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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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襄待韓非的情緒完全冷靜下來之后,才道:“不,我沒有完全阻止他們,我和他們打了一個賭?!?/br> 李牧看向朱襄,眉頭微皺:“你又自找什么麻煩?” 朱襄的高人姿態在李牧這句質問下蕩然無存,無奈道:“什么叫自找麻煩?我身為秦臣,為秦謀算不是很正常?” “我沒說不正常?!崩钅羻柕?,“你又自找了什么麻煩?” 朱襄:“……” 他忽視了李牧不善的語氣,將自己與張家兄弟二人的打賭說了出來。 李牧沒有皺得更緊:“韓國不過彈丸之地,隨意一個秦將大軍壓境就能速勝。你非多此一舉,難道是真看重張家兄弟的才華?” 韓非木然道:“或許有,但并非首要原因。朱襄公是想以張家兄弟的失敗,徹底消磨韓人對韓國的歸屬感?!?/br> 朱襄沒有回答。 韓非道:“朱襄公,若你意如此,該我回韓國?!?/br> 朱襄搖頭:“人有親疏遠近。你不許去?!?/br> 韓非心道,朱襄公你說我不許去,我就不去嗎? 但他看著朱襄眉眼間的堅決,話到了嘴邊卻道:“是?!?/br> 朱襄本想再勸說幾句,但看韓非頹然的神情,他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心中嘆了口氣。 韓非與剛入秦時不一樣,已經很成熟。接下來如何做,韓非心中有數,他再怎么勸都沒有意義。 朱襄給李斯遞了一個眼神,讓李斯安慰韓非。 這時,只有摯友的安慰和支持,才能讓韓非振作。 雖然李斯是韓非摯友這件事本身挺怪的。 李斯得到朱襄示意,伸手拍了拍韓非的背,道:“我和韓非先告辭了?!?/br> 朱襄頷首:“去吧?!?/br> 李斯帶著走路有些踉蹌的韓非離開,朱襄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嬴小政道:“舅父不必多慮,韓非既然已經在南秦,我便不會讓他回韓國。若他非想回韓國,我就修書給君父,讓君父趕緊把韓國滅了,他就安心了。不過是打亂一下計劃,先滅一國,韓非值得?!?/br> 朱襄扶額:“政兒,我知道你想說韓非如今的才華,值得秦國在自己統一天下的道路上走一些彎路。但你這話說的……唉?!?/br> 李牧差點被茶水嗆到。趕緊滅了韓國,韓非值得。政兒你聽聽你說的什么話? 他有些擔憂嬴小政當秦王后朝臣的精神狀態。還好他是將領,應該長期駐守邊疆,不用看到這一幕。 雪姬比起以前對這些話中有話懵懵懂懂,現在勉強能聽明白了一些。 她嘆息道:“韓非真苦?!?/br> 嬴小政本來對雪姬的話做出一個嗤之以鼻的動作,動作做了一半就去揉鼻子,乖巧道:“這世間比韓非苦的人多得是。舅父天天讓我們低頭看的庶民,才是世間最苦的人?!?/br> 嬴小政在心里道,就只說心里苦,韓非這點苦恐怕也比不過舅父。 待韓國滅亡之后,韓非大概率就能振作起來,為了養活韓王室那一家子苦不起來了。但舅父估計到了自己繼位,心里還是苦。 他很清楚舅父一些理念,自己永遠不會接受。 舅父也很清楚。 但舅父只會笑著面對自己,面對身邊與他理念不同的所有人。 他原本認為舅父臉上那種笑容很礙眼?,F在長大了,成熟了,才發現舅父臉上的笑容是對他們的慰藉。 “他可能不是特別在乎,可能不是很難受,還能笑?!?/br> 舅父大概就是想讓自己等人如此想吧。 嬴小政看了朱襄一眼,道:“舅父,不說韓非了?!?/br> 朱襄鄭重點頭:“對,該說你了?!?/br> 嬴小政:“……” 他反悔了。 舅父,你還是繼續心里苦吧,政兒喂你吃黃連! 朕沒有這樣的舅父?。?! 李牧端起茶杯遮住上彎的唇角。 他也等著看嬴小政笑話。 嬴小政結結巴巴說起自己做的好事。每當他想美化一下自己,朱襄就會為他補充。 朱襄:不用謝(微笑)。 李牧上彎的唇角下撇了,雪姬的表情重新變得扭曲猙獰了。 嬴小政從未見過自家舅母這樣的表情。他平生難得生出了害怕的心情,脖子都忍不住縮了起來。 朱襄心里有些懷念。 雪姬上次出現惡鬼般的表情,還是在聽說要把春花接回咸陽的時候。 他從袖口抽出一根長長的細細的竹篾條,將磨得十分光滑的一頭遞給雪姬,然后把住李牧的肩膀:“走,我們去城里逛一圈?!?/br> 李牧起身:“好?!?/br> 他給了滿臉寫滿了求助的嬴小政一個冷漠的眼神,與搭著他肩膀的朱襄一同離開。 嬴小政深呼吸。 舅父你什么時候準備的竹篾條! 朕沒有你這樣的舅父?。?! 雪姬深呼吸了好多次,待朱襄和李牧都走得沒影了,才將臉上惡鬼般的猙獰神情變得平靜。 雪姬十分平靜道:“政兒,跪下?!?/br> 嬴小政飛速從椅子上梭下來,撲通跪直,平舉雙手,手心朝上。 老實! 第182章 食肆遇學生 細細的竹篾條打在手心上,不會傷到皮rou,頂多有點紅腫,就是疼。 其實這點疼對嬴小政而言,其實不算什么。 他能面對生母砸來的東西,頭破血流也不吭一聲,竹篾條打在手心的疼痛,他本來可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但雪姬在打嬴小政手心的時候,一記竹篾條落在了孩子的手心上,她便流下了眼淚。 嬴小政看見雪姬的眼淚,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不斷哭著認錯。 雪姬不停手,竹篾條狠狠抽在嬴小政的手心,最后竹篾條都抽斷了,嬴小政的手心都腫了,她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嬴小政哭著喊道:“舅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br> 雪姬將手中斷掉的竹篾條扔掉,抱著已經長大的孩子,哭得聲音都嘶啞了:“你如果有個好歹,我和你舅父該如何是好?你讓我們如何是好?!我和你舅父把你拉扯到這么大?你若有個好歹,我們該如何是好!” 雪姬哭得語無倫次,不斷重復著同樣的話。 已經逐漸高大的嬴小政被矮小的舅母摟在懷里,仿佛回到了自己還能被舅母護在懷里的年紀。 除了哭,嬴小政腦海里一片空白。 …… “從小到大,我都拿他沒辦法,只有雪會狠狠揍他的小屁股,規正他的行為?!敝煜暹駠u,“還好有雪在?!?/br> 李牧白了朱襄一眼:“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你家倒轉了?!?/br> 朱襄笑道:“這不是挺好?” 李牧嘆氣。罷了,朱襄就是這樣的人,沒救了,無視便好。 吳城與秦國腹地隔得遠,雖已經推行秦律,但還是保留著當地較為自由散漫的特色。 秦國腹地極端壓制商業,吳城位于長江水道邊上,不遠處又是海岸線,能連通南北商線,商業貿易素來繁榮。 李牧能自給自足,就靠著充當商人們的“保護”這一角色,偶爾自己也會做一些買賣。 做生意腐蝕軍隊這種事,在古代不可能發生。因為古代的軍匪不分家,軍人甚至可能比尋常匪徒更兇殘,將士兵卒賺錢多通過掠奪。 完全一攤爛泥就談不上更爛,自然就談不上腐蝕了。 通過做生意,以不見血的方式自給自足,滿足將士兵卒的財物需求,李牧這支隊伍反倒是可以稱得上戰國時代“軍德”不錯。連尋常兵卒殺良都逐漸減少,心里有了不可“竭澤而漁”的念頭。 至于經商可能減少戰斗力這種事,在李牧手下不可能。 現在到處都是仗打,李牧有了足夠的物資后,就練了一支只用訓練的精兵。其余游兵散勇,只需要聽從軍陣指揮,需要人命的時候指揮他們往上沖就行。 反正現在六國多是這樣的兵,秦兵吃的比他們略飽,力氣比六國普通兵卒略大,說不定戰斗力還更高一些。 除了收保護費和經商,收商稅也是李牧來錢的重要方式。 古代不重商稅,不是不想要這塊利益,是商稅難收。 現代機構有了電腦網絡這等便利,商家也有的是辦法偷稅漏稅。以古代朝堂的行政能力,想要搞清楚商人究竟做了多少買賣賺了多少錢,以純利潤收稅,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收稅成本遠遠高于稅收本身的時候,古代朝廷就只能放棄這一塊收入。 重農抑商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如此。農民被束縛在土地上,有地就有人,更好收稅。 古代收商稅就只有“關卡稅”最為便利?,F在李牧收的便是這樣的稅。 李牧與朱襄說是逛街,很快就變成了巡游集市,討論關卡稅的設置地點。 長江水道上設哪個關口,官道上設哪幾個卡,入城時收幾成的稅,市集攤位稅又如何收……李牧在雁門郡的時候,戰時與北胡打作一團,和平時也與北胡開邊貿,有些經驗。 朱襄只有一些趕集的經驗,對稅收并不了解。但現在他算是半個吳郡郡守,只能硬著頭皮和李牧一起研究。 “雖然先王許我用一地賦稅養兵,但我遲早會把這些事交出去。你不學怎行?”李牧見朱襄頭疼的模樣,嘆氣道,“你才是吳郡郡守?!?/br> 朱襄道:“現在政兒才是吳郡郡守……好好好,我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