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后 第26節
“林瑞陽?!笔骅脺販厝崛岬匦α艘幌?,卻是疑惑不解的語氣,“我主動不要的東西,你費勁心力,卻還沒能得到,這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你!”林瑞陽陰沉了臉色,低聲警告,“舒杳,你別太猖狂了,以前看在是同事的份上,我放你一馬,以后,你還是指望別在圈子里遇到我?!?/br> 舒杳像是聽到了個笑話,好不容易憋住笑。 她拿著手提包站了起來,右手撐著桌,上半身微微前傾,以一種俯視的姿態,語調輕緩,笑得溫柔無害。 “放心,我們會再見的?!?/br> * 地球另一邊,還是深夜。 沉野剛洗完澡,正拿毛巾擦頭發的時候,手機屏幕亮起。 周景淮:【又遇到你老婆了,我和她,好像比和你有緣,她這次應該不是在相親吧?】 沉野目光微沉:【離她遠點兒?!?/br> 周景淮:【怎么,怕她移情別戀?】 沉野:【怕她厭屋及烏?!?/br> 周景淮:【倒也不必如此自卑?!?/br> 沉野:【你是屋?!?/br> 周景淮回了個微笑emoji。 沉野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上次說,那個婚戒定制的店,具體在哪兒?】 周景淮給他發了一個定位,順便問他:【準備什么時候送?】 沉野:【看情況?!?/br> 沉野:【不超過八十歲?!?/br> 周景淮:【……】 結束了這段不算愉快的聊天。 沉野把頭發吹干,靠在床頭,打開了那天和舒杳的視頻聊天錄屏。 這幾天,由于時差,他們聊天并不多,話題都是小餅干。 唯一的視頻,只有那天。 舒杳估計是被那八十八塊巨資誘惑,才勉強開了視頻,除了剛開始打了聲招呼,和最后道別,其余時間,鏡頭全程聚焦在小餅干身上,她自己幾乎沒有入鏡。 還理直氣壯地說,他之前又沒有規定一定要露臉。 沉野這才發現,她有時候,還挺會賴皮。 但她溫溫柔柔的畫外音,卻在無形中好像帶著舒緩情緒的作用。 “它好像確實吃的有點多了,我明天控制一下,不能太溺愛?!?/br> “火腿腸能吃的吧?我今天買了幾根?!?/br> “啊,不對,剛才說不能太溺愛,那還是明早夾三明治里自己吃吧?!?/br> …… 視頻的最后,舒杳問他,小餅干是怎么到他家的。 他說,流浪狗,撿到的。 那一刻,鏡頭晃動,舒杳的臉一閃而過,她當時的眼神,讓沉野覺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好像高大了不少。 沉野失笑,手機放在一旁,安然閉上了眼睛。 斷斷續續的夢里,他好像回到了那個冬夜,冰冷的雨像針一樣扎在地上。 他隱約聽到門外有動靜,開門一看,一只大概只有他巴掌大的小狗,渾身濕透,沾滿污泥,瑟瑟發抖地扒拉著門口的地毯,似乎以為那是吃的。 聽到動靜,它停下動作抬起頭來,就這么眼神濕漉漉地看著他,可憐又滿是防備。 沉野往前一步,它就立刻后退幾步。 最后是他用一根火腿腸把它騙進了家門。 幫它洗完澡吹干,沉野本來是想把它送到流浪狗救助中心的,因為他工作忙,又不喜歡雇保姆,沒有經驗就算了,更實在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它。 但就在那時候,舒杳曾經的一段話涌進了他的腦海。 她說她小時候遇到過一只小土狗,養了一陣,但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小狗被打死了,那是她小時候最難過也最后悔的一件事。 沉野看著專心啃火腿腸的小狗,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這一次沒被拒絕。 他想,算了。 小狗只有一條命,也該只有一個主人。 * 五月進入尾聲,天氣愈發炎熱。 舒杳正式離職后沒兩天,趙恬恬也順利完成了論文答辯,可謂雙喜臨門,所以一早,趙恬恬就約了她慶祝。 但奇怪的是,預定的餐廳里成雙成對的,一半以上都是情侶。 舒杳拿濕巾擦著手,好奇問:“520不是都過了嗎?” “520過了,但是這餐廳的520系列活動還沒結束啊,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進門說是情侶,就能玩套圈套禮物?!壁w恬恬點點桌子上的小禮盒,“你看,這就是我剛套到的?!?/br> 舒杳忍俊不禁:“怎么,你是我女朋友嗎?” “謝謝,沒有破壞他人家庭的打算?!壁w恬恬嬉皮笑臉道,“我排隊的時候,看到排我前面倆男的也套了,我想著有這便宜不占白不占么,得益于我精湛的套圈技術,我感覺我這個應該是所有禮物里最貴的,因為它放得最遠?!?/br> 舒杳拿過那粉色禮盒看了眼:“是什么???” “不知道,我還沒看呢?!?/br> 話音剛落,舒杳把盒子打開了。 冷白燈光下,一對素戒泛著熠熠的光,雖然必然不能和珠寶店里的戒指相比,但作為餐廳的免費禮物,已經算是非常能拿得出手。 趙恬恬習慣性地點開購物軟件,以圖搜圖,價格雖然稱不上貴,但已經超過了他們這餐的價格。 “靠,吃頓飯倒賺50?!?/br> 舒杳笑著把盒子遞給她,卻被趙恬恬拒絕了。 “你給我個剛失戀的干嘛,我觸景生情,還是你留著吧?!壁w恬恬哀怨地搖搖頭。 這事兒舒杳倒是聽她說過,男方出軌,被趙恬恬捉jian在床,她倒是也灑脫,和舒杳說過一次后,再也沒提起那男人,連一滴眼淚都沒留,說哭多了眼睛腫,影響她第二天的顏值,繼而會影響她尋覓新目標。 “但是我也用不到啊?!?/br> “怎么用不到,你不是還有個塑料老公么?!壁w恬恬拉過她的左手,把稍小的一個套進她的無名指,大小正正好,“你別說,還挺好看,戴在你手上,出去說幾十萬一對,應該也有人信?!?/br> 多少年的閨蜜,沒有那么多客套。 想著說不定之后真能用來裝裝樣子,舒杳取下戒指,把盒子往包里一塞,笑道:“那我就收著啦,這頓我請?!?/br>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趙恬恬拿起刀叉,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問,“哎,你和沉野這段時間怎么樣?” 舒杳拿叉子卷著碗里的面:“沉野是誰?” 趙恬恬:“……” 舒杳不逗她了,笑道:“說實話,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了自己已經領證了?!?/br> 領證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他們完全沒有見過面,甚至聊天也寥寥。 還真是把“假結婚”里的“假”字演繹到了極致。 不過她本來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所以也算正合她意。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酒足飯飽后,趙恬恬摸著肚子,開始尋找下一個消遣。 最初打算去看場電影,但趙恬恬翻了許久,都沒發現滿意的:“無聊,這都什么電影啊,一看就是爛片……” 舒杳慢吞吞地喝著手里的橙汁:“沒事,你隨便選吧,打發時間嘛?!?/br> 趙恬恬又看了一會兒,猛然抬頭,眼神里滿是期待:“要不然我們別去看電影了,我們去酒吧吧?” 酒吧,對于舒杳來說是一個挺陌生的詞匯。 這二十五年,她循規蹈矩,連娛樂場所都不怎么去,但是在沖動地和沉野結婚之后,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大膽了些。 人生這么短,有些時候,嘗試嘗試新事物,也未嘗不可。 她點頭,問去哪兒。 趙恬恬理所當然地說:“再遇啊,咱走過去就十幾分鐘,昧兒上次送了我幾張券,我正好還沒用掉,而且說不定還能給咱們打折?!?/br> 這種好事,等不到明天。 舒杳放下杯子,好奇地問:“你什么時候和趙昧兒這么熟了?” “這話說來話長,前不久昧兒好像和徐昭禮吵架了,來問我他以前是不是也這么幼稚,我就把徐昭禮曾經那些智障事跡說給她聽了,本意是想說他已經成熟不少了,還能成長,結果她聽完之后,說苦了我了,反過來安慰了我半小時?!?/br> 舒杳:“……” * 倆人在餐廳休息了會兒,步行到酒吧。 大門是工業風的裝修,卻有一個“再遇”這么文藝的名字,里面正是熱鬧的時候,昏暗的燈光、強烈的鼓點、躁動的音樂,一切都令人不由自主地腎上腺素飆升。 走到預定的卡座,趙恬恬開始點單。 舒杳則先去了趟洗手間。 二樓走廊比樓下安靜很多,但光線依舊昏暗,舒杳甚至沒找到開關在哪兒。 手機一震,她低頭一看,失蹤許久的沉野,罕見地問她在哪兒。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她迅速打了幾個字發過去,告訴他在酒吧。 剛按滅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一個符號:【?】 有什么疑問?在酒吧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