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白月光 第55節
林寶珠足足反應了幾息,旋即惱得握拳,沈禹州不緊不慢地把她手塞回衾被中,“不睡就做點別的,也不是不行?!?/br> “……你無恥!”林寶珠暗罵了句,背過身去,心中雖氣憤,卻架不住多日的疲憊困倦,很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只是直到熟睡,小手仍警惕地擱在胸前緊握著,不敢松懈。 沈禹州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過,他太貪戀這虛無的溫暖,就像此刻,明明知道她心不甘情不愿,卻要強留著,哪怕只是看著她入睡,也覺生命里有了光。 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李內監踩著小碎步進來,沈禹州見他張嘴欲眼,修長食指比在唇上,雙雙噤聲,他揮了下手,李內監會意,往外走時腳下沒有半點聲音。 沈禹州最后看了睡夢中的林寶珠一眼,才起身走到殿外,“什么事,說?!?/br> 李內監額上滑下一顆冷汗,“陛下,程大人他……他說有些私事,想向您告假三日?!?/br> “哦,”沈禹州面上不見喜怒,“怎么,他不敢親自同朕說,需得靠你傳話?” 果然是這個反應,李內監一開始便不想幫這個忙,奈何被人捏了痛腳,不得不從,他佝僂著腰,袖子在臉上擦了擦,“那個……奴婢屬實不知,程大人就是這么讓奴婢轉達的,當時奴婢還勸了,可他不聽呀?!?/br> 沈禹州冷嗤了聲,“他也知道心虛?!背逃⒏谒磉叾嗄?,還是第一回 忤逆他的意思,竟敢趁他昏迷不醒時私下對林寶珠趕盡殺絕,此前他與蘇婉容那點事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不代表他真的眼瞎心盲。 動誰不好,非要動他的逆鱗。 這筆債必須替寶珠討回來,只是前面總被瑣事耽擱沒來得及找他清算,這就不見人影了。 “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沈禹州雙手負在身后,朝太和殿緩步走去,狀似漫不經心的一問,嚇得李內監膝蓋一軟拜倒在地,“陛下饒命??!” “嘖?!鄙蛴碇菡径?,扭頭看他,“朕還沒說什么,就嚇破了膽?!?/br> 可新帝的狠辣手段無人不知,李內監又是過來人,哪有不怕的,腦子里無數念頭劃過,最后還是咬牙認了,“奴婢該死,早先收了個不孝玩意兒做義子,豈料他竟是前朝太子的人,虧得奴婢視他為親子,他卻在宮中做了別人的眼線,這事兒被程大人抓到了,脅迫奴婢替他辦事……” 與其等皇帝親自問罪,還不如自己先招了,看在他坦白的份上,陛下能讓他少受點罪。 李內監無疑賭對了,沈禹州本就得位不正,原本的心腹已不值得再信任,深宮之內,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留在身邊。 沈禹州垂下眸子,看不出情緒。難怪先前楚懷安潛伏皇宮都無人發現,原來皇宮里還有他的舊部,“起來吧,坦白從寬,朕不會追究下去,至于你那個義子……暫且留他一命?!?/br> 李內監喜出望外,正要拜謝,又聽他道:“只是死罪可免,你卻得將功贖罪,此事壓著,你也別露出馬腳,盯住他,看看他究竟在和那些人來往,屆時……再一并鏟除干凈?!碧а鄣膭x那,兇光畢露。 而楚懷安顯然不知自己安插在宮中的人已被發現,最后一次收到上京的飛鴿傳書,上頭只有寥寥幾個字:娘娘安,程英反。 楚懷安將字條放在燈燭上燒成灰燼,多日郁郁的面龐終于展露笑容,“很好,內憂外患之下,我倒想看看他會如何應對?!?/br> 恰好此時蕭廷風走入營帳,“可是上京來的消息?” 一旁的楚懷宣點了下頭,“消息上說嫂嫂暫時安全,而沈狗賊最信任的親衛已有反叛之意,興許可以拉攏過來為我等所用?!?/br> “不可?!背寻矒u頭否決此事,“他對寶珠,對我們的敵意都很大,甚至私底下派禁軍對我們趕盡殺絕,終究與我們不是一路人,更何況,他能背叛一個追隨多年的主子,又如何保證他的忠誠?!?/br> “此言不無道理?!辈坏瘸研f話,蕭廷風也拿出一張字條,神色凝重,“眼下不僅是沈禹州那里出問題了,我們這里也出事了?!?/br> * 林寶珠一覺睡醒已是日薄西山,寢殿里空蕩蕩的,摸摸身上衣衫都還在,便知沈禹州算是守諾一次,沒有動她,心頭微松,順著桌沿緩緩下床,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 這些事情她已經做熟了,不需要誰來幫忙,一大口冷茶下肚,神思也清醒不少,“云畫,什么時辰了?”在外間打盹的云畫聽到聲音忙不迭進來,“娘娘,酉時了,可要奴婢去傳膳?” “不用了?!绷謱氈榧泵亟^,“我不餓,也別告訴任何人我醒了?!?/br> 云畫不似云棋那般沒心沒肺,雖與這位皇后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也覺眼前這位皇后可憐,一時心生憐憫,軟了聲音,“那……若是陛下來了呢?” 林寶珠還是搖頭,“就說我病了,還睡著不想任何人打擾?!?/br> 云畫忖了忖,點頭應是,出去時,又多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是真美啊,大抵美人多苦難,第一回 瞎了眼被陛下欺騙,誤將殺夫仇人視作親夫,好不容易眼睛治好逃出宮去,沒多久又被陛下害瞎了,再度囚困宮中。 雖是錦衣玉食,卻和廊下的籠中雀無甚分別。 她走后,空氣中只剩極弱的一聲嘆息。 晚間沈禹州又來了,云畫將他攔在外頭,“陛下,娘娘身子不適,還在睡著?!?/br> “那也得起來用膳?!鄙蛴碇堇@開她徑直往里走,云畫膝行到跟前,再次把人攔住。 “陛下,娘娘真的累了沒有胃口,特意囑咐奴婢在此守著不讓人打擾,還望陛下恕罪,晚些娘娘若是醒了,奴婢會照顧娘娘用些吃食?!?/br> 一番情真意切,沈禹州停下腳步,隔著紗窗望向里頭,“罷了,朕晚點再過來就是?!?/br> 云畫識趣一拜,“恭送陛下?!蹦克蜕蛴碇蓦x開了鳳儀宮,才起身往寢殿走去。 林寶珠將外頭的動靜聽了個一干二凈,“謝謝你?!?/br> 云畫忙擺手,“擔不得娘娘的謝,都是奴婢的本分?!彼皖^收拾桌上的茶壺,又聽這位皇后柔聲細語地說:“你是懷安哥哥的人吧?!?/br> 云畫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林寶珠循聲過去扶她,“放心,我不會將你供出去的,只是往后該小心隱藏才是,我能猜到你的身份,只怕瞞不了陛下太久?!?/br> 云畫可以說是楚懷安藏得最深的一顆棋子,沒想到這般輕易叫林寶珠發現了,她遲疑著問:“娘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林寶珠拉著人坐下,“沈禹州不會把我在宮里的情況泄露出去,懷安哥哥想知道我在哪兒很容易,但想知道我過得好不好,想知道細節,只有我身邊親近之人才能告訴他,更何況,廊下還有這么多雀鳥,想來也不缺信鴿?!?/br> 云畫垂下眼睛,“是奴婢大意了,晚些便將它們全放了?!?/br> 林寶珠仍是笑,“不妨事,只是讓他們都不要為了我而妄動,以免叫人抓了把柄,最近……他似乎瞞了我一些大事,想必事關懷安哥哥?!?/br> 這些人都是楚懷安辛苦蟄伏的結果,不能輕易毀了。 云畫感激地朝她作揖,“多謝娘娘,您是眼盲心明,這個恩情奴婢早晚會還給您?!?/br> “言重了?!绷謱氈橹浦顾?,兩人又坐在一處閑聊些旁的話題。 沈禹州離開沒多久便去而復返,站定在門外聽了會兒墻角。都是些女兒家的閑話,沒什么異常,看來是他多心了,云畫只是個普通宮女罷了,終于定了心,他示意一邊的云棋進去通報。 聽到陛下又來了,林寶珠暗暗捏了下云畫的手,云畫會意,循規蹈矩的叩首后便退了出去,屋里只剩帝后二人相對而坐。 沈禹州率先打破沉默,“近來我南梁與北離局勢緊張,皇宮上下時有刺客暗探出沒,為了確保安全,只得將你暫時困在鳳儀宮,還請寶珠能夠體諒我的苦心?!?/br> 林寶珠說她不吃,晚膳他也沒用,就等著和她一起,他邊說邊從食盒里擺出幾樣菜,依舊不用宮人伺候,只是他和寶珠兩個人的世界,“新學的菜,嘗嘗?!彼麏A了塊魚rou放到林寶珠碗中,罕見的,看她慢慢端起碗,小口小口吃起來。 沈禹州大喜過往,濕潤的眸帶著久違的激動,“好……好好吃飯,才能養好身體,不容易生病?!彼侄鄪A了幾塊剔去骨刺的魚rou,林寶珠雖沒說話,卻是一口不落的都吃了。 她知道懷安哥哥不曾放棄過南梁,也不曾放棄過她,她不能和無關緊要的人置氣,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著懷安哥哥回來的那一天。 思及此,更加用力扒著碗里的飯。 “慢點吃,還有?!鄙蛴碇菖滤蕴币阶约?,又給她盛了碗湯,“喜歡的話,往后不管再忙,定然都日日給你做,還想吃什么?我給你夾?!彼麍罅艘槐椴嗣儐査囊庖?。 林寶珠動作頓了下,沒有回答,兀自吃飯,只是不知為何臉上濕冷,沈禹州還在自語般喃喃:“都不喜歡嗎?那可有想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招來,還是……你想要我放了李青松?” 始終沉默著只顧悶頭吃飯林寶珠放下了碗筷,沈禹州伸手摘掉粘在她嘴邊的米粒,“你還想著他,是嗎?” 這要她怎么回答?林寶珠懨懨的,“……全憑陛下做主?!彼桓覟槿魏稳饲笄榱?,多求一份,他就越恨一分。 沈禹州笑了,“傻瓜,你想我放了他,開口便是,我已經下旨賞他黃金千兩,封他做我南梁的忠義伯,還給他賜了府邸,賞了美婢三百,你覺得我這番做得如何?”他繼續往林寶珠碗里添菜,全程心情愉悅,“若是覺得一個伯爵不夠,不如由寶珠來定奪,給他封個什么官呢?” 林寶珠卻笑不出來,極力克制著碗的手不要抖,他真不知道李青松的身份嗎?以為封賞了他,能賣她一個好,討她歡心么? 李青松是北離戰神順安王之子,如此封賞他,還忠義伯,讓北離君主知曉此事又該如何想?什么忠義,全然是不忠不義了。 林寶珠啞著聲,“陛下,您不必封賞他?!?/br> “為什么不?”沈禹州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語調輕快,墨眸卻漸轉陰沉,“他能治好你的眼睛,封他個忠義伯綽綽有余,還是……寶珠有什么顧慮?” 被他問起,林寶珠再不敢說話,“陛下您自己決定便好?!痹僬f下去,沈禹州必定認為她已知曉李青松身份了。 沈禹州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漆黑的眸猶如古井,一點點涼了下去,慢悠悠地剔著魚刺,“既然寶珠沒有意見,那明日一早就讓李福瑞頒旨?!弊詈笠粔K魚rou沒有放到碗里,而是送到她嘴邊,“乖,張嘴?!?/br> 林寶珠看不見他此刻陰沉如水的臉色,卻也本能地不寒而栗,“我吃不下了,陛下慢用吧?!鄙蛴碇荽竭呑詈笠唤z笑蕩然無存,他將人拉住,“朕還沒用完,愛妃為何如此著急走?” 被他拽住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陛下,您不要這樣……”她惶恐地落了淚,又一次被逼進角落。 她哭了,沈禹州的心不比她好受多少,粗糙的指腹按在她柔滑的小臉上,胡亂拭淚,可林寶珠卻哭得愈發厲害,他沒了主意,臉頰肌rou以為隱忍而顫抖,腦海里有另一個聲音拉扯著他。 沈禹州,你不能再用強了,不能再逼她了,不可以再失去寶珠了。 良久,在林寶珠的泣音里尋回一絲理智,“別哭了,我已經順著你的心意放過李青松了,為何還要哭?” 林寶珠沒說話,小腿肚都在打顫,身子禁不住的往下掉,沈禹州也順著她一同跪倒在地。 他真的沒有辦法了,搖晃著她的肩,“你說啊,寶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再度打開心扉接納我?” “寶珠,你說話啊,你告訴我,我要在怎么做才能讓你笑,才能讓你開心快樂,你告訴我啊……”沈禹州的聲聲逼問,叫林寶珠頭痛欲裂。 “放開我……陛下你放開我……”林寶珠低泣著,“你不要這樣,我害怕……”她瑟縮著,雙臂抱著膝蓋把自己蜷成一團悶聲哭。 沈禹州終于冷靜下來,停了逼問,他將她一整個擁在懷中,下頜壓著她的發絲,“寶珠,我會對你好的,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發誓,等一切都風平浪靜后,他再不會欺騙她,不會囚禁她。 可林寶珠還是哭,哭得昏天黑地。 “不要哭了,眼睛又不好了……”沈禹州頹然地擁著她,坐在冰冷地面上茫然無措,安撫許久不見好,只能抬手強迫她抬頭,“寶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疼死了,你也可憐可憐我……” “林寶珠,你繼續哭吧,把我哭死了……可是要你陪葬的?!彼詈笠痪湓捳f完,林寶珠便收了哭音,抬眸時,兩只眼睛腫似核桃,比兔子的眼睛還要紅,沈禹州拍拍她的背,釋然了,“哭吧,反正我死了,黃泉路上寂寞,沒有你我可不愿走?!?/br> 不要!她才不要和他一塊死! 林寶珠推開他,方才哭得狠了,這會兒忍不住打起哭嗝,抽抽搭搭的,眼淚還在流,只是噤了聲。 沈禹州又湊近了些,捧著她的臉,在她哭紅的唇上輕輕吻了下,“乖寶珠,不哭了,你摸摸看,衣裳都哭濕了……” 他眸色愈來愈深,話里帶著蠱惑,“都濕了,也哭累了,我來伺候寶珠沐浴可好?” 第61章 初七 注定要在懺悔中度過,不死不休 林寶珠大驚失色, 眼淚也不敢掉了,足尖在地上挪啊挪,同面前的男人拉開距離, “你、你不要碰我……” 她雙目失明,不知往何處躲, 只能被男人捉住肩膀, “乖了?!鄙蛴碇葸€是那般輕柔低喃, 將人打橫抱起往凈室走去。 偌大水池上霧氣繚繞,鮮花彌漫, 池水溫熱,泡一泡正好解了多日來的乏累,“寶珠細皮嫩rou需得嬌養著來, 我特意讓人引下的泉水為你濯洗沐浴, 可還舒服?” 猶如魔音灌耳,惑人心弦, 林寶珠全然憑著理智抵抗, “不、我不要!一點兒也不舒服, 我不喜歡?!蹦侨找彩窃谶@個池子里,讓她備受屈辱, 她不要記憶重演,只能哭著哀求, “沈禹州,求求你了, 放了我好不好?” 沈禹州置若罔聞, 俯下身親她, 動作輕而緩, 好似品著世間美味, 一點點的侵吞著她,“寶珠,你好香,好軟……” 室內只有他擂鼓般的心跳,一下一下,鼓動得他意亂神迷,在她小嘴上亂親,逐漸往下咬,旋即很突然托著她的臀,將人抱起擱在池邊,慢慢品嘗她的豐潤柔軟。 林寶珠恨透了這副身子,分明是抗拒的,卻禁不住軟了腰肢,除卻一身綿軟,再沒什么能傷他,只能哀求,期盼著他還有一絲良知。 “你放開我,不要了……”他若同樣得厭她恨她,不如一劍殺了她,也不要如此羞辱。 可是男人鉗住她的力道絲毫不減,甚至開始一層一層褪下她的衣衫,她早哭得聲嘶力竭,眼下沒了力氣,“我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 即將剝下最后一層時,沈禹州止住了動作。 幽邃的眸欲念與隱忍交替,他垂眸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林寶珠,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挫敗,“寶珠,你已是這般抗拒我了嗎?” 若她還是沈家那個的阿嬌,興許還不會痛苦至此,至少那時候的她除了沈禹州,眼里再沒有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