙目直往莊晟的面上去。 這驟然一看,竟給他們真弄出來郎情妾意來。 沈云西和明王妃及裕和郡主相近,她才觀察完長公主和側駙馬,就聽明王妃欣羨的說:“這福昌長公主的日子倒是過得逍遙?!?/br> 沈云西往明王妃的方向微歪了歪身子,慢吞吞說:“外祖母喜歡的話,也可效而仿之。明王府里挺空的,住得下人?!?/br> 明王妃驚的捂住心口,忙是一擺手:“我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住吧這刺激吧?!?/br> 沈云西不認同,認真說:“有志不在年高?!?/br> 明王妃樂不可支:“哎喲,我的乖孫女哎,我是不成了,給你娘挑挑還差不多?!?/br> 裕和郡主羞紅了臉:“母親,你和朝朝說這些!莫要打趣我?!?/br> 沈云西卻直直望向她,正色道:“娘,這沒什么好羞人的,你也別怕外頭說,重要的是自己高興快樂。你看福昌長公主,她現在可比從前自在多了?!?/br> 裕和郡主怔了一下,下意識就往元福昌看。 心里終究還是微跳了一下。 這一場長公主納側駙馬的宴席,被京中人津津樂道。 安侯府的“秦老夫人”秦蘭月的香消玉碎反倒沒引起什么討論,最多也就相交相識過的嘆了幾聲不走運。 安侯府里設靈堂發喪。沈云西沒去過,她在家中專心寫話本子。 這次的話本子不寫其他,她就寫莊晟和方吟兒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這么感天動地,當然得廣為流傳才是啊。 寫話本子的同時,她也沒忘了繼續吃莊晟和長公主的瓜。 那日莊晟被宋修文罵得人都麻了,回府后身心疲憊,他其實也不是病了,他單純的就是覺得前途無望了。 侯夫人泣涕如雨:“我兒啊,你就認了吧。那位福昌長公主可不是嬌滴滴的女郎,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你越犟,她越不會放過你的?!?/br> 侯夫人哭著給兒子傳授宅斗心得,“我的兒啊,你想開些吧,就當是娶了個母老虎,你哄著她,順著她,叫她高興了,也就罷了。她雖兇悍,但到底是長公主,你雖是側駙馬,但未必有朝一日就不能坐上駙馬的位置了?!?/br> “終歸你是男人,你又能吃虧到哪里去,忍一忍也就過了?!?/br> 侯夫人說了一大堆,還真把莊晟給點通了,讓他靈機一動,忽地坐起了身來。 元福昌大費周章非要他過府,可見確實是對他有意的。 雖然側駙馬這個名聲不好聽,但她元福昌的名聲不也一樣爛嗎? 名聲好有什么用,名聲爛又怎么樣,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什么東西都沒有權力好使! 她元福昌不仁,也休怪他不義。 是啊,他是男人,元福昌再厲害也是個女人,而女人總是要有孩子的,生產的時候更是兇險萬分。 去母留子,就算他被女人納進去的側房,他也照樣能干! 到時候孩子是他的,長公主府的一切也是他的! 他必須得這么干,要不然他一輩子都得屈居其下,一輩子都沒辦法和吟兒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不可能總偷偷摸摸去找吟兒,也不能讓吟兒做一輩子的外室! 而這些計劃的前提是,他得獲取元福昌的信任,騙取她的感情。 他當然知道這種手段下作又惡劣,很上不得臺面,但這都是元福昌逼他的! 她敢逼迫羞辱他至此,她就該知道終究會有這么一天!這都是她該得的報應。 莊晟黑著臉,冷氣沉沉。 從這天開始,他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元福昌確實很喜歡他這一款,那股子冷漠里的溫柔尤得她心,好東西不要錢的往莊晟房里送,居然婚后專寵了好一陣。 兩人還隔三岔五游湖泛舟,踏雪賞梅,要不論真心,只看外相,真如一對璧人。 直到沈云西的話本子終于寫完,鋪售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