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啊，真無恥。

    舒予很快恢復了臉色，問，“她都招了什么？”

    第961章 李小山的死因

    舒予昨兒個是審問過湯氏，不過她只交代了殺害崔老伯的過程。

    因為急著找小芽兒，后面的事情他們都沒來得及問，就直接出門了。

    如今胡利這個專業的審問人員在這里，想來所有的細節都了解清楚了。

    果然，胡利說起李小山被害的緣由。

    “李小山跟著湯氏私奔之后，因著手里有銀子，一開始的確很滿足。只是你也看到了，他們沒有路引哪里都去不成，想找個遠一點陌生點的地方重新開始都不成?！?/br>
    當然，若是他們膽子大，爬山越嶺避開守衛，也不是不可能逃到其他地方去。

    可兩人不敢，只能縮在這個莊子附近哪里都沒去。

    在這里根本沒有自由，他們怕被發現也不敢走遠不去縣城，這里還窮，這跟坐牢有什么分別？

    李小山受不了了，尤其是崔老伯被害后，連外出采購糧食的人都沒有。問題是小芽兒失蹤了，崔老伯的尸體也早晚會被發現的。

    湯氏倒是提議離開這里，可就算離開了，去別處還不是一樣？

    于是李小山就想回上石村，想回去找媳婦梁氏。反正梁家已經將賭坊的錢給還清了，就算回去了，賭坊也不會找他麻煩。

    再說梁氏給他生了兒子，他回去后哄兩句，看在兒子的份上，梁家總會接納他的。

    他甚至提出要跟湯氏將卷走的錢財也分一分。

    湯氏當然不會同意，殺害崔老伯的兇手是她。李小山能回去，她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還懷疑李小山回去后不止想要跟媳婦兒子團聚，還有可能會去衙門告發她，得點賞銀來。

    湯氏很了解李小山的性子。

    兩人起了爭執，湯氏已經下過一次手了，下第二次手就顯得不是那么艱難。

    所以她把李小山也給殺了。

    只是她沒料到，舒予一行人當時就在門外，將人抓了個正著。若是再晚一步，這女人就要拿著錢財再次逃走了。

    胡利說完，指了指堂屋里的一個包袱，“那上面就是她卷走的汪家的財產?！?/br>
    舒予過去一看，好家伙，果然有銀子有首飾。

    粗粗一算，確實有兩百多兩。

    “這銀子要還回給汪家嗎？”

    胡利點頭，“自然，等這樁案子結案后，銀子肯定是物歸原主的?！?/br>
    舒予厭惡的看了湯氏一眼，這兩人，不僅害了汪家，還害了梁家和崔家?？蛇@兩家卻無法得到任何補償。

    尤其是小芽兒，相依為命的唯一的親人被害了，自己也差點沒了命，最后只能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她才五歲啊。

    想到這，她控制不住過去踹了湯氏一腳。

    “啊……”湯氏縮得更里面了。

    舒予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才問胡利，“你們什么時候去林子里？”

    胡利沉思，“那小姑娘醒了嗎？”

    舒予搖搖頭，“不知道，剛才出來的急，只聽胡伯說已經退熱了，暫時沒什么大礙?！?/br>
    胡利點點頭，“行，那過去看看那小姑娘?！?/br>
    他交代其他人繼續在崔家等著，自己則和舒予一塊，當著佃戶們的面，朝著莊子走去。

    第962章 這特么就離譜

    舒予和胡利走在前面，其他人跟他們有些距離，胡利這才告訴他去林子的目的。

    “你知道黑市得了面透亮的鏡子了吧？”

    舒予點點頭，“昨天剛聽江公子說起過，為此守衛還多了?！?/br>
    胡利說，“那鏡子不是被三皇子妃得走了嗎？她后來見三皇子的母妃惠妃也喜歡，就孝敬了她。只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惠妃因為這鏡子，竟得了皇上的賞賜?！?/br>
    反正就是宮里面的一些手段，胡利也不是很清楚，自然沒辦法跟舒予說得太明白。

    但那只是起因，結果皇上去年剛納入宮的寵妃不滿了，吵鬧著非要那面鏡子。

    這下好了，點燃了宮斗的火把，原本以為只是正常的爭斗，后宮里經常因為一點點小東西就爭得你死我活的，端看皇上偏心哪一邊了。

    可這回不一樣，皇上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底下皇子的爭斗也越發的明朗化，這把后宮的火一下子就燒到了宮外朝堂。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傳出一個謠言，說那面鏡子不是一般的鏡子，它能照出人性善惡，皇上就是因為看到了惠妃照過鏡子知道她溫婉善良，才會賞賜下來東西的。

    “哈？”舒予瞪大了眼，一腦袋的問號。

    這特么的就離譜??！

    “這種謠言也有人信？”這是在搞笑吧。

    胡利嘆氣，“明面上自然是沒人信的，大家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br>
    明面上沒人信，那……

    “暗地里呢？”舒予問。

    胡利嘆氣，“暗地里就有不少人跑到江遠縣的黑市來了?！?/br>
    “他們信了？”

    “不是?！?/br>
    舒予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她還以為朝堂里那些心機深沉的老狐貍都腦袋發昏了呢。

    胡利小聲的說道，“雖然不信，可這謠言明顯是有心人傳出來的，有人拿鏡子的事情做文章，雖然還不知道最終目的，但多半也會尋找賣鏡子的那個人。于是就有好幾路人馬往江遠縣這邊的黑市過來了，幾路人馬都是分屬不同勢力，不碰面還好，一碰面就鬧出事情來了?！?/br>
    那些人倒是沒進縣城，都集中在了黑市這邊。

    這江遠縣是向衛南管理的，他當然不容許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晌寤首觽飨⑦^來，讓他外松內緊，只管讓這些人去黑市，看看能鬧出個什么結果來。

    后來就發生了江寬玉所說的亂子。

    只不過江寬玉的情報有限，跟胡利說的還是有些出入的。

    其實不是一般的小亂子，而是鬧出了幾條人命。

    不過這人命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處理，不管是那幾方人馬還是黑市這邊，都在官差來之前就撤得干凈。

    向衛南想要進山調查，尚且在山腳下就被守衛給攔住了，說前面是私人宅邸，無事不好進去。.

    向衛南本就要低調做事，不好硬闖，尤其是關乎幾方人馬的事情，在外人眼里一個小小的縣令要是敢摻和進來，那他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

    向衛南只能暫時撤退，等到合適的機會。

    第963章 舒予抱緊自己馬甲

    舒予在一旁聽得心虛不已，臥槽一面鏡子居然惹得這么多人來江遠縣黑市。

    要是他們知道她就是那個賣鏡子的人，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不行，得低調。

    舒予瑟瑟發抖的抱緊自己的馬甲，絕對，不能說出去！

    胡利沒注意到她的神色，一邊走一邊說道，“五皇子的意思也是讓大人先不要管，如今京城局勢緊張，一步走錯可能就會功虧一簣，現在是關鍵時候。所以黑市這邊，大人只是偶爾讓人藉故經過看一下情況。事情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看守倒是沒有那么嚴格?！?/br>
    聽路鄉君的意思，他們昨天是往山上走了一段路的，以前在山腳就會被攔下。

    舒予明白了，機會難得，錯過了這次，時間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出點什么。

    她現在要擔心的是自己馬甲暴露，以后還是……盡量不摻和了吧，萬一不小心露出馬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原本她想跟著胡利一塊去竹林，現在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去了，黑市的人還是少見為妙。

    雖然她對自己的化妝效果很自信，也難保見過她的人不會把人給認出來。

    待會兒還是找個借口留下吧。

    胡利和舒予解釋完，兩人也已經走進了莊子大院。

    胡伯看著陸陸續續又回來的一伙人，有些奇怪。

    舒予站在房間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問道，“小芽兒醒了嗎？”

    胡伯低聲說道，“半夜倒是醒了一次，只是哭了兩聲后，便又睡了過去?！?/br>
    話音剛落，里面又傳來了哼哼唧唧的小聲抽泣聲。

    胡伯立刻說道，“醒了?！?/br>
    他趕緊跑進了屋子，舒予幾人也進去了。谷

    隨即就看到床上的小姑娘嘴里叫著‘爺爺’，眼睛還是閉著的，人也已經蜷縮成一團了。

    舒予走到床邊時，小姑娘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睜開眼后就一直看著前方，仿佛前面的地上有什么東西似的，不說話，就默默的流淚。

    這個樣子，讓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束手無策。

    最后還是舒予在床邊坐了下來，低聲喚她，“小芽兒？”

    小姑娘還是不說話，甚至倏地一下閉上了眼睛。

    舒予抬起頭，對著胡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