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當然?!眱蓚€丫頭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道。 賀元凌挑了挑嘴角,“那,若是你們夫人在外遇上不認識的人靠近,你們會如何?” “怎么可能會讓陌生人靠近夫人!” “夫人上街都是乘 做馬車或者軟轎,要去那家店挑選東西也都是在店門口停了才落腳?!?/br> 所以,正經人家的小姐如何會出門不小心被誰騙去? “如果真有誰家小姐走失,難道不報官?就算是為了小姐名聲考慮不大張旗鼓的找,街上巡邏總要增人吧? 還有城門口,來往的車輛也要檢查才是?!?/br> 賀元凌說的這些都沒有,城里一切如常。 還有一點他沒說,那女的湊上來時,落了半截肩膀在外,里面是勾欄瓦舍內才有的款式。 他是沒親自去體驗過,但他又不是沒聽鋪子里別人討論過。 他媳婦兒都是婦人了,也沒見她穿過那種。 車廂內又是一陣唏噓,好在沒有再為那女人說話。 賀元凌也不愿把人都想得太壞,但他又不是圣人,能送他們去官府已經是仁至義盡。 交給官府是最好的,不管是不是,都有官爺去分辨。 什么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他真要奴婢直接去牙行買身世清白干凈的不好,何必自找麻煩? 他們討論的幾人被賀爭捆了繩子牽著往縣城走,走了一陣那女子突然說腳疼。 “我逃跑的時候鞋丟了傷了腳,我是走不快了,恩人您先行一步,我跟在后面慢慢來,不能因為我再耽誤了您的時間?!?/br> “呸,賤人裝腔作勢。 大爺你別信她,她根本就不是正經人女人,就是個爛貨?!?/br> 之間他們也要說的,但被打得太狠,話說到一般就咬了舌頭咽了回去,現在終于又有機會說。 結果女人又落了淚,梨花帶淚端的一副楚楚可憐。 “恩人明斷,我真的是被人騙了,我是清白的?!?/br> 女人模樣可憐聲音輕柔,任誰看了都會心軟,再生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更會相信她說的話。 “大爺別被她這狐媚樣給騙了,唔……” 大漢后面的話被賀爭一腳踹斷,賀爭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決定用剩下的繩子將她也捆了手,正好一串兒誰也丟不了。 要不是三爺再三說全部送到衙門,他說不定真就要心軟。 他就是個管閑事的,人送到衙門才是他的任務。 女子明顯驚愕住,她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被捆。 任她如何說,賀爭都不在理她。 幾個大漢不敢大聲,壓低了聲音罵人,幸災樂禍。 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人當然不可能放他門進去,賀爭自報家門說明了情況又說跟沈家的關系。 守衛這才答應替他去衙門報案又去沈家找人確定,在城門口等了許久才等來了衙門的人,還有沈伯榮和沈正也來了。 衙門的人上門時沈家各房還沒熄燈,一聽是賀爭的名兒哪還顧得上別的,趕緊就跟這來了。 “夫人和三爺都沒事,小的奉三爺令將他們交到衙門?!?/br> 沈家在龍泉縣名聲不小,認得沈伯榮的人也不少。 幾個大漢在聽到是沈家的時候心里就開始打鼓,等見到了沈伯榮直接就焉了,真真是出門沒看黃歷竟就撞到沈家手上來了。 他們的主子就算想保他們,也要顧忌沈家。 他們哪就能料到半路遇上個程咬金竟然是沈家的姑爺,那小娘子就是沈家出嫁的小姐。 現在就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也沒用,只能寄希望主子能保他們。 再看女人的眼神里淬了毒,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都怪這個賤人,早就是爛透了的,還敢看不上他們兄弟。 等進了醉紅樓,還不是千人騎的玩意兒。 第23章 稱呼 “回去先別提路上的事?!?/br> 臨進門的時候賀元凌囑咐三人,一是因為本就是閑事,二一個是不想家人因為這種是擔多余的心。 “是?!?/br> 兩個丫頭低聲應是,與他并肩同行的沈華柔也點頭。 “今兒都晚了,就直接回了吧,明天再過去?!?/br> 按照賀元凌的意思,不過就是回趟娘家而已,回來還用得著到春暉院去稟報? 遲疑之后沈華柔決定聽他一回,今天確實太晚了,還是不去打擾二老的好。 但還是吩咐陽春過去一趟,不拜見二老也要跟那邊的人說一聲,這是他們做晚輩的該有的禮節。 “娘還能挑你這些禮?就你講究多?!?/br> 賀元凌嘴上還是這樣說,但內心里卻沒有從前那么排斥了。 從前他只覺得沈華柔事兒多,什么都條條框框的束縛著人。 可現在換了個想法,她做這些還不是因為她是他賀元凌的媳婦兒,做的都是孝順他賀元凌爹娘的事。 這樣一想,他又覺得有些得意。 沈華柔淡淡的覷他一眼,沒接他的話。 她也是想到了今天賀元凌在家中的表現,他雖是嘴上說話難聽,但對她的家人還是上心的。 之前他說準備帶回去東西,沈華柔并沒有太放在心上,打心里就不認為他能真用心準備。 還是她看低了人。 人心都是相互的,他這般待自己的家人,自己如何能不孝敬二老。 況且,還有前世那許多年的情分在。 陽春叫了人來取了從沈家帶回來的東西,帶著一起去春暉院,剩下幾房的就等明天再送了。 賀元凌看后挑了挑眉,心道:果真是娘想得周到。 人情世故還真是門學問,就是太煩人。 沈華柔沒注意到他如何,顧自在心里盤算著那些東西要如何分。 因為想得太認真,沒注意要腳下是門檻。 “走路就走路?!辟R元凌及時拉住人,冷冷看她一眼,語氣明顯不善。 手腕被他抓住,然后就沒再放開,一直到回了云峰閣正房。 一回來賀元凌就嚷嚷著要趕緊洗漱了睡,也看不出來他有多累的樣子,平時他不也是往城里跑么。 沈華柔出門的時候少,偶爾像這樣來回坐兩個多時辰的馬車,中午又沒有午睡,這時候回了家來還真的覺得疲累,動動胳膊腿兒都覺得疲軟。 “你先是去洗?!?/br> 是看出來了她疲倦,賀元凌催著讓她先去。 沈華柔也不跟他客氣,回來后一邊打哈欠一邊叮囑他,“你快去吧?!?/br> 剛入水的時候是有些清醒,但被溫熱的水多泡了一會兒后,眼皮子都快要撐不住。 賀元凌回她,“你睡你的,不用等我?!?/br> 沈華柔確實沒等他,真的是頭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是被某人給擾醒的,他就是故意的。 賀元凌新學了本事急于求證展示,奈何這兩天都沒有機會。 洗漱回來看到媳婦兒已經熟睡,他咬牙狠狠吁一口郁悶濁氣,末了還只能輕手輕腳的躺上床。 睡不著,想翻個身還不忍心吵醒了熟睡的人兒。 仰躺著,睜大了眼睛瞪著帳子頂迷糊的紋路失眠。 心里跟有千百萬只小爪子在撓,真真是越睡不著越抓心撓肝兒。 扭頭看著枕邊人的睡顏,感受到她呼吸間輕微的熱氣,賀元凌在心里翻找著她可惡的地方,然后咬牙切齒翻身給她留個后腦勺。 過了一陣,他依舊沒睡著,又翻回來。 悄摸摸跟做賊一般,小心翼翼把人撈進臂彎里…… “唔……困?!?/br> “你睡你的?!?/br> 呸! 有些清醒的時候,沈華柔明顯感覺得出某人與平日不同,她也覺得是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比她更清楚的是始作俑者,得了便宜心里美滋滋,果然是要有技巧才更快樂。 沈華柔本就困得眼睛都掙不開,累狠又睡了過去,有疑惑也沒精神問他。 結果再睡醒她也沒想起來,但她發現了一個情況,賀元凌這幾日都不急著出門。 他習慣早起,沈華柔大多數時候都在睡懶覺,起來的時候他要么就是已經吃過了早飯閑著沒事做,要么就是急著出門去。 今天,他不僅沒有吃了飯發閑,也沒出門,還等著她一起吃早飯。 除開新婚的那幾日,絕對稱得上難得。 在某人一眼又一眼的窺視下,沈華柔咽下一口湯包終于忍不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