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后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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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期心中冷笑,卻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他這副神神叨叨的模樣,讓謝期覺得發毛,她轉移話題:“上輩子,我死后的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雖然問了,但實則她心里并不太關心。 往事已矣,上輩子的事現在想想都已經很遙遠,過好這輩子,才是最重要的。 蕭直來了興致,想了想,措辭許久才娓娓道來:“你去之后,我十分傷心,可當時也只是覺得,因為你去的太突然了,我可能只是傷心一會兒,大概就會把你淡忘,可誰知,我卻日復一日的思念你,想著你,一日都不曾忘記,像我這么薄情的人,居然也對一個女人有這么一日,你謝阿鳶也不過比旁人生的更美一些,性子既不溫婉,又不柔順,總是跟我作對,面上順從,心里不服?!?/br> 謝期聽得翻了一個白眼。 “可愛就是愛了,我蕭直自認薄情,對政敵從不手軟,老弱婦孺也得不到我半點憐憫,可我不會做了不認。別的女人再溫婉再好,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一個阿鳶?!?/br> 謝期嗤了一聲:“你說的那么愛我,我活著的時候怎么不好好待我?!?/br> “對不起,我那時確實不知,以后會那么愛你?!?/br> 愛到皇位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你去后,我沒有將你送入皇陵,停靈在乾元殿,每日就那么看著你,任由愛意一日一日的瘋長,最后將我吞噬?!?/br> 謝期脩的睜大眼:“你……你沒把我的身體送進皇陵去?你是不是瘋了,那大熱天的,不是都腐臭變成枯骨?” 蕭直摸摸她的臉頰,癡迷的親了親她的眼睛:“我的阿鳶最愛美了,我怎么會讓阿鳶變成那樣,我用了許多冰,哪怕過去三十年,我死的時候,你也依然停留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很美,很好看?!?/br> 他的目光那么深情,卻讓謝期覺得懼怕,嘴唇不自覺的抖動,差點哭出來。 蕭直的有瘋病,而且病的不輕! 她都死了,那是尸體,他不會對她尸體做了什么吧,一想到這,謝期渾身都在冒冷汗。 “那日你生產,我就嚇壞了,后悔順水推舟利用你大哥和弟弟,我馬上就派人去找,謝朝是個好家伙,沒想到帶著那五千騎兵隱匿了起來,在大軍合圍漠北王庭的時候,阻擊了漠北汗王的后路,我好高興,賞了一門雙公,卻自覺難以面對他,他妻兒因我而死,他的meimei,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沒保護好。 咱們的孩子,我起了名字叫揚清、激濁,這兩個小子,機靈聰敏,小時候就在上書房,把太傅耍的團團轉,我把我們的孩子養的很好,長子清兒我封了太子,次子濁兒做了八龍親王,以后他有了孩子繼承爵位,世襲罔替永不降等。 他們生的都像你,十幾歲時就迷的整個西京的小娘子們神魂顛倒,滿京城的年輕姑娘們,都想做太子妃,靖王妃,是因為你這個娘親,把這兩個小子生的英俊風流,若是你看到了我們的清兒和濁兒,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那時候年輕氣盛,只想把政敵置于死地,對于后宮女人也不夠寬和,傷了你那么多,一步錯便是步步錯,想要挽回都已經不可能了,我廢了周慧荑的皇后之位,但周侯到底對我有恩,便讓他把周慧荑的棺槨拉回去自行葬了,我跟宋蘅的長子也被我出繼給了定王,他不會對我們的孩子有任何的影響,后宮的那些嬪妃們,沒生育過孩子的,我都把她們遣散,讓他們自行婚嫁,不論是裴卿的那個堂妹還是別的誰,我都不要。 不愿意走的,我便把她們送去水月庵,讓她們剃度出家了,不過鄭妃還留在宮里,清兒濁兒年幼時,是她幫著照顧,兩個孩子離不開她們的鄭母妃,我也就封了個德妃的位子,免得她在宮里難堪。 從前我覺得,九五之尊的皇帝,富有四海想要什么女子沒有呢?癡迷一個女子,為這個女子做出諸多瘋狂事,不論是作為男人還是皇帝,都十分不像話。 可阿鳶離開后,我才明白,除卻巫山不是云說的是有道理的,旁的女子都不是阿鳶,我愛不來。 對不起,那時對你不好,不知道以后會這么愛你,后來茍活的三十年,我一直,一直很想再見你,想要挽回,想要補償,可狠心的阿鳶,竟是連夢都不愿進來,沒關系,阿鳶不來找我,我就去找阿鳶,總歸生生世世,我都只跟阿鳶在一起。 你記得我同你說過,蕭氏先祖曾在九淵山得天降玄女傳授兵書法寶,你說這是因為蕭氏先祖出身低,這種神話故事,不過是為了給蕭家臉上貼金。 你說的不是不對,但□□遇仙,可能……是真的,不然我沒辦法再回到從前,再見到你。 阿鳶,我只是,想與你有和樂美滿的一生,我們在一起,白頭偕老,子孫綿綿,我想要你,跟我一起,活下去?!?/br> 陽光透過窗欞,曬在謝期的身上,暖融融的,蕭直緩慢的說話,聽得她眼皮直打架。 身邊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再一看,她已經靠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蕭直笑了,不論她嘴上說的如何的討厭他,恨他。 潛移默化影響下,她已經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不然她如何能在他身邊睡得這么熟呢。 蕭直抱緊了她,手腳輕柔,溫柔卻執著的盯著她,就這么看著,看了很久,很久。 他們的好日子,并不多,也許是過一天少一天。 他與謝期,并不是重生,是回溯,回到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間,他要改變阿鳶和他的人生。 謝期睡著的時候,睡顏恬靜,像個孩子。 蕭直輕柔的將薄被蓋在她身上,抱著她上了塌,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謝期見了很多次,心中疑惑,他為何這么會照顧人,不,只能說很習慣照顧她,對她的睡姿習性了如指掌。 分明蕭直,根本就不是會做這種服侍女人的事的人,可他不顧忌自己皇帝的身份也就罷了,居然對她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喜歡午睡,夜晚多夢,也了如指掌。 他凝視了很久,最終只是垂下頭親了親她的眉毛。 他愛她,于是有欲,但比起曾經因美色而產生的欲望沖動,過了這么多年,早已變了,愛欲轉變為單純的愛,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孩子一定要出生,他絕不會出此下策。 只要過了這個難產的鬼門關,他的阿鳶一定會否極泰來,長命百歲。 這一次他要死在她的前面。 睡吧,他的愛人,夢是香甜的,現實卻冰冷而殘酷,但沒關系,他已經為她織下一片巨大的網,讓她能得以好眠。 縱然對他的阿鳶來說,他才是最大的噩夢,但他不會放手的,不論哪輩子都是。 “只有我才能保護你,阿鳶……” 第98章 試探 “韓越……” 這兩個字, 被蕭直念在口中,宛如有什么深仇大恨,像是被陰冷黑暗的巨獸盯上一樣, 韓越全身汗毛倒起, 額頭上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更加垂下頭去, 不敢作聲。 今上這位陛下, 還不是皇帝只是符陽王時,脾氣還算和藹,一直充當著先帝和朝臣的和事佬, 同時也是先帝的一把刀。 然而他得了帝位,雖沒對他這個曾經的后黨殺雞儆猴, 反而因他軍功給升了官授了爵。 但當時,他是真的想要不顧一切, 不想阻擊雍王,回援先皇后的, 直到看到那枚扳指,那是他與先皇后第一次見面時送她的。 其實也不算是送,在天驥軍的軍營里,她要射箭,他怕她傷了指頭, 摘下來給她的, 而因謝家大哥忽然出現,那枚扳指她也沒有還給他。 后來朱明節再相見, 他還以為, 以為她對他也有意,然而想要掙軍功再上門提親時, 她已經成了先帝皇后。 彼時她高高在上,對他遞來橄欖枝,韓越并非沒有骨氣之人,少年郎還是最有血性的時候,但沒有任何猶豫,他接下了她的橄欖枝,成了被清流們唾棄的后黨。 收到那枚扳指,他知曉她的決心,無論如何他總歸會聽她,既她決心已定,他就為她守好大梁的江山,絞殺雍王叛黨。 今上這位皇后的身份,只有少數幾個人知曉。 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帝,毫不猶豫對他透露了皇后的真實身份。 他心驚膽戰,不知她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 而蕭直,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居然毫不避諱,點出他心中所想,曾經在心中至今都沒消失的綺麗心思。 肖想帝王之妻,這是誅九族的大罪,韓越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幾乎彎到了地里。 蕭直這位皇帝,手段比先帝可要嚴厲的多,看謀反的雍王就知道了。 “別怕,朕只是問一問,你以后也要將皇后放在心上?!?/br> 韓越身子一抖,滿臉震驚不敢置信。 “皇后以后要垂簾聽政,你是后黨,自然要一直效忠皇后,朕可以不計較你對皇后的冒犯,但是……” 韓越的心都提了起來。 于是他便聽到了這輩子都讓他無比震驚的話。 “你心里既有皇后,此生便不得再有別的女人,更不得娶妻納妾,一生都要為皇后守貞,唯有如此,你才能仕途順遂,出人頭地,朕也會相信你對皇后的真心?!?/br> 他只能滿臉震驚的看著蕭直。 “你別誤會,不是將皇后托付給你的意思,皇后是朕的,而且你,也不夠資格,更沒本事擁有她?!?/br> “朕將她交給過你一次,可你卻沒做到……” 韓越把她帶去北寧府,與漠北對峙,他貪功冒進導致北寧失守,而住在北寧的阿鳶,沒能逃出來,死于亂軍之下。 韓越聽的糊里糊涂,根本就聽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記得此生你都要忠于皇后,無論身心,這樣,你才能活著,保住你這條命?!?/br> 韓越冷汗淋漓,得到蕭直退下的分吩咐,如蒙大赦。 蕭直瞇起眼睛,心中不悅。 沒種的男人,覬覦他的阿鳶,還護不住她,若不是阿鳶手中可用的人不多,他也不想再與阿鳶生嫌隙,早就弄死他了。 他回了乾元殿,外殿靜悄悄的,內殿沒有人,謝期不在。 蕭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皇后呢?” 外面打瞌睡的小宮人嚇得打了個激靈,急忙跪下:“回,回陛下,晌午裴大人夫人安寧郡主入宮來,與娘娘一起用膳,用過膳后,裴大人夫人出了宮,娘娘睡了一會說悶得慌,去清涼殿那邊喂魚去了?!?/br> “到現在還沒回來?” 蕭直面色平靜,眼中卻已凝出漆黑旋渦。 已經兩個時辰了,乾元殿伺候的這些奴才都是吃白飯的嗎? 乾元殿內,烏壓壓跪了一群人。 黃存禮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位主子平日待人還是挺和藹的,可一涉及到皇后娘娘的事,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還不趕緊去找娘娘,找不到娘娘,你們是不要命了!” 黃存禮是在給他們解圍。 一眾宮人清醒,急忙出去找,然而直到晚膳時間,謝期也沒有出現。 乾元殿內靜的連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蕭直的面色也越來越黑。 “陛……陛下……” 黃村禮嚇得腿都軟了,噗通一聲就跪下,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這豈止是紙面上簡單的一句話。 “娘娘,娘娘也許去別的地方玩,忘了差人回稟您?!?/br> 蕭直拳頭攥緊,話語很平靜,內心卻早已成為滔天巨浪:“不必找了,叫金吾衛,備好馬匹,隨朕出宮?!?/br> 入了夜,西京城門都已宵禁,蕭直直接帶兵,出了城門,熟門熟路的走上了林間小道,山上隱隱綽綽,有處莊園亮著昏黃的燈光,在黑夜中,不大分明。 莊園深處,沈妙貞與謝期相對而坐,她居然深夜出宮,跟安寧郡主躲在這個小莊園中。 “我要多謝你,貞娘,這種時候,只有你敢冒著風險幫我,你放心,我不會叫蕭直對你有任何威脅?!?/br> 沈妙貞倒是不懼:“臣婦幫娘娘,原也不是為了達到什么目的,更不怕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