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后 第52節
然而那泛紅的耳朵,卻透露了一些真實的信息。 連和一男的共處一室看床戲都不會尷尬到耳朵紅的人,玩個套居然紅了。 還挺稀奇。 但她面子薄,沉野也就很配合沒有戳穿,想著她說渴,沉野從一旁拿了瓶礦泉水,順手擰開瓶蓋才遞給她。 “謝謝?!笔骅妹偷睾攘藥卓?,一邊把蓋子旋上,一邊問,“沒有其他被子了嗎?” “沒了?!背烈捌教芍?,雙手墊在腦袋下,雙眸緊閉、嗓音倦懶。 “但你這樣睡地板,容易著涼……” 床上窸窸窣窣,沉野不知道她在干嘛,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瞟到她右手撐著床,費力往后挪,而后把被子掀開一角。 “要不,你上來睡吧?” 第34章 漆黑的房間內, 窗簾沒有徹底合上,不大不小的縫隙里泄進一道皎潔的月光。 心里緊拉著一根弦,窗外偶爾有跑車經過, 疾馳的聲音, 就像把弦上的箭“咻”一聲帶走了。 嘈雜過后,是加倍的寂靜。 熟悉的淡淡白桃香傳入鼻端,來自他身上, 舒杳莫名其妙地想, 他好像用了她新買的沐浴乳。 她平躺著, 右手食指摳了摳床單。 “你……睡著了嗎?” 可能是由于困了, 亦或許是太過安靜, 沉野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低沉一些,帶著幾分逗弄。 “你猜?” “……”舒杳好奇地問,“你為什么也睡不著?” “頭一回跟女的睡在一張床上,能不緊張么?!?/br> 舒杳剛想說, 看不出來你是個這么純情的人, 就聽到沉野又慢悠悠補了一句: “萬一她趁我睡著了圖謀不軌怎么辦?!?/br> 舒杳一噎, 很淡定地回答:“那你放心吧, 她現在處于一種酒后的賢者狀態,對男人提不起興趣?!?/br> 沉野側過身,和她隔著大概三四十厘米的距離:“那來玩個游戲吧?!?/br> 舒杳:“什么游戲?” 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借助隱約的月光, 舒杳看到他好像舉起了手。 “猜拳, 輸了的回答真心話?!?/br> “行?!笔骅猛瑯优e起了左手。 “剪刀石頭布?!背烈罢f, “你出什么?” 舒杳誠實地說:“剪刀?!?/br> “我出石頭, 那我贏了?!?/br> ?舒杳被震撼了。 她想問問,你們有錢人缺這點電費嗎?又想起他之前高情商地告訴她, 財富是需要積累的。 低情商一點來說,大概就是靠摳。 她就不問了。 但依舊不服:“哪有這樣的,我都看不清你出了什么?!?/br> 沉野幼稚地跟她保證:“中國人不騙中國人?!?/br> “行,那你問?!笔骅梅艞墥暝?,放下手,一副任其宰割的樣子。 她能感覺到,沉野的目光很直白地落在她臉上,他問了一個,讓舒杳覺得有些意外的問題。 “七年前在巷子口,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氛圍好像突然冷了下來,舒杳臉上的笑消失了。 沉野看似不在意地說:“你要不想說——” “沒有?!笔骅么驍嗔怂脑?。 沉野又平躺了回去,一條腿撐著,膝蓋將被子高高拱起。 他突然拿起了手機,擺弄了幾秒后,手機里突然傳出一句歌聲:“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么大……” “……” 挺好聽一歌,此刻聽來,卻覺得有點搞笑。 舒杳知道他不信,也知道他在指什么:“我當時退了一步……” “是兩步?!背烈凹m正。 “好吧,我當時退了兩步,真不是因為被你嚇到,而是因為……想到了一些事情?!?/br> “什么事情?” 舒杳一直覺得,對其他人敞開心扉,或者說撕開自己兒時的傷疤,是一件很難且沒有必要的事情。 因為她堅信破窗效應,一扇窗破了不可挽回,反而很多人會模仿,去打破旁邊完好的其他窗。把自己的傷疤展露給別人,治愈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反而不過是給別人輕視自己和模仿傷害的機會。 沉野,值得她賭嗎? 她猶豫片刻,沒有細說,給自己留了半分余地:“小時候,我見過我爸下雨天打我媽的樣子?!?/br> 沉野沉默許久才開口:“對不起?!?/br> “為什么說對不起?你和他又不一樣?!笔骅眯α?,主動又抬起手,“猜拳吧,這次我出布?!?/br> 沉野說:“我石頭——” 話剛說完,手背上突然覆上一股溫熱,舒杳的左手摸索著,抓住了他立著的食指和中指。 她就像抓到了壞小孩的小辮子,語氣里帶著些微得意:“你明明是剪刀?!?/br> 沉野抬起另一只手,拳頭緊握:“我這次出的左手?!?/br> “那你右手舉著剪刀干嘛?” 沉野很不要臉地說:“為我剛才的勝利比個耶?!?/br> 舒杳撲哧一聲笑了。 她側過身,腦袋埋在枕頭里,笑得停不下來。 緩了許久,她才重新開口:“那我就問了啊,你之前說,回來是因為有更想得到的,那現在如愿以償了嗎?” “還沒有?!背烈罢f,“但是,我覺得有希望?!?/br> 舒杳沒有多想:“那祝你成功?!?/br> 第三輪的時候,舒杳提前問了他用哪只手,確定他用右手后,才舉手。 舒杳:“我出拳頭?!?/br> 沉野:“我出剪刀?!?/br> 倆人同時開口,沉野輕嘖一聲,手也伸了過來。 他的手很大,五指修長,很輕易就將她的一個拳頭納入掌心。 舒杳心口一跳:“你、你干嘛?!?/br> “這不跟你學的么?!背烈鞍咽炙砷_,完全不帶一點私心似的,“還真是拳頭啊,那行吧,你贏了?!?/br> 舒杳感覺手背上一陣陣發燙。 她剛才確實是勝負欲上頭,沒有多想,此刻才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妥。 但反正他都還回來了,就此翻篇。 她認真思索片刻,又問:“那你……這段時間有過離婚的想法嗎?” “沒有?!背烈胺磫?,“你有過?” “我也沒有?!笔骅没卮鹜瓴欧磻^來,“你耍賴,你又沒贏?!?/br> 沉野低低笑了兩聲:“行,當我預支一個?!?/br> 幼稚的游戲持續了個把小時。 舒杳終于熬不住,在他又一次準備提問的時候,沉沉地睡了過去。 窗外已經有了些微晨光。 沉野更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睡顏。 他突然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有些虛幻,就像曾在夢里出現過無數次,醒來卻又發現都是一場空。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碰了碰她的臉。 軟軟的,就像那天給奶奶買的糯米糍。 他又碰了一下。 舒杳有所察覺,皺眉抓住了他的手指。 好像有一股熱流,從那根手指蔓延到全身,最后在某個地方炸開。 但由不得他心猿意馬,舒杳突然一個動作,將他的手指折了過去。 “嘶——” 這家伙,夢里還自帶防身術的啊。 * 八九點鐘,沉野因為生物鐘醒來的時候,舒杳還安穩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