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早已經在一番劇烈運動后徹底涼透了，周珩用微波爐加熱后，又重新倒了兩杯熱巧克力。

    “感覺怎么樣？身體有哪里不舒服的嗎？”男人有些歉意地看著少女脖頸處的吻痕，“抱歉，是我沒有控制好力度，沒想到留下了痕跡?！?/br>
    “沒關系?！鄙倥鋈?，將襯衫向上掩了掩，“其實我還挺喜歡小叔叔這么對我的，反正冬天的校服又……又看不出來?！?/br>
    “哦？那晚晚還喜歡什么？”

    “喜歡被打屁股，還是被蒙眼睛？”

    “剛才那樣做的時候，某個小姑娘似乎濕得一塌糊涂呢?！?/br>
    小叔叔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蔫壞兒了？林晚荷拒絕回答，面紅耳赤地埋頭大嚼吐司，而男人面帶笑意地欣賞著女孩窘迫的模樣。

    嗯，很可愛，以后要讓晚晚多多露出這種表情。

    下次再試試別的玩法吧，比如捆綁、束縛、玩具之類的？

    小姑娘好像很喜歡被打屁股，也許他們可以解鎖一些嶄新的領域……

    男人兀自陷入了遐想，林晚荷偷瞄一眼，只見她的小叔叔瞇起眼睛，嘴角甚至還上揚成了危險的弧度，身后仿佛還有一只灰色的尾巴在搖啊搖……

    少女心中警鈴大作，但她畢竟也是個毫不遜色的小變態，表面上欲拒還迎一下，其實內心早已蠢蠢欲動，開始幻想周珩會怎么“懲罰”自己。

    突然門鈴響了，兩人同時疑惑地望向玄關。這棟房子平時幾乎只有他們居住，司機王楚偶爾會過來，但除了給林晚荷送東西以外，也只是在外面等候。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造訪呢？

    “大家早上好！”

    身形高挑的男子松松垮垮地歪斜在門口，疏朗的眉宇和周珩有五分的相似。只不過，不同于周珩略帶憂郁的持重，他更像個純血的矜貴公子哥。

    哈姆雷特與羅密歐，也許可以這么比喻。

    周珩的眉頭緊蹙，他的目光掃過男子身旁的手提箱，心里頓生出隱約的不祥。

    “你來做什么，”男人的語氣不甚歡迎，“周煜?！?/br>
    對方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當然是做錯事被母親大人趕出來了，求我親愛的哥哥收留一陣子?！?/br>
    “在我的記憶里，你名下是有自己的房產的?！?/br>
    “咳，這個，我都租出去了，你又不是不是知道媽最近在克扣我的生活費?！敝莒闲奶摰貋y瞟，無意間看見餐桌上端坐的林晚荷，少女安靜地進食，朝他的方向甚至懶得望上一眼。

    “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哥，你的房子這么大，容納我一個無處可去的無業游民不過分吧？”

    “我家不喜喧鬧?！蹦腥俗鲃菥鸵P門，“周煜，我給你打錢，你自己出去住酒店?！?/br>
    “我保證不吵不鬧，晚上不帶人回家！”

    “那也不行?！?/br>
    “為什么？”

    “因為……”男人欲言又止，“總之你這次捅了這么大簍子，也該漲漲教訓了。隨便給別人當擔保，我們家的錢再這么下去就要給你敗光了，抽時間讀個MBA吧，周煜，別天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了?！?/br>
    “哥，我知道錯了，但我就想呆在你這兒，哪兒也不想去?！?/br>
    “我過段時間就讓爸給我安排MBA讀，這陣子就讓我住這吧，我真的不想住酒店，一個人孤零零的，就像小時候那樣，家里空蕩蕩的，只有張阿姨照顧我……”

    周煜說著，眼神濕漉漉的，像條被雨淋濕的家犬。

    男人嘆了口氣。

    “約法三章。一，不要打擾到晚晚學習，她快要高考了，容不得你胡來。二，絕對禁止往家里帶人，無論男女。三，衣服自己洗，我沒有請家政，請自覺保持衛生?！?/br>
    “還有，干點正經事兒，不要再和那幫坐吃山空的富二代混在一起了?！?/br>
    周煜乖巧地點頭，一一允諾。

    他走進來，微笑著和林晚荷打招呼，目光在掠過少女修長的脖頸時略微凝滯。

    那一小塊紅色的印記被立領掩去大半部分，并不明顯，未經性事的人可能根本辨識不出是吻痕，說是蚊蟲叮咬也毫不為過。但周煜是誰，常年混跡于酒吧夜店的風流浪子，約會過的女人數不勝數，他太清楚這是什么東西了。

    他挑了挑眉。

    看來哥哥和這個小侄女的關系，有點意思。

    季楊失魂落魄地坐在房間里，手機屏幕從黯淡遁入黑暗。

    外套還裹挾著消毒水的味道，閉上眼是泛著幽藍的冷色燈光，映在光滑可鑒的大理石地面上，人影模糊。

    他第一次來重癥監護室，沒想到是這種感覺。偌大的醫院沒了白天的嘈雜，愈發肅穆安靜，偶爾傳來的只有金屬制品叮鈴碰撞的聲音，水閥開合沖刷廁所的聲音，還有皮鞋踢踏在地板上的摩挲聲。

    爺爺躺在病房里，他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守著，等候醫生下發號令。

    十幾歲的少年頭一次感到濃重的陰影自上而下地吞噬了自己，無形的壓力如絲網鋪天蓋地將他束縛至收緊，動彈不得到窒息。

    幸好腦溢血搶救及時，體征是暫時平穩了，但人卻還沒有清醒過來。

    他煩躁地刷著手機，短視頻軟件頻頻推送擦邊視頻，美化過度的女人眼神嫵媚，扭動著性感的腰肢，引誘招攬貪圖美色的無知男性。

    他一把將手機扔開，腦海里卻不自覺地回響起那天的場景。他在cao場上找她，兜了半天都不見人影，直到繞到體育活動室的后方，透過狹小的窗和清亮的月光，他模模糊糊地瞥見一個背影，修長的大腿向外分岔，長發如瀑般瀉下。

    少年屏住呼吸，耳畔捕捉到一絲細小的呻吟，而后是篩糠似的顫動，一聲滿足的嘆息，

    然后她起身側立，凌亂的校服遮不住嬌嫩白皙的乳，在如霜的月色下，他怔怔地盯著她，沒發覺身下已然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