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約 第41節
裴廷約新的語音進來:“還不過來?” 沈綽大步走向他,裴廷約伸開雙臂。 胸膛撞在一起,連同心跳的頻率。 抱了片刻,裴廷約抬手一拍他的腰:“上車?!?/br> 坐進車中,沈綽激蕩的心緒才逐漸平靜,側頭盯著身邊人,問他:“你怎么來了這?你知道我家在這里?” “傍晚就過來了,”裴廷約說,“去你住的酒店問,說你們今天來了三原鄉,我猜你肯定會回家,按著你戶口上原戶籍遷入地找來的,這地方夠偏的?!?/br> 沈綽:“那你到底來這做什么的?” 裴廷約看他一眼,說:“來避避風頭,免得被人找麻煩?!?/br> “避風頭?” “回頭再跟你說?!?/br> 沈綽:“……哦?!?/br> “你以為我是特地來找你?” 沈綽收回視線,故作正經:“沒有?!?/br> 裴廷約卻又點頭:“嗯,也是特地來找你?!?/br> 意識到他又在逗自己玩兒,沈綽有點無奈:“裴廷約,你能不能別這么壞?” 裴廷約:“剛看到我高興傻了?” 沈綽:“是啊,高興傻了?!?/br> 他移開眼,靜了半刻,說:“你來找我,我確實很高興?!?/br> 裴廷約回頭,對面過來的車燈悠悠滑過沈綽的眼,他的眼中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是認真在說,高興。 “真的高興?” “嗯,很高興?!?/br> 裴廷約的目光落回車前方:“傻子?!?/br> 第36章 我喜歡你 等他們回到大桐縣城快九點,裴廷約停車在一間看著頗紅火的餐館前。 沈綽問他:“你沒吃晚飯?” “你吃飽了?被趕出家門就直說,別不好意思承認,”裴廷約推開車門,“下車?!?/br> 進餐館里坐下,沈綽有點兒納悶:“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被趕出家門?”裴廷約點著菜,頭也不抬,“真父慈子孝闔家團圓,也不至于大冷天的天黑還從家里出來,連住都不留你住一晚?!?/br> 沈綽沒話說了:“……你就笑我吧?!?/br> 裴廷約:“沒興趣?!?/br> 沈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默不作聲地拿紙巾擦桌子,剛一直在前臺忙碌的餐館老板過來,忽然叫了他一句:“沈綽?” 沈綽抬頭看去,對方笑笑,自我介紹說:“我是徐亮,還記得嗎?” 再次遇到過去認識的人,沈綽已經十足淡定,跟人打了聲招呼。 對方感嘆道:“好多年沒見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br> 沈綽解釋:“恰好有工作來這邊,明天就走了?!?/br> 隨便聊了幾句,菜送上來,對方讓他們慢慢吃,轉而去招待別的客人。 裴廷約問:“什么人?” “以前的鄰居和同學?!鄙蚓b簡單說道。 徐亮其實是當初他隔壁班的,他表舅家以前的鄰居,高三最后那幾個月他借住在表舅家平房念書,全靠徐亮幫他從學校里帶卷子和學習資料。 高考之后他表舅去世,他去市里打工攢學費,從此沒再回來過,也沒再見過徐亮。 裴廷約的眉峰微挑,沒多問,幫他夾菜:“吃東西?!?/br> 吃完飯,裴廷約買單,沈綽去了趟洗手間,中途接到同事電話耽擱了點時間,回來時又被徐亮叫住聊了一會兒。 最后徐亮玩笑式地說了句:“你現在的男朋友長得更帥?!?/br> 沈綽輕抿唇角,扭頭見裴廷約站在餐館門口抽煙,走過去。 看到沈綽出來,裴廷約直接掐了煙,拉開車門:“走了?!?/br> 坐上車,他問沈綽:“剛又跟同學說了什么?” “他說你長得帥?!鄙蚓b說。 “你覺得呢?” 沈綽被他的目光盯得一陣臉熱:“是吧?!?/br> 裴廷約笑笑,發動車子。 他們去酒店拿了沈綽的行李,直接離開大桐縣,去附近的地級市。 “現在是不是放假了?”把車開上高速,裴廷約問。 沈綽點了點頭:“嗯,明天開始放假,等年后再上班?!?/br> “那正好,”裴廷約說,“我們在外面玩幾天,過完年再回去?!?/br> 沈綽想到他之前說的“避風頭”,擔心問:“你又惹上了什么麻煩?” 燙淉 “沒有,”裴廷約隨口解釋,“趙乾前兩天招妓嗑藥嗑死了,最近他們家辦喪事,不想沾到晦氣,離遠點?!?/br> 沈綽:“……啊?!?/br> “死就死了,”裴廷約說起這種事情眼里沒半點波瀾,仿佛司空見慣,“但他這種人不會白死,怎么樣都得找個背鍋的?!?/br> “他自己嗑藥嗑死的,難道要你背鍋嗎?”沈綽不理解。 裴廷約哂道:“嗑藥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是因為家里公司被人吞了大半,柿子挑軟的捏,他們不敢針對真正得利者,總要找個人泄憤?!?/br> 所以他這個吃兩頭飯、背信棄義的律師就成了“軟柿子”。 沈綽聽得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人沒了,還能怎么針對你?” “他老子快出來了,”裴廷約看一眼前方路牌,語氣平常,“還幾個月?!?/br> “這么快?”沈綽皺眉,“不是三年嗎?” “之前一審二審在看守所里就蹲了一年多,”裴廷約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br> “那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沈綽有點沒好氣,“他能這么快就出來都是你自己的功勞?!?/br> “有錢為什么不賺?”裴廷約不以為意道,“一碼歸一碼?!?/br> 沈綽:“既然這樣,你出來躲這幾天有什么用?” “先等這段時間的風頭過去,其他的以后再說?!迸嵬⒓s也不是很在意,他做事風格這樣,這么多年類似的事情顯然不是第一回經歷。 沈綽直接閉嘴,徹底不想說了。 到市里已經快凌晨,下車時沈綽抬手揉了一下后肩,被他爸用板凳砸到的地方一直隱隱作痛,剛又坐了這么久的車,感覺更不好受。 裴廷約注意到他的動作,問:“怎么?” 沈綽猶豫了一下,說了實話:“被我爸砸了一下,肩上估計青了?!?/br> “在這待著?!迸嵬⒓s丟出這句,走進了旁邊的藥店。 沈綽停步在店門口,看著他跟店員交談時的身影,片刻又低頭,看向地上自己被路燈拖長的影子,驀地笑了。 裴廷約出來看到,問他:“笑什么?” “沒什么,”沈綽說,“走吧?!?/br> 裴廷約把買的藥膏扔他:“自己拿著?!?/br> 進酒店、上樓,他們只開了一間房。 走出電梯時沈綽忽然想起在拉斯維加斯的那一夜,那時他醉得神志不清、記憶模糊,但那夜走進酒店房間前的心情,必不是現在這樣。 “在想什么?”裴廷約刷開房卡,回頭問他。 “想上一次我們去酒店開房的事?!鄙蚓b坦然說。 裴廷約的眼神一頓,推開房門:“進來?!?/br> 進門后沈綽先去洗澡,剛走出浴室便被裴廷約按進床中,裴廷約把他身上睡衣扒了,看到他左肩上淤青的一片,用力按了一下。 沈綽疼得倒吸氣:“你輕點?!?/br> 裴廷約不怎么溫柔地擠出藥膏抹上去,揉開:“你自找的?!?/br> 沈綽輕“嘶”,想罵人,身后人忽又說:“你背上沒留印子?!?/br> “什么印子?” “你爸拿皮帶抽出來的印子?!迸嵬⒓s說。 “……你怎么知道的?”問完沈綽很快想到了,“剛結賬的時候我同學跟你說的?” 裴廷約皺眉“嗯”了聲。 “都十幾年了,哪還來的印子,”沈綽說,“沒什么事?!?/br> “沈綽?!?/br> “什么?” “早戀沒好結果,你活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