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4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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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已經開始修建西引涇水東注洛水的水渠,即后世的鄭國渠。 《史記》記載,鄭國渠在公元前236年左右修好,從此“關中為沃野,無兇年,秦以富強,卒并諸侯”。 實際上這只是夸張的說法。 嬴小政聽聞關中關東遭災,眉頭一直緊鎖。 哪有什么無兇年。 他來到夢境中,對身影已經模糊的大嬴政道:“雖然你的記憶很模糊,但我記得鄭國渠修好之后,秦國也有多次大災?!?/br> 他盤著腿坐在大嬴政面前,憂心忡忡。 他雖然能翻閱大嬴政的記憶,但大嬴政的記憶碎片也不是對所有事都一清二楚,大部分事都只是有一個淺薄的印象。 比如關于災荒,他只記得有災荒,具體在哪一年,是何災荒,他都不清楚。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就是秦王政原本沒想過短時間內吞并天下。 實在是秦國大荒,只得連連出兵搶糧。 結果搶著搶著,就發現六國怎么不堪一擊。秦王政果斷轉變戰略目標,變成橫掃六合,平定天下。 但這樣的平定天下造成了許多隱患。 秦國遭荒的時候,六國也在遭荒。秦國攻城搶糧,餓死不知道多少六國人。 六國深恨暴秦。 秦朝建立后,秦始皇有意休養生息,卻發現民怨更甚,卻不知道為何。 于是秦始皇只能重啟徭役兵役,希望用秦國的老辦法,疲民政策來制止各地平民叛亂。 直至天下五分之一的戶籍人口都被攤牌上了嚴重的兵役徭役。 太子政扶著額頭:“真難啊?!?/br> 即使有了舅父,也好難。 因為就算是舅父,種田也得看天看地。若遇到荒年,也無可奈何。 “不過你都撐過來了,我肯定也能撐過來?!碧诱β晣@氣了一番后,重整心情道,“何況還有君父在?!?/br> 太子政又翻了一下大嬴政的記憶,然后遺憾地發現已經沒有什么好翻的之后,就到一邊撐著下巴思索明日要做的政事。 隨著太子政長大,大嬴政的樣貌越來越模糊。 太子政猜測,大嬴政恐怕沒幾年就要消失了。 他現在進入夢境世界,多是對大嬴政說些在現實中不好說的話,然后再將這額外的時間用來處理公務或者學習。 太子政心中對大嬴政的離開沒有多少遺憾。 他已經意識到,或許大嬴政不是他以為的未來,也不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但這沒什么關系。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不是自己;如果這是未來,他的未來已經改變;若大嬴政是過去,那么他自重生后就是另一個人。 都一樣。 在太子政離開之后,大嬴政的眼睛睜開。 他放在腿上的手指敲了兩下膝蓋,自言自語。 “三年,大饑。 四年,蝗蟲蔽天,天下疫。 八年,黃河水災。 九年,四月寒凍。 十一年,天下大旱。 十五年,地動。 十七年,地動,大饑。 十九年,大饑。 二十一年,寒凍?!?/br> 他明明已經重新翻看了以前的記錄,將未來的事都記了下來,但這個年輕的自己卻“看不見”。 秦始皇早就發現,年輕的自己所看的“記憶”經過了些許模糊。所有具體到年月日的重要事件都會被屏蔽,只能得到類似史書上一段簡略的記錄。 這大概是因為未來會改變,不能讓年輕的自己太依賴“預言”。 早年時,他教導年幼的自己。 現在,他每日貪婪地從另一個世界那群素未謀面的長輩的言行中尋找破局的方法。 這個房間快徹底坍塌了。 兩個世界將徹底分開。 在身影消失之時,始皇帝自言自語。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還是未來的自己? 都無所謂。 因為他的天下是眼前的天下。 他是始皇帝,是眼前天下的皇帝。 皇帝不會看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功勞沾沾自喜,也不會寄希望于虛無縹緲的未來。 所有的一切都要抓在自己手中。 稱孤道寡,天下一獨夫。 始皇帝眼睛合上,身影消失。 …… 秦始皇三年,就是公元前244年,即秦王子楚七年。 在秦王子楚六年的冬季,朱襄率先覺察到了不對勁。 今年的冬季有些過于暖和多雨了。 先秦天氣普遍較為溫暖,長江中下游的氣溫差不多和后世的廣州、福建等地差不多。 前幾年華夏冬季氣溫逐漸走低,朱襄在南城穿上了薄薄的棉襖。 今年壽春的天氣居然和朱襄最初來南城時差不多,冬季溫潤多雨,仿佛來到了春天。 冬季溫暖多雨不是好事。 現在沒有農藥,地里的害蟲卵需要冬季嚴寒來凍死。溫暖的冬季,很可能造成來年的病蟲害。 而且,一個溫暖的冬季,往往預示著一個干旱的春季。 更有甚者,冬季的氣候異常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全年的氣候都有異常。 朱襄當機立斷,讓秦兵屯田的休耕田地迅速種上救荒糧食,并且巡邏各地糧倉,抓了不少貪污者。 太子政下令,貪污糧倉者一律處死,家產充公,家人充為罪役。 朱襄又巡視長江沿岸,督促補修堤壩,制定洪水應急方案。 如果是他所預料的那種異常氣候,長江流域很可能有洪災。 李斯、韓非、浮丘等人也在各地巡邏,預防來年災荒。 他們都信任朱襄的預判。 就算朱襄預判錯了,不過是損些錢財,總比真的遇到了災荒再亡羊補牢好。 朱襄也將自己對來年氣候的判斷上書咸陽。 蔡澤在接到朱襄上書時,已經在預防來年災荒。 秦王子楚車駕巡視關中關東各地,督促地方官吏落實防災措施。 就這樣,來到了公元前244年,秦王子楚七年的春季。 果然,春旱。 第232章 屋漏連夜雨 淮水以南河流多,但那只是總體上而言。 對每個村莊每塊地,可能沒有河,可能河流隔著一座山,要純粹通過河水灌溉并不便利。 南秦郡有朱襄經營,修了許多水渠和水車,勉強能應付春耕。 南楚君立國后還沒來得及關心農業生產,只依托江淮平原天然富庶征收賦稅。江淮平原原本有的水利工程也在內戰中荒廢。 朱襄預感會有春旱,冬季緊急修補了一些水利工程,但遠遠不能解決江淮平原的春旱困境。 朱襄只能保住靠近水源,灌溉條件較好的田地。剩下的灌溉條件不好的田地,他教導農人分出一部分田地種植更為耐旱的救荒作物和大菽。 農人種糧都有自己的想法,南楚人對秦國的信任也還不夠深。朱襄只能建議,無法讓他們強制種什么。若強制,一定會激起民怨。 朱襄心焦。嬴小政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現在南秦郡糧倉經過去年秋收,又已經滿倉了,南秦糧食壓力不大。 南楚國的農人雖然很貧窮,但南楚國的貴族家中糧倉也不少。 因為武安君白起打仗過分順利,南楚國沒有消耗太多軍糧。光是憑著南楚國本身囤積的糧食,就能覆蓋今年的救荒。到時正好讓那些沒飯吃的饑民修水渠、修路。 現在南楚國已經拿下,嬴小政可以派人把被南楚君命人毀了的邗溝休整休整,早日讓淮水和長江通航。 內陸通航比海航安全很多,成本也低很多。 就算沿著海岸線航行,海船仍舊可能遇上大風浪。為了抵抗海浪,海船比內陸船大許多,結構也不同,李牧開著戰船才能沿著海岸線亂跑。內陸航道只需要一葉扁舟就能載貨載人。 當了這么多年的地方官,嬴小政對商人沒有夢境中大嬴政那么多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