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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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旁人不解緣由,柳如慧卻太清楚。 因為這種微妙的競爭關系,除了姐妹倆本人,旁人誰也感受不到。明明她是jiejie,卻處處不如柳如妍。姐妹倆只要一同出現,她永遠是不體貼的那個。同樣做錯了事,她永遠是挨罵的那一個。爹娘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你怎么不如你meimei懂事’! 每次柳如慧被批評,柳如妍就在旁邊仿佛一個勝利者朝她‘落落大方’地笑。 她嫁入太子府后,兩姐妹自覺地斷了聯系。六年都沒通過信,柳如慧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柳如妍會給她寫信? 翻看了兩下,信還挺厚。 她不由嗤笑了一聲,不解柳如妍憑什么有那么多話跟她說。 信里寫的還挺親密,拉拉雜雜說了一通家里最近發生的事和父母的身體狀況,以及她因為斷腿躲過了選秀的事情。柳如慧就知道她不會去選秀,斷腿躲過去太正常不過。畢竟柳如妍大小就最是心高氣傲,絕不會愿意卑躬屈膝地祈求皇族男人的垂憐。 柳如慧泛泛地看著,翻到后面才看到了點感興趣的。 柳如妍竟然拜托她,請她想辦法替她查一個人,想要這個人的所有信息。柳如慧以為看錯了,仔細看了兩遍發現沒看錯。心高氣傲的柳如妍真的在求她幫忙。 柳如妍想找的這個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估摸十七八歲,出身涼州府臨安縣清河鎮。具體叫什么名兒不清楚,聽說家中頗有些資產,資助過學子趕考。樣貌什么樣兒也不清楚,只依稀知道長得還算不錯。柳如妍拜托她,一定仔仔細細調查清楚。 若是柳如慧能幫她這個忙,她必定會永遠記住這份恩情,往后十倍償還。除此之外,柳如慧發現信件中夾雜了好幾張百兩面額的銀票。 柳如慧看著這封信,不禁笑出了聲:“柳如妍啊柳如妍,你該不會是看上哪個窮書生了吧?” 看上的窮書生另有心上人,瞧不上你是么? 柳如妍你可真可憐…… 心中有種詭異的愉悅與暢快,柳如慧難得生出了幫她一把的好心。她此時書也不想看了,鬧劇也不想看了,啪地一聲合上書便裊裊婷婷地回了屋。 袁嬤嬤與花氏爭執一番,花氏又占了上風,總算是逼得袁嬤嬤想辦法讓主子爺見她。 明明已經告誡過花氏,見不見不是她一個奴婢能做主的,必須得主子爺愿意見她才行。這花氏卻仿佛沒將這句話聽進去,篤定了袁嬤嬤能安排她見到蕭衍行。 也算是湊了巧,正好袁嬤嬤這邊也得到了消息,主子爺要見花氏,明兒一早送花氏上山。袁嬤嬤干脆借機答應了這事兒。 花氏得了肯定的答復,喜不自禁。 當下也不計較王姝為何兩天一夜未歸,喜滋滋地回主屋了。 畢竟王姝只是個妾,主子爺不在府上的時候,這妾室跟個野丫頭似的到處亂跑。她盡了心去管教,是這府上的老奴婢攔著不讓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跟外頭哪些男子私奔,那就是別人的問題?;ㄊ嫌X得自己這般處置當真是聰明極了,高興得當下就開始挑衣裳。 “挑那最亮眼最襯膚色的衣裳?!被ㄊ仙眢w不好,常年臉上慘白。胭脂水粉遮不住她臉上的病氣,還得靠衣裳提氣色,“明兒是我跟爺頭一回見,可得好好挑選?!?/br> 下人們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做這事兒。畢竟能不能挽回爺的心,成敗在此一舉。 蕭宅這邊各有各的熱鬧,王姝卻覺得自己快被喂吐了。 這瘋男人絕對是吃藥了!絕對吃藥了! 正常人哪有這么多精力的,不怕縱欲而死嗎?王姝打死沒想到他倆昨夜在竹林鬧了兩回,回屋一覺睡到大中午。用了些吃食,去外頭轉悠一圈?;貋砭陀直蝗私o拖上了榻。 “爺你該不會是明天就要死了吧?”別怪王姝嘴臭,說話如此的‘動聽’。實在是她從未發現蕭衍行的欲望如此強過,這人的性.能力離譜了吧?她雖然體魄強壯,但做了睡,睡醒了又做,做累了又睡,睡醒了又做。是不是有點過了?! 這還是那個碰一下都皺眉頭的主子爺么! “爺,你的厭女之癥呢?”王姝頭皮發麻,呼吸凌亂,“總不能被我給治好了吧?你的病要不要這么好治,我怎么記得別人都沒那么好治的?” 蕭衍行差點沒被她給氣笑了:“安心,爺沒病,會活得比你長久?!?/br> 王姝呼吸停滯了一瞬間,頓了頓,才開口:“……那可不一定。我比你小,你絕對死我前頭?!?/br> 蕭衍行:“……” “也就只有我,一般人怕是得猝死在你床上?!?/br> “嗯?!笔捬苄行Τ隽寺?。 …… 這回確實是鬧得有些過火,兩天一夜,蕭衍行難得有這么放縱的時候。他的人生素來都是克制且冷硬的,這回算是把年少都沒做過的荒唐事都給做了。 不得不說,人荒唐起來,確實舒坦。 不過蕭衍行是當天傍晚離開的,悄無聲息地回了山上。 莫遂見自家主子爺難得滿面春風,身上破天荒揮之不去一身糜爛甜膩的氣息,用腳趾頭猜都知曉爺去找了誰。心里狠狠給王姝豎了一個大拇指。 他立馬將身上的僧袍脫下來,讓人備水送進廂房。 蕭衍行沐浴更衣以后,才端坐到案幾前處理起公務:“明日花氏會過來,你吩咐下去,安排一下?!?/br> “是?!?/br> 莫遂立即從竊喜中清醒,應諾退下去。 第九十一章 次日一早, 惠風和暢,天朗氣清。是個十分適合出行的好日子。 花氏因為身體孱弱,血氣不足, 早起會犯頭暈之癥。她每日是必須睡到完全睡飽,起來后再靠上一刻鐘的。今兒為了見素未謀面的夫婿,花氏特意起了個大早。哪怕被人半抱著繼續假寐, 她眼前依舊一陣一陣的泛黑。丫頭婆子給她吃了幾粒補氣的藥丸,臉上依舊慘白無一絲血色。 “再上點胭脂,”許是因為起得太早, 已經超過了花氏平日里能承受的最早時候,此時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就算身邊伺候的人都瞧不下去, “唇色再點的紅些?!?/br> 丫頭婆子們一通忙活, 可算是把自家主子給收拾出個人樣兒。 花氏捂著胸口幾次干嘔,起得太早了,心里直犯惡心。被人半抱著半架著給扶上了馬車, 她靠在馬車內的軟榻上便又閉上了眼睛。身體是難受的, 花氏的心里卻難掩雀躍。許是心理上的愉悅壓過了生理上的難受,隨著馬車跑起來。漸漸地, 她也不感覺到難受了。 “mama, 你注意點護著我的頭發,可別亂了。我小睡一會兒?!被ㄊ峡恐浾硖闪讼聛?。自個兒這會兒不樂意動, 讓奶娘替她護著頭發。 奶娘自然是盡心盡力, 這頭發梳起來可繁瑣了。幾個人花了個把時辰才弄好的。 “奴婢省的, 主子睡吧?!?/br> 說起來,花氏對于自己這個夫婿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廢太子已經被貶為庶人, 但這個庶人跟一般庶人可不同?;实奂热贿€關心廢太子的婚事,就證明皇帝心里還是有這個兒子的。哪個父親當真不顧子嗣死活?花氏由此推斷, 廢太子早晚會恢復中宮嫡子的身份。 屆時就算不能重回太子之位,也高低得是個王爺。那她就是妥妥的王妃。 要知道,在參與選秀之前,花氏可從來沒敢妄想王妃之位的。旁人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是清楚的。她這個破身體,一直都是有病的,治不好,先不提。就說一般女子該有的葵水她都是沒有的。 幾年前還小,家里人雖著急卻還盼著她遲些回來。然而等她十六雖了還沒動靜,花家人便意識到不對勁了。后來特意看了大夫診斷才知道,她就是書里說的石女。 花家花了大價錢隱瞞這件事,除了父母爹娘,就只有花氏親姐妹倆知曉。為了隱瞞,花家主母甚至毒啞了那個替她看病的大夫,千叮鈴萬囑咐,絕對不允許旁人提及這些事。 但她這個情況,只要將來嫁了人,早晚會被夫家發現的。到時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家里爹娘心疼她,有心讓她低嫁,尋一個才能中上的寒門子弟成婚。這樣,家里爹娘會替她管著夫家人,她這輩子就都能繼續高枕無憂。但花氏不愿意。 她一個金枝玉葉的官家姑娘,憑什么下嫁給泥腿子?寒酸的人家養得起她么?她吃一頓金絲燕窩都得三兩銀子,一雙鞋子都得百兩銀子。寒門子弟給她提鞋都不配! 花氏一意孤行地報了選秀,也不在乎自己沒有葵水的事會不會被發現,反正家里會替她遮掩。 果然,她選秀是選對了。 雖然長途跋涉的路上差點送了她半條命,但還不是天降餡餅掉到她的腦袋上?皇帝親自賜婚,將她賜給了中宮嫡子蕭衍行!這板上釘釘的婚事,可不容抵賴的!廢太子這么個潛力股被她給攤上了,這就是老天爺都在彌補她。她勢必要把握住的! 馬車吱呀吱呀在山道上走得不算快,為了顧念花氏孱弱的身體。這馬車不是在跑,只能說是在走。 她們辰時出發,愣是將三刻鐘的路程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 人到了臨水寺門口,花氏還花了半個時辰整頓妝容。等她從馬車上下來,都快都午時了。 求見的消息遞到寺廟后院廂房,蕭衍行正在用膳。 天越熱,蕭衍行苦夏的癥狀便越嚴重。今兒從早到現在,只早膳用了些吃食,午膳就吃了幾筷子便不動了那么老高的個頭兒,吃這點怎么行?趙師傅為了叫主子爺能多吃點兒東西下去,把素齋都琢磨出花兒來??上н€是不頂用。爺苦夏這毛病,由來已久。 聽說花氏過來了,果然主子爺又放下了筷子。 漱了口站起身,他起身去了后院的竹林:“讓她去竹林等著?!?/br> 花氏曾預料過很多次未來夫婿會長成什么模樣。必定是俊美多情,才華橫溢。但卻從未想過一個男人能好看成這樣。仿佛仙人乘風而來,那一刻花氏差點因心臟跳的太快而厥過去。 哪個少女不慕艾?哪個少女不曾懷春? 花氏便再是被嬌養得目中無人,情竇初開時也是傾慕過別家俊俏公子的。她曾有幸受贛州州牧夫人的邀請,去州牧府上參加賞菊宴。州牧府上就有個俊美逼人的三公子,驚鴻一瞥,花氏整整做了三年的美夢。如今見到真正的天潢貴胄,她才驚覺螢燭之火豈敢與日月爭輝? “爺,”只這短短一個照面,直接將花氏的頭昏之癥給治好了,“妾身,見過夫君?!?/br> 花氏的蹲禮不倫不類的。因為幼年身體孱弱,花氏根本就沒學過規矩。她如今這規矩還是送親途中,宮里的嬤嬤教導的。不過花氏的身體實在是經不住勞累,她也只學了個把式。下盤不穩,蹲不住。 蕭衍行也沒有故意為難她,抬抬手便讓她起身了。 蕭衍行此次會見她,主要是為了讓花氏消停些。 若非送親的人還沒走,他自然不必理會區區一個花氏。正是因為花氏上躥下跳的折騰王姝,會有曝露王家的風險,蕭衍行不得不出面讓她老實下來。 事實上,無論是當初的梁氏、林氏,還是如今后宅的那些女眷。所有人哪怕內部再怎么看不對眼,小打小鬧可能有,卻沒一個人敢真的去真的動王姝和當初的溫氏。只因這些人心里都清楚,王家和溫家對主君的重要性,她們除非是瘋了,否則等閑不敢去挑戰主君。 只有這個花氏,不明就里!不分輕重!不知死活! 幾次地挑釁王姝,妄圖把王姝推到一個顯眼的位置。上躥下跳的借送親之人的手替她壓制住王姝,替她爭寵。蕭衍行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蕭衍行端坐在銀杏樹下的石桌旁,明媚的光透過樹葉落到他身上,形成一道亮眼的光斑。 他直接質問了花氏,誰允許她對他的人動手。 花氏還沉浸在自己竟然嫁給了這樣的神仙人物的竊喜中,突然被冷冽的質問給打得措手不及。她孱弱的身體顫了顫,眼睛一瞬間就紅了。 從小到大,旁人連大聲跟她說話都沒有,第一次見面,她就被夫君給劈頭蓋臉地一頓呵斥。這冷言冷語的態度仿佛一股浪般將她撲打的狼狽不堪。一瞬間,洶涌的羞恥和委屈涌上來,她當下便忍不住哭了出來?;ㄊ祥L這么大,還從未被人如此當面羞辱過。 兼之蕭衍行不喜女子接近,為了遵守規矩,花氏是一個人進來的。沒人在一旁攙扶,此時心里的委屈加身體上的難受,她站在一旁竟然搖搖欲墜。 “……為何?妾身不明白,妾身如今難道不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么?身為妻子,連過問妾室的行蹤都算逾矩么?”花氏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問題,她一個主母,還不能料理一個妾室么?! 瘦弱的肩膀顫抖著,花氏支撐不住地扶著一旁的樹木,捂住胸口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蕭衍行見她這般,卻也只是冷冷地看著,并未上前。 事實上,蕭衍行的厭女癥雖針對所有女子,卻不是沒有區分的。各型各色的女子中,他最最厭惡的便是這等柔弱無依,動不動便淚水漣漣,仿佛離了男子便活不下去的女子。許是幼年時期的陰影,又或者只是因為皇帝的后宮全是這類女子,葉慧瓊更是其中之最。 他的態度極為冷硬,且表現得毫不憐惜。這般叫花氏十分難看。她兀自在一旁哭泣了許久,自己的夫君卻仿佛看一出鬧劇,這個認知讓花氏更難受了。 “夫君當真是狠心!便是妾身如此,夫君也不會關懷一二么?” 蕭衍行對她的質問毫無反應,一雙剔透的眸子仿佛天上的寒星。始終端坐一旁,不曾關懷過一句。 “老老實實地待在后院,不要沒事找事插手管我的后宅?!?/br> 蕭衍行嗓音淡淡的,嗓音悅耳如山間涼風,話停在人耳中卻仿佛一把尖刀,乍得人心鮮血直流,“蕭宅的主母,你還沒那個資格?!?/br> 花氏的心咚地一聲沉下去,又羞恥又憤怒,難過的無以復加。 她其實也是個被嬌慣到不怕死的人,根本就不曉得自己咋咋呼呼沖人亂齜牙可能會招惹什么危險。她這一瞬間怒氣沖上頭頂便不管不顧,根本沒想起來顧及蕭衍行的身份,聲嘶力竭地質問蕭衍行憑什么:“……妾身是陛下欽賜的婚事,便是夫君再不喜妾身也得承認!” 蕭衍行不為所動,掀了掀眼皮子輕飄飄扔下來一句話:“那依你之見,一個不能生育的妻要來何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