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兒媳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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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儀容妥當了,她才努力壓著飛揚起來的眼角,克制住眉梢上的喜色,急切又悲傷地走進了東宮去。 沈云西也繃住臉,跟了上去。 東宮富麗堂皇的繼德堂內室中,寂無人聲,誰也沒敢發出什么動靜來,只有穿著素藍大擺宮裙的齊淑妃倒在黃花梨木椅上,兩手緊力地捂住心口,呼吸急喘。 她面白如雪,氣若游絲,渾身抖戰著,眼睛直往上翻,從沈云西這個角度望過去,那眼縫兒里只看得見一片眼白。 齊淑妃的身邊兩個宮婢皆都失色惶急,一個忙著給她順氣,一個忙著拿藥懟她鼻息。 而另一邊太醫院的太醫們朝著齊淑妃跪了一地,殷皇后一進內里去,諸人又調轉頭來,往這邊行禮。 殷皇后道了聲免禮,清了清嗓子,哀愁地扶了扶額角,嘆聲說:“情況如何了,本宮聽到消息,急忙忙就趕過來了,太子可有大礙,太子妃現又在何處???” 在齊家人出事兒后,已經晉升為院使的蔣院判,應聲站了出來,他一身緋紅官袍,起身走了兩步,又一個砰咚跪下,痛聲高呼:“臣等無能,無力回天。太子殿下實在傷得重,根處斷了,也碎了?!?/br> 殷皇后差點就笑出聲來了,她將這輩子所有難過的事都想了一遍,才艱難地露出一個驚痛的表情來,快步走向床榻,鳳袍揚起風來:“老天,怎會如此,太子,可憐的域兒??!” 皇后這一發話,諸太醫們盡都收肩埋頭,一臉沉痛。 室內宮人也跪在兩側,抹淚低泣,在表面上為太子逝去的根基表達沉重的悲哀。 沒辦法,為君分憂,太子都這樣了,他們不哭不行啊。 沈云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已經掛了呢。不過,太子說不定還真情愿自己掛了。 雖心內腹誹,但為了隨眾合群,沈云西也不得不嚴肅的抿唇皺眉。 她那違心硬拗出來的小模樣,白臨花白姑姑見了險沒忍住笑出來,為了不叫自己破功,白姑姑悄遞給她一方干凈的帕子。 沈云西的帕子落在正陽宮了,見白姑姑給來,她便接了,遮了大半張臉,嗅著帕子上那股清淡的甜杏香,尋找太子妃姜百誼的人影。 殷皇后在床榻前,對著奄奄一息,臉面青紫昏死不醒的太子做了一番“母子情深”。 也忙問起肇事者:“太子妃呢,太子妃現在何處???” 內中宮人還沒作答,角落里被宮人拘押住的姜百誼,忙的一力掙開上前來,跪倒在殷皇后腳邊,抱著肚子大聲說:“母后!母后救命,淑妃娘娘她要殺了我和孩兒呢!” 她右臉紅腫,左臉上刻了三兩道抓痕,衫垂帶褪,發髻散亂,金蓮并蒂玲瓏步搖纏繞在頭發上歪掛著,像斗敗的雞冠,甚為狼狽,也不知是齊淑妃的手筆,還是和太子夫妻打架的時候弄出來的??倸w是十分的可憐樣。 殷皇后本就是來看笑話兼攪混水的,聽見姜百誼這話,立時立起兩眉來,一面叫人將其攙扶起來,一面不認同地對齊淑妃說:“你這狠心肝兒的,太子就剩太子妃肚子里這么一根苗兒了,你還要作弄,你是真要太子斷根絕種不成?!你還是不是親娘了?” 齊淑妃:“……” 齊淑妃當下就聽不得“斷根”這倆字兒,口中發出哀呼的悲鳴。 她本是已經說不出來話來了的,可聽到殷皇后這一段,愣是憑著一股氣勁兒,硬咬牙挺正了身,一個打挺猛地直直站了起來,指著那姜百誼獰然尖聲叫道:“她就是罪魁禍首,我今日非就要殺了她,為我兒報仇!小賤人,你這無惡不造的禍害!” 說罷,便只身撲了過來,一副惡狼般狠態。 姜百誼摟著裙子就躲跑起來:“我冤枉,實在冤枉!是太子發瘋,非要打我,我為了護住孩兒,才失手為之!母后明鑒,母后救我!” 殷皇后其實一手就能把齊淑妃提溜起來,但她偏不摻和,直往邊兒上躲,只叫宮人:“快快,還不快把人都拉住了!你們真要看著太子絕嗣不成!” 絕嗣二字,更刺激到齊淑妃了。 她本就是憑一股氣勁兒撐著,被殷皇后又一戳,打了一下擺子,氣兒直接xiele,栽了下去,半天都沒再爬起來。 鬧騰的人被迫消停了。殷皇后尋處坐下,一邊讓人去請慶明帝,一邊問起姜百誼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百誼當然不可能說是自己的錯,她只道一切都是意外,是太子先發的瘋。 然而沈云西在和她接觸的時候,看到的真相卻和她自說的很不一樣。 卻原來自那日姜百誼得了紋兒一番提點后,左思右想的不大安心。 太子和淑妃她已經得罪了,要她再去曲意討好,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且就算她去討好,人家也不一定會領情。 看沈云西就知道了,對一起長大你儂我儂的表妹尚且如此,對她這個天天埋汰他的半路妻子,能有得了好? 況且元域看起來真的很沒有盼頭,很不像當皇帝的料。 可當不了皇帝,作為太子就是個立得明晃晃的靶子,也沒好日子過。 左右都很為難。所以只能另辟蹊徑。 姜百誼很有幾分小聰明。別瞧她尋常一副趾高氣昂的,像個廢物大小姐,實際上腦子動起來也是很靈光的。 是以,在姜丞相的壽宴上,聽到裕和郡主的話,她再一摸自己肚子,當時就靈光一閃,腦筋轉得飛快。 裕和郡主的日子確實逍遙自在,她為什么不能也做“裕和郡主”,做個高位上的富貴閑人呢。這不是很好嗎? 可太子畢竟是太子,她弄不死,也不敢弄死。 哎,當再一次望向裕和郡主時,她突然又想到了。裕和郡主的那個丈夫恍惚聽人說過,是被施了宮刑的吧? 老天,這不就是現成的法子嗎!元域要是廢了,那她肚子里的這一個豈不就是金疙瘩了?還是他元域以后都得依靠的金疙瘩! 姜百誼心思百轉,卻悶不吭聲。她有了主意,但暫時還沒下定決心,那畢竟是太子,也不是說弄就能隨便弄的。 她猶豫的很,于是也沒跟姜丞相姜夫人兩口子通氣,打了一肚子的算盤,自回宮中去了。 本來她是打算再觀望觀望,后頭再說。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今天姜百誼又和元域吵起來了。 本來近日就孕吐心煩,難受得不行,在元域又向上回那樣沖她踹凳子發火的時候,姜百誼也火從心頭起。 她是來做太子妃享受的,不是來做受氣鬼的,這狗太子簡直就是她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姜百誼惡向膽邊生,沖上去就和元域拉扯起來。 元域也不知是顧及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是顧忌姜丞相和姜夫人,沒敢使多大的力氣,然而姜百誼可半點兒沒客氣,趁元域不注意,高提起一腳,用了她畢生用過的最大的力氣,轟的一下,狠狠地對著元域的下三路死踹了下去。 “……” 當是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元域半弓著身,額上青筋爆起,臉又青又紫又紅,鼓瞪著兩只眼,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一時間,仿佛空氣里都是令人窒息的痛。 元域當場昏死了過去。 一同暈過去的還有受到大驚嚇的、可憐的宮女紋兒。 沈云西:“……” 這個姜百誼,她真的很勇。 殷皇后見沈云西愣愣發呆,忙叫她到身邊來坐,“怎么了?” 沈云西只搖了搖頭,沒有對東宮的事多摻言。殷皇后顯然也不想管,讓蔣院使給太子妃診了脈后,就一邊看戲,一邊等慶明帝來。 剛下朝的慶明帝,聽到宮人傳話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哈?我兒子被人廢了? 被叫去的姜丞相也以為自己耳朵聾了,???我女兒把人廢了? 君臣兩人面面相覷,還是姜丞相最先反應過來,驚然撲通跪下:“陛下……這,這?請陛下明察,我那女兒柔弱不能自理,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其中必有蹊蹺誤會!” 慶明帝額角直跳:“先去看看再說罷?!?/br> 慶明帝和姜丞相一起到了東宮。 殷皇后和沈云西齊齊擦了擦唇邊的糕點屑,起身問禮。殷皇后將了解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二人,又點了點根本沒有淚的眼角,說道:“具體是怎么回事,還得等太子醒來,可憐見的,夫妻之間有什么是不能解決的,非要動起手來,鬧到這種地步。也不知太子承不承受得住這個消息?!?/br> “殷若華,你少在那里貓哭耗子假慈悲!”齊淑妃無力癱坐在椅榻上,她唯一的兒子的后半生已經毀了,她已經是沒有指望了,大為崩潰的齊淑妃,哪還管得上什么上下尊卑。 殷皇后也不氣,她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淑妃你節哀順變吧……你也別慌,太子妃肚子里還有一個呢,只要好好養著,太子是不會斷根的?!?/br> 斷根……又是斷根。 她不說還好,她這一說齊淑妃又撐不住了:“……嗚嗚嗚。陛下!你要給域兒作主啊,陛下……” 齊淑妃軟力跌到地上,手撐著膝行到慶明帝身邊,抱著他的大腿:“姜百誼那小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下了好大的力啊,域兒整個兒都廢了!陛下……陛下!” 她哭得撕心裂肺,涕泗交下,聞者淚流。 姜丞相一見,這可不行,也跪地直呼陛下,為女兒辯駁。 慶明帝一個頭兩個大。 就在這時,沈云西聽見一聲粗重痛苦的呼吸,眾人齊齊轉眼,太子元域醒了。 元域怔怔望著帳頂,許久都沒回過神,他其實在慶明帝和姜丞相進門的時候就恢復知覺了,他們的對話,和身下鉆心入骨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一個事實。 他作為男人的那玩意兒廢了!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娶妻娶賢,他費心費力將沈朝朝送到衛邵身邊,就是想送他一個不賢的妻,以期禍亂對手后方,卻沒想到,人家和和美美,過得漂亮,反倒是他禍起后房。 姜百誼!她怎么敢! 他是太子??! 可如今太子太子,子變成監了! 他堂堂太子,成太監了! “啊……??!”元域不敢置信地猙獰嚎叫了起來。 第71章 ◎他是有氣性的!◎ 口上號叫, 身上也使得氣力不是,元域才剛滿腹憤慨的號啕了個開頭,就扯到了傷, 他嗓子不受控制地陡的一尖,出口的聲又即刻轉變為了音調扭曲的低聲痛呼。 不敢使力了,大聲說話都不成了。痛……! 太痛了! 頃刻間,元域是神飛魂搖, 靈魄都出了竅,牙齒割破了嘴,紅著眼,淚流下了好幾注,將繡祥云的枕面都浸濕了。 看得沈云西都不由得抿了一下唇。感覺真的好痛的樣子。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兒子隱忍著叫不出來了, 齊淑妃淚流滿面地替他叫了出來:“啊……??!嗚嗚嗚,我可憐的兒??!” 齊淑妃頓時就丟下了慶明帝,嘶喊著撲到床前, 聲淚俱下。 元域見到她娘, 氣顫地發出狠聲兒來, “姜、是姜……母妃,姜……”殺了姜百誼, 他要殺了那個賤人! 姜丞相耳頭一動, 眼皮子狠跳了跳,暗剜了自家那好乖女姜百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