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無限] 第264節
沈承遇抿了口,有些甜膩的氣味讓他皺著眉,將杯子推到一旁。 他心里其實煩躁得要命,想走,腳下又跟扎了根似的,走不掉。 身后客廳里,傳來各種起哄吵鬧的聲音,沈承遇忍著火氣,偏不轉過頭去。 “道歉?你真敢開口???” “我笑了,你要不把褲子脫了換條裙子站上面給我們扭一段試試,我們看爽了,別說跟你道歉,跪下來舔你都行?!?/br> “你是不是喜歡被人舔???你榜上大哥有沒有舔過你——” 那人的話甚至沒有說完。 “啪——”的一聲。 空曠大廳里,極其清脆,皮rou相貼的脆響聲,將所有人驚了個激靈。 沈承遇一下子站起來,轉過頭去。 懷姣坐在客廳中間,打過人的那只手,甚至還停在半空中。 微微發著抖。 沈承遇面色驟然陰沉。 他大步走過去,伸手,一把拽住懷姣打人的手,將他從沙發邊上拽起來—— 沈承遇身高接近一米九,常年鍛煉的體育生,一雙手跟鐵鉗似的,指骨都能陷進rou里,抓得懷姣動彈不得。 特意漂染過,極淺的白金色發色,配著他鋒利的眉骨輪廓,只稍微冷下臉,就是一副極兇的面相。 周圍眾人既興奮、又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沈承遇拽著懷姣,目光冰冷,盯著他那張蒼白的小臉,寒聲道:“你打我就算了,你還敢打別人?” “要遇到欺軟怕硬的畜生還起手來,我他媽看你怎么辦!” 第222章 奇怪的他 沈承遇橫插進來,教訓似的兇神惡煞的兩句話,讓本就混亂的現場,一下子陷入另種怪異的僵局。 現場誰都不是蠢人,沈承遇一套動作下來,看似在針對懷姣,但明顯意有所指、指桑罵槐的兩句臺詞,背后的意思,分明是—— 他連我都敢打,你們算個什么東西? 他打人可以,誰還手誰就是欺軟怕硬的畜生。 不止其他人聽明白了,連懷姣都能聽懂沈承遇的意思。 明明這個人半小時前還因為自己對陸炎之軟化下來的態度,擺著張臭臉,看也不看他地,坐在一旁裝冷漠。 沈承遇這時是想直接帶懷姣走的,懷姣讓他拽著手腕,還在愣神的功夫,就已經被他扯著往門口方向拖行了兩小步。 “懷姣!” 陸炎之下意識出聲,語氣倉促,喊住了他,“等一下!” 沈承遇感覺到手中細瘦的腕子,輕微掙了一下,然后停在原地,拉不動了。 懷姣站在離陸炎之稍遠的幾步距離。中間被他甩過巴掌,打著唇釘的那個青年,就隔在兩人中間。 富二代嬌生慣養,白皙的一張俊臉上,甚至還留著紋路清晰的紅腫指印,下唇打著的銀環唇釘,好像都歪了一些。 懷姣打人從來不輕。 因為他習慣忍耐,習慣受氣,總是憋到忍不住了,呼吸都感到輕微窒悶的時候,才會愿意做出一點回擊。 他那一巴掌過去,連旁邊虞放都看愣住了。 眼下,被懷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甩了巴掌、還被沈承遇稱作欺軟怕硬的畜生的這個人,不僅僅是虞放和陸炎之同個圈子的好友,更是今晚生日聚會的主人季斯千請來的客人。 于情于理,他們都應該先給朋友找回面子。 沙發上他們那些個共同好友,個個表情古怪,視線飄忽落在幾人身上,像在等著陸炎之、或者季斯千的反應。 別墅客廳里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詭異。 誰都覺得尷尬。 畢竟在場除了他們,還有以沈承遇為首的體院一行人。他們這群橫行霸道慣了的天之驕子,哪里受過這種侮辱,被當眾打臉也就算了,還讓外校的人看了個現場。 從陸炎之叫住懷姣開始,所有人都提起了點勁,甚至為接下來的事態發展,暗戳戳感到些許興奮。 他們都期待著一些事情的發生。 比如情人反目,比如有權有勢的舔狗終于清醒,打算親自下場整治某個人。 …… 只是現實遠比想象的荒唐。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看到懷姣真正動手的時候。 陸炎之震愕之余,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卻是想讓他別生氣。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賤。 明明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只想治他,但他生氣了,又怕他真的不理自己。就像前幾天那樣,短信不回,學校請假,人都見不到一面。 陸炎之甚至為這一刻懷姣還愿意轉頭看向他,而些微松了口氣。 “你別生氣……我們,”話才說出口,就頓住,他好像也遲遲意識到,同樣的臺詞,同樣干巴巴的到歉,已經對這個人說過太多次了。 懷姣都不想聽完。 視線從陸炎之身上收回,他沒有去看周圍一直注視著他的其他人,只將目光落到面前距離他更近,一直恨恨盯著他的那個青年身上。 懷姣想了想這個場面應該怎樣收場。 他不想再一次輕描淡寫地將所有令他不舒服的情節揭過,也做不出自尊自強到讓在場所有觀眾都覺得眼前一亮的事情。 現實不是電視劇,懷姣很清楚,普通人在有錢人面前強調自尊,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他們看太多了,甚至期待這樣的戲碼。 倔強的平民小白花,無懼強權,對他們說出一些宣言一般,獨立又自強的臺詞。 懷姣要緩慢深吸一口氣。才能保證自己語速正常,不發出任何一點顫音。 他不倔強,也沒什么多余情緒。 因為這些人在他眼里,連副本npc都算不上,只是通關路上的小小關卡。 擺不到平等的位置就不要擺,懷姣很平靜,手發抖是因為剛才打的太用力,有點疼。 “你口中的大哥,是很喜歡我的人,它們不會讓我跳舞,也不會強迫我對它們笑,你別把自己跟它們比?!?/br> 他用他一貫說話的語調,慢條斯理,小聲細語。長長翹起的眼睫下,一雙圓而黑潤的眼睛,看著對方,回答他先前的問題。 “所以你打賞多少都沒用,我看不上你?!?/br> …… 別墅大廳里,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一秒。 沈承遇保護般緊緊拽著懷姣的手,也下意識松開了一些。 紛雜絢麗的聚會現場,被抽真空一般,出現了短暫的死寂。 緊接著是反應過來,驟然響起的一句:“你他媽的——” 懷姣都聽厭了。 那些因為討不到好處,所以習慣性脫口的叫罵,和抬到最高音量,用來貶低欺負他的惡毒詞句。 “道歉?!?/br> 陸炎之沉著臉,第一次打斷自己的好友。 “陸炎之……?”唇釘青年不可置信般地,轉頭看向身后的陸炎之。 “孟行軻,給他道歉?!标懷字€是重復這句道歉,甚至叫出了青年的名字。 “你搞錯了沒?陸炎之?你他媽戀愛腦發作是吧?就非得為這么個人、跟老子出氣?” 陸炎之還沒回話,那邊孟行軻已經怒意上頭,絲毫顧不上幾人的關系面子,語氣急促、劈頭蓋臉地就朝陸炎之罵道:“你他媽自己不覺得丟人嗎?他喜歡你嗎你就舔成這樣?還讓我給他道歉?我看你是……” “好了孟行軻,別說了,”意識到事態走向不對的季斯千,終于脫離出一旁的看戲狀態,皺著眉,走到幾人中間,試圖結束這段發展離奇的兄弟反目劇情,“陸炎之,你也別……” “要么給懷姣道歉,要么以后別一起玩了?!?/br> 誰都沒想到一貫在朋友面前好脾氣的陸炎之,這次卻好像真如孟行軻說的戀愛腦上頭一樣,寧愿當眾和好友鬧翻,也非要給懷姣撐這個場子。 甚至他還在事態遠沒有那么嚴重的時候,緩慢將視線轉向一邊,朝同樣因為事情發展愣住的虞放,冷靜道:“虞放,你也給他道歉?!?/br> 虞放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要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認真給懷姣道個歉,這次是你的問題,你不應該提那些事?!?/br> “……” 虞放簡直無他媽吊語。他該不該提,你陸炎之不也沒阻止么,現在這是追的哪門子究? 但是眼下顯然有些話不能說。 虞放和陸炎之的關系不一般,比起圈子里其他那些狐朋狗友,兩個人還多了層一起長大的發小身份,他怎么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當眾駁回陸炎之的面子,跟對方對著干。 誰都能看出來,陸炎之顯然已經被懷姣這個人拿捏死了。 什么不喜歡,什么只是沒搞到手,這他媽就是純純喜歡得不行了,純純戀愛腦。 虞放抿了抿嘴唇,目光忍不住看向面前不遠處站著的懷姣。 他還是那副樣子,柔柔弱弱,沒什么脾氣的好欺負模樣。 他確實是好欺負,只是他好欺負的同時,又是真的一點拿不住他。明明這個人,從皮rou到骨頭,哪哪兒都是軟的。 虞放有點說不清此刻他對懷姣的想法,但陸炎之的態度,和先前懷姣說的那些話,確實讓他接下來的那句道歉,沒有那么難以說出口。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我嘴賤,您給個面子,別生氣了?” 懷姣根本不看他,漂亮的睫毛垂著,嘴唇微抿,好像沒聽到一樣,連句沒關系也沒有說。 周圍人都屏著呼吸,直直盯著他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