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3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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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春雨觀已經得到了明確的答復。 但白家還是認為……顧慎的態度并不代表他本人真實的想法。 “所以?”白袖默默看著魔女。 所以…… 這兩個字一出。 白露倏忽怔住了,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表達了。 有些話是不能拿到臺面上的……因為顧慎和李氏的關系,白家已經將其認定為未來的“敵手”,而對于敵人,白家向來不會手軟。 天才之戰,輸贏勝負,將會影響修行心境。 真正奔著“火種之夢”而去的妖孽人物,如果正面對決敗北……以后的修行之路,也會變得坎坷起來。 其實她想說的這些話,白袖怎會不知道? “這個時代,不會阻攔任何一位天才發光?!?/br> 白袖平靜說道:“如果想成為真正的‘長野無敵’,靠這種手段,是不長久的?!?/br> “如果他真的是很強很強的天才,那么我期待與他一戰……對我而言,能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比拿到那縷‘火種之夢’更加難得?!?/br> 白袖緩緩道:“只不過……我真的沒有把他看做對手?!?/br> 這句話聽起來很高傲。 但實際上……白袖說的是實話。 一個一心只想跑第一的人,是不會在乎身后有多少追趕者的。 他并沒有絲毫蔑視的意味。 這一次,不參加新人戰……就只是單純的不想參加而已。 “好吧……我明白了?!?/br> 白露其實也只是奉家主之命,前來勸一勸白袖,如果小袖子執意要留到明年再比,他們也不會說什么,因為整個白家……都對他充滿了信心。 再給顧慎一年? 就算再給他三年,又能如何? 他是s級天才,白袖也是s級天才! “這次回來,你似乎變了?!卑仔渫虬茁?,輕聲道:“你比以前要更……內斂了,這是個好事?!?/br> 說的很委婉。 是想說自己變安靜了嗎? 她搖頭笑了笑,說道:“是因為這幾天待在宗堂的原因么?不要誤會,我從來沒有變過,只不過前些日子,那個顧的算了一卦,他說我印堂發黑,有不祥纏繞,最好還是不要出門,以免招惹禍端?!?/br> 白袖微微一怔。 “顧慎還是占卜術的傳人,他剛剛被守陵人收為弟子……” 白露看到小袖子的神情,連忙解釋,然后蹙著眉頭嘀咕說道:“也不知千野大師看中了他哪一點,竟然愿意將占卜術這樣的術法傾囊相授?!?/br> 占卜術…… 清?!?/br> 山上的霧影…… 白袖微微垂眉。 “我出去一趟?!彼p聲開口,抬首望向遠天。 “誒……” 白露只來得及說了一字。 大雨磅礴。 一道雷霆落下,整個雪禁城被染成銀白。 白衣白袖掠出雨傘,身形仿佛與雷霆相融,只是一步,就消失在長長的城巷之中。 …… …… “千野大師……方才山下求見的那人,實在很奇怪……” 顧慎回到四季曠野。 他說著說著,隱約感受到了那張花貓面具之下的笑意。 這是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么? 還是說,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很好笑? “你看到了什么?”千野大師微笑開口。 顧慎瞇起雙眼。 他回憶自己努力眺望之后所看到的景象,霧氣太大,陣紋繁雜,自己窮盡目光,可所看到的,也不過是遮目的灰霧。 即便是熾火,也無法穿透這層大霧。 因為這是“火種”凝結的妙境!想要掃清目障,就要將內陵的“古文”全都參悟! “我……什么都沒有看見?!?/br> 顧慎搖了搖頭,回答道:“除了霧,就是霧?!?/br> “他也一樣?!鼻б按髱熣f道:“他也努力看了你,只不過……他看到的,也是霧?!?/br> “這……很好笑嗎?”顧慎撓了撓頭。 “站在我的角度,這其實很好笑?!笔亓耆穗y得的認真回復。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來到清冢,求一塊碑石,還有碑石上的名字……” 顧慎無奈開口,一個人自語:“要安葬一個人,卻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他樣子應該是出身五大家中的……” 說到這。 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出身五大家中。 “那個叫‘于束’的……是五大家的死士?”顧慎猛地抬起頭,望向倒垂的千野大師。 那張花貓面具下依舊是彎月般的笑臉,仿佛在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姓于。 這不是五大家中的姓……就像是高叔一樣,一個外姓之人,守護正宗。 “五大家的年輕人物,我都見了一遍……” 顧慎腦海中掠過一個又一個姓名。 最后,排除了所有可能。 只剩下……唯一一個答案。 “山下的那個人……是白袖?” 顧慎神情錯愕,他終于明白守陵人為何而笑,如果換做自己,看到剛剛山上山下那副和諧相談的畫面,恐怕也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整個長野都致力于塑造兩人“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顧慎甚至找了老爺子,要了一份白袖的資料……他心底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那位北上試煉的“白無敵”有朝一日回到長野,強勢要壓自己一頭。 他也必須要做好應對之策。 可萬萬沒有想到。 事情的發展是這么的……不符合常理。 “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一些,也要愚鈍一些?!鼻б按髱煹f道:“其實那個‘山下人’的身份,沒有那么難猜?!?/br> 的確。 整個長野都知道自己“占卜術弟子”的身份。 如果來清冢求見,看見大霧山頭站著一個男子……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了。 從行禮姿勢能夠看出,對方是五大家中的子弟。 而偏偏不知道自己身份。 只有一個可能……他剛剛回到長野,而且對雪禁城的消息一丁點也不關注。 “我以為我很出名?!鳖櫳鳠o奈一笑,揶揄道:“看來他根本就不在乎?!?/br> “你的確很出名,他遲早要知道的?!鼻б按髱熭p描淡寫道:“只不過他來的很急……很匆忙,沒有時間了解長野發生了什么,就來到了清冢,要見我一面?!?/br> 聯想到求碑,以及守陵人多給出的那一句提示。 顧慎眼神一亮:“因為……他遭遇了刺殺?” “不錯?!鼻б按髱熜Φ溃骸鞍准矣腥讼胍獨⑺?,于束犧牲了自己,救了他一命?!?/br> 怪不得……要求一塊碑。 死士是不留名的。 直到死去,白袖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看來輿論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東西?!鳖櫳魅嗔巳嗝夹?,神情復雜地說道:“在見面之前,我把他想得很壞……而且當成了最大的敵人?!?/br> 可真正見了面。 哪怕只有短短數句話,兩個人卻是互相揖禮,成為了不記名的“朋友”。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鼻б按髱熣f道:“對于未曾見過的人,物,我們都難免受到外界的影響……如果白袖先聽到你的消息,再與你見面,恐怕也不會如此太平?!?/br> “所以……您讓他欠了我一個人情?” 顧慎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