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第4節
在溫辭述漱口的時候,還特地囑咐:“把水吐了,別咽下去……我真是服了?!?/br> 倒騰了十多分鐘,他總算看著溫辭述簡單洗漱完,又教了他一遍花灑怎么使用,這才滿臉崩潰地退出去。 出去后,收到了一條顧鳴赫的消息。 [顧大兒:陪床的感覺怎么樣?嘎嘎嘎嘎嘎,小南之讓我問你,能不能借此機會和他的辭述哥重歸于好?] 莊澤野回了一個字,優雅酷炫。 [sav:滾。] [顧大兒:他人不壞,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欺負人家,主動和他聊聊天。] 他懶得再回顧鳴赫的消息,躺在床上寫了會兒周一要交的地質學作業,沒過多久便覺得昏昏欲睡。 正當他即將睡著之際,猛地發現床邊站了個人。 不知什么時候,房間里的燈滅了,一個黑影默不作聲地站在他床邊。 借著月光,莊澤野看見他垂落至腰部的長發,他整個心臟登時被一只手緊緊攥住,無數和醫院有關的鬼故事涌上心頭。 晚上護士查房,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莊澤野剛要坐起來,那人忽然彎下腰,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涼颼颼濕漉漉的發尾劃過他手背,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覆蓋他口鼻的手指細長有力,掌心傳來淡淡的廉價沐浴露的味道。 溫辭述在他耳邊低聲道:“噓,是我,我們什么時候回大靖?” 莊澤野:“……” 這種臆想癥不是間歇性的嗎? 醫生可沒說過,他會二十四小時隨時犯病??! 第3章 白蓮花 月黑風高,夏蟲長鳴。 兩人借著一盞小臺燈,面對面盤膝坐在各自的床上,一有護士路過就要立馬熄燈,避免燈光從門縫里透出去被看見。 待到腳步聲遠去后,溫辭述又好奇地擰了下那個按鈕。 ——真神奇,一擰就發光。 臺燈自下而上打在他臉上,將他襯得下巴慘白長發烏黑,活像古墓出土的千年干尸。 莊澤野忍不住后背發毛:“你把臺燈換個角度!” 溫辭述拿起小臺燈,挪到他下巴下面。 莊澤野:“……” 他吸了口氣,抓過小臺燈放好:“所以說,你認為我們都是從一千年前穿越過來的?” 他本想加以嘲諷,可轉念想到鐘可欣說不能刺激他,便只不屑地笑了笑。 “照你這么說,你是王爺,那我是個什么官兒?” 溫辭述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說:“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份,是失憶了嗎?” 莊澤野的表情一言難盡。 失憶的是你好不好。 溫辭述平靜道:“你是我的侍衛統領,在跟我之前曾擔任十二監掌印,后來也曾兼任行軍司馬?!?/br> 莊澤野是個純正理科生,歷史勉強過及格線的那種,聽他報了一連串頭銜,頓時覺得威風凜凜,沒想到在溫辭述的幻想里,他居然這么有權有勢。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那個十二監是什么地方,掌印很牛逼?” 溫辭述神情淡然:“十二監是宦官衙門,你以前是我父皇身邊的太監總管?!?/br> “……”莊澤野差點一個沒忍住,激動暴起將臺燈砸地上。 他媽的,拳頭硬了。 就知道這家伙腦子里準沒好念頭。 他胸口起伏努力調整呼吸,默默念叨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這才堪堪忍了下來。 “那你現在想怎么樣,難不成要再穿回去?”他咬牙切齒地問:“過家家呢,還能穿來穿去的?!?/br> 溫辭述像看小白癡似的看著他:“當然要回去,我會找到辦法的?!?/br> 廢柴太監指不上,只能靠他自己了。 莊澤野借著那一束光看向他,竟真在他眼中看到了幾分鐵骨錚錚、家國天下。 那是從前的溫辭述不會有的眼神,一種說不上來的眼神。 似寬容,似倨傲,似憐憫。 莊澤野有剎那的恍神,隨后反應過來:“等下,從大靖到現在,這都更迭多少代了,穿回去有什么意義?還有,你連自己是怎么穿越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回得去?!?/br> 能說出這番話,他也是蠻佩服自己心理素質的。 今晚要是擱向晚或者顧鳴赫在這兒,哪個都得瘋。 溫辭述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好像想說什么,卻沒有開口。 莊澤野本來就是在應付差事,見他吞吞吐吐就更沒耐心了,一心想糊弄完繼續睡覺。 他隨口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你是穿越來的了。其實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有個叫愛因斯坦的,在相對論里提到過,你有興趣的話可以用手機查查看,喏,點開這個搜索就行?!?/br> 溫辭述眼睛一亮:“這位愛壯士現在身在何處?” 莊澤野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掛了?!?/br> 他看見溫辭述的迷茫,嘆氣解釋:“去世,駕崩,中道崩殂了,懂?” 溫辭述黯然地點頭:“他是個帝王?!?/br> 莊澤野沒心思管愛因斯坦建造了怎樣的帝國,荒唐地搖搖頭睡下了。 好在一夜無夢。 次日早晨,他睡眼惺忪地起來準備去放水,半閉著眼摸索到廁所門口。 剛要方便,溫辭述突然闖了進來。 莊澤野被驚醒,匆忙提起褲子,惱火地看向他:“你干嘛?” 溫辭述稍稍退后一步:“抱歉,本王不知道你在解手?!?/br> ——又開始了。 莊澤野莫名煩躁:“有話快說?!?/br> 溫辭述舉著即將電量耗盡的手機,雙眼明亮得如同窗外的晨曦?!拔野凑漳憬痰乃蚜艘煌砩?,感到受益良多,沒想到現代科學已經如此發達,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找到通往四維空間的路徑呢?” 莊澤野:“……” cao,誰來救救他?! 十分鐘后,鐘可欣接到了電話炮轟。 “你立刻過來,一分鐘都不能耽誤?!?/br> “沒可能,再和他相處一秒我都會瘋?!?/br> “他已經開始問我封閉曲線了,我是學地質化學的,不是學天文學更不是家庭老師!” 莊澤野冷酷地說:“過來,否則我現在就給瞿總打電話,告訴他你上次擅自休假三天跟小男朋友約會?!?/br> 鐘可欣火燒屁股地趕到醫院,身后還跟了個差點笑岔氣的顧鳴赫。 她風風火火沖進病房,顧鳴赫則走向走廊上一臉郁悶的莊澤野。 他路上聽說了這件事,笑得肚子疼,伸手戳戳莊澤野調侃:“還好嗎?溫王爺唯一指定貼身侍衛?!?/br> 莊澤野沒告訴他,他甚至連侍衛都不是。 “滾犢子?!彼R了句。 兩人是flora相處時間最長的隊員,都是星耀從“扭轉乾坤”廠牌挖來的rapper,一路摸爬滾打的經歷讓彼此都很了解對方的性格,因此顧鳴赫格外幸災樂禍。 “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半夜十二點聊愛因斯坦,你要不順便幫他把作業也寫了吧?!?/br> 莊澤野眉頭一皺,覺得事有蹊蹺:“你說,他該不會是為了逃避暑假作業,才故意裝瘋賣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腦回路,不愧是你,怎么可能??!”顧鳴赫笑得更大聲了。 莊澤野嘀咕:“怎么不可能,我看跟你差不多,你也干過這種事?!?/br> 兩人正互相挖苦,遠處走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頭上戴了頂藍色帽子。 莊澤野話鋒一頓,看著他敲門走了進去。 顧鳴赫也扭過頭,露出詫異的表情:“那不是常勛嗎,他來干什么?” 常勛是《大靖往事》的男二號,溫辭述的老同學,最近突然爆火的流量小生。因為他連續小半年像住在熱搜上一樣,平均每天上兩到三個,至少有一個在拉踩同咖位演員,所以即使戴著帽子也讓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一個月前,他擠走了溫辭述談了很久的男二號,鐘可欣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溫辭述本人則沒什么反應,好像心甘情愿似的。 莊澤野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是要命就是要錢?!?/br> 顧鳴赫身為哈人的第一反應,豎起大拇指:“押得好?!?/br> 莊澤野往前走了幾步,俯身靠近門縫聽墻角。 顧鳴赫也貼了上去,問:“要錢是什么意思?” 莊澤野輕哂:“他打扮得這么張揚,不就為了上個探病的頭條?這不是想賺錢是什么?!?/br> 顧鳴赫小聲“我cao”了一句:“還得是咱們莊少,心思夠彎彎繞,你不說我都沒發現他沒戴口罩……草,我連押了!rou不rou?” 莊澤野打斷他的吹屁:“閉嘴?!?/br> 病房里傳來說話聲—— 鐘可欣正在問溫辭述要不要告訴他父母,突然有人敲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