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4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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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掉了自己的腦袋。 一顆頭顱墜倒,砸在泥濘之中! 一縷血火從頭顱的眉心位置滲透而出,浮現凝聚,其內蘊含著憤怒,驚慌,不解等諸多復雜的情緒。 “顧慎!” 血火中傳來憤怒的嘶吼。 顧慎依舊是輕描淡寫的一招手,直接將這縷血火抓住。 通過那縷搖曳的火光,遠在千里之外的梟,看清了切斷這枚頭顱的“利器”,那是一片纖薄的鐵銹,乃是從廢棄的牛車當中掠出。 這枚鐵銹……? 他猛然意識到了,顧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些軀殼太弱。 所以感知能力有限……取走教堂封印物的時間非常緊迫,即便他已經足夠謹慎,依舊沒有意識到有物件被動了手腳。 他本以為,顧慎的熾火,哪怕只有一縷,自己也能清晰感應! 可……那一縷火,藏在了鐵銹里! 所有的氣息,都藏得嚴嚴實實! 弱小有弱小的好處,他可以隨時拋棄這具軀殼,隨時逃離,不會像大都那樣感到心疼。 可弱小也有弱小最大的問題。 他太弱了。 根本無法反抗。 “等你很久了?!?/br> 顧慎捏著那一縷血火,淡淡開口,“離開錫銀城,很不容易吧?辛苦你了?!?/br> 當著梟的面,他再次揮手。 一陣勁風鼓蕩而起,大力吹拂之下,將車上的枯草全部吹飛,露出了一具蒼白的“尸體”。 沿途所過的每一道關卡,都沒有人去檢查這具“新鮮尸體”,因為它的味道實在是太濃烈了,此刻“尸體”翻滾落下牛車,露出了雜草之下,暗藏的一件又一件封印物…… 顧慎能感受到,血火之中的精神劇烈波動。 憤怒! 憋屈! 為了離開錫銀城,梟幾乎動用了錫銀城內潛伏已久的全部“軀殼”,之所以行走這么一條曲折離奇的路線,就是為了確保能夠順利通過盤問……每一波前來審問的教士之中都有自己的“血火信徒”,艱難逃離之后,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個小丑。 到頭來,全都為顧慎做了嫁衣! 顧慎望著這一堆封印物,這些其實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最在意的……就是那盞怒之燈。 精神力掠過諸多物件。 【鐵王座】發動,一陣嗡嗡低鳴……顧慎找到了那盞古燈,他抬手將其吸入掌心,然后望著那縷淺淡的血火,微笑說道:“你似乎很憤怒?” 那一縷血色火焰,壓抑著暴怒的情緒。 “顧慎……我這具軀殼,沒有什么力量,你殺了我也只是枉然?!?/br> 他也看出來了。 顧慎對這些封印物不感興趣。 只在乎那盞古董燈。 顧慎將怒之燈收起,他松開手,任憑那縷血火懸浮,笑著問道:“你想說什么?” “知道我為什么要對新月教會動手么?” 梟仿佛重新回到了先前談判的時候,他壓低聲音,緩緩說道:“我們可以繼續交易,我會告訴你那門禁忌術法的重磅消息?!?/br> 顧慎點了點頭。 看樣子……他陷入了沉思。 而下一秒。 他抬起了頭,望向血火,冷冷開口:“你還是省省吧?!?/br> 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直接打得血火四分五裂! 這縷本就不算強大的精神直接被打散,化為流螢……顧慎根本不想和梟浪費時間,他已經找到了怒之燈,一秒鐘都不想繼續待在南洲。 禁忌術法的內容,他可以自己慢慢猜測,慢慢探索。 和“梟”的合作,是再也不會有了! 以他對梟的了解。 這個家伙將封印物送出錫銀城,估計已經安排了接引……這一年來修身養息,就算梟沒有找到堪比“周馭”的強大身軀,大概率也是能找到第三階段的超凡者容器的。 如果被拖住。 自己實力不占優勢……那時候可就要落盡下風了。 看著被熾火蠶吞的血色火焰,顧慎輕聲開口。 “臨走之前,我給你留了一件禮物,希望你喜歡?!?/br> …… …… 時間回到數天前。 顧慎結束了與“梟”的談判。 他干脆利落地答應了二十一小時之后的教堂行動,只不過在結束談判后,他撥通了崔忠誠的號碼……褚靈在南洲的權限有限,僅僅能夠查到新月教會錫銀城大主教蘭維爾的一部分信息。那一部分資料顯示,這位大主教平日里寸步不離教堂,是忠誠的“信奉者”以及“鎮守者”,有這么一位大將在新月教堂,尋找怒之燈的計劃將會受到嚴重的掣肘。 而梟言中之意,是蘭維爾竟然要離開錫銀城,去參加某場會議。 什么會議,能讓蘭維爾離開教堂? 似乎……并不難猜。 通訊器的那一邊,崔忠誠調查了入會者名單,給予了顧慎意料之內的肯定答復……于是一個有趣的計劃在顧慎的腦海中誕生。 …… …… “都查清楚了么?” 蘭維爾站在圣象大廈頂層的巨大落地窗前。 圣象拍賣行的老板躬身屈膝,不敢怠慢:“主教大人,都查清楚了……那個男人名字叫阿米爾,來自于內陸邦的艾哈坎達,出身于貴族世家?!?/br> “他自稱是教會的信徒,來到錫銀,看似是在尋寶,實際上言語之間,一直在刺探【教會】的秘密……”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不對……這個家伙的表現異于常人,所以刻意留了一個心眼,派人調查了艾哈坎達的阿米爾家族?!?/br> “結果阿米爾家族表示,根本就不認識他!” 老板語氣激動,拍著大腿。 說話之時,他瞳孔深處,有極其淺淡的熾熱火光閃過。 蘭維爾沒有回頭,皺眉問道:“不認識他?” “這是一個冒牌貨?!?/br> 在老板身邊,還站著一位新月教會的女子信徒,黑發黑瞳,聲音柔和。 周遞出了照片。 蘭維爾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上面的“年輕面容”,先前在錫銀河下游的調查有些失敗,因為那些指出線索的“人”都無法回憶起懸賞者的具體面孔了。 這倒是情理之中。 能做出洗劫新月教會的地底教堂,怎么可能沒有一些本事? 這是一個精神系超凡者。 “用【深?!康臄祿爝M行比對了么?” 大主教聲音有些煩躁。 “找不到……目前還沒有結果,這可能是一個出身在錫銀河下游,沒有被錄入系統的‘半死人’?!敝軗u了搖頭,給出了結論。 在南洲,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被錄入【深?!康南到y之中。 這里太亂。 有些地方,命比草賤。 死了就死了……沉入錫銀河里的那些“無名者”,難道還要全部錄入系統一遍么? 這些沒有錄入系統的人,處理起來最方便了,新月教會堆疊在地底教堂的那些案卷,之所以能夠掩蓋下來,是就是因為逃脫了【深?!康妮x光。 如果不錄入系統。 那么埋掉他們,就像是埋掉一些草。 【深?!可踔敛恍枰龀銎胶饣?。 這些人消失了。 也就這么的消失了。 “沒記錯的話,他拍下了那些賣品……送去了東洲?”蘭維爾知道,這是最后的一條線索,“東洲哪里?” 周輕聲說道:“那些賣品送去了大都……我們第一時間聯系了東洲聯邦的跨洲事務所,然后得知了一個令人震撼的消息?!?/br> 她將最后的情報呈遞而上。 這是一份轟動東洲三所的“s級通緝犯”抓捕案的具體案卷,案卷上對目標對象的“稱呼”標注為梟,這個名為“梟”的男人,在大都發展了諸多教徒,成立了一個極端組織,最后被裁決所的“參天之樹”出手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