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的妻
一覺醒來,身體清爽,沒有了昨夜那種黏膩的感覺。 記憶回籠,虞千綾憶起了她與少年之間的點滴,她的初心僅僅是不想讓他死,可是等到真正開始做了之后,她發現自己還是會后悔。 右手發酸,掌心由于摩挲太久而泛出了血絲,她看著自己的手,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羞恥記憶。 手心開始發燙,她下意識將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想要將溫度降下來。 虞千綾面對著床外躺著,不知道她的身邊還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直到身后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與他睡在了一起。 耳后落下了一個輕吻,毫無準備的她忽然身體一顫,下意識想要遠離他的身邊,然后還未挪動半分,腰間便落下了一只牢固的手,將她緊緊扣在了他的胸前。 “早啊,我的綾兒?!彼拇綔愒谒亩?,輕輕地在她耳邊吹著氣。少年晨起的聲音低啞又帶著放松的慵懶,獨具一種惑人的磁性。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后背,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手指不知何時與他相扣,虞千綾感受著這親密的姿態,倏爾產生了一股兩人是新婚夫妻的荒唐錯覺。 “你先放開我?!彼徚似毯笈ぶ_他的手,可是才出聲,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嬌柔含水,沙啞帶媚,莫名將她拉回了昨晚某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記憶里艷色翻滾,yin靡至極,只是想起就讓人渾身發燙。 少年錮著她的身體,忽然將她翻轉面對著他,臉上的紅暈剛剛泛起,虞千綾強忍著鎮定下來,對著他展露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早上好,你抱得太緊了,我有些難受?!?/br> 語氣柔和下來,果然少年漸漸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腰后的大手雖然仍舊未離開,但是她終于有了得以喘息的空間。 虞千綾不動聲色的悄悄后退了幾分,在對方極富壓迫感的目光下,她開口問他,“景淵哥哥身體感覺可好?” “嗯,好些了?!币暰€強留在少年的身上,她看見他蒼白的臉色終于有了健康的紅,又聽到他肯定的回答,虞千綾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了幾分。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書上寫的果然可信,我就說我一定能救活你的?!?/br> 少女的眼神天真而爛漫,賀蘭景淵看著他的姑娘也不由勾起了唇角,眼前的笑靨勾惑著他的心神,他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嗅聞她身上的氣息。 身體慢慢貼近,他看著她臉上的紅意逐漸加深,就當快要吻到她唇角的時候,忽然一雙手抵住了他靠近的胸膛,“不可以?!?/br> 她對著他搖頭,見他不動,手上的力氣又增大了幾分。 賀蘭景淵看著她眼中的執意,順道向后退去,但是卻沒有放開抓住的手,“為什么?”他握著少女的柔夷,執著固執的語氣,仿佛是非要問到底的態度。 虞千綾看見他微沉的面容,閃了閃目光,嘴巴動了幾下,最終化為柔聲的試探,“景淵哥哥,我們......還當朋友好不好?” 話音落下,賀蘭景淵的眼神瞬間加深,冷意在眼底流轉,他沉黑的眸子中聚起怒意。 緊緊攫取著眼前之人的臉龐,如鷹隼一般將她鎖入眼中,嘴角勾勒出了冷笑的弧度,他張開雙臂將她囚在他與墻壁之間。 埋首在她頸邊深嗅,幽香縈繞,是她身上獨有的花香,除此之外,還混著其他道不明的氣味。 少女脖頸上猩紅的吻痕猶然在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偏頭貼上了她的側臉,幽幽張口,“綾兒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什么嗎?” 唇瓣輕觸著她的臉頰,似乎并不需要少女回答,他又接著開口,“我說過,你的身上沾滿了我的味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他的視線寸寸描摹過她身體的每一處,直至最后落到了她的唇上,沉沉的目光有如絲網,密密麻麻將她的身體全然包裹,他的氣息還在迫近,她不由放輕了呼吸。 紅暈彌散至耳尖,虞千綾微微偏了偏頭避開他的視線。 躲避的動作更為心頭增添了一層怒意,他暗了暗眼眸,惡意扣入了她的十指,捕捉到她微燥的唇瓣,他伸舌在其面上舔潤又忽然一咬,引得少女低呼著皺起眉。 微紅的眼眸投向他,賀蘭景淵心中毫無憐惜,他緊盯著她的面容,緩聲問她:“你覺得我們如此,還有可能做朋友嗎?” “可是我把你當兄長看待,昨日也只是想報恩救你......無關情愛”虞千綾艱難張口,把自己的心里話說與他聽,可是話音未落,他忽然捏緊了她的手腕,少年身上的郁氣猛增。 他咬著牙盯著她的雙眼,恨恨捏著她的下巴轉回,失控的力道讓她嘗到了痛楚,“我從來都不想當誰的兄長!虞千綾,我早說過,我當初救你是另有所圖,昨夜之前,我給過你很多次離開的機會,是你說不后悔的,如今你我已有肌膚之親,我便將你看做我的妻,既已有夫妻之情,你當真狠心要拋下我嗎?!” 少年一番言論激昂憤恨,聽得虞千綾差點誤以為自己犯下了拋夫棄子的巨大惡行,心中雖有愧疚,但是她并不認同對方的想法: “你我未曾成親,怎能算夫妻。你知道的......肌膚之親,是情勢使然,既為治病,便不受風月枷鎖。感情一事,最要慎重,阿綾不想耽誤你,也不想讓自己走錯路,還請不要賀蘭公子不要再為難于我了?!?/br> 身上的痛意刺激著虞千綾的情緒,她說著說著竟也忍不住惱了起來,用力掙開被制住的下巴,她紅著眼睛看著面前的人,“我是虞家的人......我有我自己的路?!?/br> 雖不知前路如何,但如今她責任在身,怎能被私情絆住腳步。她清楚救他之后終是要分道揚鑣,不如把話說清楚道明白,免得以后糾纏不清。 少年聽完她的話后哼聲冷笑,“所以與我在一起,就是走了錯路是嗎?”語氣依然強硬,但是她卻看到對方濃黑的眼眸rou眼可見黯淡下來。 冷硬的心不知為何又酸軟了下來,絕情的話猶在口中,但是看到他的眼神,內心忽然生出一抹悔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綾兒當真對我無意?”她想要開口找補,可是他卻打斷了她。 她抬眼望入他深深的眼底,意外探到了隱藏在其中的一抹希冀。 認識至今,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脆弱的、卑微的,像一只受了傷但是故作兇狠的狼犬,回想起當初面對同輩謾罵都面不改色的少年,她心中的惱意也漸漸平復。 重新恢復平靜,反倒是有些酸悶起來。胸口結出一股郁氣,她凝神分辨著這股情緒,可是想了又想,依舊辨不分明。 那感覺飛速,如蜜蜂輕蟄,了過無痕,不過一會兒,心口處又是一片空蕩。 她疑惑這奇怪的感覺,察覺到少年還在看她,虞千綾回神,緩了緩語氣,“我并非覺得你不好,只是......我更喜歡朋友這種關系?!?/br> 友情純粹單純,可以長長久久。愛情,她著實不太懂,只是潛意識覺得麻煩與危險。 想起舊時小姐妹向她哭訴自己與情郎如何如何的那段日月,她的腦仁都開始疼起來,虞千綾閉了閉眼睛,道:“男歡女愛著實復雜?!?/br> 頹然的語氣飽含真情實意,一眼就知是有感而發。 賀蘭景淵看著她下垂的雙眼,語氣驟然陰鷙起來,“綾兒以前有喜歡的人?” 聲調冷冽,冰寒刺骨,虞千綾敏銳察覺到他不穩的情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她及時反應過來,快速回答:“沒有?!?/br> 單薄的兩個字并沒有澆滅他的怒火,冷厲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只好又說,“我從未......愛慕過任何人?!?/br> 聲音低低,但是眼色清明,賀蘭景淵分辨著她話中的真假,知曉她并不喜說謊言,他才終于慢慢收回了自己身上的低氣壓。 眉眼間的狠厲還未消退,他就忍不住伸手將她撈回,柔軟的身軀重新回到懷中,他才有了重新擁有她的真情實感。 洶涌的惡念得到遏制,眼底的陰霾也緩緩退去,從未愛慕過任何人嗎......他撫著她的發絲慢慢吐息,在某個呼吸的間口,他輕輕貼著她的耳問她: “那,試著喜歡我好不好?” 耳語般的聲音如彩蝶輕觸耳畔,忽然觸動了虞千綾的心,她慢慢眨了眨眼睛,真誠開口道:“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的?!?/br> 賀蘭景淵抬眼,眼瞳中閃爍著意外的驚喜,沒等這種欣喜化為實質,卻又聽到她說:“但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br> 她又在報復他了,他想。 心中苦澀蔓延,滿腔情意抵不過千年之隔,“如此也罷,我不再......為難你,但綾兒也不要推開我好嗎?” 少年的臉上彌漫出悲傷,虞千綾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務,離鐘離皇族到達還有六日剩余,這六日恰好與少年解毒的時日相符,她稍作思考,便點頭答應了對方。 “嗯?!?/br>