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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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會客廳鴉雀無聲。 那朱氏離得自己夫君最近,見夫君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心頓時就慌了。 “對不住了夫人,送客怕是不能送我走?!蓖蹑昧饲米雷?,歪著腦袋看向那東張西望不知所措的婦人和幾個男人:“我姓王,涼州人士。這個鏢局,是我家的?!?/br> 第六十七章 會客廳里鴉雀無聲。 方才還氣勢十足的幾個鏢局主事人, 此時都神情十分難看。尤其是站在為首的呂承志。 他站著,王姝坐著,一站一坐, 尊卑一目了然。 他口中毛兒還沒長齊的小兒,不僅有膽子這個時候來江南,還悄無聲息地進了鏢局。此時看到他這個江南鏢局的總鏢頭, 也沒有預料的慌張和生澀。反而一雙眼睛幽沉沉地盯著人看,仿佛能看穿人心,將他心中的小九九盡收眼底。 這個認知讓呂承志一瞬間就感覺到不妙。 呂承志的身后, 高個兒的二當家尤山此時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呂承志惱火主家斷貨源和資金,他又何嘗不是?畢竟這些不僅關系到呂承志的利益, 也關乎他的。他雖不像呂承志一樣要養家糊口, 但也喜歡去賭.場里摸兩把。日?;ㄤN自然就比較大。 這一合計,兩人的利益一致便一拍即合,鏢局罷工是兩人商議的結果。 “一般來說, 王家對給王家做事的人都十分優待?!睍蛷d靜悄悄的, 只有王姝說話的聲音,“鏢局的修建也根據規矩來。江南的這個分局擴建成如今這個規模, 經過主家的允許了么?” 輕飄飄的一句話, 在場分鏢局的人面上瞬間又白了一寸。 此時抓著呂承志袖子的朱氏已經沒有了底氣?;袒滩话驳乜粗约悍蚓?,見呂承志不安撫她, 又扭頭去看脾氣最硬的尤山。這兩個平日里在鏢局最有權威的人都閉上了嘴, 會客廳里沒有人敢開口。 安靜的氛圍讓人感覺到窒息, 尤其是王姝的身后站著六個殺神似的護衛。 “夫人頭上戴的,似乎是西域紅玉髓。脖子上戴著的, 若我沒有看錯,應該是龍晶石串?”王姝手指搭在桌子上, 輕輕的敲擊著。 她歪了歪腦袋,正欲仔細看看其他,那朱氏嚇得趕緊抱緊了自己的腦袋。 然而腦袋上戴的首飾太多,她的一只手根本就遮不住。抬起手,袖子就滑下去,又露出了手腕上的鐲子。手腕子上叮叮當當的,嚇得她又連忙去扯袖子。結果擋了這里就漏了那里,擋了那里又漏了這,怎么都擋不全乎。干脆躲到了呂承志的身后去。 王姝卻沒有放過她,笑著繼續道:“這些西域名貴寶石價值千金,夫人戴著可還習慣?” 呂承志的臉已經不止是蒼白,憋得漸漸泛了紫色。 他的旁邊尤山低垂著腦袋,那心中底氣仿佛扎破了洞的牛皮囊,漸漸泄得什么都不剩。趁著王姝在一句兩句點呂承志,他慢慢退到后頭去。慢他們幾步過來晚些的管事們聽得也心驚rou跳,完全沒想到,隔了千里之遠。這小丫頭將他們底細摸得透透的。 那倚老賣老的心思不敢想,生怕當眾點了他們,一個個都滿頭大汗的。 “呂鏢頭,我爹是個和善人,也最是體恤下屬,確實是下了個規定?!?/br> “……為了叫鏢局里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安心,允許鏢師們將自己的家眷安置在鏢局后院。但是呂鏢頭,所謂的安置,只是允許你一家子借住。并不是說,這鏢局的屋舍就給你們了。也不意味著,允許你們在鏢局里呼奴喚婢,將宅邸據為己有。你懂不?” 王姝用最輕柔的語氣笑著說出最打臉的話,“弟子規想必你是學過的吧?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哦,不問自取視為偷?!?/br> 呂承志的臉已然漲成豬肝色,站在原地都有些站不穩了。 王姝卻好似沒看見,依舊好聲好氣地說著話:“林二,你對大慶律法熟。你說說看。夫人這一腦袋的頂級寶石,要蹲幾年牢?可要斬首?” “回主子的話,”林二是真的機靈鬼,笑瞇瞇地彎腰湊到王姝耳邊,“大慶律法有令:盜竊者,有髪為城旦、鬼薪白粲、司寇和罰作。盜竊錢財多者,處有具五刑(先黥、劓、剛、笞殺,再梟首示眾)、族誅、定殺(投水淹死)、坑殺(活埋)及破壞尸體的磔、轘、腰斬等多種。夫人頭上一顆紅玉髓,便足以處五刑?!?/br> 他雖是湊到王姝耳邊,嗓音卻叫全會客廳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林二還繼續道:“今年王家給江南捐了那么多米糧,幫助州牧大人渡過難關。主子若是要追究,請官府幫一把,想必州牧大人一定樂意開方便之門?!?/br> 有那膽子小的,聽到這話就已經腿軟地身形打晃了。 王姝沒說話,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人。 呂承志背后都濕了一層,抬眸盯著王姝的眼神也鄭重銳利了起來。顯然這一個照面,已經足夠讓他了解到,新上任的小主子不是他以為的軟柿子。 “不知主子……”開口第一句,已經沒有了囂張的氣焰,“此時來鏢局,所為何事?” 王姝眼中閃過一絲幽光,神情還是淡淡的:“自然是聽說江南鏢局無力運營,周轉不開。親自來瞧瞧,你們的日子過的有多艱難……” 呂承志剛想借著這個話頭好好辯解一番,王姝就又搶話道:“如今我算是知曉了?!?/br> 他噎住了,噎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林二,去瞧瞧,老三搜的怎么樣了?!蓖蹑瓍s理都不理,目光很快移開不看他,落到他身后耷拉著腦袋的一群人頭上。這群人方才收到信兒趕過來,一進來就被王姝一句‘鏢局是我家的’給鎮得不輕。在座不少人并非是自由身,有半數以上是簽了死契的。 換句話說,王姝手上捏著他們的命脈。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跟主家叫囂?當真撂了挑子跟著鏢頭鬧事,什么天高皇帝遠,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他們莫不是被鏢頭幾句話給忽悠瘸了?! 不管是不是忽悠瘸了。今兒的一盆冷水,算是將部分腦袋發熱的人給潑清醒了不少。 王姝的目光在一群人中流連,一群烏黑的腦袋瓜,唯一一個抬著眼簾與她對視的人便格外的顯眼。只見這人生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青衣烏發,身姿修長,唇紅齒白,鶴立雞群。 這人見王姝看向他,還十分鎮定地朝王姝勾了勾嘴角。 王姝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心里快速地回憶起鏢局的主事人名單。探子事先探過,也清晰地記錄了鏢局主事人的面相特征。那些人里頭好似沒有這樣一個人物。這人是哪里來的? 心里盤算著意外冒出來的人,不經意地瞥見了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后,一聲不吭在瞧熱鬧的老頭兒。 這老頭兒實在是不識趣,旁人料理內部事宜,他竟也不知避嫌。 老頭兒也注意到王姝嫌棄的眼神,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胡子。他方才沒注意就跟進來了,半途出去又不大對勁。這一看就是要起沖突的場合,若是離了這些武藝高強的護衛,指不定他一出去被就人誤傷了性命。他這條命能丟,但不能這個時候稀里糊涂的丟了。 所以此時哪怕王姝眼里的嫌棄已凝成實質,老頭兒也硬著頭皮轉過了臉不看王姝,就拿厚臉皮扛著。 王姝:“……”若非氣勢不能泄,她真想一腳將這老頭兒踹出去。 汪老三很快帶著一些人匆匆趕過來。 除了這些人,還有他們手中抱著的一堆賬簿。擅闖他人的書房確實是不合規矩,但這王家鏢局每一磚每一瓦都是王家的。王姝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想看鏢局歷年的賬本就可以不經呂承志的允許拿到。王家鏢局江南分局沒有獨立于主家、不受管制的資格。 與此同時,這批人的身后還跟著一群喊打喊殺的女眷和奴婢們。一個個拿槍拿棍的在后頭追著攆,顯然還沒有收到前院的消息,正嚷嚷著要報官呢。 一大疊的賬簿放到桌上,王姝隨手拿起了一本,翻了翻。 她的眼速很快,是后世多年查看實驗資料提取有效信息鍛煉出來的,非常人能及??焖俚胤戳艘槐橘~簿,就能很快地抓住重點。譬如賬簿上對于歷往貨源的記錄多少,她能一眼看出來。 啪嗒一聲放下賬簿,王姝的笑容讓人心驚膽戰。 “呂鏢頭,我王家對你不薄吧?”王姝又敲了敲桌子。 她敲這兩下,仿佛重雷敲在了人心上,“你在江南的日子過的確實是不錯。不僅娶妻生子,還置辦了四房妾室。怪不得這院子擴到這么大,沒有足夠多的院子,還不夠你養小妾的……” 只聽撲通一聲悶響,呂承志跪在了地上。 他此時已經沒有了跟王姝耗到底要銀子的心思。再沒了妄想繼續從主家占便宜的,他如今只想今兒個就把這事兒給好好的圓過去。王姝這小丫頭片子跟她老子不是一個性子。王程錦的客氣委婉,憐惜人才,這死丫頭是半點沒有的。 瞧她這囂張的做派,怕是被她就到了把柄,她是真會把人送去腰斬的。 “主子,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且容我解釋解釋?!眳纬兄疽贿吇艔堃贿呌中睦锖薜靡а?。為何王姝南下這事兒,沒有一個人提前告知他。這么多年,他給那些人送的銀子都是白送的么! “不必了,我不想聽?!?/br> 王姝直接掐斷了他的話,看向他身后已經仿佛水里撈出來的人似的尤山。 “尤二當家的是吧?” 王姝當真是極擅長陰陽怪氣:“瞧你們這身份自稱,大當家的、二當家的。知道的是你們在給我鏢局做事,不知道的聽了這稱呼,怕是以為你們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呢……” 那尤山倒是硬氣,沒跪,就站著不說話。 “賭桌上玩的大么?”王姝一雙眼睛黝黑的盯著人瞧時,在這群人看來就仿佛是索命的厲鬼,“二當家的倒是豪爽,聽說前段時日才輸了五千七百兩?” “一個月進去玩個十來回,二當家的也當真喜歡賭場?!?/br> 王姝笑著又敲桌子,還是那輕飄飄的口吻,卻實在是叫人骨子里打顫的陰森,“二夫人不鬧么?是叫二夫人吧?畢竟大當家的妻室是夫人,你的妻室可不就是二夫人了?你這輸贏,一兩回就把家底子輸空了吧?你們鏢師攢錢也不容易,月錢也不過十兩。哦,不對,二把手多些,十五兩一個月。五千多兩銀子少不得不吃不喝攢三十二年呢?!?/br> 尤山又高又肥胖的身體晃了晃,他顫抖著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顫巍巍的也跪下去了。 領頭的兩個跪下去,后面的人已經嚇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一個個恨不得地上有地縫,能立即鉆進去避了開。領頭人貪得多,他們跟著一起干的人手腳自然也不干凈。他們又不像領頭人,那般手里握著鏢局的重要機密,有些人的身契甚至還捏在王家人的手中。真要被主子給處理了,那就是沒有得救的可能。 天色越來越黑了,本身出門的時候就比較晚。此時耽擱了快兩個時辰,儼然伸手不見五指。 下人們不知發生了何事,外頭女眷還在鬧??杀灰恍┤藫踉谕忸^進不來,就只能扯著嗓子喊。有些人嚷嚷著要報官,但大晚上官衙關門,也沒人來管。 …… 屋外的吵鬧與屋內的死寂成了鮮明的對比,越發顯得滑稽。 “罷了,呂鏢頭先站起來吧?!?/br> 王姝一一恫嚇了在場所有人,才有擺上了一張單純的笑臉。如今任誰看她一張無辜的笑臉都不覺得她年紀小好糊弄了,這小丫頭片子是個肚內藏劍的。 別看她天真爛漫的模樣,冷不丁一劍抽出來刺人一下,拉出來那都是連rou帶骨的。 “這么跪著也不是事兒,不曉得的人瞧了,還以為我多大的派頭呢?” 王姝還特別客氣地站起來,作勢要扶他,“我雖是王家的家主,卻也是個晚輩。你們這些老人在王家少說有十來個年頭了??丛诩腋傅拿孀由?,我怎么說也不能叫你們去牢里過后半輩子是不是?不管這里頭是有誤會呢,還是各位記錯了,等我下次打開看時,別這么難看?!?/br> “是是是?!眳纬兄纠蠈嵍嗔?,腰間別著的折扇啪嗒掉到地上也顧不上撿了,忙站起身,“主子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跟我們這些老下屬計較?!?/br> “話也不是這么說?!?/br> 王姝只虛虛扶了一下,便又收回了手,“這叫公事公辦,我是個比較講規矩的人。你守我的規矩,我放你一馬。水至清則無魚么,你辦的事好,有些獎賞是應該的。你不守規矩,蹬鼻子上臉,吃著我家的飯還砸我家的碗,那就怪不得我了?!?/br> 呂承志臉一僵,臉上的肌rou控制不住抽搐了兩下,笑容都擠不出來。 王姝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抬頭看了門外的天色。 頓了頓,她才道:“天色也晚了,我也該回去了?!?/br> 今兒來是臨時決定的,主打一個措手不及。此時也查探到了想要知道的東西,她可不打算夜里住這。要是這群人狗急跳墻,她得不償失,“今日就到這,賬簿我帶走了。明日,我再過來……” 呂承志漸漸松懈了緊繃的神經,王姝話音又轉:“林二、烏瑪,你們留下?!?/br> 丟下這句話,王姝帶著一批人離開了。 …… 人走了,死寂一般的會客廳里許久沒有動靜。直到林二、烏瑪等人也走了,站著沒動的呂承志才忽然轉身,給了朱氏狠狠一巴掌。 朱氏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嬌艷的臉瞬間腫的老高。 要知道,她自打嫁給呂承志就一直被捧在掌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呂承志可從來沒敢動過她一根手指頭。今兒不過是挨了頓批,竟然打她? “你打我?”朱氏不可置信,眼淚嘩嘩地就流下來。 要是在平時,呂承志見她哭,立馬就要哄了。今兒卻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氣得要將她腦袋上的東西全扯下來:“誰讓你戴著這些東西的?不是告訴過你這些東西不要碰,要轉手的嗎!” “你說過我喜歡可以隨便拿的!”朱氏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說,捂著通紅的臉頓時就哭起來。 她最是愛哭,一哭便叫嚷:“我平日里就這么戴的,也沒見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