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寧/嫁給準未婚夫他叔 第10節
似乎是看出了安又寧單方面的緊張,她停住了去往安又寧處的步伐,而是走向了紅木柜子后。 “這是姜湯,剛剛您也沾了水,喝下它去去寒氣?!彼纳碛皼]入了柜子后,安又寧看不見她,只聽見她不知在和誰說些什么。 “謝謝?!背龊跻饬?,是一道男聲。 這間屋子很大,一個高大的紅木柜子立在床邊不遠,擋住了安又寧的視線,讓她一直沒有發現,柜子后面居然一直有一個男人! 他是誰? 安又寧攥緊了手中的銅制臺燈。 還未等她的詫異緩過來,那位阿姨便端著另一碗水從柜子后走出。 她的目光落在了安又寧的手上,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她停住了走近的步伐,確保給安又寧留出足夠安全距離,讓她身上豎起來的刺軟了些許,才笑著解釋道: “姑娘你不要緊張,我姓王,算是蘇家半個家庭醫生?!?/br> “剛剛景遷見你當時渾身發熱,狀況不對,便將你放在了冷水里以降溫,之后就吩咐安助理去找我?!?/br> “等我上樓時,你的溫度已經差不多降下來了,只不過渾身濕透了,我就拿了一間我的衣服把你的濕衣服給你換下?!?/br> “衣服都是新的,我沒有穿過的,姑娘不要見怪呀?!?/br> 她的聲音很有安撫性質,輕聲細語娓娓道來讓安又寧原本緊張的心,漸漸輕緩下來。 “姑娘你剛剛泡了涼水,現在天氣雖然回暖,但也是容易著涼,記得把姜湯給喝了?!?/br> 見安又寧不再抵觸,她便緩緩走近,要把姜湯放在床頭柜上。 從這位王醫生的口中,安又寧很容易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王醫生的話和自己身體感知都可以辨別出,她并沒有和誰真的發生什么。想來,她應該是被紅木書柜后坐著的男子救了。 安又寧微微垂下眼睫,房間里除了眼前這位慈愛婦人之外,還有至少一名成年男子,她們如果真的要對自己做些什么,四肢還發軟的她就算硬拼也是全無勝算。 還不如先假意相信,與之虛與委蛇一番。 再加上即便沒有全信,安又寧其實也信了大半,于是她放開了握緊臺燈的手,趕忙下了床,雙手接過姜湯:“謝謝?!?/br> “謝謝您的幫助?!?/br> 王醫生笑了:“不該謝我?!?/br> 她轉頭看向被紅木柜子擋的嚴嚴實實的男人:“還是多虧了景遷?!?/br> 景遷…… 剛剛王醫生提過這個名字,但安又寧剛剛過于緊張并沒有聽清,此刻,如此清晰并且似曾相聞的名字,讓她握住碗的手一頓。 面前這位阿姨自稱是蘇家的家庭醫生。 能使喚的動蘇家的家庭醫生,又名叫景遷的人…… 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安又寧腦海中浮現。 她順著醫生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正裝,白色襯衫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他側著頭,安又寧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從他英挺的側臉已經能初判他本人的俊美。 而比他的樣貌更吸引人的是他的氣質。 他仿佛神秘的大海,低調從容溫和卻又深不可測。舉手投足間的沉穩成熟,是任何一個閱歷不足的人,都無法模仿的。 安又寧有些怔愣地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正在處理著什么文件的男人,喃喃開口: “蘇總?” 那個男人聞聲將目光從電腦旁移開,看向了他們這側。 安又寧五官精致,又正值花季,是一種很大氣的漂亮,即便身著粗布麻衣也難掩傾城之色,蘇景遷的目光在她身上一頓,而后落在她雪白的赤足上微微一凝,便移開了。 幾乎是他看過來的那刻,安又寧就確定了她的猜想。 說起來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算她不愛參加宴會,他也總是忙于工作會缺席宴會,但一年到頭,總有幾場異常重要的,容不得推脫的宴會。 但之前即便或多或少見過幾次,安又寧卻從沒有認真看過他的模樣,只是匆匆一瞥。 而現在,直視著蘇家這位傳奇人物,安又寧才發現他竟然這么年輕英俊。 出于血緣的關系,眉眼間,他與蘇書淵叔侄二人有兩分相像,但不似蘇書淵的少年張揚,歲月的沉淀讓他滿是成熟男人獨有的韻味,舉止間成熟穩重優雅得體,俊美的賞心悅目。 “嗯?!?/br> 只見他的喉結上下起伏,然后一個低沉的音節便自胸腔傳出,透過空氣,傳至安又寧耳中,引起一片訝異的酥麻。 即便早有預料,但當他真的確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安又寧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他上下起伏的喉結處,飄遠的思緒卻仿佛帶她回到了剛剛那段帶著燥熱的模糊卻又十分清晰的記憶中。 他居然真的是蘇景遷。 是蘇家目前的掌權人。 是那個被她父親以或的口吻反復提及的青年才俊。 也是那個在明年婚后,她要改口跟著蘇書淵一同喚小叔的人。 這個想法讓她迅速回過了神,垂下了眼眸。 蘇景遷并不詫異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是看著這個格外大膽剛剛還對自己上下其手的的女孩子,在知道自己身份后的低下頭強忍著震驚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隨意合上了電腦,身體放松地向后靠去,淡淡提醒道:“這里是三樓?!?/br> 他的聲音不大,是很輕緩的語氣,但從中還是流露出了幾分上位者不經意間自帶的威嚴。 這次祝欽的生日宴是在一樓舉辦的,二樓三樓都不對外開發,并有人看守,出于禮貌,賓客也都不會上到三樓。 他話中的意思安又寧瞬間便領悟了。 他是在委婉的問自己,她是怎么上來到三樓的,并且還是一副急需降溫、叫醫生的guntang模樣。 安又寧在心中苦笑。 她可以說,自己明明是回到了二樓客房,卻不知道為什么一覺醒來便出現在了三樓嗎? 剛剛因為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從而有些淡忘的記憶漸漸涌現。 從她出來找meimei到現在莫名出現在三樓,整件事情的發展截止至今并不明晰。 并且事情的經過處處透著算計,但到底是誰在害自己?為什么要害自己? 安又寧目前全然不知。 要硬把自己毫無證據的單薄猜想說出來。 眼前的人不僅大概率不會相信,沒準還會覺得自己是在故意撒謊,以刻意去接近他。 安又寧微斂下眸,有關這件事情的一切,她只敢對祝姨傾訴。 于是她頓了頓,平靜道:“蘇總您好,我是安家的安又寧?!?/br> “因為喝醉了酒,便想去二樓客房休息一下,卻不想醉的有些糊涂了,不知不覺便上了三樓?!?/br> 她微微抿了抿唇:“……冒犯了您,真的抱歉?!?/br> “今天也實在是麻煩您了?!?/br> 醉酒…… 蘇景遷在心中默默重復了下這兩個字,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在一樓樓梯口碰見的那個端著紅酒步履匆匆的女傭。 看著眼前的人,發絲凌亂,臉色慘白,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沉默了一會,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事?!?/br> 沒有被追問的安又寧送了一口氣。 一旁的王醫生見氣氛淡了下來,便笑道: “又寧你醒的快,睡了不到半個小時,現在才八點,宴會剛剛開到一半?!?/br> 她看向安又寧體貼道:“你的家人久找不到你想必會著急的。需要我陪你去客房中換一下衣服嗎?” “謝謝王醫生?!?/br> 一直被事情纏身,安又寧都有些忘記自己還在參宴的這個事實了。 王醫生說的對,自己消失了這樣久,要是惹得祝姨發現從而為自己擔心便不好了。 她轉頭看向窗外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雨還未停,祝姨的腿還在疼,她得趕快把護膝送去。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心焦,向蘇景遷再次道謝后,忙轉身,跟著王醫生向外走去。 卻不想,走到門口不遠處,一塊白布吸引了她的注意。 或許那都并不能稱為一塊完整的布了。 它不知道被什么人粗暴地撕碎成多個細碎的布片,潔白的布料上星星點點的紅,似乎是它在在哭訴著始作俑者的心狠手辣而留下來的血淚。 安又寧的臉“唰”地便紅成了熟透的蘋果。 她的記憶隨著清醒早已完全回籠。 如王醫生之前所說,她記得在她對蘇景遷一番上下其手后,就被人從他懷中揪了出來。 之后被放入冷水中,被燥熱而擾亂的理智在冷水的刺激下漸漸回歸,清醒后疲憊感上來,漸漸便昏了過去。 完全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眼前片片撕碎的布料作為物證,從另一個角度明明白白的說明了在那短暫的僅有的接觸上,事情的激烈程度。 安又寧只感到氣血上涌,羞赧極了。過于激動導致氧氣都覺變得稀薄,感官一瞬間被放到最大,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一道沉著的視線落在了那片慘烈的布料上,而后又輕輕落在了她的背后。 無聲似有聲,仿佛在傾訴著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恢復了鎮定,腳下只微微一滯,便頭也不回地跨過了那堆慘不忍睹的“證據”。 就在安又寧剛剛跨過證據時,本已開始工作的蘇景遷的視線忽然從屏幕淡淡移開,偏頭向何特助吩咐道: “給她拿雙鞋?!?/br> 平常最是懂蘇景遷心意的何特助頭一回沒明白上司的意思,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正要走到門口的安又寧。 寬大的衣袍也掩蓋不住她身姿的曼妙,就算何特助見過不少美人,卻還是不得不為她的身姿容貌而暗暗稱嘆。 行走間,寬大的衣袖隨著手臂擺動上下飄動,潔白晶瑩的藕臂若隱若現。許是走過來的時候鞋跑丟了,只一雙赤腳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更顯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