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3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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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請不到名師不等于無師。連夢境中有另一個大嬴政為師的自己,都還得舅父、藺翁、荀翁手把手地教讀書,君父不可能比自己聰明。所以君父絕對在說謊。 嬴小政道:“君父只是自己不會教學生,氣急敗壞遷怒你?!?/br> 子楚正好聽到了。 他氣得甩袖離開,招來相國蔡澤和丞相藺贄商議大事。 蔡澤閉上雙眼打瞌睡補覺,不想理睬。 藺贄出餿主意道:“政兒既然認為教導公子成蟜很容易,為何不讓政兒親自教導?我記得政兒曾經親自教導過公子成蟜一段時日,那時他滿口抱怨,將公子成蟜推給了朱襄?!?/br> 子楚猶豫道:“寡人把成蟜交給政兒,之后不還是朱襄教導?” 藺贄擠眉弄眼,做足了一副佞臣姿態:“君上可知春申君被楚王厭棄之事?” 子楚給了藺贄一個“廢話”的表情,道:“當然。寡人去迎春申君的使臣都已經派出去了?!?/br> 藺贄道:“楚王肯定會賜死春申君。春申君為名聲所累,大概是會選擇忠于楚王,無奈赴死。朱襄這人心軟,肯定會去送春申君一程。正好世上愚鈍之人總想推舉一個人來壓朱襄一頭,朱襄送別春申君,也能讓他們暫時閉嘴?!?/br> 蔡澤默默睜開雙眼,疲憊道:“太危險?!?/br> 藺贄道:“有李牧護送,廉公接應,不危險?!?/br> 蔡澤只靜靜看著藺贄,不言語。 藺贄改口道:“可能有些危險,但比起我們做好準備送朱襄去,和朱襄自己偷偷去,還是后者更危險?!?/br> 蔡澤面露難色:“朱襄應該不會?!?/br> 藺贄道:“有一成的可能?!?/br> 子楚扶額道:“依寡人看,不止一成?!?/br> 藺贄道:“待政兒去吳郡時,朱襄肯定已經離開吳郡。以朱襄性格,定會幫春申君家人張羅好葬禮之后,才回到秦國?;厍貒?,他一定放不下秦國田地,定會四處巡視。他與我們久日不見,也定很想念我們,肯定會在咸陽多待一些時日?!?/br> 他再次擠眉弄眼:“以嬴小政的性格,朱襄不在時,他只能親自教導公子成蟜?!?/br> 蔡澤聽藺贄又將話題轉了回去,從非常嚴肅的長平君入楚,調動兩位封君護送接應,變成了如何折騰政兒,不由又閉上了雙眼,強迫自己打瞌睡。 每次遇到這種時候,蔡澤就在后悔,自己為何要招惹朱襄和藺贄。 他本來只想在秦國混個客卿的名號,偶爾立一點功勞,大部分時候偷懶,只求一個富貴終老。 現在,他費心費力地為友人收拾爛攤子,感覺壽命都縮減了。 “有道理?!鼻赝踝映?,已經被佞臣藺贄說服,仿佛一個昏君似的,當即拍案決定,“就這么做!” 于是在相國蔡澤明哲保身,丞相藺贄jian邪諂媚,秦王子楚昏庸偏信,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嬴小政被“趕”出了咸陽,還帶了個小尾巴。 華陽太后本來想多留雪姬一會兒,和好友多敘敘舊。但秦王子楚讓嬴小政把公子成蟜一并帶走,說太子政在這個年齡就開始出外游歷,公子成蟜也不能被留在后宮嬌養。她只能讓雪姬也一并離開,好照顧公子成蟜。 華陽太后對雪姬抱怨,秦王一定是嫌棄她沒有照顧好成蟜,讓成蟜長得太瘦。 想起政兒剛回咸陽時,那個rourou啊,抖一抖噸噸噸抖,一看就是福氣的好孩子。 雪姬笑著稱是。 牽著公子成蟜的嬴小政,嚴肅表情差點沒繃住。 愚蠢的弟弟小成蟜含著手指頭仰頭問太子兄長,什么叫抖一抖噸噸噸抖。 嬴小政把小成蟜的手指從小成蟜的嘴里拔出來,不準他再吃手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在心里咬牙切齒。 這種奇奇怪怪的形容,絕對是從舅父口中傳出的! 等朕長大了,舅父年老,一定要把此屈辱討回來! 等著瞧吧!舅父! 于是嬴小政與小成蟜一同回到了吳郡。 路上,兄弟二人相處倒是和諧。 只要不像子楚那樣身體一不好就暈船,在古時坐船就是最舒適的出游方式。 小成蟜不暈船。他天天在船上亂跑,歡樂極了。 對于一個被養在深宮的孩子,他第一次見識到壯麗的大好河山,對“秦國”有了初步概念,而不是簡單的文字描述。 嬴小政背著手跟在小成蟜身后,時不時地嘮叨小成蟜幾句,讓他別往船邊跑,小心被大魚吃掉,也別跑太快,小心摔倒。 雪姬笑著看著嬴小政帶弟弟,心中浮現出曾經朱襄背著手,跟在噸噸噸亂跑的嬴小政身后的模樣。 路上,嬴小政順帶又拜訪了王翦、張若和蒙武,將瘦弱的弟弟介紹給人,并吐槽君父根本不會養孩子,把小成蟜養得和小豆苗似的。 人皆夸贊還是朱襄養孩子養得好,政兒當初多圓潤啊。 嬴小政矜持地點頭贊同。 雪姬捂嘴笑。這時候政兒不惱羞成怒地反駁,“我才不胖!”了嗎? 小成蟜快樂極了。他從記事起,就沒有這么快活過,每日連飯都多吃了小半碗,臉頰上終于長出了一點rourou。 但這一切的歡樂和兄友弟恭,等到了吳郡的時候,就煙消云散了。 嬴小政得知舅父居然又身赴險境,去送別那個沒什么印象的春申君,將吳郡的事全部丟給自己后,大驚失色。 李斯、韓非和主管廣陵城與吳城聯絡的浮丘皆苦笑。 嬴小政暴跳如雷,指著北邊痛罵舅父。 但暴跳如雷也沒用,朱襄早就跑得沒影了。 嬴小政只能一頭扎入政務中,趕緊把積壓的事做完。 還好朱襄在離開前,將嬴小政獨攬的大權都分了下去,郡守只需要把握大方向,不用事事躬親,所以嬴小政不會太忙。 嬴小政對朱襄改革后的吳郡政務體系有些不適應。 不過他沒有立刻改回來,而是適應了一段時間后,勉強接受了朱襄的改革。 他也知道,不能所有事都抓在自己手中。 雖然他能處理好這些事,但他的后代不一定有他這么厲害。連舅父都大呼受不了,其他人就更受不了。 但嬴小政對權力的看重,是從骨髓中靈魂中生出來的。這一點和子楚,和歷代秦王都差不多,甚至變本加厲。 秦王子楚雖常離開咸陽,但并不是將權力交于他人,而正是對權力太看重,不愿意一直坐在咸陽宮中。 他有蔡澤、荀子、藺贄這樣信任的人坐鎮咸陽,自己就可以以秦王之身巡視國土,將地方上邊邊角角的權力都抓在手中。 從西周時起,周天子巡視天下都不是為了什么旅游,而是就算封君在外,他也通過巡視天下來控制大大小小封國。 所以西周強盛時,周天子是真的能號令天下。 子楚雖未教導過嬴小政,但嬴小政這一點性格和他很相似。 嬴小政雖知道將權力都抓在自己手中不是長久之計,但他的性格讓他忽視了這個問題。 直到朱襄隱晦地點出來。 嬴小政嘀嘀咕咕罵罵咧咧接受了朱襄的勸誡,勉強將手中瑣事分了一部分出去。 剩下的政務對嬴小政而言不算什么難事,他比曾經獨攬大權時閑多了。 至于朱襄,有他在沒他在都一樣。嬴小政在吳郡的時候,朱襄向來除了耕種之事之外,很少插手其他事務,頂多提幾句意見。 小成蟜適應了吳郡的氣候,完全沒有得任何水土不服的病。 嬴小政見小成蟜身體健康,已經休息夠了,想著該給小成蟜布置功課了。 他先給小成蟜來了個摸底考試,然后臉立刻黑了。 宮里功課大多只在讀寫上,嬴小政當了這么久的郡守,知道算術同樣重要。 如果一個官吏連數都不識,根本處理不了任何政務。 錢糧徭役,放在政務里就是一個個數字。連將軍都要數學好,才能點明白自己手中的兵。 嬴小政連毛筆都拿不穩的時候,就在朱襄肩膀上,抱著朱襄的腦袋搖頭晃腦背九九表。 小成蟜現在都連加減乘除四則運算都搞不明白,若不是嬴小政親眼看到了秦王子楚對小成蟜學習進度的焦急,還以為君父是故意要養廢這個弟弟。 嬴小政根據自己的學習進度減掉九成,又詢問了身邊人孩童啟蒙的進度,十分自信地給小成蟜制定了學習目標表格。 他相信,教弟弟而已,小意思。 他已經不是幾年前把弟弟丟給舅父的嬴政了。 小成蟜十分認真地跟著嬴小政學習。 “一加二等于多少?” “!” “二加一呢?” “呃?一?” “???” “不、不是,是……” 小成蟜努力數手指頭,然后小臉一揚:“四!” 嬴小政表情崩裂了。 你是怎么舉起根手指頭,還十分大聲喊出“四”的?!你腦子不好,眼睛也不好嗎! 老實說,小成蟜的功課也不能說差。 至少他在識字背書上,進度比嬴小政打探的周圍和小成蟜同齡孩童要強。 但唯獨在算數上,小成蟜簡直和一些四歲孩童差不多。 小成蟜被嬴小政罵得委屈極了:“我在宮里沒學過算數?!?/br> 嬴小政一手按著腦袋,一手捂著胸口,也不知道是頭疼還是心口疼還是都疼。 “為什么你這么大了,還沒學過算數?”嬴小政不明白。 小成蟜對著手指頭道:“我、我也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