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3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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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襄嘆了口氣,道:“政兒,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脾氣越來越壞了?” 政兒果然進入叛逆期了。十三歲的少年,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叛逆期了。 這叛逆期不知道要持續多少年,真令人頭疼。 嬴小政抱著手臂道:“沒有!我一直這樣!” 朱襄道:“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平時控制的還算好。記住,在舅父面前怎么大呼小叫都無事,對你君父尊重些。你君父是秦王,你是太子,要注意身份……” 嬴小政視線放空。嘮叨了,舅父又嘮叨了,真煩啊。 他耐著性子聽朱襄嘮叨完,“嗯嗯嗯”敷衍了過去。 他怎么會不知道君父當上了秦王,和以前已經不同了?但君父現在還沒顯露出非要他當一個太子的態度,他便以自己舒服的方式對待君父。 待君父態度改變,他的態度也自然會改變。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來到了咸陽學宮的食堂,朱襄和嬴小政沒要特殊待遇,直接拿“員工卡”排隊要了一份剛出爐的烤rou,夾在白面饃里吃起來。 朱襄的外貌走到哪都能被人一眼認出來。長平君身邊沉著臉的黑衣少年,只可能是太子了。 長平君和太子在咸陽學宮吃最簡單的飯,看得許多學子手中的饃都掉了。 荀子用自己的俸祿和賞賜,對咸陽學宮進行了膳食補貼。朱襄上奏秦王柱,讓秦王柱用皇莊的產出為咸陽學宮提供食材。食堂的菜色又便宜又實惠,遠道而來的學子們大多都在食堂里用餐。 但便宜實惠就等于不太精致,手頭較寬裕的學子會去另一座食堂“點餐”。那座食堂還提供外送服務。 這是朱襄的主意。賺富人的錢,利潤可以補貼另一座便宜的食堂,減輕國庫的負擔。 按理說,長平君和太子政應該去另一座格調更高的食堂用餐,但二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嘈雜的環境,很快就解決掉手中的白饃,一點都沒剩。 朱襄和嬴小政吃完一個饃,填了填肚子之后,就去蹭課,聽新來的學者辯論。 食堂里的學子們這才把一直憋著的氣呼出來。 之前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這有什么驚訝?長平君常帶太子行走田間,教導太子庶民耕種不易。太子曾與庶民在田間用膳,來這里用膳,視察給貧寒學子提供食物的食堂,多正常?!庇幸晃焕仙粷M道,“你們現在的驚訝,是對他們的侮辱?!?/br> 張蒼道:“啊啊啊,是是是,長平君買的炙rou和白饃,給?!?/br> 蒙毅趕緊把炙rou放進白饃里,學著長平君吃炙rou夾饃。 果然香! 張蒼啃著炙rou夾饃,心里嘆氣。蒙毅剛還拉自己去溫書,半路突然說想看看長平君吃什么,又把自己拉到食堂。 他跟著蒙毅躲在角落看長平君和太子吃炙rou夾饃時尷尬極了。這個友人對長平君的崇拜程度絕對不正常吧? 或許是友人的父兄都在外地為官,友人長歪了? 希望友人與自己一同在荀子門下求學時,行為能得到規正。 蒙毅和張蒼開始吃炙rou夾饃的時候,學子們也反應過來,紛紛奔向炙rou處。 連平時節儉,幾乎不吃rou食的學子都咬牙摸出秦錢,買一個長平君和太子政同款炙rou夾饃。 食堂頓時喧鬧起來。 朱襄和嬴小政在離開咸陽學宮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引起了這樣的sao動。 舅甥二人相視一笑。 “真是無聊?!?/br> “是,哈哈哈哈,不過如果我換作是他們,也會做同樣的事?!?/br> “哼,我才不會?!?/br> “政兒肯定不會。我要去看看張良,政兒要一同去嗎?” “不去,我要去探望荀子?!?/br> “好。今晚在家里吃飯嗎?” “今晚不回宮?!?/br> “那我早點回來,給你做烤鴨?!?/br> “嗯!” 朱襄與嬴小政在咸陽學宮前分別,騎馬前往關押張良的地方。 雖然嬴小政說將張良押入大牢,但牢獄還是有差別的。 張良被關入的大牢是關押高官的地方。這些高官大多就只是在牢中走一圈,還會出來繼續做官,所以牢獄條件還不錯。 但對于小孩而言,被關入黑黝黝的大牢,看著牢中的鐵柵欄,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又嚇得哇哇大哭。 張良這時候終于想起聽過的關于秦國的種種可怕傳聞。他被家里寵得天不怕地不怕,關進牢里終于怕了。 張勝見到張良時,看到嚎啕大哭的弟弟,本來心急如焚的他不由笑了出來。 張良哭得更凄慘了。自己被關進大牢,兄長居然還笑?!我要去阿父牌位前告兄長不悌! 張勝笑道:“該!被秦太子關入大牢還算好的,若你被人拐走,連命都會丟掉!” 張勝并不擔心張良的安全。雖然韓國在秦國面前抬不起頭,但秦王也不會和一個使臣團中的孩童一般計較,肯定會放張良離開。 他看見張良還在哭,從袖口摸出帕子,伸過鐵柵欄給張良擦眼淚鼻涕。 張良終于止住了哭聲。 他見兄長毫不擔心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可能沒有危險,于是膽子又大了起來,向兄長抱怨咸陽的奇怪。 張勝聽完張良的話之后,心里嘆了口氣,道:“良,你以為你在新鄭可以隨意行走,是因為你的聰慧機敏嗎?你錯了,是阿父暗中提點了城中守衛,他們才會對你拙劣的演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你每次出門時,家丁都跟在你身后?!?/br> 張良小臉漲紅:“拙劣?!” 張勝點頭:“拙劣?!?/br> 看見二弟如此凄慘,張勝雖不忍心再訓斥二弟,但心里仍舊有氣。他便將張良在新鄭“囂張”的背后,長輩為張良的保駕護航說了出來。 兩兄弟坐在地上,隔著柵欄聊天。 張勝對張良在新鄭的“囂張”已經有怨言許久,但長輩都縱容張良。 長輩都是如此,偏愛聰明活潑的孩子。 張平子嗣稀少。張家三弟是張平老來子,現在還在襁褓中。很長一段時間,張良都是張家幼子,所受寵愛可想而知。 張良被長輩護在羽翼下,對現實風雨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己的大父和阿父給五代韓王當相國,張家是韓國極顯赫的世卿之家。而韓國是這天底下最強大的國家之一,韓王極其愛護賢才,對張家極好。 在年少的張良眼中,新鄭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若非他這次因為父親遺言讓他拜公子非為師好奇,纏著兄長一同出使秦國,他根本不知道新鄭之外的世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聰慧言行中,有多少是在長輩們寵溺下的虛假。 朱襄來探望年少坐大牢的留侯時,就看見張良蔫噠噠的模樣,就像是霜打后的白菜一樣。 “長平君,你怎么來了?”張勝趕緊站起來。 “你二弟冒充藺丞相之子強闖咸陽學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太子親手拿下,若沒有些懲罰,會影響太子聲望?!敝煜鍥]有客套,直截了當道,“我請太子準許你二弟以勞役抵罪,在咸陽學宮做一月書童。你可有異議?” 張勝臉色蒼白:“何止如此?我二弟如此年幼……” “他不年幼了。太子在他這個年齡,已經是吳郡郡守?!敝煜宓?,“咸陽學宮賢才如云,他可在這一月請教大賢學問,對他只有好處?!?/br> 張勝還想說什么,被張良搶先道:“良愿意為一月書童!是長平君特意讓我留在咸陽學宮學習嗎?” 朱襄看向張良:“你很聰慧?!?/br> 張良道:“長平君是看在家父的臉面上?” 朱襄失笑,笑容帶著幾分諷刺:“不說你父,就是韓王當前,也不敢說我會看他臉面做任何事?!?/br> 張良臉色大變。 張勝苦笑:“良,你可別說了。這里是秦國,不是韓國?!?/br> 張良無助地看向兄長。 朱襄收起笑容,平靜道:“我原本以為張平遣你二人來尋韓非回韓國,是瞧不起韓非。但我經過一夜思索,張平雖在治國上無甚才華,但身為韓國顯貴,他在為人處世上不會差。你二人不知道韓非與我交好,他不會不知道。他不會激怒我?!?/br> 朱襄口吐對張家二兄弟先父的嫌棄之語,張家二兄弟想與朱襄爭論,又被朱襄氣勢所懾,不敢言語。 “人走茶涼。張平已故,你兄弟二人雖然會繼續在韓國受親友照顧,過著鐘鳴鼎食的生活,但朝堂上的關系是禮儀的關系,韓非回韓國,絕對用不了張家的關系?!敝煜迳詈粑艘幌?,諷刺道,“因為他想在韓國推行變法,韓國朝堂卿大夫的利益都會受損?!?/br> “張良,你以為你是身份被拆穿才會被秦國守衛攔下嗎?” “不,就是藺禮親自來了,若他沒帶‘驗’,照舊會被攔在門外!” “一個公卿幼子,在相國打了一聲招呼之后,就能隨意進入政務重地游玩,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現在如今的秦國?!?/br> 朱襄道:“明白了嗎?韓非回韓國之后絕對仍舊會被韓王棄用。張平不會不知道,所以他的目的本就不在于請韓非回韓國?!?/br> 張勝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難道阿父的目的只是讓二弟拜在韓非門下?!” 朱襄瞥了臉色蒼白,露出后悔神情的張勝,淡淡道:“應該是如此?!?/br> “我能看出的事,韓非與你阿父更熟悉,應當也能看出來。他要的是讓張良拜入受秦王重用的韓非名下,而不是讓公子非回韓國?!敝煜宀恢朗歉锌€是諷刺的嘆息了一聲,“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知道韓國要亡了啊?!?/br> 第176章 問晉公后人 朱襄之語,如雷霆般劈在張家兄弟頭上,劈得兄弟二人面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你,你怎敢侮辱我阿父!”張良最先回過神,雙手死死抓著鐵欄桿,那表情仿佛是想要破籠而出的憤怒的幼犬。 朱襄淡漠道:“你看一眼你兄長的表情?!?/br> 張良猛地抬頭側臉看向張勝。 張勝一愣,然后條件反射地撇過臉不看張良。 張良的手背上因雙手握得太緊出現青筋,他眼含懇求道:“大兄……” 大兄,你為何不反駁?我求你反駁??!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韓國不會亡……就算韓國會被無道秦國所滅,張家也會和韓國共進退!”張良咬牙切齒道。 朱襄認真問道:“此秦國一行,你所見所聞,還能說出無道秦國的話嗎?我問你,連丞相都要遵守法度的秦國,和相國幼子可以任意在機要重地玩耍的韓國,誰才無道?” “你……!”張良臉色漲紅,“若秦國有道,為何要攻打其他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