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后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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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失笑,拉著她做到桌案龍椅處,椅子只有一張,自然是他坐著,讓她坐在他腿上。 都在前殿當眾親昵,現在這么不合規矩的抱著她坐龍椅,大家反而見怪不怪了。 蕭琰身邊的內侍官小德關反而笑的了然,將殿內的小太監們都轟了出去,莫要打擾帝后恩愛。 “這件事,朕是有些生氣,阿直不過是喜歡你,你拒絕了他現在也嫁給了朕,是他皇嬸了,有什么過不去的,非要拿他的婚事讓他不痛快?” 謝期不肯承認:“我哪里是讓他不痛快,那宋家女子本就跟他相熟,崔家女愛慕郡王,我不過是順水推舟,成全他罷了?!?/br> “他曾經上門提親過,如今我入宮成了皇后,郡王若還不娶妻,難免有心之人把鍋扣在我身上,我是關心郡王……” 蕭琰神色幽幽凝視她:“阿鳶,你捫心自問,當真是因為關心阿直,不是挾私報復?” 謝期語塞,蕭琰畢竟是做慣太子的,如今成了皇帝,也有威赫,只是不曾對謝期表露,只是這樣定定的看著她,毫無殺氣,也無氣勢,就讓她心虛的垂下頭。 “阿鳶,朕知你不喜阿直,但他是我們的臣子,為朕辦事,我們做的都是為了大梁江山永固,百姓吃飽穿暖,待臣子縱不能誠心,也必要有容人之量?!?/br>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阿鳶,你也是讀過書的人,圣人之言猶在耳邊,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她不是不懂,而是不在意,蕭直算什么忠心臣子,狼子野心的家伙! 她垂眸不語,很是不服。 蕭琰看出她在想什么:“阿直是唐突過你嗎,你這樣不喜歡他?” 豈止是唐突,他是她的大仇人,她跟他不共戴天! “如今你嫁給了朕,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你做過的事便是我做過的事,若非你明確表示不愿嫁給阿直,朕對你又……朕著實不該跟侄子搶女人,是應該成全他的,因為此事,朕總覺得對他不住,私下允諾他可調選自己喜歡的姑娘做王妃?!?/br> 嘆了一口氣:“也怪朕沒有跟你知會一聲,朕同你說此事并非是責備你,你知道的,朕身子不好,以后這朝政之事,有些少不得要你幫我,既當了這個皇后,從前不管怎樣,今后卻是得成長起來,不能再這么任性了?!?/br> 謝期一驚,出于上輩子的習慣,下意識推卻:“我……我是后宮嬪妃,怎能插手前朝朝政之事,這……這……” 她生怕蕭琰以為自己有什么野心企圖,雖然她的確是有。 “傻丫頭,別怕,總歸有朕為你兜底,咱們大梁跟前朝不同,皇后與皇帝乃是一體同心,幫忙處理政務并無不可?!?/br> 蕭琰目光幽幽,順著她的發絲,這本也是她所期望的,不是嗎? 第64章 棋差一招 夜已深, 蕭直仍舊在桌案上寫著什么,暗衛如夜晚的貓一般,從房梁上跳下, 呈上一顆細小銅筒, 又再度引入黑暗之中。 蕭直拿起燭火, 燃掉蠟油, 掏出里面的紙條, 看完后放到燭火上燃掉,看著紙條迅速變為一小道黑色灰燼,目光黑沉如水。 “她還沒走嗎?” 黃存禮在外閣, 聞言隔著屏風回話:“回主子,宋姑娘依然跪在外頭等著呢, 已經一個多時辰了?!?/br> “我不是說了,讓她退下, 我不會見她嗎?”蕭直滿面漠然。 “這……主子,奴婢已經回過她了, 可宋姑娘執意要等?!?/br> 想跪著,就讓她跪吧,跪到死。 哪怕重來不止一次,蕭直對女人的態度根本就沒改變,他誰都不放在心上, 可到底對給自己生了子嗣的, 沒什么過錯的女人,留幾分顏面, 這輩子則因為有了摯愛之人, 對別的女人更加冷漠無情。 他根本就不在乎被別的女人說負心薄幸,他就是如此。這一次, 他對一人專情,旁人再也入不得眼,難道不是對他人無情?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叫她進來吧?!?/br> 黃存禮低低稱了一聲是,領著那姑娘進了內室,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比起那日中秋宮宴上遇見,她沒什么變化,只除了身上的裝扮都變成了婦人的樣式,而進他后院的這區區幾天,她便有些憔悴,感覺似是強顏歡笑,受了委屈隱忍不發的模樣。 蕭直頓時有些不喜。 如今天氣轉涼,尤其是夜晚有些體弱的小姐都要用個手爐,披個披風,她自然也穿了,身上一襲赭石色披風。 緞子是上好的緞子,可惜顏色不大襯這個年紀的姑娘,就算是已經嫁為人婦,新婦穿的也是鮮亮顏色,哪有這樣老氣的。 蕭直心中了然,不論是宮里還是王府,都是踩低捧高的地方,他的態度自然也影響了下面人。 眼見他不寵幸這側妃,連她院子都不踏入一步,底下的人難免怠慢。 蕭直扯了扯嘴角,卻并不打算管。 此時他居然不合時宜的想到,他的阿鳶咒罵他的那些話,她說他對后宮女人的傾軋,對周慧荑唆使下人那些小動作心知肚明,他只是縱容,只是不想管。 阿鳶說的沒錯,實在是了解他。 他可不是不明白,他是太明白。 “有事?” “妾……妾為殿下燉了一些湯,想著殿下晚上看書難免饑餓,便自作主張送了過來?!?/br> 宋蘅居然從披風裹著的懷中,掏出一瓦罐湯來。 湯汁晶瑩清亮,一打開蓋子便有一股雞湯的濃香撲鼻而入,看著確實叫人食指大動。 蕭直瞥她,只見她偷偷把手藏到身后,手指和手心都燙紅了,期期艾艾的望著他,眸光水潤,那一瞬間的情態,竟有一分讓他想到了前世的謝期。 然而他的阿鳶,可不是對著他乞求恩寵。 表面上溫和恭敬,看似刺被完全拔掉,實則心中不服不馴。 宋蘅在外面,跪的太久,等的時間太長了,鼻尖被凍的有些紅,臉上帶著純然羞澀的笑,仿佛只要他用一口湯,就心滿意足了的樣子。 活了兩輩子,蕭直算是了解她,宋蘅確實沒那么多狠毒的心眼與手段。 那一世,他做親王的時候,宋蘅是他的良媛,那時他雖只是親王,實則卻與太子無異,府中后妃乃是按照八龍親王的品級,除正妃側妃外,也有良娣良媛昭訓寶林。 宋蘅與鄭元娘一樣,都是那時入府成了良媛的。 比起鄭元娘多思謹慎,宋蘅就簡單的多。 哪怕那時她也被身為側妃的周慧荑為難磋磨,卻從不曾告狀哭鬧,只是默默的,自己吞咽下去。 他那時年輕,未曾登基,完全被謝觴掣肘,謝觴將他捧上八龍親王的位子,好似距離皇位只有一線之隔,卻也能輕易讓他摔落云端,變得一無所有。 多思多疑的他,并不喜歡曾經羞辱過他的周慧荑,也不大喜歡謹小慎微明哲保身有幾百個心眼的鄭元娘。 反而簡單,卻不會給他帶來麻煩,溫柔又懂事的宋蘅,他有些喜歡。 她做的一手好吃食,每次他來都會親自下廚,只有溫柔貼心,讓他勾心斗角在幾處勢力周旋的心力交瘁時,能有個安靜的去處。 兩人這樣對坐,喝著一碗她精心燉煮的湯,吃著她親手腌制的小菜,她寧靜的就像是一泓波瀾不驚的湖泊,可以包容他所有糟糕的情緒。 簡直與謝期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極端性格。 謝期就是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人溫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一不小心卻又會被灼傷。 上輩子,他很是寵過宋蘅一陣。 他們也曾有過一段恩愛的好時光,如若不然,他怎能允許她生下子嗣,在她去后,為了他們的孩子,將宋家堂姐接入宮,叫那堂姐照顧他們的孩子,還封了高位。 這個曾為他生下皇長子的女人,還不曾死去。 他曾喜歡過她性如靜水,若沒有阿鳶,大概宋蘅會是他最偏愛的寵妃吧,然而他最終還是選擇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哪怕被火焰燃燒殆盡,尸骨無存。 “以后不必送這些,在你院子里老實呆著,無事莫要再出來了?!?/br> 宋蘅一愣,清澈的大眼中漫上水霧,咬住下唇不知所措:“殿下,妾……妾是做錯了什么事嗎?” 面對這般香甜的湯,這樣任他予取予求的清秀佳人,蕭直卻并不動容。 不能說波瀾不驚,他雙眼沒有一絲光亮,宛如兩團黑沉沉的旋渦,看著久了就要將人吸進去,活生生碾碎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嚇得噤了聲,垂下頭不敢對視。 為什么會這樣,分明,分明那日中秋宮宴,郡王還主動與她說了話,是很溫和的。 郡王那么英俊,脾氣又好,前途無量是朝中新秀,她能給郡王做側妃,是多么的榮耀,不知皇后娘娘為何突發奇想賜婚,但這種餡餅掉在自己身上,她那顆隱秘愛慕的少女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她已是郡王上了玉牒的側妃,為什么不能爭一爭呢。 中秋宮宴,皇后娘娘可不止只給她賜婚,還有那崔氏女,要給殿下做正妃的,在正妃入門之前抓住殿下的心。 她睫毛顫動著,咬住下唇,還想說什么,卻對上蕭直那雙冰冷的眼神時,嚇得抖了抖,囁嚅著:“妾……妾知道了?!?/br> 宋蘅退了下去,屋內又恢復了寂靜,蕭直靜靜望著那罐雞湯,時間太久已經涼透了,泛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油腥味。 蕭直嘲諷的笑了笑,讓黃存禮隨手扔掉那盅湯,不再理會。 時間過去兩個月,謝期因蕭直的婚事跟蕭琰發生的一點小風波,也在兩人的坦誠交談過后,那點芥蒂就此煙消云散。 蕭琰暗地里召見蕭直,安撫了幾句。 然而雷霆雨露皆為君恩,蕭琰鐵了心跟謝期同樣的立場,要維護她,蕭直是臣,又能有什么說法,只能平靜接受了。 不過是假象罷了。 謝期見事情已成定局,高興不已,讓蕭直捏著鼻子娶一個根本無法幫他的妻子,甚至還會拖他后腿,此次交鋒,她頭一次占到了便宜,焉能不興奮。 上輩子她覺得蕭直不可戰勝,像是壓在她頭上的巨石,讓人無法呼吸。 而現在她居然也能贏一局,實在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更叫她對皇權有了新的認識。 她督促禮部為符陽郡王的婚事盡早擬定個章程出來,因為皇后娘娘上心,蕭直與崔氏女成婚,就定在兩個月后。 然而還沒等兩月后,剛過一個月,就傳出崔氏女得了重病的消息。 謝期滿腹狐疑,堅持這是蕭直的圈套,算計了崔氏女,好順理成章的退婚,便派了自己在太醫院的心腹程太醫親自去看診,若非怕帶回病氣給蕭琰,她還想親自去崔府瞧一瞧呢。 程太醫來回話,這崔氏女確實是得了重病,是基本無法治愈的肺癆。 謝期大驚:“崔氏女怎么會得這種???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嗎,如此無征兆……” 她覺得有鬼。 程太醫據實以告:“回娘娘,微臣診脈,的確是癆病,此病傳染,娘娘還是切莫親自去看了,崔家姑娘,如今整日咳嗽神形枯萎,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很是可憐,微臣開了月華丸并百合固金湯,然也只是治標不能治本?!?/br> 如此大好年華的姑娘,居然得了癆病,這是不治之癥,程太醫心中難免惋惜。 謝期聽了,皺著眉頭:“也好,崔家姑娘的身子就勞煩你多多看顧些,若崔家有不夠的藥材,可來尋本宮要?!?/br> 她隱有種感覺,崔氏女的病來的太及時,也太突然,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一點征兆也沒有。 難道是蕭直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