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后 第89節
倆人對了這同一時間點、一模一樣的聊天記錄,周景淮無語地看向沉野:“你當時到底群發了多少人?” 沉野悠閑自得地把剝好的核桃仁放進她掌心,然后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 “沒多少?!彼笠豢?,雙腿微微敞開,右手搭在舒杳身后的沙發背上,語氣顯得頗為遺憾,“可惜我家狗沒有手機?!?/br> 徐昭禮把手里的一顆車厘子砸了過來:“你做個人吧?!?/br> 沉野順手接住,指尖把玩著上面的梗,轉了轉,笑道:“做人有什么好的?包廂里唯一做人的那個,這不還單著么?!?/br> 沉野欠揍的話,立刻又引發了新一輪的討伐。 舒杳一直沒有說話。 她在回憶。 他們是五月十三日領證的,五月十二,那不就是她和他求婚那一晚? 十一點,那會兒他應該在陽臺猶豫? 敢情他當時并不是在猶豫,而是在群發消息? 舒杳想起他當時隱藏在黑夜里的背影,一方面覺得搞笑,一方面卻又覺得疑惑。 重逢之后,他第二次喜歡上她的時間點,好像比她以為的更早。 游戲不知不覺就輪到了周景淮那兒。 “隨機大冒險?!敝芫盎纯聪蜃钍煜ひ巹t的趙昧兒,“這是什么?” “就是其他人隨便提大冒險?!?/br> “行?!敝芫盎窗涯九仆凶永镆蝗?,“提吧?!?/br> 見其他人都沒什么想法,趙昧兒說:“要不就還是老套路,你給你微信里最新聯系的異性發一句話?!?/br> 周景淮點開微信,目光卻頓了頓,抬頭問:“什么話?” 趙昧兒眼珠子轉了轉:“你和那個男人到底什么關系?” “……”舒杳輕聲笑了出來,這也太損了。 周景淮低頭發完,大概以為大冒險還包括給大家看結果,于是很坦然地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 舒杳剛看清對方那熟悉的頭像,回復就跳了出來。 【哪個男人?】 【社團那個?那是我朋友啊?!?/br> 【還是網上認識那個?那個是在追我,但是我覺得不太靠譜?!?/br> 【啊……你不會說的是那天請我吃飯那個吧?那個我確實在考慮?!?/br> “……” 包廂里陷入死寂,周景淮的表情也驟然冷下。 在舒杳的記憶里,他一直如山間清泉般自在流淌,不急不緩,但此刻,清泉仿佛凍結,摸一摸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他拿起手機,起身離開前只淡淡扔下一句:“你們繼續?!?/br> 等門關上,趙昧兒有些擔心地問舒杳:“我不會壞事了吧?” “不會?!笔骅眯χ参克?,“你可能不僅沒有壞事,反而可以促成一些好事?!?/br> * 周景淮走后,四人又玩了幾輪,局便散了。 沉野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舒杳正窩在沙發角落等他。 她雙頰泛紅,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這場景,和上次喝了桑葚酒之后如出一轍。 沉野無奈輕笑,撥開了她臉上的發絲。 舒杳慢慢睜開了眼睛,燈光下,瞳仁似琥珀般晶瑩水潤。 “就大冒險喝了一點也能醉?” 舒杳的唇角微微揚起,帶著酒醉的憨態,而后和孩子一般,張開雙手,朝他抱了上去。 沉野的右手扶在她后腦勺,輕輕揉了揉,無奈道:“就這酒量?!?/br> 舒杳沒有說話,腦袋埋在他脖頸處,摟著他脖子的雙手緊了緊。 抱了會兒,沉野把她的雙手從脖子上拉了下來,轉身:“上來?!?/br> 舒杳很自覺地纏了上去,跟樹袋熊似的趴在他背上。 從二樓到門口,路上遇到不少和沉野打招呼的人,有服務生,也有酒吧的客人,有好奇圍觀的,也有八卦打趣的。 沉野不覺得煩,甚至格外興致好,逢人問就回一句:“我老婆喝多了?!?/br> 好不容易出了門,冬夜晚風刺骨,鉆進袖子里,凍得舒杳一抖。 沉野偏頭看她,耳朵卻因為這動作,正好擦過她的嘴唇,溫熱的、柔軟的觸感。 沉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心猿意馬,身后這家伙卻仗著酒勁,湊到他耳邊,自言自語似的嘟囔:“你耳朵好軟?!?/br> 沉野輕呵一聲:“我其他地方挺硬的?!?/br> “嗯?!笔骅脹]有絲毫羞澀,反而一臉贊同地點頭,“你脊柱好像有點硬,你要好好注意身體了?!?/br> “……”沉野被逗笑了,“你少說幾句?!?/br> “為什么?”舒杳不服氣,“我再說你會把我丟馬路上嗎?” “不是?!背烈鞍阉M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撐在她腿側的座椅上,咬牙切齒似的,“你再說,我把你丟床上?!?/br> “哦?!笔骅眯χ?,滿意點頭,“那就好?!?/br> 沉野:“……” 服了。 他繞到另一側上車,關上車門。 停車場上漆黑一片,偶爾有車從旁邊的過道經過,刺目的車前燈讓舒杳不舒服地皺起了眉頭。 沉野伸手擋在她眼前,車內昏黃的燈光下,她雙唇紅潤,眼睛水汪汪地盯著他看。 對于外人,舒杳就像一杯溫水,不會讓人在觸碰到的瞬間,就凍得縮回手,但同樣,即便你再靠近,她也不會再升溫,始終就是這么淡淡的,以自己的溫度生活著。 只有這種時候,沉野覺得她好像格外依賴他。 沉野的手移到她后腦勺,隔開了她和冰冷的車身,湊身過去,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嘴角:“你醉了之后,對誰都這樣嗎?” 舒杳愣住了,他話語里的卑微,讓她有些不忍再裝下去。 但是如果現在說自己沒醉……會不會太尷尬了? 舒杳猶豫片刻,在他即將抽身離開之際,左手摟著他的脖子,又靠了過去。 她告訴自己,反正她醉了,那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之前的幾次深入親吻,毫無意外都是沉野占據著主動權,但這次,她卻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只是第一次當地主,還是不夠熟練,舌尖探入之后,就僵在了那里。 明明不是故意的,卻似在欲擒故縱。 沉野摟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抱坐在了大腿上。 舒杳跨坐著,后背貼在方向盤上,后腰貼著他溫熱的掌心,沉野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在車廂內被無限放大:“我教你?!?/br> …… 雖然停車場上車不多,但偶爾也會有車經過,舒杳一邊擔心,一邊卻又無法克制地被他誘惑著淪陷進這一場親密。 “嘟——” 外頭突然傳來鳴笛的聲音,舒杳嚇了一跳,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往后仰著逃離他的雙唇:“有人……” 沉野的雙眸里坦然地沾著欲,甚至都沒有想要隱藏,昏黃燈光映襯,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沒有盡興的狼,他回頭一看,發現是遠處有車停在過道中間,擋住了后面的車。 前車很快開走,一場還沒開始的矛盾就此化解。 但是剛才的事兒,也沒法再繼續下去了。 舒杳暗暗松了一口氣,身體挪動了一下,想從他腿上下去,卻反而感覺到大腿被硌住了。 幾次過后,她實在太清楚這是什么東西了。 舒杳立刻僵住了身軀。 但內心又有點好奇。 她偷偷往下瞟了一眼,而后又做賊心虛地移開目光。 沉野嗤笑一聲:“膽子不是挺大,怎么還偷偷看呢?” “誰看了?!彼环胤瘩g,說完才反應過來,完了,被這鳴笛聲一嚇,她完全把自己正在裝醉這件事忘之腦后了。 果不其然,沉野也發現了這一點,右手輕輕捏著她的耳垂,恍然大悟似的:“沒醉是吧?” “……” 她本來不想裝的,但是他喊醒她的時候,眉目溫柔到了極致,舒杳當時腦子一熱,就被美□□惑住了。 她想著,如果醉了,那就做什么都可以吧? 比如抱他、親他……都可以。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要不是這該死的鳴笛。 但舒杳一貫的原則是,只要自己夠淡定,就誰都不能說她是在胡扯。 所以她理直氣壯地說:“沒裝,就是被嚇醒了?!?/br> “哦?”尾音微微上揚,沉野的聲音里透著愉悅,身體卻一動未動。 舒杳沒忍住推了推她:“你放我下去?!?/br> “你下去了我怎么辦?”沉野的視線再度往下一掃。 那地兒實在是顯眼得令人無法忽視,舒杳耳朵發燙,不受控制地磕絆了一下:“我怎、怎么知道,也沒怎么樣,你怎么就……” 沉野不要臉地抬手往后指了下:“酒都能被嚇醒,我不能被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