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32節
雙眸攫住她,兩人視線觸碰到一處。 情緒尚且不明朗,在黑暗中就更加深不可測。 沈隨硯好似從開始見面就是一個有秘密的人,從未消散過。 如今他周身更添肅穆,襯得更加清冷無情。 “不會?!?/br> 姜皎方才被他吸引過去,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不會回答來時的問題。 仿佛被他耍了一般,姜皎氣急敗壞地挪開位置,“王爺不說還問我作甚?!?/br> 沈隨硯瞧她模樣,原本陰鷙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本只是想同你客氣幾句,不想王妃是當真想要知曉?!?/br> 姜皎更加氣憤,暗暗在心中說:今日,定不要再理此人。 回到府上暮近黃昏,昨夜送入洞房時蓋著蓋頭,看不清府中的事物。 今日一瞧,府中的不少地方果然是許久都沒有修葺。 姜皎滿心疑惑,難不成他當真是沒有錢財。 如此,她豈不是虧大了。 如此想著,姜皎就覺得,云珮閣的首飾,還有綺羅坊的綾羅綢緞都要離她而去。 如若不能穿著最好的衣衫去各家的宴席,還不如不去。 雖說她嫁給沈隨硯,可是誰都知曉沈隨硯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從前不知有多少貴女看她笑話。 越想姜皎只覺心中都在滴血,不知她嫁妝,究竟能撐到何時。 家中給兩位女兒的嫁妝都是一樣的,周氏也給她與姜釀都添了嫁妝。 姜皎還有一部分,是從前她生母寧眠煙的嫁妝。 母親過世后,這部分的嫁妝太尉府直言要留給姜皎,如今倒是全都在她的手上。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 分明出嫁之前,沈隨硯命人送來八箱首飾為她添妝,她瞧過那些東西,都是極好的,怎得如今就沒了錢財呢。 姜皎不知不覺落下好大一段距離,她追上沈隨硯,“夫君,當初出嫁時,你曾為我添妝,可我瞧著那些東西不大像是不值錢的模樣?!?/br> 沈隨硯很淡的“嗯”一聲,側過身極為認真的看著姜皎說:“王妃有所不知,添妝的八箱嫁妝,已經是為夫能拿出最多的了?!?/br> 簡單點說,因為給姜皎添妝八箱,所以這個王府算是徹底沒了錢財。 姜皎秋眸微閉,鴉羽般的眼睫不同的顫動。 當真就是如此了? 難受的緊,姜皎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卻發現一個更加嚴肅的問題。 那便是,今夜兩人要如何睡。 昨日是她醉酒,聽榴萼說沈隨硯在書房睡了一夜。 今日兩人都不會再飲酒,這要如何是好。 姜皎有些躊躇的走進房中,沈隨硯正對著下人吩咐著什么。 見她滿懷心事,沈隨硯唇角不免勾起一個笑意。 姜皎仍是在想著早起時沈隨硯說的話。 他說他身子不好,那就是等他身子好起來都不用去想這件事。 姜皎瞬間又起了精神,對一旁的榴萼說:“你去府中打聽一番,看看王爺平日中是否真的如此節儉?!?/br> 偌大一個王府,只有沈隨硯一個主子。 按理說,親王每年的俸祿,也是筆不少的收入。 更莫要提,沈隨硯的身份,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送些銀兩都來不及。 榴萼按照姜皎的吩咐去了,蔻梢陪著姜皎進屋。 沈隨硯已經坐在桌前看書,如他所言,這間房是他的。 房中擺著不少的兵書,還有些其他的書,與她愛看的話本是截然不同的。 歸置的僅僅有條,半分錯亂都沒有。 唯一覺著不大合適的,就是些女兒家的物什,擺在內屋的桌上。 她沒什么聲響地進去,揉著酸疼的脖子。 既然沒話說,還是莫要刻意尋些話頭了。 在外一整天,她只想快些沐浴然后睡下。 見沈隨硯沒什么動作,姜皎清下嗓子,“讓他們備水吧?!?/br> 按理說應當讓郎君先沐浴完,女子伺候完郎君后再去沐浴。 可是姜皎卻不想管這些,一會兒她若是問了,指不定沈隨硯還有什么話頭等著她。 經過這么兩天,她算是瞧明白,沈隨硯就是個黑心肝的人。 往后,只要沈隨硯沒什么大事找她,她不理就好了。 然而不料觀墨推著沈隨硯繞過屏風在姜皎的跟前停下,“夫人要沐浴安睡?” 姜皎疑惑,“王爺是想做些旁的?” 沈隨硯這回坦白的快,“倒不是,只是有些賬冊想要夫人看看?!?/br> 賬冊?什么賬冊? 姜皎不明所以。 在家中時一直都是周氏管賬,她是最不愛這些的。 回回看見賬冊就頭大,前兩月劉嬤嬤每日要她睡前都看,如今看見賬冊就分外難受。 可下一刻,姜皎就看見小廝抬著一個大箱子走進來,箱子上還積了不少灰塵,放下時發出沉悶的響聲,就連灰塵都四溢開。 沈隨硯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大箱子道:“方才我讓他們將府中的賬冊都給拿出來,方便夫人查閱?!?/br> 姜皎秋眸中全然都是不敢相信,新婚第二日,她的夫君就要讓她看賬冊。 她雙眸似水,膚如凝脂,脈脈看向沈隨硯,“賬冊,一定要今日看?” 沈隨硯這回爽快些,“倒不是,只是我瞧夫人不大相信我說的話,這才想給夫人看看賬冊?!?/br> 姜皎眉心直跳,“我信,王爺說的話,我哪能不信?!?/br> 想讓她信,就給她看賬冊。 姜皎路過這箱東西的時候,步伐都快些。 本姑娘才不要看這些折磨人的物什! 躺在浴桶中,水汽縈繞,姜皎舒服地發出一聲輕嘆來。 不得不說,王府的主院當真是要比她的靈曲院好上太多,就連凈室中,都有些讓人說不出的暢快。 等披著寢衣出去時,沈隨硯已經半倚在床榻上。 大兆王朝向來是男子睡在里側,女子睡在外側,好照顧夫君。 不想沈隨硯倒是搶了她的位置。 她沒多等,先踢著繡鞋去到小窗前面拾掇自個。 寢衣半解,小半的小衣露出,裹著她的渾圓。 只是姜皎毫無察覺,還在朝身上抹粉。 蔻梢在后面幫她絞頭發,兩人都沒看見,沈隨硯的眸光逐漸落在姜皎的身上,且愈發的暗沉起來。 雪白的后背只有根窄小的系帶,她蝴蝶骨瘦削卻美極了。 房中的溫度都在逐漸升高,沈隨硯捏著書的手逐漸收緊。 口干舌燥,他連將眼給挪開。 可是只要一閉上眼,就仿佛還能看見姜皎雪白的身軀在自己的面前晃蕩。 下一刻,幽香突然靠近。 一陣腳步聲傳來,姜皎看見閉目半倚在床榻上的沈隨硯。 他周身似是都泛著燥熱,似是在極力忍耐什么。 姜皎身上雪白中透出粉紅,朱唇微張,有些疑惑,“夫君這是怎得了?” 沈隨硯眼眸很快睜開,方才的情.欲一瞬間就消散不見。 又恢復清冽的模樣,他低啞道:“無妨?!?/br> 但姜皎卻沒動,他如今占了自個的位置可怎么是好。 “王爺,應當我在外側?!?/br> 沈隨硯將書給放在一旁,捏著眉心道:“我習慣睡在外側,夜里你照顧我也不便,就這般?!?/br> 姜皎“哦”一聲,乖巧的脫掉繡鞋。 腳踝削成,腳背緊繃,膚若凝脂的不斷刺激著沈隨硯。 更莫要提,她跨過沈隨硯時,想起他的腿,自是不敢壓著。 后背上拱,緩緩從沈隨硯的腿上過去。 可寬松的寢衣就這么直接露出來,里頭小衣的模樣看得清楚。 連裹著的雪峰,都在不斷擠壓,塑成好看的模樣。 沈隨硯手握成拳極力忍耐著,他實在是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大的反應。 姜皎倒是毫無察覺,翻過身后將頭發攏到肩側。 那邊蔻梢已經將燈給滅掉,房中婢女盡數退去,只剩下床榻上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